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林思祚的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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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小心翼翼地打開紙盒,見裏頭是用綿紙裏三層外三層包著的黑色錄像帶。這種錄像帶在市麵上已經很難再見到,而且在國內也比較少見,想起先前文君在神農洞入口處跟我說過的話,猜想這應該就是古德森口中說的禮物,一時有些猶豫,不知道該怎麽處理。
    文君拿起看了看道:“應該是那洋老頭給你寄的禮物。看,這是德文。”
    我見錄像帶上用黑色水筆寫著一大串英文字母,有些奇怪文君是如何看出這是德文的。見我們都看著他,文君苦笑道:“我隻知道這是德文,但也不懂文意,你們看我也沒用。想知道錄像帶裏是什麽,隻有——”他突然壓低嗓門,比劃了一個播放的動作。
    我們都會意。米朗達喊來醫生,衝他耳語了幾句。醫生點點頭,示意我們都跟他走。透過走廊窗戶,我見外頭陽光燦爛,頭頂藍天白雲,遠處群山環繞,視野十分開闊,納悶這軍區醫院居然不在市區,更奇怪的是,古德森居然知道我的地址,總覺得整件事都透著古怪。
    我們跟著醫生走過藥房、放射科和門診室,徑直往地下一層的資料室走去。
    我見這家醫院別說是病人了,連醫生護士加起來都不到十個人,心中愈加感到疑惑。
    米朗達等人也不說話,悶頭跟著往下走。醫生拉開一道推拉式鐵門,衝我們道:“自己把門帶上。”就雙手插著白大褂的口袋,很瀟灑地離開了。
    我們進了資料室,米又順手摁下牆邊的電燈開關,我們就見這是一間完全封閉的密室。
    密室很空曠,除了房間正中央擺著幾副靠背椅,臨門的牆上有個家庭影院式配置的電視屏幕和音視頻播放器,不再有其他東西。看起來,這兒不像醫院的資料室,倒頗有些影視劇中警局案情分析室的感覺。文君輕車熟路地打開播放器,放進錄像帶,喊米又關燈。
    我們等了有一會兒,電視屏幕開始出現上下波動的雪花,跟著鏡頭晃動了幾下,畫麵中便出現一口深林環繞的老井。畫麵是黑白的。這一場景莫名地有些眼熟,我總疑心下一秒貞子就會從井口爬出,心道這古德森不會那麽無聊,拿小日本的鬼片來嚇唬我們吧?
    畫麵定格了十幾秒鍾,遠處密林中開始出現幾個移動的人影。人影慢慢走近前來,在石井前停下。所有人頭戴氈帽,身上穿著解放時期的綠色軍大衣。我見除了林思祚,其餘四人倒也都不陌生,全是電視報紙新聞裏常見的老麵孔,一些有頭有臉的人物。
    這段錄像應該是偷拍的,隻有畫麵,沒有聲音,隻看到幾個人笑意不絕地交談著什麽。
    林思祚伸臂衝石井做了個請的動作。另外四人伸長脖子,小心翼翼地往井下看了一眼,臉上露出古怪的笑意,衝林思祚豎起了大拇指。林思祚笑著搖了搖頭,衝井下喊了句什麽。
    不多時,就見一雙手從井口伸出來,將他們五人一一帶了下去。
    畫麵就此停止。從林思祚等人出現到消失在井下,前後不過十分鍾左右的時間。除了這些人著裝有些奇怪,加之都是很難在尋常生活中見到的大人物外,再有就是從井口伸出的蒼白枯槁的雙手,我沒有發現更多有價值的線索,心說要是鄒易和陳水寅在就好了,這兩人心細,定能留意到很多不易察覺的細節。想到他倆,我不免有些傷感。
    正回憶間,就見文君皺著眉,指著播放器道:“倒回去,九分四十多秒的地方停一下。”他說話的語氣、神態都跟鄒易神似,恍惚間有種鄒易附體的感覺。文乙聽言照做,畫麵停留在那雙伸出井口的蒼白鬼手上。文君瞪大雙眼,指著鬼手,聲音有些激動地道:“放大!”
    文乙拉近鏡頭。放大倍數下的鬼手顯得有些模糊,但還是能看出,這雙手指節修長、柔若無骨,雖然白得嚇人,但仍舊柔美,是女人——甚至說,是女孩子的手。
    我們不明白文君何以如此激動,問他怎麽了。文君指著那雙手皺眉道:“這不像活人的手。”見我們有些愣神,他苦笑著繼續道,“你們仔細看,她手上有屍斑,雖然很淡,但依舊看得出來。也就是說,那很可能是他們已經養成,並且馴化成功的走屍。”
    米朗達深吸了口氣道:“你的意思是,那兒是他們秘密豢養走屍的盤口?”
    見文君點點頭,丁湖卻漠然搖頭道:“沒那麽簡單。”我見這些人說話都喜歡說半截,皺眉催他別學鄒易和文君故弄玄虛,有話快說。丁湖搖頭道:“我也隻是猜測,做不得準。林思祚如果是豢養這些走屍的商人,那他給那些大人物看的,定然不是什麽便宜貨,應該是壓箱底的寶貝。這具迎接他們的走屍,很可能就是三具太陰屍中的一具。”
    我想著武派的太陰屍中,唯有謝紅玉是女的;可紅紅已經在雲南張家被我們消滅,又怎麽會再次出現?況且畫麵中的這雙手,雖說看不出實際年齡,但也應該是二十歲左右的大姑娘,絕不可能是十幾歲的小女孩。丁湖的推測完全站不住腳。
    米又也搖頭表示不解。丁湖麵無表情地道:“我也隻是感覺,沒說就一定是。但是,你們有沒有想過,當初謝紅玉有可能根本就沒死。你們燒的,很可能隻是一副軀殼?”
    他這話倒也不無道理,我和米又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假如丁湖的猜測是對的,那現在情勢對我們就相當不利了。當初我們去僰王山,驚動作為僰侯轉世的何阿寬,他在懸棺葬洞中與古德森說的大老板,肯定就是林思祚,如今他自然也已歸附;如果控製茅太清軀殼的茅占山也已擺脫鄒易糾纏,找到林思祚,那武派培育三屍神,很可能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
    米朗達等人不認識林思祚,問我畫麵中的年輕人是什麽人。我把他的來曆,還有先前與我們的接觸一五一十都告訴了他們。米朗達身後一名須發皆白的米家長者突然輕喟一聲,暗忖道:“怪叫這崽崽看起來那麽眼熟。我給你們看樣東西。”說著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照片。
    那是張黑白老照片。照片中是幾個背著槍的年輕戰士,倚著中間一位長官模樣的中年男子。那中年男子麵色陰沉,眉宇間竟跟林思祚有些相似。最左邊笑得有些靦腆的年輕戰士,顯然就是眼前這位米家長者。見我們莫名,老人長歎道:“那是四五年時候的事兒了。沒想到他居然會有如此相像的子嗣,卻也是件奇事。如此說來,這整件事就說得通了。”
    聯想到先前在雲南,查士禎曾說,這三屍神舉事的初衷,是為當年並未受到善待的英魂沉冤得雪;結合我們在烈山神農洞那具屍骸的殘念中看到的人,這些日子以來最大的謎團就此解開了。可我們所有人卻沒有如釋重負的感覺——相反,我們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
    除此之外,我心頭還有個疑問:林思祚當真是當年那位將帥的子嗣?盡管長相相似,但從我們所掌握到的信息來看,那位將帥的子孫中,似乎並沒有林思祚這個人。況且,即便真有血緣關係,當年那位將帥的功過是非,後世子孫早有定論,萬不會出現複仇的念頭。
    也就是說,這林思祚,有可能隻是借助莫須有的頭銜和名義,以達到自己的狼子野心。
    一直默不作聲的文乙看了眼電視畫麵,指著深林後的遠山,回頭問文君道:“小君哥,你有沒有覺得,這座山有點眼熟?”文君伸長脖子看了一眼,唔了一聲道:“好像是有點眼熟,怕是以前到過。”文乙搖頭笑道:“不是到過,而是在那兒呆過。你忘了,你我高中就是在那兒念的?遠處這座山的山影,我記得很清楚,就是薄刀峰!”
    米朗達拍手道:“那位將帥的原籍就在那兒。如此一來,整件事就全對上了。一水,我沒有大頭的聯係方式,你趕緊給仲聞打個電話,告訴他我們的發現,讓大頭及早做準備。”頓了頓,他接著道,“不過得讓仲聞提醒下大頭,先別輕舉妄動,以免打草驚蛇。”
    我依言撥了二叔的手機號,卻無人接聽,打給烏典赤和陸友兒,同樣沒人接,心裏不由地生出不好的想法。米又讓我先別著急,可能他們在忙什麽重要的事,不方便接電話。
    正說話間,手機卻響了。我以為是二叔打回來的,慌忙一看,卻是個陌生號碼。
    我看向米朗達,見他衝我做了個開免提的動作,同時示意所有人噤聲。我摁下通話鍵,手機裏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跟著聽見一個男人冷笑的聲音。我沉聲問道:“你是誰?”
    那人依舊沒回應。我等得不耐煩,剛要掛斷,電話那頭突然傳來一個女孩的尖叫聲。
    我心頭一震,就聽那女孩大聲哭喊道:“一水,不要管我!千萬別過來!他們——”
    話沒說完,那男人搶著陰笑道:“想要她母女倆活命,就帶虎符過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