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唐文昊的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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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叔和烏典赤聽到這句話,麵露大喜。兩人背起我和鄒易,在於人傑的帶領下,往洞道深處走去。我見於人傑雖然被繃帶裹得跟粽子似的,精神頭倒還挺足,好奇他之前在洞中到底經曆了什麽。於人傑見我問起,歎息道:“別提了,小爺我以後再也不玩旋轉木馬了。”
    於人傑說,他當時察覺到地麵在轉動,推開我和唐琛後,就被轉到了另一條洞道中。他心裏清楚,隻要再這樣轉三次,他又會回到古德森等人所在的洞道上,所以他下定主意,隻要下一條洞道的石門開啟,不管外頭有沒有虎視眈眈的巨蛇,也不管那些小蛇是否已喂飽,他寧可葬身蛇口,也不願被那夥人用槍打死。可等到見到下一個石門時,他又傻眼了。
    鄒易說過,蛇坑四周的石門共有八道,可似乎除了我們進洞時的石門,和與之相對通往懸棺洞的石門,其他六道石門都是關閉的。於人傑不甘心,慌忙撲上去,想在石門四周找開啟的機關。可還沒等他找到,洞道又發出“咯咯”的悶響,他就被帶到了另一道石門前。
    眼看再轉一次就得跟那夥人麵對麵了,於人傑有些著慌,同時心裏也有了疑惑:已經轉了三次了,他居然一次都沒遇到那條守株待兔的巨蛇!是巧合,還是自己命硬?
    他當時已經無暇考慮這些,不單是因為即將麵對冰冷的槍口,還因為——他轉暈了。
    我們一宿都沒進食,他本來就餓得有點蒙;加之突然落單,他更加心慌意亂。身心上的疲憊緊張,在每次猝不及防的高速旋轉中,讓他忍不住開始抓狂。他甚至想到了死,想著等會轉到古德森等人所在的懸棺洞,索性跟他們同歸於盡算了——可老天還是沒能讓他如願。
    我們平時坐電梯,四下幽閉漆黑,電梯啟動,總會有種茫然不知通往何處的錯覺。於人傑當時就有這種感覺。他突然察覺,腳下的地麵好像不再左右轉動,而是垂直移動了。
    這下他心裏的絕望徹底迸發出來了。眼前是無休無止的黑暗,似乎黑暗之中,還藏著無數雙充滿殺氣的淡黃色的眼神,以及森森然對著他的槍口。他再也堅持不住,心中莫名生出一團無明業火,狠命用軍刀去刺他眼前看到的幻象。之後二叔和烏典赤趕到,黑暗中他也認不出來,以為是古德森等人,更加暴躁,幸好烏典赤身手比他快,及時將他擊昏。
    聽完於人傑的回憶,我越發覺得自己之前的感覺是對的:這洞中的機括是隨即運作的,根本毫無規律可循。走了約摸十多分鍾的樣子,我感覺洞道有個漸漸向上的坡度,因為背著我的二叔呼吸越來越粗重,我在他背上也越來越往下滑。我總疑心於人傑不會那麽順利找到出口,畢竟這懸棺洞太過古怪詭譎,結果沒等我猜完,烏典赤在身旁驚喜道:“到了!”
    我定睛望去,見前頭果真有個草木隱蔽的洞口,不過肯定不是我們進來時的那個。我拍拍二叔的肩膀,示意自己能自行走動,不需要他再背。二叔將信將疑將我放下。我稍稍活動了下筋骨,怕他不放心,故意做了幾個大跳。二叔一臉懵逼。於人傑嘿嘿笑道:“曾先生你有所不知,你這大侄兒是五行太歲,骨骼清奇,自愈能力超強,跟金剛狼一樣一樣的。”
    二叔立馬兩眼放光,看我的眼神,就像看著試驗台上研製成功的新型戰爭機器。我見他臉上不懷好意,突然後悔在他麵前得瑟了,急忙躲到於人傑身後。二叔哈哈大笑道:“臭小子有這本事早點說啊,累死你二叔了。”說著和烏典赤撥開洞口的灌木雜草,當先出去。
    外頭天已大亮。重見陽光,我突然有種前所未有的幸福感,連一直昏迷不醒的鄒易,眼皮也不自覺地動了動。我們環顧了下四周,發現我們身處的位置,在大山腳下,周圍卻很陌生,沒有先前看到的狹長山穀和五座高峰,而是一條潺潺流淌的山澗。於人傑猜測,我們應該是在懸棺洞的後山,看了眼垂著腦袋毫無生氣的鄒易,搖了搖頭,問二叔該往哪兒走。
    二叔說他倆進來前吩咐過甄萌,讓前來接應的唐家人留些人手,等我們出來。他給甄萌打了個電話。甄萌在電話裏說,他們已經到了唐家,其他人在唐家安頓,她和唐琛在縣醫院照看丁湖。她已經把二叔的電話給了唐家接應的人,讓我們別著急。話還沒說完,二叔手機裏便打進一個電話。二叔趕緊接了,似乎猶豫了下,這才告訴對方我們的位置。
    我們百無聊賴地在山澗前抽煙等待。過了半小時左右,就見唐文昊領著幾個年輕男子,風風火火地趕來。我們見居然是他,下意識地想要躲避,卻已來不及。唐文昊滿臉堆笑衝我們走來,見到我和於人傑,愣了愣,問二叔這兩位是什麽人。
    二叔無奈,照實說了。唐文昊滿臉關切地道:“賢侄辛苦。來幾個人,背他們回去。
    我剛要拒絕,二叔卻衝我使了個眼色。我心念急轉,突然猜到了二叔的用意,也就沒說什麽,任由唐文昊身後一個看起來比我還年輕的小夥子背到了身後。於人傑樂得不用自己走,毫不客氣地跳到另一個年輕人身上,還不忘吩咐人家走路腳步輕些,別顛著他。
    烏典赤輕輕將鄒易轉交給其中一個小夥子,對唐文昊道:“唐前輩,這洞中還有幾個朋友,是不是等他們一道出來再走?”唐文昊愣了愣,冷聲道:“他們不是我八極的朋友,沒必要在這耽誤時間。”烏典赤和二叔對視了一眼,衝他彎腰作禮道:“唐前輩說的是。”
    我們出了山澗,讓等在旅遊專道上的私家車接了,徑直離開僰王山,趕往縣醫院。唐文昊說唐家還有要務在身,沒法在醫院多耽,道了歉,問二叔有沒有興趣去府上作客。二叔倒也不拒絕,說是讓年輕人獨處也好,跟唐文昊勾肩搭背地離開,竟像是多年未見的老朋友。我看著他倆離開的背影,暗歎老狐狸畢竟是老狐狸,不是我們這些後輩對付得了的。
    我們在縣醫院呆了半個月。因為體質的原因,我其實倒無大礙,隻鄒易、於人傑和丁湖傷得比較重。甄萌三天兩頭往我病床邊跑,又是送水果又是喂點心的,惹得於人傑在一旁大喊不公平。甄萌也懶得搭理,每次他一叫嚷,就扔個蘋果香蕉之類的過去,讓他自行解決。
    半個月後,我和於人傑、丁湖都已痊愈,隻鄒易還未能下床走動。二叔打來電話告訴我們,根據線報,唐文昊在我們離開後,又暗中遣人將洞中的古德森等人救出,也沒讓他們在四川駐留,偷偷讓武派的人接走。唐琛因為這件事跟他大鬧了一場,父子冷戰好幾天了。
    二叔見氣氛尷尬,找了個借口先回武漢去了,讓我們痊愈之後去找烏典赤,跟他回文派在香格裏拉的駐地。我問二叔此舉何意。二叔歎息道:“你們這一趟,讓潛藏在何阿寬體內的僰侯恢複了意識。他會和古德森等人合作,不過是想利用那些外國佬對付你們。他知道文派想對付他,已經先咱們一步,自己找武派去了,聽說現在已經被他們嚴密保護。”
    二叔說,文派那位大靠山也已收到四川這邊的消息,擔心我們幾個,尤其是我和丁湖的安危,準備效仿武派,派人二十四小時保護我們。他先回武漢,和柳葉等人接回作為黃帝人選的文君,再來跟我們會合。接下來可能會跟武派那邊有場惡戰,讓我們都做好心理準備。
    我想起這一路,唐琛雖然傲慢任性,但為人正直,而且多次在危難中幫助我們,擔心文派和那位大靠山因為唐文昊的立場,遷怒於他和整個唐家,問二叔文派那邊打算怎麽處置唐家。二叔卻胡亂說了幾句搪塞過去,沒等我再問,就掛斷了電話。
    我現在已經很清楚文派,確切的說,是整個八極的做事風格,和鄒易等人商量了下,決定還是有必要給唐琛提個醒。結果沒等我們動身前往,唐家父子就拎著水果籃,主動找我們來了。我見唐家父子麵帶笑意,似已和解,納悶到底是二叔消息有誤還是唐家父子在外人麵前做戲。唐文昊放下水果籃,讓唐琛關上門窗,神秘兮兮地從懷中掏出一張照片。
    我們見照片中,古德森等人正和林思祚微笑握手,心中不明,就聽唐文昊歎道:“我知道,你們對我唐家有成見,這也不怪你們。我唐家先前因為與茅家不合,確實心向武派。這次小琛的事,讓我看清了這些人的嘴臉。我假意繼續跟他們合作,救出古德森等人,就是想順藤摸瓜,看看他們背後到底在跟什麽人合作。照片上這個年輕人,你們認得他嗎?”
    見我們皺著眉點頭,唐文昊繼續道:“他呀,聽說是古德森生意上的合作夥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