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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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錄影棚內,節目沒多久進入尾聲環節,由現場觀眾投票,決出大家更被哪一方的觀點說服。
    最後的結果是:以犧牲一個人換取另外五個人的生命,是那種無奈的境況下更劃算的選擇。
    並沒有出乎方頌祺的意料。畢竟連研究這道題的專家得出的實驗測試數據都是百分之九十的人會切換軌道。
    低垂下眼眸,方頌祺覺得剛剛在外麵沒抽夠煙,應該再來一根才對。
    耳畔,低醇的男聲又傳出:“人的生命價值是無法量化比較的,沒有誰比誰的生命更具價值。一百人的生命價值也不大於單獨的某一人。這是一個道德困境。而從法律上來講,列車司機如果切換了軌道,即便出發點是善意的,也犯了謀殺罪。”
    方頌祺抬眼,瞍他,語氣不善:“你怎麽不報名去當辯手?”
    “我隻是有感而發表達了一下我對這個問題的個人觀點。”沈燁無奈至極,不明白自己哪兒又惹到她了。或許隻要他在她麵前講話,就是不對?
    在她再蹦出字眼之前,沈燁選擇先自行遠離她,擺弄相機,多拍幾張非洲代表團觀看節目錄製的照片。
    結束後,方頌祺隨amanda把非洲代表團的成員送走。
    返回來時,遠遠瞧見馮火華在和季忠棠說話,她不由眯眼,起心思,多磨蹭了一會兒。
    待他走過來,她微揚一下下巴:“連嘉賓都熟?你什麽來頭?”
    “你覺得我是什麽大來頭?”沈燁笑笑,解釋,“之前我在《taste》,做過一期他的專訪,所以順便過去打個招呼。”
    “嗬,謊話張嘴就來。”方頌祺抱臂,“《taste》專注做美食,跑去采訪一離職外交官?我也從沒在《taste》上見過你說的專訪。”
    “所以你對《taste》很熟?”沈燁反過來好奇。
    “無聊的時候會翻翻。”方頌祺的語氣是橫的,“怎麽?不行?”
    “完全可以。”沈燁剔透的瞳仁亮亮的,繞回前麵回應她的質疑,“確實有這樣一篇專訪,隻是後來因為審查的原因沒有登載,我那裏有底稿,回頭分享給你。”
    誰要他分享了?方頌祺正要拒絕,他先一步揮手道別:“我朋友來接我,走了,明天見~”
    沈燁迅速小跑到路邊,坐上車,催促季老幺:“走吧走吧~可以走了~”
    “等等嘛~我還沒和你那妞兒打招呼~”季存希探頭探腦往外頭張望,“你特意調換部門過去和她做同事,還敢信誓旦旦說對人家沒意思?”
    “兩者之間並不存在邏輯關係。”沈燁用身體擋住他這邊的車窗玻璃,把季老幺摁回駕駛座,“別再‘我的妞兒’了,也別看了,沒什麽好看的。你叔叔今天來這裏錄節目,這會兒應該快從停車場出來了,你再不走,就要和他碰上。”
    季忠棠一搬出,等同於殺手鐧,季存希幾乎立刻啟動車子:“你怎麽不早說?都知道我叔叔過來,你還把我找來接你?存心的吧你!”
    儼如老鼠聞訊貓。
    沈燁見狀忍俊不禁。
    “你還笑?”要不是正開著車,季存希一定要踹他屁、股!
    “季叔叔明明非常和善,我不明白你為什麽懼怕他?”沈燁費解。
    “來來來~咱們倆交換身份,你來我們家當他的晚輩試試~”季存希苦大仇深,“以前他駐非,我們想見他都見不著。自從他離職回來,也不知道是不是閑的,特別喜歡教訓我們個小的。”
    “他是關心你們吧。”沈燁邊瀏覽手機邊和他聊,“他自己沒有子女,所以把關心投注在你們幾個侄子侄女身、上。”
    “他以前因為常年在海外工作,耽誤了,我媽和我幾個嬸嬸想給他張羅,他又不願意,寧可單身漢。”季存希凝眉,隨後歎氣,“要是你爸還在就好了,我叔叔和你爸最處得來了。”
    沈燁微彎唇,沒接茬。
    季存希已在心裏懊惱沒事提沈爸爸勾他傷心事作甚,忙不迭轉移話題,詢問他第一天上班的感受。
    …………
    方頌祺經過報刊亭,順手買了本新一期的《taste》,看到久違的“月見”的文章。
    和她拿《taste》當業餘愛好不同,“月見”是貨真價實的旅行美食家。別說同行,方頌祺連自個兒寫的東西都不會去看,可唯獨會讀月見的文章。倒不見得是她有多欣賞月見,隻不過多數文章的字裏行間多少存在作者架起一層偽裝,她從月見的文字裏感受不到。
    發現這一期居然做了極具中國特色的黑暗料理專題,方頌祺著實驚訝,因為《taste》素來定位高精尖,基本涉及的也全為外國料理。
    更讓她眼熟的是,其中幾張圖片,分明是前陣子她在古鎮裏遊蕩過的美食街,當地濃烈的鬼節文化自然也被囊括在一部分內容裏。
    那個馮火華確實從《taste》調過來的嘍……?
    方頌祺摸了摸下巴。
    然,作為藺大老板的侄子,怎麽可能隻是普普通通的小職員……?
    …………
    接下來的兩三天,白天的安排依舊是和非洲代表團開會、陪非洲代表團深入體驗dk各特色(或熱門)節目的魅力。
    晚上,方頌祺則接魏必傳達的指示,接連前往酒店提供“上門服務”,就是服務對象這幾天的興致不在床上,而在早上強迫她共進早餐。
    方頌祺就是為了和他對著幹也不會輕易早起,反睡得比前一天要更晚,然後沒等藺時年b迫,慢悠悠地加時表演吃早餐給他看,結果到了報社,原來他並沒有再邦她申請遲到的借口,於是她華麗麗地被扣掉半天工資。
    沒辦法,第三天早上方頌祺捺著火氣提早二十分鍾起床,整個吃早餐的過程都夾雜濃重的起床氣,恨不得用手裏的叉子把藺時年的兩隻狗眼戳瞎。
    習慣是可怕的,她的生物鍾也真踏馬地太容易被調整,第五天早上她竟然就已經不用鬧鍾,到點自動清醒。
    出來客廳的時候,又是安靜得仿佛沒有人。方頌祺故意大動作走過去,大動作用刀叉,才有了聲兒。
    連續幾個早晨的觀察,她進一步確定藺時年是個寂、寞又無趣的中年老男人。
    吧唧咀嚼著嘴裏的培根,方頌祺嚐試往他盤子放一小片肉:“您是還在齋戒?抑或管理身材中,所以對食物有要求?”
    默默回憶過幾次與他同桌就餐,第一次是海上遊艇,她印象非常深刻,她上桌之前,根本沒肉。緊接著是甘露寺,她被b著一起吃素。即便池塘夜釣睡帳篷,他準備有一小碟的牛肉幹,最後也全進了她的肚子。至少她的可視裏,不曾見他碰過葷。
    藺時年沒有動她送來的東西,也沒有回答她。又或者是,壓根屏蔽掉她的聲音。
    呸,不理就不理,什麽玩意兒。方頌祺也進入食不言狀態,安靜專心進餐。
    飯後吃藥時,她向他申請停藥。
    她的胃潰瘍其實也沒有特別嚴重,就是偶爾神經地發作一回,比如前些天。
    藺時年啞巴似的,仍不說話。
    方頌祺就當作他默許,吞掉兩顆,送服後又沒憋住問他:“這回您在鎏城是有大生意?這都停留一個多星期了吧?什麽時候飛走?”
    自由啊自由,他不在鎏城的日子,她好歹能chuan口氣。這一波繃得太緊了,過去兩年多,他從未把她栓身邊這麽多天。他都閑得能管她早不早起、吃不吃飯了麻痹。
    藺時年總算吭了聲,答案卻和前些天一樣,相當令她失望:“暫時不飛。”
    “這個‘暫時’是多久?”方頌祺追問。
    藺時年端詳她:“你很希望我飛?”
    “主要您最近讓我有點吃不消~!”方頌祺沒耿直點頭傷他顏麵,委婉著言語,坐到他腿上,勾他的脖子,“要是我像以前一樣,沒去dk上班多好?全部的精力就能都用來伺候您,不會現在這樣力不從心。”
    藺時年對她這麽一大團溫香軟玉熟視無睹,隔著她繼續翻報紙:“沒覺得你力不從心。我挺滿意的。”
    滾!誰要他滿意了?方頌祺故意扭動p股,使勁摩擦他:“可我不滿意我自己呀~覺得拿您那麽多錢,卻沒有盡心盡力~”
    藺時年的反應是起了,嘴巴沒鬆,甚至還能隔著她繼續翻看報紙:“覺得勞不應得,可以少拿點。”
    方頌祺即刻從他懷裏炸起:“我隨口一說,您還當真了?您是大老板,跟我計較那點錢?我都沒跟您漲價~白天工作晚上還要暖床,雙重壓力!就每天早上,我少睡了多少美容覺?皮膚都比以前糙了。還有我的頭發,”
    她隨手往頭上一抓,抓下來幾根斷發,送到他麵前:“喏,再下去,我得成滅絕師太了。”
    藺時年給她的回答是遞出三張卡:“包包、美容、霸王防脫。”
    簡單粗暴,又言簡意賅。
    這也是以往堵住她嘰嘰歪歪的最佳方法。
    方頌祺伸過手,摸了摸三張卡的質感,一反常態沒接,推回到他胸口,膩著嗓子啟唇:“爸爸,這次我跟您要點別的吧~”
    哼,“姑父”那麽新鮮,他偏偏不喜歡。
    藺時年未語,眼神則表示他在靜待她下文。
    方頌祺蹲身,乖巧地將手臂杵到他膝蓋,仰麵衝他笑眯眯。
    這個角度,藺時年低垂的視線,可以非常清晰地盡覽她刻意展示給他的她起伏有致的事業線。
    “您能不能聯係國外的醫院?”方頌祺打商量,“或許會有合適的shen源。”
    “我之前提議過,可以把你弟弟轉去國外的醫院。不想出國,就香港或者澳門。”
    “不用這麽麻煩~”終歸對此是敏感的,一時間方頌祺的語氣微微急促,很快她捺下,不動聲色蜷縮手指,又舒展開,推動掌心隔著布帛輕輕摩挲他的腿,“國內在這方麵的水平不比國外差,關鍵還是在於shen源。您,稍微多費點心……?”
    藺時年幽黑的瞳仁深處隱約似有暗影,抬手撩了她鬢邊的短發別到她耳朵後,回之以老話:“看你的表現。”
    “我最近的表現還不夠好?”方頌祺擺出一副委屈得快掉眼淚的模樣,“您讓我進dk,肯定是要我邦你做什麽事情。我已經迫不及待要給您分憂解勞了~要不你現在馬上給我派發任務?”
    藺時年朝她示意手表上的時間:“你還是先把今天的班及時趕到。”
    靠!不知不覺超出時間了!方頌祺一驚,習慣性草一聲,拎上包飛奔離開。
    出門後,她回頭瞥一眼,冷笑。
    老狗b,故意轉移她的注意力回避話題!
    …………
    她難得不掐點到,杏夏都覺驚訝,關心她吃過早飯沒有:“我做了些飯團帶來當點心,你餓的話先吃點。”
    “不用,我很飽。”方頌祺擺擺手,精氣神流露出幹勁十足。
    杏夏收回飯盒,狐疑:“你這幾天都沒回公寓,是去你表叔家住麽?”
    “不然?你覺得我上哪兒?”方頌祺煩她問東問西多管閑事。
    “不是,我沒其他意思。”杏夏輕輕咬唇,解釋,“是周澤,他昨天說在酒店看見你了,以為我和你在一起,就問了我一嘴。”
    “周澤怎麽不說在地獄看見我了?”方頌祺嘲弄的同時視線定格電腦屏幕,手指啪啪啪敲鍵盤,並不用正臉和杏夏說話,彰顯出她並不願意多聊。
    杏夏未再多言,回去自己的工位。
    方頌祺的手指在鍵盤上放慢速度,然後刪掉前麵假裝認真工作打出的一堆狗屁不通,暗暗籲一口氣。之後進出酒店看來得再謹慎點……
    “早上好。”熟悉的低醇男聲攜著清朗從她的工位旁側經過,身影掠過的時候,她的桌上便多了一份豆漿和蛋撻。
    方頌祺掀眼皮子。
    馮火華的背影在兩三秒後轉回正臉,落座在於她斜對角的他的工位上,朝她笑了笑。
    方頌祺收回視線,拆開豆漿和蛋撻開吃。
    這兩個早上他都會給她帶,她倒是想拒絕他,但拒絕不了蛋撻。那家蛋撻確實非常難排。既然有人免費送,她就不客氣收下嘍,等吃膩了再說。
    不用擔心她的食量,在酒店麵對藺時年那專權專治的醜惡狗b臉,她能下咽就不錯了,何來吃飽?
    程全踏馬地嘴賤,陰陽怪調調侃:“馮火華你這司馬昭之心能表現得再明顯點麽?好歹做做樣子給其他人也帶點東西遮掩遮掩。”
    沈燁笑:“我第一天來報到的時候,你們不是都吃過了?這是補償給她的。”
    解釋得撇腳。
    他的神情則明顯不畏這撇腳。
    杏夏看看他的滿麵坦然,又看向大大方方隨大家議論的方頌祺,眸光輕閃。
    方頌祺正邊吸著豆漿邊準備材料,屏幕上跳出一對話框,來自馮火華。什麽也沒說,就傳送過來一份文件夾。
    她點開。
    發現是前幾天他說過的季忠棠的沒有公開的采訪,包括采訪時的錄音原件。
    她瞥向他的工位。
    他並沒有在看她,仿佛發文件的人並不是他。
    方頌祺收回視線,點了叉,暫時撇到一旁不予理會。
    和非洲華文傳媒集團的數日會議已經在昨天全部結束,今天的要緊事是參加海外華文媒體論壇,今年定在鎏城舉辦,這也是非洲代表團挑這段時間來訪交流和考察的原因之一。
    去之前,方頌祺發現自己的邀請函找不著。
    論壇的邀請函數量有限,弄丟了是沒有地方補的。
    搜索枯腸一陣,她隻能懷疑是自己昨晚在藺時年的書房裏加班辦公時給落下了。
    所幸論壇舉辦地點所在的會議中心離五洲國際酒店很近,她趕在入場前回去了一趟,直奔書房。
    倒是一進門進看到邀請函掉落在書桌底下。
    她迅速撿起,就想走。
    發現桌麵上放著一份護照。
    方頌祺駐足,雙手叉腰,彎身盯住它,歪著腦袋考慮了約莫一分鍾,終沒能戰勝好奇心,把它拿起來,打開。
    照片上應該是好幾年前照的,老狗b看起來要比現在年輕。
    她的視線繼續滑動。
    “藺迦漢”三個字跳入眼裏。
    謔,好家夥,“藺時年”這個名字果真是假的。
    ok,和她猜測得一樣,至少姓“藺”是真的。
    迦漢啊。
    嘖嘖。
    方頌祺摸著下巴往後翻,看到“華僑”身份的認證。
    好咯,彼時從華哥口中獲取的訊息無誤,果真是個華僑。
    外麵傳來開門的動靜。
    方頌祺神經一緊,立刻把他的護照放回原位,壓了壓自己的胸口平複心緒,走出書房。
    藺時年對她這個時間出現在這裏明顯是意外的,挑著眉尾盯著她。
    跟看賊似的。
    方頌祺白眼翻上天際,經過他身側時把邀請函攤開到他麵前使勁晃了晃:“落東西了,來拿。”
    藺時年側身,目送她離開後,舉步進去書房,環視一圈,視線最後落在桌上的護照。
    …………
    走進電梯,方頌祺迅速點開手機網頁,輸入“藺迦漢”三個字。
    以為能搜索出什麽花,結果依舊沒有多少訊息,頻繁出現在他名字前的一個title就是華僑華商聯合總會前任副會長。
    連個百度百科都沒有。
    嘁,以為會是什麽轟動世界的大人物,所以就是一普通的有錢老板嘍?
    興許還是個中途發財的暴發富。
    方頌祺大失所望,亦大失興趣,叉掉網頁。
    電梯門打開,她剛走出去,迎麵碰上周澤。
    賣麻批,要不要這麽快?早上不才聽杏夏提及他最近在這附近活動,不到半天就給打照麵了。
    方頌祺沒遵守自己的承諾見他一次打他一次就算不錯了,置若罔見徑直掠過。
    周澤卻不放過她,抓住她的臂彎:“阿祺。”
    “放手,不然我喊非禮了。”方頌祺麵無表情。
    周澤知道她極有可能說到做到,幹脆捂住她的嘴一把將她拖進電梯。
    方頌祺沒想到一段時間不見他的膽子肥了不少,反應不及被他得逞,惱得不行:“龜孫子!惡不惡心啊你又來糾纏我?杏夏知道你這麽賤這麽不要臉嗎?!”
    說著抬起一巴掌呼過去。
    周澤熟悉了她的套路,挨下她這一耳光後趁機捉住她的手,腳下纏住她的腳將她按在轎廂壁上桎梏住。
    “你來這裏幹什麽?”
    他竟然用的質問口吻……?
    她沒聽錯吧?方頌祺嗤笑不止:“你是哪根蔥?酒店是你家開的?你開得起嗎?”
    周澤緊盯她的眼,不知在猶豫什麽,隔數秒,似終於組織好措辭,才又問:“你來這裏上門接客?”
    方頌祺愣了一下,蹦出腦子的第一反應是她和藺時年的關係曝光,轉瞬她記起來,是上回在風情她告訴過他她是雞,頓時勾起眉眼笑:“怎麽?你也想漂我?杏夏沒滿足你?”
    “我和杏夏……”周澤咽了話。
    方頌祺看穿他似的:“得不到的總是最念想的,我知道你就是在耿耿於懷和我交往了大半年,連個炮都沒和我打過。”
    “不是!”周澤迅速搖頭,否認得極快。
    “你確定?”方頌祺笑眯眯,“周澤,反正現在在酒店,不去開個房多可惜?走吧,想炮我就陪你打一發,了卻你的願望,一炮泯恩仇。”
    “對了,”她靠近他,朝他吹一口氣,補充,“免費的,不收你錢。”
    周澤一個激靈,離她遠了些,表情變幻,連語氣也變了:“你怎麽變得這麽下賤?”
    “再下賤,你不也跟我求婚想娶我?”方頌祺笑,魅惑溢聲,“最後問你一次,確定沒興趣去打一炮?其實背著杏夏和你做,倒讓我覺得有點小刺激。”
    她手指彎曲,輕輕撓他扣於她腕上的手背。
    周澤又忍不住抖了一下,鬆開她的手加以躲避她的觸碰。
    方頌祺就是在這個時候一秒鍾變狠厲,拽起包砸他的腦袋。
    周澤傾倒,一手捂住耳朵一手扶住轎廂。
    方頌祺快速去包裏翻電擊棒。
    剛拿出來就被橫刺裏一手拍掉。
    周澤陰鷙臉:“再被你用同樣的方式放倒,我就不是男人了!”
    “你踏馬什麽時候是個男人了!”方頌祺也撕破臉。鬼知道剛剛勾引他的時候,她心底吐得有多惡心?
    瞄見電梯自動上行並停下來,她迅速奔過去想逃離轎廂。
    周澤霍地拽回她。
    方頌祺摳住門縫死命往外麵尖叫,試圖求救。
    周澤捂住她的嘴。
    方頌祺一口咬上去。
    周澤吃痛,氣力鬆懈。
    方頌祺奮力推開她,縱身躍出才開到一半的電梯門。
    咚地,卻是狠狠撞上一堵肉牆,撞得她眼冒金星,往後退兩步,腳下不穩,驀地跌坐,屁、股重重著地,又痛得眼角冒水汽。
    抬頭見是藺時年,方頌祺繼冒金星和冒水汽之後噌地冒火:“你不知道拉我一把嗎?!故意讓我摔是不是?!”
    藺時年居高臨下,抿著唇沒說話。
    倒是周澤來攙她:“阿祺,你——”
    “你去死!”方頌祺掄起手臂。
    周澤的本質又一次顯露,也抬起手臂。
    卻在半空中卡住,無法動彈。
    他抬頭,於逆光中對上男人冰冷的黑眸。
    下一秒他的臉頰火辣辣的痛,正是方頌祺的巴掌呼上來了。
    一個不夠,她趁機左右開弓又呼一巴掌,最後抬腳踹上他襠部:“去死去死去死!”
    周澤隻覺同一時刻束縛住他的那隻手放開,他瞬間往後倒,後腦勺磕上牆,暈過去。
    打人也是相當累人的,方頌祺連呼帶chuan從地上爬起來,拍拍手,沒再去管周澤,轉身尋藺時年。
    藺時年已不在原地,走進了旁邊另外一部電梯。
    方頌祺趕在電梯門關上前急急追進去,拚命地戳關門鍵,再拚命地戳一樓,仿佛這樣,電梯下樓的速度就能快一點。
    快到一樓的時候,她又拚命地戳開門鍵,才開了條縫,她便如遊魚般側身跑出去。
    藺時年瞥一眼她褲子被地麵蹭出的一屁股灰,並沒有提醒她。
    …………
    周澤這個小插曲是真浪費了她不少時間!方頌祺怎麽不急?
    而越是急的時候,事情越不順,酒店門口居然一輛車都打不到!
    掏出手機呼叫滴滴,有司機接單了,最快卻得四分鍾才能接上她。
    四分鍾擱眼下是要人命的長!她煩躁得又快要原地爆炸!一咬牙決定自己走過去!步行也就十五分鍾,還能邊走邊攔車!
    一輛車子在這時低調而悄無聲息開過來停到她跟前。
    車窗放下半截,露出的是藺時年的臉:“上來。”
    這意思不言而喻,方頌祺立刻上去,一時忘記眼下正光天化日之下,直接伏身摟住他的脖子親一口他的嘴角:“謝謝爸爸!”
    藺時年側眸。
    她兩隻眼睛亮得如同小狗看見肉骨頭。
    “安全帶。”他提醒,收回視線,啟動車子。
    amanda見不著她人,打電話來問。
    方頌祺扯謊肚子不舒、服在上洗手間,十分鍾內保證出現。
    十分鍾包括的是她預計的安檢時間,實際上車子三分鍾不到開到會議中心。
    不過是會議中心的後門。
    見魏必候在那兒,方頌祺突然就不著急了,波浪滔天瞬間平息為風和日麗。
    車子停下,藺時年下車,她就跟在藺時年屁股後麵下車,顛顛著跟著他走後門。
    後麵就兩個保安,魏必出示了什麽證件,他們就被放行。
    方頌祺加快兩步小跑到藺時年身邊:“早說你能給我提供vip通道,我就不回去拿邀請函了。”
    藺時年似笑又似輕嘲:“不是不喜歡在dk工作?”
    方頌祺費解反詰:“難道我哪裏表現出很喜歡在dk工作?”
    “不喜歡,何必在乎遲到不遲到?”藺時年指出。
    “在乎的不是遲到不遲到,是扣不扣錢。”方頌祺展顏撩唇,打了個比方,“我都想通了,進dk就進dk唄。其實和以前等你的寵幸一樣,每次我都不知道你什麽時候會飛來鎏城找我上、鍾,但沒關係,隻要始終保持熱情,享受其間,你都折騰不死我,我還能找各種理由多敲你幾筆竹杠~”
    藺時年笑了一下:“嗯,那好好享受。”
    旋即腳步停住:“廁所到了,你可以進去拉肚子了。”
    拉他個大頭鬼!方頌祺翻著白眼,倒的確要進入廁所,不過不是去拉肚子,是去補妝~!
    白眼沒翻完,馮火華的身影映入她眼簾。
    “翁翠花!終於找到你了!”沈燁長籲氣,朝她走來,很快注意到藺時年,意外,“姑父?你怎麽也在這裏?”
    沒什麽可緊張的,方頌祺料定藺時年自有他解釋的理由。
    藺時年如她所料地從容,瞥他胸口的員工證,從容反問:“你呢?這是在幹什麽?為什麽在這裏?”
    沈燁記起來什麽,背著方頌祺給他使眼色,尋求邦助。
    藺時年淡淡一笑,未追問,隻道:“你問問你朋友是怎麽回事吧,我先去忙了。”
    “好,姑父~”沈燁點頭。
    沒想到繡球竟然就這麽被拋過來,方頌祺瞪藺時年。
    藺時年已攜魏必走人。
    乘電梯,上到樓層,一行要在此次論壇上發言的人均在,借此機會寒暄敘舊,場麵活絡,氣氛融洽。
    華哥自然是最先看見藺時年的人,丟下正說話的人過來找他:“你不是說不來?怎麽又改變主意了?”
    “太無聊了,就過來坐坐。”藺時年答得簡單。
    “既然來了,那晚上的飯局你肯定也得出席吧?”華哥知他怕麻煩,做好了他拒絕的準備。
    藺時年略一頓,點點頭:“嗯,出席。”
    他話剛落,好幾個人紛紛圍過來。
    “藺賢侄啊?好久沒有看見你了~”
    “藺老弟,你終於出現了一回!”
    “藺先生?真是藺先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