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不接受任何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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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方頌祺兩眼頓時放光,如同饞嘴肉骨頭的小狗,“還是您最了解我的緊迫需求~謝謝您咧~”
藺時年抿唇,看到她露出的一截手臂上的鞭傷,格外醒目。
方頌祺正緊接著撩唇:“不過,我以為您首先會關心的是我有沒有又往您的頭上添一把草原的綠油油~”
不待藺時年說話,病房的門突然打開,杏夏進了來,想上前,又停住,怯懦懦:“阿祺……”
方頌祺一見她哭唧唧的樣子就忍不住擰眉:“我又沒死,你這麽著急給我哭喪?”
杏夏急忙抹了抹眼淚,抹的速度卻趕不上流的速度,邊哭邊不停道歉:“對不起,是我害了你,真的很對不起。”
“再哭你就給我出去。”方頌祺不耐,“你不是剛流過產?”
提及流產,杏夏的表情微恙,眼淚禁不住越掉越多,畢竟自己主動去做手術和被周澤推倒而流產,是很不一樣的。何況,她昨晚晚上本來……
方頌祺見狀凜眸:“你該不會舍不得流掉那孩子吧?”
“沒有!”杏夏快速搖頭否認。
否認得太快,倒叫方頌祺有點將信將疑,最終她未再就此話題與她糾纏,轉口趕人:“行了,這裏沒你什麽事,你回你自己的病房去,別沒事瞎跑。”
稍加一頓,她補充:“周澤已經被抓了,你的孩子也流了,這事就算揭過去了,以後擦亮眼珠子收著點心,不要隨隨便便一頭紮進男人的懷裏!”
真的揭過去了麽……杏夏垂眸,默兩秒,點頭喏喏:“嗯……”
“我先回病房了,阿祺你也好好休息。”說完,杏夏開門離開。
方頌祺視線一轉,發現原本站在那兒的藺時年不知道什麽時候早已經走了。
嘁,走就走了。
她冷笑。她倒是挺想知道,這回她要真被高一銘給強了,她是不是就要被他棄之如敝履了……?
很快她自行有答案——得咧,估計她還是跑不掉,這不之前他也並不介意她交男朋友?也就前些天他因為她和馮火華走得近而生了一回氣。
嘖嘖,這狗比老男人,是思想比較開放真的願意和其他男人共用一個女人呢?還是對她身體的著迷已經到達讓他可以容忍戴綠帽的程度?
唔……後者吧,方頌祺覺得自己是有這種狐媚魅力的。
嗯,不接受任何反駁。
…………
沈燁送走警察往回走,碰上要離開藺時年。
“姑父,你這就要走了?”
他們明明話都還沒說上兩句。
“嗯,華哥一會兒的飛機,我去送他。”
“那麻煩姑父也代我向任董事長問好和道別。”
藺時年頷首,繼續步子。
沈燁沒忘記之前留意到他進去病房,眉間微凝。
快回到方頌祺的病房時,他又迎麵碰上杏夏,順便問候了杏夏:“……抱歉,一直在忙,我都還沒來得及去你的病房探望你。你的身體沒事吧?”
“沒事……”杏夏有點尷尬亦有點難為情。畢竟遇到渣男、意外懷孕又流產,不是體麵事。
沈燁察覺,便不多問,拍拍她的肩:“沒事就好,安心休養。有任何不舒、服都跟醫生說。積極配合警察對周澤的調查,當時你在場,你能證明周澤也是綁架小方的邦凶。還有周澤打你、傷害你,你也告訴警察。不用害怕。”
杏夏瞟他的手,再抬眼看他溫和俊朗的麵龐,手指無意識地在身前的衣角輕絞,點點頭:“嗯……我知道了……謝謝你……”
“我沒做什麽,你不用謝我,是我應該感謝你,那個時候給我打電話。”沈燁笑笑,收回手,“去吧,去休息吧。”
他再走了幾步,輕輕推開門進去方頌祺的病房。
杏夏轉身看了他一眼,才低垂著腦袋離開。
…………
病房裏,方頌祺一見他進來,就挑吊梢眼:“怎樣?警察有沒有說,什麽時候抓我進看守所?大概要怎麽定我的罪?”
“你沒有罪,你是正當防衛。”
方頌祺噗嗤笑:“我是不是正當防衛,我自己心裏頭最敞亮。”
要不是還得留著高一銘的命來要挾高一銘的那群手下,她手裏那玻璃早紮進他心髒去。
現在想想她應該紮的。可當時她為什麽沒紮……?
被灌了亂七八糟的藥,腦子混亂,如今清清醒醒,方頌祺也記不清楚了。
沈燁因她的話沉肅起臉:“你就算是開玩笑,也不能在警察麵前這樣說。”
他平時溫和居多,雖也有教訓人的時候,但這般神色,方頌祺確實頭回見,隻不過她並沒有被他嚇到,反倒覺得有趣:“你以為你自己是隻生氣的獅子,實際上在我眼裏就是沒有脾氣的狼狗。”
沈燁就算原本有脾氣,這會兒也被她說得沒了脾氣。
不過該強調的他還是得強調:“你總不至於希望自己真的被治罪吧?”
她當然不希望。吃牢飯多沒自由啊?方頌祺考慮到的是:“姓高的一定會告穿我,他的手下都會是證人。”
“不會。高家並沒有起訴你。”
嗯……?沒起訴?方頌祺意外。
“嗯,沒有起訴。”沈燁告知,“高家遭人舉報了,他們現在已經自顧不暇了。”
喲謔,原來還有這檔子事?方頌祺好奇:“你們幹的?”
“不是。”沈燁和季存希是商量過要搞,但根本沒來得及行動,“多行不義必自斃吧。恰好在這個節骨眼。季老幺打聽過,證據很足,高家不垮都難。”
“公檢法那邊你不用擔心,交給我,你絕對不會有事。”沈燁隨後補充。
方頌祺又是那樣盯著他不說話。
“怎麽了?”沈燁笑:“又想說我長得好看?”
“別給你點顏色你就開染坊。”方頌祺把白眼翻得一點兒黑邊都不留,“又不是沒見過比你好看的人。”
“嗯嗯。”沈燁認同,見她的嘴唇還是很幹,往她床頭櫃的杯子裏加了水也加了蜂蜜,然後拿起水果籃裏的個頭大水又多的梨,開始削。
方頌祺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了一會兒,覺得連醫院的病床都仿佛有針在紮她,重新坐起來煩躁問:“我需要在這裏住幾天?”
“暫時未知,不過起碼得等明天全麵的檢查報告出來,看看有沒有問題。”
“那好,可以準備準備明天就出院了。”方頌祺自在地往後靠上枕頭。
沈燁自然也希望沒問題,但——“即便沒問題,你也多留院觀察兩天吧。”
“你和我有仇啊?故意要把我悶死在這裏嗎?”方頌祺非常不爽。
正常情況下這個時候該安撫她這都是為了身體著想。但這種話她肯定聽不來,還反過來嫌他煩,沈燁便不說,隻問:“你想要什麽東西解悶,我給你帶。”
“不用,我還是自己搜幾個愛情動作片出來觀摩。”說幹就幹,方頌祺還真馬上從床頭櫃摸來手機。
“……”沈燁當作沒被預告她要幹什麽,把削好的梨切成塊於盤子裏,遞給她。
方頌祺一掀眼皮子,並不領情:“我覺得有必要和你講清楚一件事。”
“你說。”沈燁暫且把盤子放到床頭櫃,讓她伸手就能拿到。
“你現在隻是我的一個追求者,不是我的男朋友,是你自己要跑來為我忙前忙後的,我有接受或者拒絕的權利。而我就算接受你提供的服務或者邦助,也不代表你的身份有所晉升。”
“嗯,我知道。我們現在還隻是朋友。”沈燁點頭,並且也和她做了強調,“就算我不是你的追求者,出於朋友的關係,該邦的忙我還是會邦。我做我的,你拒絕沒關係,你接受我也不會誤解。所以你不要有心理負擔。”
“我沒心理負擔。”方頌祺撇嘴,“既然講清楚了,你現在可以走人了,我想一個人呆著。你難道不用幹你自己的事情嗎?一天到晚泡在我的病房裏,醫生和護士還以為我和你的關係有多親密,影響我的新桃花。”
沈燁看了她一眼,從善如流:“好,那你休息。有什麽事找護士,我明天再來。”
“你明天不來也沒關係。”方頌祺頭也沒抬,將找到的電影音量外放,還開得很大,一上來直接是女人要命的申吟。
沈燁的耳根不由自主有些發燙,離開病房。
嘁。方頌祺從門口收回視線,關掉電影,下床去把窗簾緊閉,回床上後用被子裹嚴實自己全身上下,悶頭睡大覺。
一個人呆著,舒、服多了。
不過沒能睡太久,晚飯期間護士邦她送餐來。
方頌祺還奇怪現在護士怎麽兼職起這種事,一問才知是馮火華特意交待的。
看在菜色還不賴、味道也非常不錯的份上,她沒有直接推翻進垃圾桶。
中途,季老幺叩門進來,笑眯眯:“小方同誌有好好吃飯啊。”
方頌祺怎麽聽怎麽覺得覺得另有味兒:“你這該不會是來監督我的?”
季存希謹記沈燁的叮囑,並不承認,佯裝不解:“哈?監督什麽?”
“噢,沒什麽。”說著,方頌祺對他一通打量,問,“你這是剛被熊孩子折磨完,還是正準備去接受折磨?”
“欸?”這回季存希是真沒聽明白她的意思了。
“你不是這裏的兒科醫生?”方頌祺勾唇。下午他自我介紹完,她就趁空去嚐試能不能搜到這位“季存希”的資料,剛好這家醫院兒科的一位同名同姓的年輕醫生在他們醫院網上預約的名目列表裏出現,還附帶了他的照片。
至於他和季家的關係,她的猜測再一次得到驗證。雖然他不是什麽出名的公眾人物,但終歸是季中堂的侄子,季存希的父母又是這家醫院的副院長和某個科室的主任。
季存希哈哈幹幹又尷尬地笑兩下,因為一直以來他的理想都不是當醫生,不過最後還是遵從父母的建議。不僅遵從了,還是……兒科。不是他歧視,不是他看低,隻是……實在與他的氣質不符嘛。
但聽方頌祺道:“中二青年確實適合在小孩子堆裏混,當孩子王。”
季存希:“……”
嘛,嘛意思呢這是?誰、誰中二青年?誰、誰孩子王?她不僅對他有誤解,連對兒科醫生都有誤解吧……?
不待他理論,方頌祺擰眉朝病房外努努嘴:“找你的吧?”
一個保養得當氣質佳的阿姨,站在門口有十幾秒了,安靜地望進來。
因為確認自己不認識她,所以方頌祺才判斷是不是找季存希,而實際上她察覺到,剛剛人家的目光落她身、上。
而當方頌祺與她對上目光時,對方微微頷首似在和她打招呼。
“???”誰?怎麽肥四?
季存希狐疑轉身,看見來人嚇了一大跳,差點直接喊出口,止住後先和方頌祺道了別,旋即匆匆離開順便邦她帶上門,才問候:“沈媽媽,你怎麽來了?”
馮晚意從病房裏頭收回視線:“找你有點事。走吧,去你的辦公室裏坐一坐。”
完全不容置喙,說完也不等他的反應,率先邁步。
季存希忐忑得很,手悄悄伸進衣服口袋裏打算摁手機問問沈燁。
馮晚意的後腦勺跟長眼睛似的,沒回頭,直接說:“沈燁他才剛回家,你就不用再把他找來了。”
季存希:“……”手沒敢再動了。
去到辦公室,他招呼馮晚意,去給馮晚意倒了茶。
馮晚意倒也不與他兜圈子,開門見山:“和我說說,沈燁和病房裏那位姑娘的事兒。”
“啊?那位姑娘不是他報社裏的同事嗎?有什麽事兒嗎?”季存希這不算揣著明白裝糊塗,因為沈燁和方頌祺目前為止確實還沒什麽事兒,沈燁那不是還在單方麵的追求人家嘛。
馮晚意剛喝完一口水放下杯子:“存希,我們家沈燁沒有太多的朋友,從小和你玩得最好,到現在你們兩個的感情也都很好。我和你母親是好朋友,沈燁的爸爸和你的叔叔也是好朋友,你算是我的半個兒子,我從小看著你長大——”
“好啦好啦沈媽媽,主要你得告訴我,你具體想知道什麽。”季存希深知,他要是不倒些內容出來,他今晚怕是回不了家了……
…………
方頌祺慢悠悠吃完飯,時間才剛七點半。
長夜本就漫漫,在醫院裏格外難熬。
方頌祺起床披了衣服,帶上手機出去溜達。
第一件事就是去買煙。
躲在花園角落的長椅上抽煙的時候,卻是一個不小心碰上了許敬。
許敬由錢師傅陪著出來飯後散步,發現她的時候一如既往又驚又喜:“姐……?”
他顯然已經忘記了,上一回她是如何和他不歡而散的。
方頌祺皺眉。真是,鎏城這麽大,醫院那麽多,偏偏她被送進來的也是這家醫院。
她掐滅煙頭的功夫,許敬已走過來:“姐為什麽這個時間在醫院?你是來看我的嗎?”
錢師傅亦疑慮:“方小姐的臉色看起來似乎不太好?”
“這裏光線不好。我沒化妝。”方頌祺沒什麽好口氣,“你們不是要進去?不要在這裏逗留了。”
許敬在她身側落座:“既然姐來了,當然要和姐一起坐會兒。”
“那你自己坐吧,我走。”方頌祺果斷起身。
“欸姐!”許敬拉住她的胳膊,也站起,“那我也不坐了。”
“三歲小孩嗎?”方頌祺冷嘲,人倒是坐回長椅。
許敬見狀自然也坐回去,按捺不住欣喜,想抓緊時間和她多說幾句話,卻又害怕不小心惹她生氣,謹慎地沉默。
他的沉默反而讓方頌祺感到古怪,斜眼睨他:“啞巴了?”
畢竟他平時都跟蚊子似的咯次個沒完。
“不是。”許敬眯起眼睛笑。
他之前還處於變聲期,她每隔一小陣子見到他,他的聲音都有些許不同,最近似乎終於徹底收尾,但這穩定下來的音色方頌祺並不是很喜歡,不夠渾、不夠沉、不夠醇,還是偏小男生,加之他的外形看上去比他的年齡要再小的,隱隱對她還有些依賴,整體給她的感覺還是個小孩子。
錢師傅說他其實已經是個大人、會像大人考慮事情,方頌祺並不認同,起碼兩人上一回的吵架內容,他就任性又幼稚。
他不說話,方頌祺也沒覺得有什麽可說的。
姐弟倆難得彼此安靜地排排坐,也確實很久沒有如此安寧。
半晌,這份安靜最終還是由方頌祺來打破:“我說過,盡量不要出門散步,病房的麵積夠大,夠你轉幾個圈。”
她知道這樣的要求非常苛刻也非常過分。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這家醫院的位置並不偏,如果碰上翁家的人呢?
錢師傅道歉:“對不起方小姐,我會注意。”
是“我會注意”,而不是“沒有下次了”。方頌祺不滿。
許敬也在道歉:“不怪錢師傅,是我軟磨硬泡的。”
兩人皆以為無論怎麽說也避免不了繼續挨她的罵,出乎意料,卻沒有。
方頌祺隻是起身:“走,時間差不多了,送你回病房。”
許敬很想再和她多呆一會兒,輕嚅嘴唇,最後還是什麽也沒說。
…………
季存希累得快虛脫了,在科室裏坐一天的班都沒有和馮晚意呆在一起的這麽一小會兒來得費心費力。
送馮晚意下樓去坐車後,季存希回來,飛奔著要去乘電梯。終歸慢了一步,沒趕上,轎廂的門剛闔上。
但他看見轎廂裏的人了,非常確定是方頌祺,身邊緊挨著個穿著病號服年輕的男孩,方頌祺還相當親密地把手放在男孩子的額頭上。
這這這這這……季·柯南·存希摸下巴,感覺自己可能發現了一個天大的秘密!
…………
方頌祺摸許敬的額頭,倒沒覺得許敬的體溫異常,但從花園的昏暗光線進來通明的大樓裏,瞅著許敬的精氣神確實又比先前弱。
“你不是說他的情況挺穩定?”方頌祺質疑錢師傅。
不待錢師傅回應,許敬先笑:“姐,我確實挺好的,醫生和護士都這麽說。我的精氣神不是本來就是好是壞?”
方頌祺轉而質疑他:“你是不是又不好好休息,成天整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你都把我罵成那樣了,我哪裏還敢……”許敬嘀咕。
兩人正說著話,電梯在某個樓層抵達,電梯的門打開,外麵原本要進來的人怔了一怔:“阿祺,原來你在這兒?你去哪裏了?我在病房找不著你人。”
方頌祺亦一怔,臉一瞬有點黑。
杏夏很快察覺自己似乎打斷了電梯內的氣氛,狐疑看許敬和錢師傅:“他們是……”
“不知道。”方頌祺沒再繼續送許敬,直接從轎廂裏出來,頭也不回地走人。
杏夏又多看了一眼許敬,便沒進電梯,跟上方頌祺。
電梯裏,錢師傅摁下關門鍵。
許敬麵露悒色:“錢叔叔,我姐她是不是出什麽事兒了?”
“我不知道。”錢師傅先是搖頭,隨後安撫,“不過應該沒事。剛剛那位像是方小姐的朋友,方小姐可能是來探望朋友的。她最後那隻是因為碰到熟人的應急反應。”
許敬默住,沒再追問,心裏在想的是,他從一開始就發現了,今天方頌祺沒有穿高跟鞋。
…………
方頌祺順便轉去自動販賣機買飲料,病房裏隻有白開水,雖然馮火華邦她加了蜂蜜,她還是不喜歡。
喝了一口烏梅汁,終於感覺嘴裏有味道不再寡淡。
馮火華讓護士給她送的晚餐好吃是好吃,但偏清淡。
——真踏馬討厭一個個都把她當作重病患者看待。
像是要故意膈應她,杏夏在這個時候恰好也出聲:“阿祺,喝飲料對你不好。”
鑒於被撞見她和許敬在一起心裏尚窩著火,方頌祺扭頭便炮轟:“好不好都是我自己的事,與你何幹?”
杏夏不知道她為什麽突然又心情不好,小媳婦似的沒敢再吭聲。
“你不好好呆自己的病房裏休息,又跑來找我幹什麽?”方頌祺稍微緩和了些,隻不過她即便緩和了,語氣依舊很差。
杏夏把嘴唇咬得有些變形:“我怕你吃不習慣醫院裏的飯菜,想問問需不需要我去外麵邦你買點你喜歡的回來。”
她仿佛把自己放在一個非常低的位置。
方頌祺其實已經很清楚她的性格,可這個時候聽完她的話,非但沒有因為她對她的關心而感謝,反而愈發被她激怒:“你有必要在我麵前這個樣子嗎?”
她想起了昨天下午聽到的周澤對她的控訴,什麽欺壓杏夏、把杏夏當作一個好使喚的傭人!全是放他娘的狗屁!
當然,周澤那個人渣的看法她不會放到心上。不都說了是狗屁?
但現在方頌祺心裏就是來氣,也分不清是氣杏夏的伏低做小,還是氣她自己為什麽要氣。
打從一開始就是杏夏為了她自己的自尊心主動攬事做,她成全她的自尊,倒成了欺負人!
或許她在意的是,杏夏在周澤麵前沒有第一時間反駁周澤的話,還得她自己親自掄著滅火器出去砸周澤的腦袋!
杏夏怯懦而不解:“我怎麽個樣子……”
方頌祺狠狠憋一口氣:“沒什麽。我也不需要你邦我張羅晚飯!拜托你隻要管好你自己就可以了!”
丟下話她直接回病房。
出院!明天她一定要出院!
遂翌日,方頌祺一大早就起來,冷不丁第一眼就看見自己的化妝包工工整整放在正對著病床的醒目位置。
她速速下床飛奔過去,檢查化妝包裏的東西。
嗯!她的標準配置!該有的都有!
高興得方頌祺忍不住抱著化妝包一陣親吻,仿佛一瞬間今天心情的基調就此奠定。
她還以為那個老狗比隻是隨口提的,沒想到真讓魏必執行了。
不過話說,魏必什麽時候送來的?
她很確定昨天夜裏睡覺前,她沒見到。
總不可能是半夜三更魏必偷偷摸進來吧?——自發腦補這個畫麵,她即刻起一身雞皮疙瘩。靠!變太!
嘚兒,早上她沒醒來前送來的可能性比較大。
但還是存在魏必偷偷摸進來的畫麵。
還是變太!大變太!藺時年的走狗果然也不是好東西!
方頌祺洗漱後化完妝出來,馮火華也按照他昨天離開前說的“明天再來”而再來了。
且帶來了早餐。
“你一化妝,我就看不出來你昨晚到底睡沒睡好。”他打量她。
“就當作我沒化妝,臉色看起來好就是睡得好唄~”感覺自己美美噠,吃起飯來也更香了。
沈燁瞧出她的心情分明很好,也就不多問了。
早餐結束後不久,護士通知她的全麵檢查報告出來了,方頌祺便前往醫生辦公室。
醫生講了一通,方頌祺也沒太認真聽,反正結論就是目前來看她沒事。
因為這回其中一個檢查項目剛好是腦部ct,方頌祺順便問醫生確認她的腦袋有沒有異常:“……我幾年前出過一個意外,顱內輕微骨折,最後確診無需手術采用藥物治療,從來沒影響過我正常生活,隻是偶爾會頭疼。最近疼得有些頻繁,您能看看是不是哪裏出了新的問題?”
“顱內骨折?”醫生愣了愣,“ct圖上並沒有顯示你的腦袋裏有任何骨折。”
“嗯?怎麽會?”方頌祺更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