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全麵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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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以為路程會比較曲折,沒想到借助古德森手中的地圖,我們居然沒怎麽費力就到了景點入口,其間也沒再遇上什麽機關,想來這古德森確實有心和解。隻不過我心中壓著他們害死於人傑的仇恨,無法對他表示感激。古德森倒也識趣,學著中國人的禮數衝我們拱手一拜,和文君攀談了幾句,看了我一眼,就帶著手下揚長而去。
文乙問他說了什麽。文君看看我,衝他搖頭道:“古德森說林思祚不講信用,說好讓他來神農洞拿神農鼎,彌補上回在僰王山的缺憾,其實就是利用他的人,來打亂我們的節奏。他說回去後要給林思祚點顏色看看,還說過幾天會給你寄個禮物,請你務必收下。”
“貓哭耗子假慈悲!”我咬牙道,“老子才不稀罕他的東西。”
文君歎道:“外國佬還說,他的弟兄和我們的人都橫屍洞中,等他回去處理完事務,會派人將屍體運回德國,到時有什麽需要,盡可以找他。我沒征求你倆的意見,拒絕了。”
我突然覺得有些失落,甚至覺得每次我們的行動,完全就是送死,問文君我們既沒有降服太陰屍,也沒有阻止“茅太清”帶走神農鼎,連子午劍也沒帶出來,白白犧牲那麽多人,就這麽回去,會不會有些不值——況且鄒易還生死未卜。
文君指了指已漸偏西的落日道:“你知道現在是什麽時候了?”
我不知道他這話什麽意思,茫然搖頭。文君歎道:“怎麽算那是你的事。咱們在洞中已經呆了整整一天一夜。就算是鐵人,總也得吃飯休息,才有力氣幹活不是?總想著得失,隻會失去更多。至於鄒兄弟,你也不用太擔心。先前他跟我們碰過麵。我勸過他,他沒答應,隻說一定活著把太陰屍和神農鼎帶回八極,讓我們各自做好分內之事就好。”
我聽他說的有道理,雖然心有不甘,卻也無可奈何。從神農洞到景區大門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初時在洞裏還不覺得如何,出了洞,身邊沒了危險,饑餓果真肆無忌憚地襲來。
我們三人相攜著走在旅遊專道上,又累又餓,看山水草木全都重了影,連道路也變得起伏不定。就在我餓得快失去意識的時候,迎麵飛快地跑來幾個身穿迷彩服荷槍實彈的壯漢,滿臉關切地衝我們大喊“同誌你們要振作”。我見扶著我的那人,眉宇間像極了於人傑,咧嘴笑了笑,那張臉在我眼前慢慢變得模糊,終於兩眼一黑,昏了過去。
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手臂上吊著點滴。聽見我咳嗽,背對著我的一人回過身來,衝門外大喊“醫生他醒了”。我見那人居然是丁湘,恍惚間有種錯覺,我和於人傑、鄒易還在長沙,壓根不曾到過仙桃,也沒有去過貴陽、昆明等地。
所有的一切,不過是我長久以來的一場噩夢。
可惜這樣的自欺欺人並沒能讓我從殘酷的現實中脫離,因為聞聲衝進來的,不是於人傑和鄒易,而是身穿白大褂的醫生,和他身後滿臉焦急的我媽、丁湖和米又等人。
我問藥瓶裏是什麽,丁湘還未開口,醫生滿臉漠然地道:“生理鹽水。你們送過來的時候生理機能太差,隻能靠這種方式補充體能。你算醒得快的,他倆還沒醒。”
我點點頭,問我媽這裏是哪兒,其他人幹什麽去了。我媽撫著我的腦門告訴我,這裏是軍區醫院,其他的卻沒再回答,隻讓我好好休息,她和其他人都在等我們醒來。
直覺告訴我,我媽一定有事隱瞞。我見除了丁湘臉上燦若桃花,其他人也都一臉愁容,卻很默契地都沒開口說話,隻跟在我媽身後默默離開。丁湘想留下陪我,被丁湖喊了出去。
我在醫院躺了兩天。這兩天裏,除了丁湘每日三餐按時送飯進來就又匆匆離開,再也沒人來看過我,也沒人說過一句話。我想出去散心,也被醫生以身體健康為由拒絕。我總覺得他們在密謀或者策劃什麽,每個人的神色都很嚴峻,卻怎麽也想不出他們瞞我的理由。
兩天後,我不但恢複了活力,連身上的皮外傷也都好得七七八八了。這下醫生和護士再沒有讓我禁足的理由,我去隔壁的病房探望文君和文乙,看到除了我媽外,其他人也都在。
所有人默不作聲,神情凝重,像是在討論什麽嚴肅的話題。
我問米又怎麽回事。米又看了眼米朗達。米朗達點頭歎息道:“告訴他吧!”
米又盯著我,小聲道:“一水,我希望接下來不管我說什麽,你都要沉住氣。”
見我點點頭,米又告訴我,我們離開的這幾天,外頭發生了幾件大事。
先是貴陽張家的幾處盤口被武派突然偷襲。這次他們不再小偷小摸,而是大規模的武力搶奪。張家人除了張煜光幾個,其他人都在那場搶奪中喪命,包括王家和莊家的一些人。
之後,雲南米家的盤口也出了亂子。米家因為張家通報在先,事前有一定的防範,拚死保下最重要的兩處盤口。米洛在保護張養韜時犧牲,張養韜受了重傷,也在靜養。
緊接著,湖南、湖北、四川各家的盤口也接連不保。唐文昊雙麵間諜的身份被識破,兩天前被發現吊死在唐家盤口的石門梁上,身上掛著“以儆效尤”的木牌,明顯是武派所為。唐琛不顧文派前輩勸阻,傾唐家所有力量想要找到凶手,至今仍下落不明。
我們深入烈山的那兩天,小姑和我媽同時接到死亡威脅,揚言不把我交出來,就要殺曾家滿門。二叔向大靠山求助。大靠山正在為誰是幕後主腦焦頭爛額,答應可以命人保我媽和小姑等人性命,但有個條件,要他三天之內查出誰是整件事的幕後主使。
二叔救人心切,答應下來,這兩天一直和烏典赤等人在暗查,已經好幾天不見人影。
米又他們已從文君那兒得知陳水寅等人遇難的消息,陳家、查家文家都已派人,按著文君的指示去神農洞尋回屍體。據去的人來報,陳水寅、查彩兒和文甲的屍身都已找到,唯獨不見於人傑和鄒易。許多先前我們進去的洞道被人用炸藥炸塌了,無法通行,沒法確認他們是否還在洞內。至於查子儒,聽說找到他的時候已經完全瘋了,被查家帶了回去。
我問米又,查士禎和陳傳甲等人有沒有怪罪我們的意思。米又看了眼文君,見文君滿臉悲戚,含淚道:“你們走後,查士祁帶著查家人到文家府上找人,其間出了變故,文家上下除了文雯妹子和幾個老媽子,其餘人……包括文前輩、查老太爺、查士祁都……都死了。”
“死了?”我激動得差點沒從床沿上摔倒,突然覺得自己呆在洞裏的這兩天,外頭世界的變化竟然完全已在我的接受範圍之外,緩衝了幾秒鍾,這才顫聲問道,“什麽人做的?”
丁湖冷冷地道:“你還不明白嗎?這已不是簡單的個人恩怨或者門派之爭,這是一場你我根本無法想象的權力戰爭,是場災難。武派準備正麵宣戰了。即便位極人臣,也有自己無法左右的時候。大靠山尚且自顧不暇,又怎可能分神來管咱們這些小角色的生死?”
米朗達聽他說得喪氣,勉強笑著打圓場道:“咱們也不是完全沒優勢。武派這次傾巢而出,就是要搶占先機,抓緊開發太陰屍的潛能,以培育能夠駕馭陰兵的統帥——三屍神。當務之急,是趕緊找出幕後主腦和三屍神。而且極有可能,主腦和三屍神是同一個人。”
我不想聽他們在這兒浪費唇舌分析形勢,眼下鄒易生死未卜,神農鼎和子午劍又都不在文派手上,可以說根本毫無勝算。文派無端死了那麽多人,那大靠山竟似看不見,連屁都不敢放一個,簡直與我平日在電視新聞和報紙上看到的強硬人物判若兩人。
或許在他眼裏,我們不過是群替他賣命的螻蟻。
我見米又眼神躲閃,忽然想起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顫聲問道:“甄萌呢?她在哪裏?”
丁湘咬著下唇看了丁湖一眼。丁湖搖搖頭,在她耳邊嘀咕了幾句,領著她出去了。
米又見避無可避,看著地麵道:“武派的人偷襲苗寨時,柳前輩和小萌妹子……被他們抓走了。”我霍地站起,就想衝出門去。米朗達和文君將我攔住。文君搖頭道:“你別衝動,沒有她們的消息,至少不算最壞的消息。你這樣冒失隻會讓事情變得更糟。”
“那我們怎麽辦?”我大吼道,“什麽都不做,等著武派那幫畜生將咱們一鍋端了?”
米朗達平靜地道:“我剛說過了,擒賊擒王,當務之急,是找出那夥人的主腦。”
“你——”我還未說完,門外跑來一個身穿製服的快遞小哥,衝我們掃了一眼,看著包裹問道:“哪位是曾一水先生?”見我舉手,快遞員笑著道,“有您的包裹,請簽收。”
我見又是個匿名包裹,莫名地有些心虛。所有的事,都是從我收到胡思令的匿名包裹開始的。難道這件事由包裹始,也將由包裹終?我皺著眉頭,當著眾人的麵,緩緩打開包裹,見裏頭是個四四方方的紙盒,上麵用蹩腳的漢字寫著“曾先生親啟”五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