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第二潛能覺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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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腦海中快速閃過從第一次在貴陽遇見林思祚;到之後我們被困張家別墅密道,那些雇傭兵將我們救出的畫麵,長久以來對林思祚無私提供幫助的不解和懷疑,此刻似乎都有了答案。如果唐文昊沒騙我們,結合之前古德森在懸棺洞中對何阿寬說過的話,那麽很有可能,林思祚就是何阿寬急迫想見到的人。換而言之,他很可能就是武派背後的那個大boss。
當然,以林氏集團的財力以及林思祚處變不驚的辦事能力,這點似乎很能夠說得通。但是,林思祚說到底,也隻是個年紀與我相仿的年輕人。中國人堅信“嘴上無毛辦事不牢”,從理論上講,斤斤計較的武派,應該很難聽信,甚至聽憑這麽一個毛頭小子來使喚自己——除非他跟二叔、丁湖一樣,是個不老不死的怪物;更何況,無論從情感上還是作為上看,我都更傾向於相信熱忱友善的林思祚,而不是眼前這個兩麵三刀的唐家主事。
見我們臉色陰晴不定,唐文昊似乎看出了我們的疑慮,收回照片,歎息道:“我知道你們一時半會兒接受不了,畢竟那姓林的是你們朋友。這樣吧,我繼續追查下去。”他看了眼唐琛,眼中露出慈父固有的神色,又歎了口氣道,“小琛這孩子脾氣強,留在我身邊,隻怕終有一天會敗露,就讓他跟你們一起走吧。自保的同時,也好替唐家保護丁先生。”
唐琛急聲道:“爸——”唐文昊揚手攔住,衝我們道:“各位保重,希望以後再見,咱們隻是朋友。”我見這中年人離去的身影,在夕陽下稍稍顯得有些蒼涼孤寂,心頭頗有些不是滋味,一時也不知道該相信誰。於人傑剛開口說了句:“裝什麽好——”被丁湖及時製止。
我們在醫院又呆了兩天。第三天一早,鄒易慢慢地能下地行走了,我們於是按照二叔的吩咐,打電話給烏典赤,問他在什麽地方會合。烏典赤說他要先去機場接幾個從武漢趕過來的朋友,等會來找我們。我們等了快兩個小時,他這才帶著幾個年輕男女快步趕來。
我見那些人我們全都認識,是陸友兒、陳水寅、查彩兒和胡思令。多日不見,大家都顯得格外親近,相互說笑打趣了有一會兒。唐琛向他們做了自我介紹,目光就一直落在胡思令身上。我們都清楚這種目光意味著什麽,也沒說破,見丁湖悶悶不樂,問他怎麽了。
甄萌心細,替他問楊耳和丁湘的情況。查彩兒說丁湘現在在我媽那兒,我媽待她如親生女兒一般,讓丁湖放心。至於楊耳,聽說她和楊先文、楊先武先我們一步去了雲南,找米家投靠。丁湖臉色這才有所緩和,和烏典赤等人當先出去。我和於人傑扶著鄒易跟在了後麵。
車上我數了數,包括從武漢趕來的陳水寅等人,我們這一行共有十三人,想要乘坐同一趟航班飛往雲南,恐怕有些夠嗆。見我擔心,烏典赤神秘地笑笑道:“你別忘了,咱文派也有大靠山。眼下既然是特殊時期,就應該有特殊待遇。”我正揣摩他話裏的意思,就聽他衝手機裏說道:“都到了,我們現在過去。”跟著掛斷電話對我們道,“接我們的人來了。”
到了機場我才發現,烏典赤居然定了包機,暗歎這應該是我從出生到現在所能享受的最高待遇了,心中也隱隱感到有些不安:或許接下來我們要麵對的,隻會比之前更困難。
飛機上,我趁丁湖和唐琛熟睡,問鄒易唐文昊的話是否可信。鄒易說他也摸不透這些人的心思。假如唐文昊是事先察覺文派要對他動手,故意提前示好,那他應該不至於蠢到讓丁湖和唐琛跟著我們;可如果他說的是真的,林思祚之前的所作所為又完全沒有目的性。按照他的理解,或許林思祚確實跟古德森有著不可告人的私下交易,但未必是我們忌憚的對手。
我想起先前在雲南遇到屍皇謝紅玉的經曆,問鄒易能否看出這僰侯身上有何過人之處。鄒易沉吟道:“從我們這段時間的經曆來看,至少有兩點,他是異於常人的。一個是連唐家都忌憚的催眠術,另一個就是使喚山中蛇群的本事。”我搖頭道:“應該不止這些。如果石關財、五丁山、懸棺洞都是他搗的鬼,那這僰侯,幾乎算得上是養屍行當中的全才。”
鄒易點頭稱是,問我有沒有想過武派,或者是武派背後那股勢力,為什麽要尋找可以煉成太陰屍的人選。見我茫然搖頭,鄒易歎道:“昏迷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我記得師父在世時說過,不管是太陰屍還是五行太歲,都無法作為個體,釋放出最大的能量。說白了,他們是以活人之體,養死屍之軀,道理跟米家所養的蠆屍相似。他們最終的能量,需要由一個統一的容器——這個容器可以是人,也可以是物,聚集起來,才能夠最終釋放出來。”
見我有些難理解他的話,鄒易拍了拍我的肩膀,繼續道:“也就是說,你們五個人,和武派那邊在尋找的三個人,自身是無法完全釋放體內的超能力的。文武派豢養、保護你們,是想在一個契合的時機,將那些潛藏的超能力汲取出來,放在某個人或某件事物上,形成最終的秘密武器。”見我麵露駭色,鄒易淡笑道,“別擔心,作為宿主的你們,是不會死的。”
鄒易的安慰顯然沒起到任何效果,我感覺心情久久無法平靜。且不說我現在還不清楚,自己除了超快愈合外,還有哪些潛能;而一旦潛能全部覺醒,沒準就會被文派和那個大靠山拉進實驗室解剖台,就此結束一生。怪叫我們現在的待遇如此之高,原來是“斷頭飯”!
見我呼吸愈加急促,鄒易也有些慌了手腳,連忙喊空姐給我們倒水,想讓我先喝口水壓壓驚。我心煩意亂,看誰都不順眼,見空姐笑盈盈地將水杯遞過來,不由分說揚手將它掀翻。在空姐和鄰座甄萌的驚呼聲中,我突然心生羞愧,下意識地伸手,想去接半空掉落的水杯。
接下來發生的一幕,卻讓所有人大吃一驚——確切的說,是大驚失色。
就在我動念的當頭,那尚未掉落的水滴和水杯,竟似時間定格一般,一動不動地懸在半空中。空姐和甄萌等人驚得半晌沒回過神來。我自己也嚇了一跳,慌忙縮手向座位擠去,水杯和水滴這才應聲落地。鄒易見空姐臉上看怪物般的眼神看著我,慌忙解釋道:“我這位朋友就愛開玩笑。一點障眼法,你別見怪。”見空姐將信將疑地走了,鄒易這才鬆了口氣。
甄萌還沒見識過我的第一個潛能,對鄒易撒的謊信以為真,還饒有興致地央求我再表演一次。我心中既震驚又無奈,苦笑著告訴她:“這是真的,不是障眼法。”
甄萌不信。我見鄒易衝我點點頭,對甄萌道:“看好你眼前的書。”跟著閉上眼睛,心中默念著,讓這本書自己升起來。睜眼再看,就見甄萌一臉驚訝地盯著漂浮在自己眼前的書。
於人傑坐在甄萌身後,聽到聲響,趕來看熱鬧,忍不住驚呼道:“我靠牛掰了,小曾同誌,你這是隔空取物啊!”丁湖在我倆身後冷冷地道:“不是隔空取物,是意念。”見我倆同時回頭看著自己,丁湖衝我伸出手,微微一笑道:“恭喜你,第二潛能覺醒。”
我心中卻無半點激動自豪之感,想到剛才鄒易跟我說過的話,反而覺得渾身冰涼。
我們五個人,越是將自身潛能越早激發出來,可能離死亡就越近一步。
這就好比吃的越好長得越肥的家豬,離上砧板的日子也就越近。
我不知道鄒易為什麽要在這個時候跟我說這些,或許他真的隻是胡思亂想,又或許,他隻是太過擔心我的安危。無論如何,倘若最後的結果真如他說的那般,即便是為民除害的壯舉,我也絕不會答應——犧牲一條生命去拯救其他生命,這根本就是個愚蠢的行為。
鄒易見我漸漸冷靜下來,以為我想通了,拍了拍我的後背,讓我別胡思亂想,扭頭看向了窗外。過了有一會兒,他突然咦了一聲道:“你快看,那兒像不像咱之前來過的地方?”我心說這都什麽時候了他居然還有這種閑心,拗不過,伸長脖子衝窗外俯視,就見幾片白雲之下,已能看到白雪皚皚的峰頂。高低不平的山峰之間,坐落著一片不起眼的紅色建築。
說是紅色,不光是因為建築的外牆顏色,還因為——那兒已變成一片火海。
火光衝天而起,夾雜著滾滾濃煙,在寂寥的群山之巔,顯得既壯麗又詭異。
我心頭一凜,與鄒易對視了一眼。兩人異口同聲地驚呼道:“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