第二百六十九章 有利無弊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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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點了點頭,口頭上答應了章惠的這個請求,但卻沒有在第一時間去找薑逸,因為我走到薑逸病房門口的時候,同事告訴我,蕭楠已經在裏麵給薑逸做心裏評估,不管季明宇是不是薑逸殺的,薑逸都逃脫不了幹係。
    所以,我雖然救回了她一條命,但她接下來的日子,估計也要在監獄裏麵過下去了。
    而我還有一些問題要問問她,有關於那個自稱為惡魔的男人,他到底是誰,到底要幹什麽。
    我在薑逸的病房門口等了三個多小時蕭楠才緩緩的從病房內出來,後者一見到我,就馬上把我喊到了一旁的樓道口處,將她這一次對於薑逸測試的評估報告給我看了一眼。
    我花了五分鍾左右的時間將這份評估報告看完,緊接著,我抬起了腦袋,一臉驚訝的看著蕭楠,脫口而出的說道:“重度抑鬱症?”
    蕭楠點了點頭,麵無表情的站在我麵前,指著我手上的這份評估報告,緩緩的說道:“嗯,重度抑鬱症,而且,在你昏迷的這三天裏,她已經被確證淋巴癌晚期,也就是說,這個十七歲少女的生命,將永遠停滯在十七歲。”
    這一句話,就像是一把巨大的錘子,在我心髒猛地錘擊了一下,讓我久久不能自己。
    重度抑鬱症本就是一個很恐怖的心裏疾病,按蕭楠的話來說,這個病在心裏上來說,堪比於身體上的癌症晚期,而這時,一個重磅炸彈再次來襲,淋巴癌晚期,並且病灶已經轉移到了她渾身上下的每一處地方,這個女孩……
    “你好好陪她聊聊天吧,我去找一下家屬,看看是采用保守治療,還是做手術,不過我覺得也沒什麽必要了,但,我建議先不要跟她說這件事情,重度抑鬱症的患者,在得知自己必死的情況下,為了見麵自己內心或身體上的疼痛,會選擇馬上自殺,我們永遠無法阻止一個人想死的衝動,好好和她聊聊吧,如果可以的話,讓她見見自己想見的人,比如她的父母之類的。”蕭楠抬頭看著我,歎息說道。
    說句老實話,生離死別,是我們這一行經常看到的事情,對於死亡,我們從不動容,哪怕是我們自己,但這個姑娘才被我從閻王殿裏拉回來,現在,這突如其來的噩耗,的確也對我有著不小的衝擊。
    我們所有人都希望薑逸能夠好好的活著,我現在也終於明白,不管我們做什麽樣的努力,終究還是鬥不過死神。
    “我會讓人通知她親生父親的,等她父親和母親來醫院之後,你和他們兩個人一起商議吧,可能她的父親還不知道這種遭遇,你是心理醫生,說話婉轉一點。”我對著蕭楠輕聲說完,轉身就走出了這樓道口。
    緊接著,我舉步維艱的走到了薑逸的病房門外,而後敲了敲房門,裏麵沒有任何回應,我也就推門而入了。
    一走進病房大門,我就看見薑逸正一個人,麵無血色的躺在那張病床之上,臉頰旁還有些許淚痕,而一旁的窗簾,也被冷風吹的四處搖曵。
    我緩緩的走到了薑逸的麵前,呼出一口冷氣,臉色更是漲的通紅,而後伸出兩根手指就在她鼻下探了探,呼吸非常平穩,應該沒事。
    “怎麽,你在這個房間裏麵等到現在,不就是為了等我麽?賊就是賊,永遠不會選擇走正門,你以為,這房間裏麵的乙醚,我聞不出來麽?”我站在薑逸的床頭,背對著我進來的大門,開口說道。
    其實我在走進來的時候就已經聞到了乙醚味,而這個男人身上獨有的幽蘭的味道,我也聞到了,是從門後傳來的,但他既然沒有在我走進來的那一瞬間襲擊我,我相信,他今天的目標,也不是為了殺我。
    “啪啪啪……”這時,從我身後傳出了一陣掌聲,這陣掌聲很輕,但卻每一下都在我耳邊回響。
    我轉過了身子,他就站在了我的身後,跟我麵對著麵。
    “你的鼻子,真的比狗還要敏銳。”他帶著麵具,嘴角微弧起一絲微笑的說道。
    我看著我麵前的這個男人,他和我差不多高,身材比我稍微胖了些,可說話的聲音卻渾厚有力,他在說話的時候,這一雙眼睛,還在不住的往薑逸身上撇去。
    “如果我是狗,在我進來的第一時間,就咬死你了,還會在這裏跟你好好談?”我伸手從旁拿了一張醫院的椅子,而後一屁股就坐了下來,想從口袋裏麵拿出香煙,卻用餘光看到了正在昏昏欲睡的薑逸,最終還是將香煙放回了口袋之中。
    “嗬,我親愛的弟弟,你可真幽默,我知道,你一向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好人,卻一直扮演著一個正義的角色,你是一個極其虛偽的人,明明不喜歡自己所做的工作,明明隻是希望調查一樁案子,可卻有幾十甚至幾百件別人認為特別重要的案件來找你,你累了,但你隻能一步一步的往前,做了違心之事,難道,你還不夠虛偽嗎?”他聳了聳肩,刻意的走到了薑逸的病床前,以一種十分戲謔的口氣,對著我緩緩的說道。
    我瞥了他一眼,譏諷的笑道:“最起碼,我沒有不承認我的這一份虛偽,我身邊所有的人都知道,我是為了什麽而當這個警察的,而你,有朋友麽?”
    這個男人我很熟悉也不熟悉,甚至於,這一次都隻是我和他第二次碰麵,他的內心是孤獨的,永遠活在自己的世界裏麵,他渴望愛情,渴望親情,渴望友情,但他一個都沒有,所以,他要去摧毀一切讓我們覺得美好的事情。
    恐怕就連薑逸,都是他用來自我安慰的工具,他能在危難的時候不丟下薑逸,這就是最好的證明,薑逸隻是一個初中生,而他呢,看身板,最起碼也有二十五歲以上,我並不相信像他這樣一個高度自負的男人,會愛上一個初中生,在他眼裏,對薑逸的情感,最多是共鳴的憐憫而已。
    他剛剛給薑逸咽杯子的時候,我撇到他的手上有一排煙頭,這些煙頭應該年代久遠了,煙疤都已經開始褪色,相信應該是這個男人小時候造成的,所以我推斷,他小時候也和薑逸一樣,被家暴過。
    而他昨天在對薑逸說這些話的時候,是咬牙切齒的,說明他比薑逸都要恨章惠這樣的女人,也就是說,他恨著自己的母親,看到章惠,就能聯想起章惠對待薑逸的種種,想起這些,他自然而然的就會將自己帶入進去。
    “我不需要這些,我隻要得到我想要的就可以了,比如,能夠扼住你的信息,比如,林白的下落,我們做一個交易吧,讓我把這個小女孩帶走,我就告訴你有關於林白的下落,林白的消息,對於我來說無所謂,而這個女孩,跟你非親非故,你自己也說了,你是為了林白當這個警察的,她消失了,你最多也就是被停職查看,當然,要想加入我們,我們隨時歡迎,所以,這個交易,對於你和我來說,都有利無弊的,難道不是麽?”他笑著說道。
    如果換了之前,我或許會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他,但現在,不是說林白對於我來說不重要,是我想明白了,林白如果還活著,她一定會回來找我,但如果她已經死了,我也要靠著我自己的努力找到她,而他既然能夠跟我做出這種交易,那也就表示,不管這個男人對薑逸動了什麽情感,薑逸對他來說,甚至要比抑製我還要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