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紅顏禍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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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隱瞞,“畢竟是她兒子,她確實鬧過,不過被我外公壓住了。”
想想馮鬆仁也該把這事兒壓住,馮孝剛那副德行,讓他的老臉往哪兒掛?那可是他親孫子欸!
呸!馮孝剛那混蛋玩意兒心裏還念想著她想弄暈她把她給強了吧?方頌祺咬牙:“我踏馬還真不怕你二舅媽報警!你外公把事兒壓住可不是為了我,是為了你們馮家自己吧?你呢?你外公說壓就壓?你不打算替我討回公道嗎?”
沈燁默一瞬,實話和她說:“我能做的就是盡量在我外公麵前爭取處罰他重一點。我外公對他也確實一直沒怎麽手軟過。但不管怎樣他都是馮家的人,我外公處罰他再怎麽重也不可能真把他弄成類似高一銘那種下場。同樣的,我也下不去手,即便我確實很想為你討公道。”
方頌祺能理解他的立場,可她心裏也確實憋氣。
沈燁捉起她的手握緊:“小方,抱歉……”
方頌祺有點後悔當時不再多砸馮孝剛幾下!霧草!撇撇嘴,她哼唧:“我之後自己找他出氣,你不要阻止我。”
沈燁笑:“你在說什麽?我什麽都不知道。”
方頌祺指了指自己的嘴角:“這裏,烙個印當作拉勾。”
沈燁:“……”
方頌祺又戲精上身假裝抹眼淚哭唧唧:“男人都不是東西,隻會空口說白話,承諾都是拿來哄騙女人的,嗚嗚嗚嗚嗚嗚……”
沈燁:“……”
方頌祺一翻身重新躺回床上,背對他繼續嚶嚶嚶嚶嚶。
沈燁一如既往被她弄得好氣又好笑,低伏下身子,本打算隻吻一吻她的鬢發。
方頌祺故技重施,瞅準時機轉過臉來,抱住他。
因為病房的門沒關,季老幺就直接走進來了,哪知正撞見他們倆親得如火如荼。
他也不回避,杵在門口看。
還是方頌祺抓枕頭丟向他,沈燁才有所察覺,停下與她的旖旎。
季老幺抱著枕頭笑眯眯吹口哨:“沈公子吻戲不賴嘛~!這麽好的氛圍就不該停下來,一氣嗬成進入床戲嘛~!”
沈燁抄起的可就是床頭櫃的杯子了。
季老幺也知他肯定不會砸,但也戲精地假裝害怕,抬手做出遮擋的手勢,又往後瑟縮身體,受驚地滿副哭腔:“你好狠的心,我們二十多年的感情,還不如一個才認識幾個月的小妖精,從來隻聞新人笑,有誰記得舊人哭,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最後幾個語氣音,他還上了蘭花指,用了京劇的唱腔。
方頌祺樂得在床上捧腹打滾。
沈燁揉著太陽穴甚覺頭疼。女朋友和好朋友,怎麽都是戲精……
…………
方頌祺沒什麽大事,吸了點迷藥,各項檢查沒問題,第二天下午出院。
馮孝剛那裏趕來的是他的母親黎虹和代表馮鬆仁的何叔。也因為馮鬆仁沒親自過來,黎虹的意見特別大。
方頌祺先隨季老幺坐車裏等,沈燁折去了馮孝剛的病房後再出來,說馮孝剛淩晨醒過來了,接下來要從這裏轉回去鎏城的醫院。
“他沒鬧嗎?”方頌祺挑眉。
沈燁但笑不語。鬧是鬧了,沒必要和她說罷了。
他本來是打算套一套馮孝剛的話,更全麵詳細地了解當時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卻迫於黎虹和馮孝剛母子倆的情緒和脾氣沒問成,隻能再緩一緩。
車子啟動平穩行駛,方頌祺扒在窗口,挺舍不得的:“我的團建還沒結束……”
如果不是沈燁還得回公司上班,繼續留這裏看山看水看風景也是相當不錯的選擇。
季老幺通過後視鏡戲謔:“我還以為小方同誌更想感歎自己因禍得福不用繼續參加團建。”
“我是那麽沒上進心的人?”方頌祺斜眼。
季老幺拆台:“是。”
方頌祺抓過手邊的抱枕丟向他。
傍晚回到鎏城,方頌祺提出要吃烤肉,三人便下到館子裏熏了一身烤肉味兒才散。
許敬並不知她在拓展基地那兒遭遇意外,奇怪她怎麽提前兩天回來了。
“你姐夫太想我了,跑去找我,利用董事長外孫的身份為我搞來特權,讓我免於參加團建。”方頌祺有板有眼地信口胡謅。
沈燁對她將他形容成沉迷女色不可自拔的紈絝子弟並無意見,甚至配合她的話點了點頭。
夜裏沈燁沒回馮家,住她這兒。
方頌祺自然沒放過要獎勵的機會,與他巫山幾回雲雨。
像朵雨露澆打下輕輕顫抖的豔麗紅玫瑰——這是兩人最難分難解時,沈燁看著她時,腦海中自行浮現出的一句話。
她個人的團建之行中斷,等於多出兩天的假。沈燁去公司後,方頌祺也沒再睡回籠覺。
許敬今天又要去醫院做透析,最近都是錢師傅陪著去,她今次正好碰上日子,便決定跟著一起去趟。
許敬好似並不太樂意:“姐,你要不就在家好好休息……或者去學校寫論文也可以……”
方頌祺挑眉:“以前住院的時候不是巴不得我天天去探望你,現在住一塊了,是膩味我了?”
“不是……”許敬否認,卻又說不出其他具體理由,最後什麽也沒說。
到醫院的血透中心,許敬上機後,錢師傅在外麵瞅著機會悄悄告訴方頌祺:“……小敬確實希望能多看見你,但他不希望你看到他不好的時候。”
方頌祺默了默,有點煩躁:“好了,我知道了,不就是怕丟麵子。以後沒事我不跟著來給他造成心理負擔行了吧?”
“你在這等著,我去找醫生聊一聊。”甩甩手,她邁步離開。
關於許敬的病情,其實也沒太多可聊的,隻要病情不迅速惡化,沒有因透析引起其他並發症,就算樂觀的情況,shen源沒著落之前,全憑個人的毅力硬熬,體質不差、透析環境好的話,撐個十年大概沒問題。
從醫生辦公室出來,方頌祺沒有回去血透室,讓錢師傅等透析結束後自行送許敬回去——這不許敬不願意她看,那她就遂他的心,不看唄。
煙盒裏抖了根出來,再掏出打火機,她穀欠到外麵能吸煙的地方時再點燃。
冷不防身後有人喚她。
她剛把煙嘴塞嘴裏,條件反射直接回頭,發現原來是季忠棠。
“季叔叔。”方頌祺把煙摘掉,自行轉至懂禮貌的乖孩子人設。
季忠棠的視線則隨著她手裏的煙移動。
雖然他什麽也沒說,但就是搞得方頌祺不好意思把煙繼續夾在指間,走去一旁的垃圾桶丟掉——草……損失好幾塊錢……
很快她走回來他跟前,當作什麽事也沒發生,平淡如常和他扯開話:“季叔叔怎麽來醫院?是哪兒不舒、服,還是來找季老幺?”
“來找老幺他爸爸。”季忠棠道,“聽說孝剛住院,馮董事長在那邊,我也順便繞過去看了一眼。”
既如此,他肯定已知道馮孝剛是為何住院。那麽還在她麵前提,就有點刻意了。不過方頌祺可沒想和他深聊,笑眯眯著,簡簡單單一個“噢”。
季忠棠倒也沒續上馮孝剛的話題,轉口也問她為何在醫院:“……是不是團建的時候受傷了?”
“沒沒沒,我好著呢,沒事不會無緣無故被人拿石頭砸腦袋。”方頌祺順便嘲諷馮孝剛一嘴,解釋道,“陪我弟弟來醫院做透析。”
季忠棠了然地點點頭。
沒話找話真是尬得一b,方頌祺趕緊要結束:“沒其他事的話,季叔叔我先走了。”
“你要去哪兒?我送你。”季忠棠主動提出。
方頌祺並不想給他這個機會,婉拒:“不是,我隻是出來透透氣,要再進去等我弟弟透析結束後再一起回家。謝謝季叔叔的好意了。季叔叔先去忙吧。”
怎料季忠棠說:“我今天不忙,有時間。如果方便的話,我能看一看你弟弟嗎?”
“抱歉季叔叔,不方便。”方頌祺的笑意不改,心底沒出口的後半句是,“踏馬地收起你狗屁的同情或者好意!不需要!”
季忠棠沉默看她兩秒,未勉強,一如既往那句話:“要是遇到什麽困難,記得找我。”
“嗯,謝謝季叔叔。”方頌祺笑得臉都快僵了,總算目送他走人。
怕現在馬上出去又碰到他,她幹脆回去血透室。
四個小時之於許敬而言是難熬而漫長的,之於方頌祺而言則流逝地挺快速。
不過還沒到時間時,許敬的透析就提前結束了,因為透析過程中他出現了低血壓的情況,幾種應對措施都無作用,隻能停止透析。
方頌祺除了在外麵等,沒有其他能做的。
因為護士全程在一旁緊緊盯著,所以發現得及時,倒沒造成嚴重的後果,隻是許敬今晚得暫時留在醫院,醫生出來的時候告訴方頌祺目前看來和許敬幹體重過低有關係,還有就是這類病患本就長期處於貧血的狀態,接下來將再次對許敬的透析方案進行調整。
雖然知道,病情其實每一天都在潛移默化中有變化的,但提到方案上來調整,往往說明那些潛移默化小變化又積累到一定的量,而今天這顯然是朝更壞的方向變。更多的東西方頌祺也不懂,便沒細致問,終歸一切交給醫生。
許敬被從血透室送去病房,他處於睡著的狀態。在透析過程中遇到低血壓是相當不舒、服的一件事。
夜裏病房就留給錢師傅,方頌祺回公寓。
沈燁今晚還是回馮家,打電話詢問她情況。
方頌祺也沒什麽可說的:“……反正他就那樣了……”
沈燁亦無從安慰,和她聊了點其他事,企圖讓她輕鬆點心情。
收線後,方頌祺發現十多分鍾前進來過一條魏必的消息,說已經拿到了此次數學英才的備考資料,讓方頌祺下樓取。
方頌祺披了衣服下樓,見到的還真是魏必,沒有藺時年。
她挑眉,往車子後座黑漆漆的車窗瞟:“大老板今天羞於見人嗎?”
太陽打西邊出來,藺時年竟然沒有借這個機會拉她獨處?
“先生今天沒來,隻有我來送東西。”魏必道。
方頌祺聳聳肩:“就這些是吧?”
“還有一件事,”魏必說,“數學係裏有一位教授還不錯,先生覺得比較適合許敬,那位教授的資料也放在資料袋裏了,方小姐可以看一看,如果也認為合適的話,我們就邦忙先把許敬的資料遞過去。教授要是也認為合適,接下來安排見麵。都沒問題的話,就等到時候許敬的成績出來。那樣錄取後就可以省事很多。”
這種邦忙,方頌祺不會傻傻地推開,平常心對待,她能向馮仲謀求助,便也能向藺時年求助,藺時年和馮仲謀是一樣的,刻意避諱反而顯得藺時年好似多特殊。
“替我向你們老板轉達感謝。”邊說著,她深鞠躬。
魏必嚇一大跳,連忙避開:“方小姐你還是不要這樣。”他不習慣,總感覺她又要惡作劇,背後扛著大刀,就等著他放鬆警惕之際突然出手。
方頌祺重新站直身體:“資料我會好好看的。下次請你老板吃飯。”
…………
馮宅。
沈燁在結束和方頌祺的通話後,去給馮晚意送藥。
馮晚意沒在自己的臥室裏,和梁雯還在過道上說話。
說的是下午一起醫院看馮孝剛的事兒,正聽梁雯談及方頌祺:“……我有點理解你的心情了。雖然孝剛確實毛病多,小沈和他關係沒多親密,但怎樣都是和睦的表兄弟。小方現在亙在中間,不就是引發兄弟鬩牆的紅顏禍水嗎?這樣女孩子要是嫁進來,家裏不得天天雞犬不寧?”
話畢時她發現沈燁的身影,頓時有些尷尬,以笑容加以遮掩:“小沈啊,剛說到你你就到了,給你媽媽送藥嗎?真孝順~”
“嗯,大舅媽早點去休息吧。”沈燁淡淡。
梁雯瞧得出他待她的態度不似平常好,心裏暗暗歎息,他這是要為了方頌祺把一家人全得罪個遍麽……
臉上她自然沒表現出來:“你白天工作累,也早點休息吧。”
“晚意你也一樣,身體不好就不要思慮過重了。”說罷梁雯離開。
馮晚意也默不作聲地走回自己的臥室。
沈燁跟在馮晚意身後,將藥和水放在桌上,遞給馮晚意:“媽。”
馮晚意一聲不吭接過,用水送服。
沈燁沒管馮晚意究竟聽不聽得進去他的話,該重新強調的他還是強調:“大舅媽的話太失偏頗了。‘紅顏禍水’這個詞語本身對女人就不公正,雖然表哥是我們自家人,但也不能無原則地袒護,是他一再主動招惹小方,小方不應該承擔任何指責。”
現在的情況就好比社會上某一部分對強殲案的可笑說辭,男人強殲了女人,卻要怪罪女人出門時的衣著太暴、露。
當然,這個比喻他並不願意用在方頌祺身、上。
馮晚意看了眼沈燁,語氣還算平穩:“別人的日子能過得風平浪靜,她卻麻煩不斷驚心動魄,難道她不需要反省?”
沈燁接過她喝完水的杯子:“就這次的事情來講,她確實一點過錯也沒有。”
馮晚意別開臉:“休息吧……”
沈燁沉氣,未再多言,帶上空杯子走人。
在樓梯口恰碰上上樓來的馮鬆仁。
“外公。”
馮鬆仁瞥了眼他手裏的空杯子,再瞥一眼他的表情:“又和你媽不歡而散了?”
“不算。”至少沒吵起來。這次他離家出走幾天回來後,馮晚意基本就像方才那樣,激不起情緒似的。
馮鬆仁指了指自己的鬢邊:“你自己看看,我最近都多了多少白頭發。”
“抱歉,外公。”除此之外,沈燁無話可回應。
馮鬆仁安靜兩秒,倏爾問:“小燁,如果我也明確申明,要求你別再和小方有來往,你打算怎樣辦?”
沈燁猛皺眉。
…………
藺時年給的資料,方頌祺當天晚上就研究了,他推薦的導師人選雖然不是鎏大數學係裏最德高望重的老教授,卻是最年輕有為的。
方頌祺是滿意的,當然,最重要的還是許敬的想法,並等不及許敬回家來,隔天上午去醫院時就拿資料問了他。
“之前我也特意查過數學係各位教授的情況,挺喜歡他的。”經過一晚上的恢複,許敬的臉色較之昨天剛從血透室裏出來時好太多。
“好,那就這麽定下來了。”好似先到先得一般,方頌祺趕緊發消息給魏必,讓藺時年那邊可以邦忙安排起來了。
抬頭時,瞧見桌子上有新鮮的水果,和醫院外麵普通水果店裏的水果不是一個級別的,一看就是別人特意送的,方頌祺狐疑:“誰來過嗎?”
他這隻是暫留一晚,並非長期住院,而且誰會來看許敬……?
“護士早上帶來的。”許敬和錢師傅也都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