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知道為什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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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都知道,找到合適的甚有多難。
    正規醫院裏等了五年都沒有等到,如今走偏門,果然短短幾天便有結果。
    當然,為防止上當受騙,方頌祺要求親自見供體,確保供體的各項指標皆符合要求。
    這其實不符合規矩,溝通幾個來回後,中介公司那頭的人同意了。
    下午方頌祺前往指定地點碰麵。
    沒讓她和供體直接見麵,隻允許她遠遠瞧了一眼。
    又是一個和她一樣需要錢的人……
    中介公司派來的業務員cao一口港台腔:“介絲我們公司記幾養的,一年多啦,按照營養標準好吃好喝地供著~每個星期做體檢,身體狀況絕對能保證的啦~”
    方頌祺接過體檢報告翻看。
    “你不用擔心的啦,我們公司開三年了,都不茲道已經邦助了多少人脫離病痛的苦海,信譽很好的啦~”
    體檢報告沒問題。即便如此,方頌祺還是要求,由她指定醫院,讓供體再去體檢一遍:“額外的體檢費我會出。”
    “哎喲,你介個人怎麽介麽麻煩……”中介抱怨。
    方頌祺沉默。
    不是麻煩,是謹慎。
    她自然也跟去醫院,聯係方式填她的,屆時她自己去拿供體的體檢報告。
    中介帶著體檢完畢的供體離開後,方頌祺點開十幾分鍾前收到的一條消息。
    “姐,你是不是特別忙?再忙也要注意休息,保重身體。我很好,你不用擔心。”
    好個p!都一個星期做三次透析了!
    瞥一眼外頭尚未消散的熱氣,她決定去住院大樓避一會兒暑再走。
    …………
    錢師傅從病房裏出來,猝不及防被站在門外的人嚇一大跳,凝睛看清楚對方後,才鎮住身:“原來是你啊方小姐。”
    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方頌祺聘請的護工,專門負責照顧許敬。
    “來多久了?怎麽不進去?小敬剛剛還在念叨,你已經七十三天沒來探望他了。”
    說著,錢師傅要給方頌祺開門。
    方頌祺阻了他:“不用吵醒他。我隻是來醫院半點事情,恰好經過。”
    “恰好經過還能知道小敬睡著了不要吵醒他……”
    錢師傅嘀咕得格外小聲,方頌祺沒聽清楚:“你說什麽?”
    “沒什麽。”錢師傅笑笑,“就是想說方小姐你再忙也時不時抽個空來一趟,不用太久,五分鍾露個臉也好,別讓小敬盼星星盼月亮。”
    這不是他第一次建議,方頌祺不耐煩:“我知道了,有空我會過來。”
    見她的態度依舊敷衍,錢師傅躊躇著又提議:“要不,你讓小敬搬去普通病房?這vip房的條件好是好,可隻有小敬一個人住,他最多隻能和我說說話,太悶了,也不利於他的病情。”
    “講完了沒有?”方頌祺薄冷,“請你來是教我做事的?”
    錢師傅張了張嘴,最終沒說話,閉起來。
    方頌祺從包裏掏出一張銀行卡,交給錢師傅:“你等我通知,過幾天給小敬辦理出院手續,用這裏麵的錢把醫院賬單給結了,不夠再找我要。”
    “出院?”錢師傅愣了愣,“是不住院了?回家等shen源嗎?”
    “不是,shen源有著落了。”
    “匹配到了?”錢師傅又驚又喜,“下午怎麽沒聽醫生說?”
    “你別管那麽多?”方頌祺後悔自己嘴太快,警告,“先保密,和誰都不許提,包括小敬。你拿我的錢,就少問多做!按我的要求辦好事情,不會虧待你!”
    錢師傅幹護工快五年,見多了病患,不是不了解某些貓貓膩膩,從她的態度基本有所猜測。
    “噯~我知道了方小姐~”
    臨走前,方頌祺補充交待:“不要告訴小敬我來過。”
    行往乘電梯時,瞧見一個病人的輪椅輪子卡在電梯門的凹槽,進不得出不得,周圍恰好無人經過。
    方頌祺本打算順手邦個忙,認出輪椅上坐的是誰之後,她扭頭要繞道。
    周澤的父親卻也已經看見她了:“小方?”
    方頌祺隻當作沒聽見。
    她的腳步不停,周父的叫喚亦不停:“小方!小方!你等——哎呀!”
    驀地傳出哀嚎,夾雜碰撞聲。
    方頌祺回頭。
    輪椅翻倒,周父趴在地上,電梯的門自動闔上,在夾到周父身體之後又打開。
    而周父還在叫喚她,十分無助:“小方……”
    方頌祺深擰眉,煩躁跺了跺腳,終是不情不願過去攙他。
    這一攙,她徹底脫不開身了,被周父逮賊一樣揪住她不放:“你半個多月沒來探望我了。我問周澤,周澤支支吾吾,說你忙。”
    “對,我忙,沒空。”方頌祺應付,把護士找來,和護士講明情況,讓護士帶周父去檢查檢查有沒有哪兒摔出毛病。
    周父硬說自己沒事,送走護士,一語道破方頌祺的謊言:“我看得出來,不是你忙,是你和周澤吵架了吧?”
    周澤不坦誠,方頌祺便告知清楚:“不是吵架,是分手。”
    “吵什麽架吵到分手的地步?”周父依舊樂觀,“一定是周澤做錯了什麽。你告訴我他怎麽欺負你了?我替你做主!”
    “不用了,他沒欺負我,是我欺負他。”方頌祺摳開周父的手,“好聚好散,希望周叔叔你也不要再糾纏我了。”
    “糾纏”二字傷到周父,他的表情些許難堪,但鍥而不舍,很快他重新抓住她:“一定是周澤做錯什麽,小方你等等。”
    “周叔叔。”方頌祺俯瞰他,表情相當不悅。
    “那我們不談周澤。”周父察言觀色,改變策略,“你和周澤分手,也不妨礙我們做朋友對不對?之前不是還說我們算作忘年交?”
    “忘年交……”方頌祺重複這三個字。
    周父沒聽出她的嘲弄,以為有望,試圖用她感興趣的話題挽留她:“對了,遺體捐贈的知識,你再給我多講講~我覺得你說得很有道理,我有在重新考慮去登記自願書。”
    方頌祺一頓,眼裏聚起笑意:“周叔叔,你知道我為什麽和周澤交往?為什麽和你交朋友?為什麽給你普及遺體捐贈的知識?為什麽建議你去填自願書麽?”
    她一連四發問,平日裏可親的笑此時頗為瘮人,周父有點懵。
    “因為……”方頌祺蹲身到他跟前,眼尾彎著,嘴裏勾著聲,“我想要你的sh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