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一朵可愛的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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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麽即便她時不時飆個髒話,即便她經常乖戾妄為,在人美的前提下,於男人眼中也就不是太重要。
    欸嘿,不對呀,按她這順序下來,她喜歡講髒話、她乖戾妄為,怎麽還自己定義成缺陷了?
    呸!缺踏馬地陷!不長成世俗襲承下來的模具、不按照約定俗成的規矩生活,就是踏馬地缺陷?就是踏馬地奇葩麽?
    她不爽的時候就是想直抒胸臆飆髒話就是想捉弄人怎樣?不服他們也可以對她飆髒話也可以來捉弄她啊?
    和弱肉強食不就一個道理唄,罵人罵不過她,就指責她沒素質。嗬嗬噠,她並不認為一個人的素質體現她的語言係統裏,滾他呀地痹!
    再者說,她就是沒素質又怎樣?管得寬!
    一瞬間的功夫,她的心理活動簡直可以繞地球一圈。
    沈燁正答她的話:“一直以來我們所接受的教育,不就再三告誡我們,不能以貌取人?所以你漂亮又怎樣?世界上比你漂亮的女孩多得是。我也見過很多比你漂亮的女孩。”
    方頌祺惡聲惡氣:“當麵質疑我的美!你怕是活膩了!”
    沈燁攤手看四周,戲謔:“興許我真活不過今晚。”
    “嗬,”方頌祺不懷好意,“那位姐兒肯定舍不得你死,你放一百二十個心。”
    沈燁:“……”一言不合就拿剛剛那件事開涮……
    “我覺得你的回答根本不在點上,還是沒講清楚你到底喜歡我什麽?”方頌祺表示不滿意,“具體具體要具體!像‘漂亮’一樣能單獨拎出來講的特質!”
    沈燁有些為難:“你是一個整體,是作為整體的你在吸引我,不是單獨拎出來的某個特質。就好比一台機器,所有的零部件必須組合在一起,才能運作。”
    馬勒戈壁,方頌祺再度質疑他是不是真純,她竟然覺得他的話有點甜?草!
    她馬上丟出一道送命題:“你到底更喜歡我還是更喜歡suki?”
    “你和suki是同一個人。”所以沒什麽可比較的。
    “你之前又不知道是同一個人?你都腳踩兩條船了好嘛?一邊追求我,一邊每天給suki發撩騷郵件!”方頌祺數落他的罪行。
    沈燁很認真地解釋:“你是我生活中每天真實相處的人,你讓我產生了男人對女人好感。suki是我幾年前就開始關注的一個很喜歡的作者,對suki的喜歡是一種欣賞,和男人對女人的好感不一樣。”
    “但我就是suki,你怎麽處理這兩種不同的感情?”
    沈燁忍不住笑。他發現,她明明比他要懂男女感情,卻也偶爾會在一些小問題上犯糊塗,顯得比他稚嫩。
    “你就是suki,是我的意外驚喜。這兩種感情不需要處理,這隻是讓你的兩種身份在我這裏進行了重合,而且一點都不違和。我不否認,因為你是suki,很大加深了我對你的喜歡。我本來在苦惱如何走進你的內心,突然發現,原來我這些年一直在觸摸你的內心。同時,你的出現,也讓原本隻以一個存在我腦海裏的模糊的suki,有了真切的、具體的、鮮活的模樣。”
    方頌祺心弦微動。因為他這番話裏的某些意思,也正契合她知道他和月見是同一個人後的那種感覺。
    暌違多年的朋友,本該相隔千山萬水,卻於某個燈火闌珊時刻的一回頭時,發現原來近在遲尺。
    伸出手指,她勾住他的下巴,眯眼:“你的嘴皮子越來越能翻了,以前看走眼了,早該想到,你和季老幺既然能做朋友,那肯定是人以群分。”
    “季老幺的黑鍋我不背。”沈燁揶揄,感覺這會兒如果有畫外音,季老幺定然得鬧翻了天地抗議——“什麽叫不背我的黑鍋?明明一直都是我替你背鍋!”
    收斂思緒,他凝睛注視方頌祺:“關於我對你的感情,你可以不必再質疑。我有心,我是用心來和你交朋友,會抽煙喝酒罵人打架,不一定就是壞女孩。我更相信我自己與你相處的過程中對你的判斷。”
    儼如長了透視眼一般,洞悉她方才一個字未吐出口的心理活動。他眼神清亮,如破曉的第一縷陽光,晨霧無法遮擋其光芒,而這光芒悉數聚集在她的臉上。
    方頌祺眸光輕閃一下,轉瞬冷笑:“抽煙喝酒罵人打架不算壞,那我去給人當二乃、當小三這件事呢?在你所接受的教育裏,應該知道,有些事情做錯了就是做錯了,無論什麽理由,都洗不白,一輩子都是會被詬病的汙點。”
    沈燁明顯刹那間語塞。
    方頌祺哂笑,推搡開他,丁點兒繼續玩的興趣也沒有了,跑去砸門:“你們三個耳朵聾了還是死了?開門開門開門開門!我草你們祖宗!”
    沈燁想拉她回來:“小方,不要浪費體力,我們——”
    “不用你管!要等死你自己去等!”
    勸阻無果,沈燁安靜下來。
    方頌祺無止盡地砸門,無止盡的咒罵,從原本站著,到氣力漸失靠門坐到地上,任憑她如何折騰,也不曾換來外麵的半點動靜。
    沈燁從紙箱子裏帶蘋果過來給她吃。
    “不要!”方頌祺抓起來丟出去砸了個稀巴爛,“一點味道也沒有吃個幾把?!我要吃肉!吃肉吃肉吃肉吃肉!”
    沈燁去其他箱子裏翻出李子給她:“這個比蘋果有味道,怎麽也先吃點吧。等出去再一起去吃肉,我請你吃,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方頌祺猛然捉住他的手,一口咬上。
    沈燁吃痛,下意識要縮手。
    方頌祺也等著他縮,並且切實感覺到他的顫抖,結果他又不縮了,最後是她先鬆開牙齒,破口大罵:“你受nue狂嗎?!”
    “你以後不要生氣的時候就咬人,我就沒有受nue傾向了。”
    方頌祺從沈燁的話裏聽出說教的意味,嗤聲:“我愛咬就咬!要你管?!”
    沈燁失笑,摸了摸手上的牙印,繼續把李子塞給她:“我的手借給你先嚐了點肉味了,你可以吃點水果墊墊肚子了吧?好歹我們不用畫餅充饑。”
    方頌祺別開臉,堅定自己的意誌。
    沈燁落座她身邊,將李子解決掉。解決掉李子,又吃草莓,緊接著吃橘子。
    方頌祺心裏越來越毛,一把奪過他剛剝掉皮的橘子,塞進嘴裏。
    沈燁笑了。
    果腹三分飽左右,方頌祺開始打嗬欠犯困,哆哆嗦嗦地抱住沈燁的手臂,偎依地取暖。
    沈燁摟住她,想建議她和他一起站起來走動走動,否則這樣幹坐著反而會更冷。
    可其實他也很累了,站起來都費勁。
    方頌祺靠在他的肩膀上,迷迷糊糊中,感覺自己好像又回到那一天,她剛偷吃完五根冰棍(第067章),也是這樣從身體裏泛出冷意,她擦幹淨嘴回去,聽到畫室裏有動靜,她壯起膽子去窺探。
    透過門縫,她看到方婕和一個男人抱成一團,緊密地貼合,翻倒在地的畫板被那個男人踩在腳下,方婕的身、上是翻灑的五彩斑斕的顏料。
    僅僅隔著一扇門,裏頭火熱,外麵冰冷。
    場景卻突然轉換,變成方婕和男人在外麵,她在裏麵。空間狹小而黑漆漆,她隻能蜷縮起身體,不知道自己在哪裏。
    空氣漸漸稀薄,她想要推開門,卻好像被鎖住了,紋絲不動。
    她想向外麵的方婕求助,卻發現門縫外不見了那個男人,隻有方婕,方婕非常生氣地推搡跟前的人,然後嘴裏在指責什麽。
    畫架一同翻倒,被推倒的人在地上瑟縮成一團,顏料悉數撒落,將那一團人影染得跟花貓似的。
    她呼吸一滯,眨眼的功夫,如同看電視時突然跳台。她又回到門外,透過門縫看方婕和一個男人滾在一起。
    再無變化。
    “……小方?小方……?小方?”
    有人在喊她。
    方頌祺睜開眼,眼神茫然,視線模糊,數秒後沈燁那張焦灼的麵容才清晰起來。
    怔怔然,她抬手捧住他的臉,呼出一口濁氣:“幸好,你長得不像你爸爸……”
    沈燁愣住:“你見過我爸爸?”
    方頌祺沒回答,閉上眼睛頗為無力地靠進他懷裏:“我好想睡覺……”
    沈燁凜神,忙不迭將她推起:“不要睡覺,你不是說我長得好看嗎?那你多看我幾眼。我們再聊會兒天,我陪你聊,你想聊什麽都可以。”
    “那你先抱緊我,我好冷……”方頌祺勉力睜開眼睛。
    沈燁將她圈得緊緊的。
    方頌祺把手伸進他的衣服裏,立刻發現他抖了個激靈,不知是因為她的手太涼,還是因為她的舉動太噯昧。
    身體短暫的僵硬之後,他恢複輕鬆。
    方頌祺下頜抵在他的肩頭,咧開嘴笑:“聊天光動嘴皮子沒什麽用,不如做噯,更容易盡快取暖……”
    沈燁在兩三秒鍾的安靜後,倏爾道:“小方,你……離開那個人。”
    方頌祺一時沒聽明白:“離開誰?”
    “就是……”沈燁頓了頓,重新啟齒,委婉道,“離開給你錢的那個男人。”
    又回到這個話題……太冷的緣故,冷得方頌祺都懶得再浪費力氣發脾氣了,情緒便顯得比先前平和得多:“離開他,誰給我錢?”
    “你不是在報社裏上班?你還可以恢複給《taste》供稿。這幾年你發表過的文章不少,我邦你聯係出版文集。”最後一句,沈燁稍加遲疑,“早年把翁思宜捧出名氣的那檔節目,是不是她竊取了你的東西?”
    方頌祺未料到,他連那檔節目的貓膩都查到了。
    “小方,你很有才華,你完全可以憑借你的才華掙到錢。”
    “杯水車薪。”方頌祺輕哂。
    “因為……你弟弟的病麽?”
    方頌祺不說話,算默認。
    沈燁側眸:“你弟弟的醫藥費,我可以暫時替你支付——”
    方頌祺哂笑:“然後我把自己賣給你,償還醫藥費?”
    “不是!”沈燁非常生氣,把她從他懷裏推開,雙手按在她兩肩,表情嚴肅,“醫藥費當作我借給你的,你寫借條給我,慢慢還。我不會用借錢給你這件事要求你為我做任何事,是出於朋友理應提供給你的邦助。”
    “到死都還不完的。”方頌祺喪氣。
    沈燁出主意:“那就把借條當作傳家寶,給你的孩子,讓你的孩子以後繼續還,我也把借條給我的孩子,讓我的孩子向你的孩子討債。”
    方頌祺翻白眼:“你要我把我自己的後代坑死嗎?”
    沈燁仍舊正經臉:“小方,我沒和你開玩笑。你離開他,你能有無數種掙到錢的方式。”
    “但這種是最快的……”方頌祺麵無表情,“不然我就去殺人放火販獨了……”
    她圈住沈燁的脖子:“不如你包了我,你不是正好也喜歡我麽?”
    “我是喜歡你,但我並不想包你,我是要你做我的女朋友。”沈燁捋開她的手。
    “有區別麽……”
    “當然有!”沈燁正色,“你其實也知道區別在哪裏!”
    方頌祺不說話。
    沈燁突然去翻他自己的衣服口袋,不瞬掏出一朵花,不過壓得變形了。
    估計是他穿著佩奇的人偶裝變魔術的時候藏在身、上沒用到的,不是彼時變在她手裏的玫瑰,很像是在學校的花壇裏摘的。
    他把花稍加整了整,塞進她手裏。
    “‘僅僅活下去是不夠的。你應該有陽光,自由和一朵可愛的小花。’”
    如微風在她的心湖撩過漣漪。
    她心底的某跟弦亦被輕輕撥動。
    方頌祺垂眸盯著手裏的花不言語。
    這是很著名的,出自安徒生的一句話。
    但她知道,他挑出這句話,是因為她給《taste》的最後一篇文章末尾,她引用過這句話,用來鼓勵她自己,也用來鼓勵所有看到那篇文章的人。
    “小方,”沈燁握住她的手,“或許現在是汙點,但你可以選擇不要繼續背著它。洗不白,我們就用以後的生活讓它淡去。離開那個人,我陪你一起重新開始。”
    方頌祺抬眼,靜靜注視他。
    他的眼瞳似沉在水裏的玉石,澄澈清透,帶著最純粹而真誠的鼓勵。
    她往前傾身,在他唇上輕輕啄了一下。
    沈燁受寵若驚,有點愣也有點嚇:“你……”
    方頌祺被他的表情逗樂:“不是非禮你,是情緒到了,突然想親你,就親了。”
    沈燁穩了穩心緒:“什麽情緒到了?”
    方頌祺未答,跪、坐起來,更大幅度地朝他傾身,吻上去。
    十分熱切的吻。
    不是方才的輕啄,也不是如此前在遊樂場門口,帶了一半逗他的成分,更不是最早在“風情”裏為了躲人拿他當道具。
    一時間,沈燁根本反應不過來。
    方頌祺捉住他的手,邦他環到她的腰肢上。
    之前並非沒有因為某些原因抱過她,但沈燁從未從現在這般被她的柔軟如綿奪去注意力。
    她的腰線起落有致,她的胸口隨呼吸蕩漾著起伏,每分每寸似全都充滿誘或,讓人想將她更深地揉向自己。
    他失神,恍惚中宛若受到召喚,不由自主收縮手臂,愈發緊地摟住她。
    方頌祺亦抬起手,抱住他的脖子。
    半晌,她鬆開他,壞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很容易擦木倉走火,要不我們直接幹柴烈火?”
    沈燁不想再因她生出更大的反應,拉開她的距離。
    方頌祺覷他紅紅的耳根,卻又撲進他懷裏。
    “別鬧。”沈燁要推開她。
    “我會對你負責的。”
    沈燁應聲一滯,聽方頌祺在他耳邊繼續道:“馮火華,如果我們兩個都活著從這裏出去,我就和我的金主了斷,讓你做我的男朋友。”
    沈燁覺得好像在做夢,隨即想到了什麽,和她講清楚:“我再強調一遍,你是獨立的一個人,你不要因為我剛剛說我會邦你,你就覺得要——”
    “你沒聽清楚是不是?”方頌祺起身捧住他的臉,“我也強調一遍,我說,我要你做我的男朋友,不是金主。”
    沈燁定定,依舊感覺不太真實,又想到她喜歡惡作劇,盯著她的表情看了好一會兒。
    方頌祺真生氣了,推開他:“不要就算了!”
    “不是!”沈燁急急拉回她,皺眉,“你不是才說你討厭我,哪兒哪兒都討厭?”
    “現在變了,我又喜歡你了。喜歡你了,就可以忽略我討厭的那些東西。”方頌祺揚眉,摸了摸他眼皮上的那一小塊創可貼,篤定道,“確認過眼神,pick的就是你~!”
    管他爸是哪隻,管他外公又是哪隻,她既然看上了,便什麽都不想顧忌~!
    沈燁沒再追問,笑了,波光流轉光華璀璨:“好,我明白了,很高興被你pick,我接受你的pick,也隻接受你的pick。”
    方頌祺擋住他的眼睛:“你再這麽笑,我會想再親你,你受得了嗎?”
    沈燁咳咳咳。
    方頌祺開懷地哈哈哈。
    沈燁收住表情,道了句他此時的真實感受:“我怎麽覺得自己好像小三上位?”
    “呸!”這下子換方頌祺嚴肅臉,“我和金主隻是單純的交易關係,正牌男朋友的位子是你的。你做好登位的準備,我一出去就和他撇清楚!”
    既然已經和沈燁說開了,關於金主的問題她就沒什麽好遮遮掩掩的,遂提起來也就大大方方。她也確實不能委屈了沈燁,沈燁和當時的周澤可不一樣。
    沈燁握了握她的手。
    耳朵裏在這時捕捉到外麵傳出的叫喊:“沈公子!小方同誌!沈公子!小方同誌!”
    “是季老幺!”方頌祺和沈燁同時爆出驚喜。
    兩人即刻站起,一起用力砸門:“這裏這裏!我們在這裏麵!”
    “沈公子!小方!”季老幺的聲音轉瞬就和他們隔著扇門,“你們等著!我這就給你們開門!”
    “快點快點!我們要凍死了!”方頌祺催促,抱著沈燁的手臂笑眯眯。
    也就十幾秒的功夫,門開了。
    方頌祺在看到和季老幺以及警察站在一起的藺時年,笑臉有一瞬間的凝滯。
    不過也就一瞬間而已,她避開和他目光上的接觸。
    季老幺正哭哭啼啼地一手臂摟住沈燁:“你要害死我啊!就那麽被人綁架了!我都做好給你陪葬你的準備了!不以死謝罪怎麽對得起你媽和你外公啊我!”
    醫務人員拿毛毯來給他們兩人披上。
    藺時年把手機遞給沈燁:“先跟你媽和你外公報平安,他們很擔心。”
    “謝謝姑父。”沈燁接過手機。
    方頌祺沒打擾沈燁講電話,找季老幺問怎麽找到這裏來的。
    “就學校的監控拍到了有人鬼鬼祟祟,我一見,謔,不就是之前在學校找你麻煩的那三個人?後麵的事情就交給警察了,警察順藤摸瓜邦我們找來這兒。”
    “那三個蠢貨呢?”她還沒問他們確認是不是翁家指使他們綁架她的!
    提到這兒季老幺來氣:“沒抓著,給跑了!不過他們仨兒的樣子都暴露了,警察接下來會通緝他們的。”
    方頌祺聽言震驚了。就那三隻的水平,居然還能給跑了?!草!
    她差點直接當著警察的麵罵飯桶。
    當然,理性尚存,她還是克製住了,終歸她和沈燁的命是警察救的。而且還指望著後續警察能把人成功捉捕。
    方頌祺摟緊毛毯哆哆嗦嗦隨警察和醫護坐上車,辨認出來原來這裏就是學校後麵學生街深處的一家水果批發廠。
    沈燁也結束了和家裏人的通話與她偕同上車。
    季老幺站在車下和他們揮手:“我和姑父開車跟後麵,馬上也去醫院。”
    沈燁點點頭。
    方頌祺在車門闔下的瞬間,瞥了眼藺時年,然後閉眼,抱住沈燁的手臂,靠上去。
    “怎麽了?哪裏不舒、服?”沈燁關切著,讓醫護先給她看一看。
    方頌祺搖搖頭:“沒什麽,有點困。”
    這會兒她愛睡就睡,沈燁沒吵她。
    不過隨車的警察抓緊這一段時間給他們兩人做筆錄。
    方頌祺把自己對翁家的猜測告知警察,讓警察可以去查一查翁家。
    沈燁看了她一眼,在筆錄結束後低聲詢她:“你和你表叔家的關係不好?”
    剛剛聽她和警察的對話,他才算搞清楚她和翁思宜是表姐妹。但他不清楚是為什麽不好,僅僅因為翁思宜竊取她節目成果那件事?不大像。
    倒因此明白了,為何之前她要在“風情”把她自己幹的事兒栽贓給翁思宜。
    “不提他們,一群烏七八糟的人。”方頌祺明顯不願意多談。
    沈燁則由此又想到一件事:既然她和表叔的關係那般糟糕,這段時間以來,她沒回公寓的借口便多半是謊言。她不是回表叔家了,而是……去所謂的“金主”那兒了……
    是五瀾灣麽?沈燁記起那次送她到那裏……
    抵達醫院後,兩人暫且分開,各自去做身體檢查。
    方頌祺從檢查室出來,第一時間就去找沈燁,在過道上遠遠瞧見了趕來的馮晚意,她立刻躲回牆角。
    忖了忖,決定不上前去湊熱鬧,拿出警察已還給她的手機——話至此不得不順便提一嘴,那個娘娘腔!跑路就跑路!居然把她的包給順走了!以為她真願意免費送給他?草他大爺!
    她隻能慶幸娘娘腔對她其他的私人物品不感興趣!
    壓下氣,方頌祺解鎖手機,入目的第一條消息,便是最新來自魏必的。
    “方小姐,車子在醫院外麵等你,你做完檢查請馬上過來。”
    ojbk,正好,她也要找藺時年~!
    把沈燁的號碼從黑名單裏拉出來,方頌祺編輯了條消息給他,然後往外走。
    …………
    沈燁無奈,明明已經在電話裏和馮晚意講得清清楚楚,結果馮晚意仍舊來了醫院。
    安撫住他們,他想去看看方頌祺,季老幺從警察手裏邦他帶回來他的手機,他才發現方頌祺不久之前告知過她的去處——“我檢查完了,沒事。現在去找金主攤牌了,等我消息。”
    “好。有什麽情況及時和我聯係。”回複完,沈燁和馮晚意一起準備回家,突然間記起什麽,往四周圍張望:“姑父人呢?我還沒謝謝他。”
    “迦漢有事先走了。”馮晚意瞋他,“你確實該好好感謝他。他聽說你失蹤,連夜趕來,和存希一起找警察,忙前忙後。”
    “我知道,我剛都聽季老幺說過了。”說著,沈燁給藺時年打電話,通了,但沒人接。
    “既然迦漢有事先走了,我們也回去,改天再感謝他也可以,都是一家人。”馮晚意提醒,“你爺爺還在家裏等著。”
    “好。”沈燁點頭,收了手機,眉心微微凝了一凝。
    …………
    許是為了避嫌,今次車子換了一輛,方頌祺差點沒找著,還是車子打了雙閃燈,她才辨認出位置。
    走過去,她習慣性要去開後座的門。
    副駕駛座的門卻率先敞開。
    方頌祺彎身往裏瞧。
    謔,原來魏必沒來當司機,藺時年親自開車,真是稀奇,畢竟在她的印象裏,老狗比這種大老板親自開車會丟身份~!
    坐上車,方頌祺也不浪費時間,率先開口,開門見山:“我們到此為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