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那位先生的諫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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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人敢在我麵前刻意提起林白我還不生氣的人,可能就隻有他了。
我沒有說話,隻是木訥的坐在床上,看著他手上的那個紅寶石戒指發呆。
這顆紅寶石戒指,他帶了二十年,我不知道這顆戒指對於他意味著什麽,但我也聽他說過,這個戒指,是他最愛的女人送給他的。
“你最愛的女人,死了,對麽?”我看著老師一臉漫不經心的樣子,當即開口說道。
他微微一愣,右手挫著自己手上的戒指,笑了笑,隨後說道:“是啊,不然你以為,我會守著一個戒指一守就守了二十年麽?”
“既然你也有一個自己心愛的女人,那你應該明白林白對於我有多麽的重要,在沒有知道她是生還是死之前,我是不會放棄的。”
我堅持了三年,守了三年,甚至於對於她養父養母的照顧,也都是無微不至的,我生怕連她的家人都沒有了希望,生怕,連他們都放棄。
“所以,這也是你不願意加入h部的原因?”他冷冽的問道。
我就知道,這一次一定是洵宇找上了他,要不然,他也不會跋山涉水的來嘉市找我,這個人,到底又收了洵宇什麽好處?
在他眼裏,錢比什麽東西都重要,我也曾一度懷疑,這個男人到底有沒有真本事,但當我跟著他破解了一樁又一樁的命案時,我才發現原來並不是所有心高氣傲的人,對於錢財都視如糞土。
“好了,我也不逼你,但有一件事情,我想我需要提醒你,方怵,你是我唯一承認過的學生,沒有一個老師是不希望自己學生成才的,的確,你的偵查能力,對於細節的掌控,乃至所有刑警應該具備的機能,你都是拔得頭籌的,可這並不代表,你就是最優秀的,我想洵宇應該也告訴過你h部的曆史了,我也不多說了,但現在能夠進入h部的人,都是警界最為優秀的人,我希望你可以往高處走,而不是停留在原地……”
我看了他一眼,當即插話道:“您要說的就是這個麽?勸我進入h部,然後替一個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警方部門的部門做事?”
他抿了抿嘴,雙眼閃爍著一陣冷漠的光芒,道:“關於h部門,我不方便說的太多,但我可以告訴你的是,如果你進入h部門,我會發動所有的力量和資源,幫你去尋找林白,乃至於當年那一起少女失蹤案的真相。”
我心頭一震,馬上破口而出的說道:“你說的是真的?你真的能幫我找林白?”
我記得當年,林白失蹤之後,我每天都在市總局門口晃蕩,甚至還去了省總局上訪過,但他們給我的結果都是讓我等通知,他在那時,名氣已經和現在一樣了,以他的資源,我想要知道林白是生是死,並不難,所以我就找到了他,可他卻一口拒絕了我的請求,這也是當年我為什麽頭也不回的離開學校,再也沒有聯係過他的真正原因。
他點了點頭,也沒有說話,隻是將手上的香煙掐滅在了一旁的碗碟裏麵。
我雙眼一眯,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冷靜的問道:“如果我答應你進入h部,你能不能告訴我,林白,是死是活?”
“喲,這還沒進去呢,就想讓我支付定金?”他嘴角一彎,緩緩的說道。
他不是警察,更不是什麽公務在職人員,對於我來說,他是我的老師,是我的大學教授,僅此而已,外界都覺得,他是義務幫助警方破獲那麽多案件的,可你們錯了,沒有錢的事情他不會做,他也懶得去做,這也就是當年,他以全校第一的成績畢業警校,卻不當警察的原因。
“這是您教我的不是麽?你當年不是說過,這個世界上沒有白做的事情,都是等價交易,我答應你進入h部門,你回答我一個問題,我想這應該是您賺了吧?”我問道。
“林白,還活著,但活著,不如死了。”他雙手抱著自己的臂膀,笑著靠在了他坐著的椅子之上,說道。
“那她在哪兒?”我瞪大了眼睛,急切的問道。
他看著我,搖頭說道:“我已經回答了你的問題,明天,我會讓洵宇直接去你們部門下發部門內部調換令。”
我一聽,當即皺眉道:“部門調換令?幾個意思?”
所謂的部門調換令,是指將一個部門的人員全部分配到另外一個部門,他們拿著雙倍的工資,也做著兩個部門的事。
用通俗一點的話來說,比如我們白天是刑偵大隊,晚上,卻變成了h部門。
“明天你就會知道,什麽是真正的h部,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他沒有給我解釋任何東西,說完這句話之後,就直接轉身走出了我的病房。
“哦對了,你知道麽,你現在就像是行走在一根鋼絲上的空中飛人,一不小心,隨時就能掉入萬丈深淵,對於林白的事情,你還是不要太上心,我會盡快給你答案,至於答案你是否接受……你好自為之吧。”說完這句話,他愣是頭也不回的就離開了。
當天晚上,我躺在病床上輾轉反側,一個晚上幾乎都沒有睡覺,而第二天早上六點多,一個滿臉被捆綁著繃帶的女人也緩緩的走進了我的病房。
剛看到她的時候我被嚇了一跳,還以為是哪裏蹦出來的木乃,不過她一開口,我馬上就知道了,這個女人,不正是當時被削了班長臉的章惠麽?
“怎麽樣?臉還能恢複麽?”我坐在床上,笑著對著章惠問道。
後者點了點頭,說醫生建議她用臀部的皮植入自己的臉頰,如果手術成功的話,有百分之八十的機會,會恢複成她自己原來的樣子。
我點了點頭,又問了一下有關於薑逸的案件,昨天醒來之後,沒有人告訴過我薑逸怎麽了,所以對於薑逸這個小姑娘,我也還是有點兒擔心。
可我這一提起薑逸,章惠的情緒就開始有些低落,說薑逸最後還是沒有原諒她,她們兩個人的病房相隔就一層樓,但在這三天裏麵,章惠曾無數次請求門口的警員讓她進去看看薑逸,但都被薑逸拒絕了,說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之類的話。
“其實,你知道嗎,沒有一個父母,會真正恨自己的兒女的,也沒有兒女,會一直恨著自己的父母,薑逸受到的苦是你無法想象的,從被你接到嘉市之後,她忍受著非人的侮辱,你是她最信任的人,卻在她最需要你的時候,將她推入了火坑,角色替換一下,你會不會對這麽一個母親而心寒?”我看著滿臉繃帶的章惠,緩緩的說道。
三天之前,當我將薑逸從窗外拉回來的時候,我其實就已經知道,薑逸並沒有多恨自己的母親,因為當那個男人用刀子架在章惠脖頸上的時候,薑逸的身子是靠在章惠身邊的,而她的那一隻手,也隨時騰在半空,準備阻止那個男人傷害自己的母親,所以,她從一開始,就沒有準備殺死自己的母親。
她隻是不知道怎麽麵對自己的母親,她對於薑逸的傷害太深太深了,要想讓薑逸一下釋懷,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卻可以讓時間來治愈她們母女之間的關係。
“方警官,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情,幫我去看看小逸,她才十七歲,以後的日子還很長,我想照顧她,哪怕她不原諒我,你救了她,她也隻聽你的話,幫我勸勸她,可以嗎?”章惠滿眼淚水的對著我說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