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社會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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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老幺本就是八卦體,自然沒忍住探詢:“你來看你二舅幹什麽?不怕回頭被你外公知道,挨罵?”
“有點事問我二舅。”
“和你的眼角膜有關?”
沈燁未語,算默認。
季老幺迅速切入他真正好奇的:“那你見到你那個二舅媽了吧?”
他橫過去手肘輕輕一捅他:“聽說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女博士,一定很漂亮吧?不然你二舅也不會不顧自己的名聲老牛吃嫩草~”
沈燁因他的措辭而皺眉。
季老幺感歎:“怎麽評價你二舅這個人呢?種,還是很有的,當初為了反抗包辦婚姻,撇掉馮家老二的身份,酸腐的教書匠一悶就是十幾年,厚積薄發倒也自個兒混出了名堂。”
“這回他和自己的女學生第二春,雖扛一身壓力,但又不能說他非常負責任。他和你前二舅媽生的馮孝剛不卡在那兒?你那位表哥,也挺可憐的,有爹生沒爹疼,裏外不是人,如今長歪了也不奇怪。”
“八卦完了嗎?”沈燁斜睨眼,嗓音故意壓得陰仄。
“八卦完了。”季老幺嘿嘿嘿地笑,收心專注開車。
沈燁白了他一眼,扭頭看向窗外。
傍晚時分,林蔭大道兩側的球場遍布學生,朝氣蓬勃。
冷不丁,一抹張揚的紅頭發掠過眼角餘光。
沈燁愣了愣,霎時大喊:“停車!”
季老幺急慌慌一個緊急刹車:“你又幹什麽?第幾回了?這次又看見誰?”
…………
方頌祺環視一圈三人的鐵棍,挑眉:“太細了。”
三人:“……???”
自娛自樂完畢,方頌祺進入正式問話:“找誰?”
“你就是方頌祺吧?”一號種子選手虎背熊腰,挺有老大相。
“方頌祺?”方頌祺一臉無辜狀況外,“方頌祺是誰?”
二號種子選手娘娘腔,舉著照片和她進行對比,戳穿她:“沒錯,是方頌祺。”
既如此,方頌祺也不繼續扯:“找我什麽事?”
瞄著靠牆的方向,她後退數步,單手偷偷背到身後摁手機。
三號種子選手瘦皮猴眼尖,大步跨上來抓住她的手。
被阻,方頌祺也不大肆反抗,後背貼上前,退路沒了,氣勢還穩著:“程全給了你們多少錢?我三倍!”
許是沒想到她能直接說出背後指使之人,三人相互交換了個視線。
未免他們以為她是在空口說白話拖延時間,方頌祺從包裏取出卡,晃了晃:“我這人說一不二,三倍就是三倍。知道你們也就是拿錢替人辦事,那麽拿誰的錢不是錢?不得選誰給的多?”
虎背熊腰卻是帶頭冷冷一哼:“我們是拿錢邦人消災,但也是講信譽的!”
信你祖乃乃的譽!方頌祺麵色不改:“三位大哥的意思是沒的談了?”
“你說誰是大哥呢?”娘娘腔不滿。
方頌祺瞥他臉上的妝,改口:“姐兒,你唇上的迪奧999該補一下了。”
娘娘腔忙不迭從口袋裏掏出鏡子,一照一個哀嚎:“哎呀,真的掉色了!該死!都怨你!”他推了一下瘦皮猴,“喊我去吃什麽麥芽糖!現在怎麽辦,我的口紅落車上了!”
方頌祺翻出化妝包,取出來丟給他:“給你。”
“算你有眼力~”娘娘腔接住,瞋了她一眼,“那我給你個優惠,等下我就不動手了,由他們兩個教訓你就夠了。”
說著,娘娘腔突然滯住,視線鎖定在她的包上,兩隻眼睛閃出五角星:“你、你、你、你!你的包!”
這三位……有意思哈,難怪方才連影子都收不好。方頌祺心頭一動,拎著包伸出手:“嗯哼,對的,xxx當季最新款,這個色還是限量的。”
娘娘腔舒展開雙手馬上上前抱住。
被虎背熊腰自脖子後揪住衣領:“你有完沒完?先辦事!”
倏爾,一隻足球直直飛過來,砸中虎背熊腰的後腦勺。
猝不及防,且衝力太大,虎背熊腰帶著娘娘腔一並倒地。
娘娘腔麵門朝下被壓在底下難受得直發飆:“起開起開快起開!”
虎背熊腰摸著遭遇重擊的後腦勺蹭地回身:“誰?!誰打老子?!”
卻是一整支足球隊的學生,與他們麵麵相覷。
此時不求救,更待何時?方頌祺當即要放聲,非禮強殲性、騷、擾幾個字眼都到嘴邊了,手臂忽地被人一拽,拉起就跑!
方頌祺:“……???”
這被人二話不說拉著就跑的場景,怎麽那麽眼熟?
豈止,拉著她跑的人,後腦勺看著也忒踏馬眼熟。
下一瞬後腦勺的主人就轉過臉,驗證了她的猜測。
“我們走這邊!”沈燁指了個方向。
方頌祺皺起眉猛刹車,掙開他的手:“幹嘛你?走什麽走?誘、拐良家少女?”
搞得沈燁十分尷尬:“你不是需要邦助?”
“那群救兵你搬來的?”方頌祺狐疑。
她的態度就似他好心辦了壞事,沈燁有點沒敢認:“我朋友找的。”
“你又是打哪兒來的?”方頌祺上下打量他,審視意味極重,“跟蹤狂啊你?”
“……”沈燁無語,解釋,“碰巧經過。”
“嘁,哪來那麽多碰巧?”方頌祺根本不信這個說辭,“怎麽不見碰巧天上掉餡餅砸中我發大財?”
“翁翠花小——”腦子裏突然蹦出澳門機場她暈倒前的那句“你才牛、郎”,他後來琢磨明白意思了,這會兒沈燁便重新措辭:“翁翠花女士,我也很想知道為什麽會有這麽多碰巧。”
“所以按照套路,你的下一句該說我們很有緣?”方頌祺從眼神到肢體動作滿滿的全是質疑。
沈燁除了無奈還是無奈:“你對陌生人的防備心理似乎太重了。”
“謝謝誇獎。”方頌祺勾眼角,“看在你長了張好看的臉,我已經給你打對折了。”
“……”這轉得沈燁沒能第一時間接住,隔兩秒他才笑出聲,“謝謝。”
方頌祺哼哼一聲,繞開他自行走人。
“你去哪兒?”下意識好奇之後,沈燁馬上後悔。
估計又得討她罵。
而且,她要去哪兒,他管得著嗎?
方頌祺回頭瞟他,如他所料沒好口氣:“幹嘛?還想跟著我?”
沒等沈燁致歉否認,她卻是又道:“那走,我請你吃餛飩。”
“……”
沈燁再一次折服在她跳脫的思維上,笑了,緊隨其後。
去的是學校後門的學生街,方頌祺熟門熟路地進了家餛飩店。
餛飩店,賣的並非隻有餛飩,方頌祺連菜單都沒看,直接點菜:“老板,我要一碗雞湯魷魚麵,兩隻蟹,再加五串羊肉串。”
稍一頓,她指向沈燁,追加:“也給他來一碗餛飩。”
“……”連話都不讓他講一句,直接邦他做主。
“我隻說請你吃餛飩,還想吃其他的東西,你自己點自己付賬。”方頌祺理所當然,把菜單丟給他。
沈燁並沒有再點,轉手把菜單還給老板:“那就這樣吧,我隻要一碗餛飩就好。”
轉回頭,他提醒:“晚上吃太多,消化不好。”
得到的自然是好心被當做驢肝肺的回應:“你管我?”
沈燁笑笑,不再說什麽,主動從筷子筒裏抓出兩份一次性筷子,分別掰開,輕輕磨上麵的刺,隨後問老板要了一小盆開水,把兩份筷子都放進去消毒。
方頌祺見狀不無譏嘲:“不好意思,不知道你這麽講究,倒是我丟人現眼了,其實應該帶你去上檔次的餐廳。”
“我沒有嫌棄這裏。”在她麵前,沈燁的無奈底線一降再降,解釋,“現在市場上這些一次性筷子優劣難分,很多都是用劣質木材製成,還添加了化學物質,不但破壞環境,還危害健康。我知道,對於小本經營的店來講,用一次性筷子確實節省成本。我沒有強迫他們不用,不過,我們自己還是消消毒比較好。”
方頌祺自鼻子裏沉沉地“嗤”一聲,不予置評。
東西很快端上桌,方頌祺並未馬上開動:“老板,這些肉——”
沒等她講完,老板便接口:“這些肉全是早上農場剛送來的,很新鮮,芹菜是自己家後院種的,絕對沒有打過農藥,調味料用的也都是口碑最好的品牌,你還有什麽想問的?我都是按老規矩,你就放心吧!”
方頌祺聳聳肩,搖頭:“沒了,謝謝老板。”
“你們認識?”沈燁好奇。
“何止認識,”老板笑,“她以前來我們店,從菜單到食物再到碗筷,總挑一大堆毛病,那叫一個刻薄,有一次惹得我差點和她吵起來。後來我細細一想,覺得她說的一些問題挺有道理,就按照她的意見做了些改善,現在我這家店能維持這麽好的人氣,她功不可沒。”
沈燁看向方頌祺的目光多了分深意:“你對食物很有研究?”
“沒有。”方頌祺頭也沒抬地否認,隻管往自己的麵碗加了許多醋。
眼瞅著她碗裏的湯色越來越深,沈燁又問:“你很喜歡吃醋啊?”
“……”冷不丁被他皮了一下,方頌祺惡狠狠瞪過去,“不吃就滾粗!廢話那麽多!”
沈燁眼裏含笑,打了個“ok”的手勢,拿起筷子和勺子開動,目光卻不自覺被方頌祺所吸引。
她的一雙手白淨淨,用筷子夾起碗裏的一塊肉,臉上的筋骨隨著她張嘴咬肉的動作而舒展開。就像之前美食街看見她在燒烤攤旁啃肉串一樣,她的動作十分放得開,一點不像其他女人顧及形象而拘謹地掩嘴,雖說也並不優雅,可就是透著一股涵養,絲毫不粗鄙,看著讓人很舒、服,仿佛她嘴裏的食物是人間美味。
一邊吃,她還一邊輕哼不知名的小曲兒,間或著她坦蕩蕩的吸溜麵條的聲音,而她的腳甚至在桌底下輕輕打拍子,整個人簡直愜意得不行。
不消一會兒,她的額上便汗涔涔,鼻尖亦汗津津。
沈燁把靠他比較近的紙巾推向她手邊。
她正她拿起一隻蟹,夾起一筷子的蟹黃,在裝著紅醋的小碟子點了點,然後放進他的碗裏:“賞你的~!”
這語氣,一半像是小孩子不情不願地將自己最喜歡的玩具分享給小夥伴,另一半又像是尊貴的女王陛下把什麽珍貴得了不得的寶物踢予臣子,他隻覺得好笑,“謝謝。”
嚐了嚐,既豐腴又鮮美,沈燁心中稱讚。
“味道可一點都不輸給某些上檔次的餐廳。”方頌祺儼如在炫耀自家孩子一般。
沈燁凝視她眼神裏無意流露出的篤定,不由翹開唇角。
大快朵頤之後,滿足的不止是胃,方頌祺非常不拘小節地打了個很響的飽嗝。
沈燁瞥她,要笑不笑的。
老板在這時把羊肉串端過來:“這份不收錢,送給你們了。”
未及兩人道謝,左邊桌的一個不樂意了:“噯,老板,有你這麽做生意的嗎?我們點的串半天不給我們上,原來都給他們獻殷勤去了?”
老板連忙躬身解釋:“不好意思,這是他們之前就點的,您的肉串都正烤著呢,很快就好。”
漢子冷哼,“我隻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看到的就是你先給他們上了,誰知道你說在烤是不是哄我們的?而且,怎麽送他們不送我們啊?我們若是也要你送呢?”
嚷嚷著,他轉身問與他同桌的另外三個人:“你們說是不是?”
那三人自然給他助陣。
“對啊對啊!我們也要你送!”
“我們就是看見你先給他們上了!”
“……”
不僅嘴上吵嚷,人還全站起來了。
老板麵露為難。
方頌祺早瞧見他們四個人相互打眼神。哪兒還能是誤會?明顯是故意挑事。
她眸子即刻凜起:“怎麽著,今天就算是老板真的先給我們上了烤串又怎麽著?要吃飯,就老老實實吃完給姑奶奶滾,別在這裏瞎幾把bb。”
沈燁:“……”她想幹嗎……嘴裏蹦的都是些什麽亂七八糟的詞啊……
“你說什麽?”漢子眼珠子一瞪,再筷子一撂,起身走過來,“臭娘們你剛剛說什麽?”
他凶神惡煞,另外三個也是一副蓄勢待發的樣子。
沈燁擔心,要起身阻攔,桌底下,方頌祺猛地踢了他一腳。
沈燁不解地看向她。
方頌祺依舊從容淡定坐著,筷子悠哉夾蟹黃:“怎麽?是不是你姑乃乃我今天沒穿警服出來,你們就不拿我當回事兒了?”
沈燁應聲一愣。
漢子更是一愣,回頭看了看給自己助陣的三個哥們,又轉回來把方頌祺仔細打量一番,哈哈大笑:“就你?小姑娘,你說出來的話,哥哥我聽著怎麽那麽蛋、疼呢?”
“警察?你拿警察證出來我瞅瞅。要不你讓哥哥我摸一下也行,哥哥就相信你是警察,怎麽樣?”邊說著,他的手猖狂伸向她的胸。
方頌祺遽然站起,按住他的手在她的肩上,隨即她轉身、前屈、扭臀,動作自成一套,行雲流水。
眨眼的功夫,伴著“砰”地重重一聲肉、體著地的動靜,前一秒還站著的那個漢子整個人四腳八叉仰麵躺在地上,嗷嗷哀嚎。
方頌祺居高臨下地俯視,拍拍掌心實際上並不存在的灰:“你算哪根蔥要我給你看警察證?我真掏出來你看得懂?”
緊接著,她抬眸,看著剩下的因受到驚訝而咽著口水的三個人,嫵媚勾唇:“現在還需要我的警察證麽?”
“不要了不要了!”三人又是搖頭又是擺手,拖起地上的漢子,逃似的跑出餛飩店。
“切,一群中看不中用的東西!”方頌祺衝著他們的背影高高豎起中指,回頭看老板,“他們就是你之前說過的老來賒賬不還的小混混吧?不好意思,剛剛忘記邦你向他們討錢了。”
“他們以後應該不敢再來了。如果再來,你也別瞻前顧後了,直接報警以絕後患,可以問我要視頻,剛剛的情況我全悄悄拍下來了。”
“哎喲,那些錢就算了吧。真的是,你一個女孩子家……差點嚇到我了。”老板一副後怕的樣子。
其實多少還是給老板惹麻煩了,方頌祺聽得出來,抿抿唇,把錢放桌上:“那我先走了。”
沈燁這才從詫異中回神,連忙追在她身後也離開餛飩店。
“翁翠花!”
“你煩不煩啊?”方頌祺的表情很不爽快:“餛飩都請你吃了,你還跟著我幹什麽?”
“一碗餛飩就想還掉你欠我的人情?”沈燁反問——他承認他有點卑鄙,故意拿那點人情套住她。
“那你想怎樣?”方頌祺即刻冷臉,“邦我解了那麽點圍就要我跟你睡嗎?”
沈燁噎了一大噎,不明白她為什麽會講出這種話,眉心深深折起,默了一默,轉而關切:“你的手沒事吧?”
他注意到,她剛剛在揉手腕。
方頌祺眼波微恙,神情和語氣依舊特別差:“能有什麽事?”
“你……練過?”沈燁小心翼翼問。如果是這樣,他先前自以為的英雄救美完全是個笑話了。
“就會這一招。”方頌祺坦誠。
說起來,還是剛被藺時年包的時候,藺時年要她去學的,說是練好了閑著可以耍給他逗樂。她當然要和他對著幹,何況她本來就沒什麽興趣,所以上了幾次的課就沒再去過,最後便也不了了之。
剛剛那招過肩摔,是她唯一熟練的,輕易不拿出手。主要也是沒什麽機會用,所以手腕確實不小心抻到了。他倒眼尖,看出來她的不適。因此她也就不瞎幾把吹牛自己是練家子。
沈燁豎起大拇指:“很帥!為你打call~”
特別像幼兒園老師誇讚小朋友,方頌祺翻了個無敵大白眼:“請叫我‘社會方’,謝謝。”
遇上個會一點皮會懂網絡用語梗的男士,她也就順口接一下。平時在藺時年那個中老年人跟前,沒太大表現機會。
沈燁似發現了天大的秘密:“‘社會方’?你姓‘方’?”
不小心說漏嘴,方頌祺並不慌張,朝分岔口努努嘴:“不要再跟著我了。”
頭發甩甩,她大步走開。
“翁翠花!”沈燁喚住她,欲言又止。
方頌祺很不耐煩:“有屁快放!”
“……”他現在真開口了,不就變成放屁了……?
默了兩秒,沈燁還是在放與不放之間選擇了……放:“你是這裏的學生?”
“不是。”
沈燁點點頭,不難判斷出她在撒謊。
“屁放完了?那byebye。”方頌祺頭也不回。
瀟灑的背影,一如在那天晚上小鎮的河邊時的道別。
沈燁盯著她投射在地麵上的影子越拉越長,直至消失,才默默歎一口氣。
“我之後能再約你出來吃飯麽?”
非常簡單的一句話,他也並非不善交際之人,可剛剛奇怪地怎麽就是說不出口。
一輛車打著燈光開了過來,停到他身邊。季老幺從車窗探出大半個身子:“大哥,終於找到你了,你拐著人家姑娘躲哪兒去了?連電話都沒空接?”
“我不是回了你消息讓你先走?”沈燁打開車門上車。
“怎麽能先走?我還沒看到那姑娘什麽樣!”季老幺的八卦之魂燃燒,直往窗外瞅,“人呢人呢?人在哪裏?”
“走了。”
“哇靠!什麽時候走的?怎麽讓她走了?還有我這個救命恩人她還沒答謝!”季老幺抗議,“你剛不接我電話還要我先走是為了和她獨處吧?行啊小樣兒,心機boy!”
沈燁怕的就是他聒噪:“我是在工作。上回在美食街碰到她,她給了我不少靈感。今天也一樣,收獲挺大的。”
季老幺側著身,單手撐在方向盤上,眯著眼:“大哥,你知道不知道,炎炎夏日,你渾身卻散發著春天的騷氣。”
沈燁:“……”
不想理他。
正巧手機裏也來了電話。
聽說翁思宜那方發來律師函,他少見地慍惱:“我不是告訴過你們?我非常確定,那位作者不可能是翁思宜,你們怎麽還去問?”
“……不管怎樣,對方的態度就是承認抄襲。翁思宜那邊的律師函我們在收到的第一時間就轉發過去了。不知道對方看到沒有。”
沈燁聽言又生氣:“我還是認為其中存在誤會。”
他不是這次剛留意到這位署名為“suki”之人的文章。很早之前他就發現“suki”的有趣。文章不是死的,是活生生有靈魂的。他覺得他能讀懂“suki”,也非常了解“suki”的風格。
所以這回即便他提出了文章的問題,就個人的觀點而言也並沒有懷疑“suki”洗稿。鑒於以前那檔視頻節目他沒看全,遂第一時間找出來,也包括翁思宜之後的所有作品。
結果問題愈發大,他愈發糊塗,因為他非但沒找出翁思宜和“suki”的相似之處,反而從以前的那些視頻裏隱隱約約發現更多“suki”的痕跡——大概沒人能做到他的程度,“suki”在《taste》上發表過的每一篇文章,他倒背如流。
他了解過翁思宜早已轉型,但有些內在的東西,不會發生根本性改變。
正忖著,聽筒那頭又補充告知:“不過在我給你打電話的十分鍾前,翁思宜的經紀人又撤回律師函了,說隻要我們道歉、下次注意點審查就可以了,其餘不予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