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出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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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燁那崩掉的一絲表情,應聲稍有恢複:“走吧,我先送你回家。”
    方頌祺拒絕:“不用送,我暫時不回家,要去拳館。你明天要出門,早點回去準備吧。”
    沈燁安靜注視她兩秒,最終沒有勉強:“好,你路上注意安全。不要在拳館練太久,小心肌肉勞損。從拳館回到家後,記得給我發條消息。”
    方頌祺淡笑:“你太囉嗦了。”
    沈燁揉了揉她的頭發。
    方頌祺揮揮手走人,未再回頭看他。
    臨時改變主意不去拳館了,中途進去一家美發店。
    單種顏色已無法滿足方頌祺,遂選擇了紫色、玫瑰金和粉色的三色搭配漸層挑染。
    上回理發師要她修養頭發的建議完全被她拋諸腦後。
    既然換了發色,指甲肯定也要去做嘍。
    待她回到公寓,許敬見到她的新造型,目不轉睛。
    方頌祺翻他一記白眼:“第一天知道我很美麽?”
    “差點沒認出來。”許敬有些不好意思,“姐當然很漂亮,我一直都知道。”
    其實上學的時候,同學和同學之間,不是隻有成績的暗自較量。
    比起成績上對其他人的碾壓,他最自豪的反而是,她作為家長去學校給他開家長會,同學們會私底下悄悄拉著他問:“許敬,你姐姐真漂亮~!”
    “那當然~我姐姐不僅漂亮,學習也好~我的功課都是我姐姐在輔導我~”他無比驕矜。
    由此引來同學們的一陣陣驚羨,大大滿足了他那個年紀的虛榮心。
    腦門倏爾被重重一敲,伴著方頌祺的不滿:“想什麽呢那麽入迷?還傻笑?我在和你說正事,你長長耳朵。”
    許敬鄭重地立正稍息:“姐說~我聽著~”
    方頌祺忍不住又翻他白眼,道:“我過些天要去非洲出差,大概去半個月——”
    許敬如聽聞洪水猛獸般,臉色一瞬煞白,下意識攥住她的小臂:“為什麽姐也要去那裏?”
    “不是說了出差嗎?”方頌祺解釋,“我在報社裏跟著的那個項目組,一直在做的就是和非洲那邊的傳媒公司合作的海外華人網站。”
    “為什麽要姐你去?”許敬問。
    “不是隻有我去,我跟著我的頂頭上司一起去。”
    “姐你一定要去嗎……?”許敬的手攥得愈發牢。
    方頌祺清楚他的擔心是什麽。
    老許客死非洲這件事,之於她算作心懷芥蒂,至於他則可稱得上有心理陰影。
    “你不要把非洲想得太恐怖,人家每天都一大批人去旅遊,也不見有問題。我這也算是去玩一趟。我以前不還一個人飛去中東找我媽?”雖然也隻有那一次經曆。就是阿曼的蘇爾小城嘍,非常安全,風景也很美,否則當時也不會被她寫進文章裏。
    許敬仍抓著她的手不放:“姐,你能不能不要去……?”
    “你都成年了,一個男人,膽子別那麽小成不成?”方頌祺吐槽,眉心緊蹙,“還有啊,你這樣是盼著我倒黴詛咒我出事嗎?”
    “不是!”許敬急急否認,上下兩片嘴唇嚅喏,穀欠言又止。
    方頌祺就讓他這麽止了,將她最先被打斷的話講完:“我出差期間會安排錢師傅住在這裏陪你。你該打針、吃藥、透析,一樣也沒耽誤了,備考方麵記得勞逸結合,考不上無所謂的,身體最關鍵,你別本末倒置了。”
    險些忘記。她從自己帶回來的三隻購物袋裏拎出一份,遞給他:“兩件新衣服,你試試合不合身。”
    她自己shopping的時候恰好逛到男裝,合眼緣,就給他買了。
    交待完,方頌祺拍拍手:“行了,別煩我了,我一身汗要進去洗澡,你趕緊也回去洗洗準備睡覺了。”
    帶上自己的東西,她往自己的臥室走,臨進門前想起來再叮囑他一句:“我和你沈哥已經分手了,你往後沒事不要再去麻煩他。”
    許敬尚未從她要去非洲出差一事的衝擊裏緩過來,聽言又愣了一愣。
    …………
    馮宅。
    沈燁一直在留意自己的手機。
    由於始終沒收到方頌祺報平安的消息,他主動發過去問她。
    卻遲遲得不到她的反應。
    最後他敲了許敬,許敬告訴他她已經在家了。
    沈燁攥著手機,在消息框內輸入了很長一段文字。
    輸入後,他盯著屏幕看許久,最後選擇退出並且不保存草稿,什麽也沒再發。
    馮晚意又來敲他的房門,要邦他檢查行李是否有所遺漏。
    以前沈燁總隻是笑笑而已,接受她作為母親對兒子的關心。
    今次沈燁莫名生出一絲煩躁:“媽,我不是第一次出遠門了,也不是第一次收拾行李了,你別把我當三歲小孩。如果行李真有遺漏,就遺漏吧,沒關係。”
    馮晚意沒生氣,洞悉著關心:“怎麽了?先前吃飯的時候就發現你好像心情不好。”
    她精準揣度:“是不是和小方有摩擦?她今天沒來一起吃飯。”
    沈燁否認:“不是。我沒心情不好。小方今晚沒來我不是已經解釋過了?她過些天也要出差,所以去做準備了。”
    馮晚意了然似的點頭:“辛苦你們了,年輕人分開兩地確實是件不好受的事兒。”
    稍加一頓,她躊躇著提議:“要不,去找外公商量商量,讓小方跟著你們一道?非洲不是什麽好地方,男孩子都不一定受得了,何況女孩子?其實應該把小方調個崗,讓她的工作也不要太累。”
    她的關心讓沈燁為自己方才的不耐煩而深感慚愧。
    隻是她這提議……
    沈燁捺下嘴角的苦笑,無恙道:“不用了媽,小方很喜歡她現在的工作。”
    其實他也相當不放心方頌祺跑去那麽遠的地方出差。不過他問aanda告知征詢過方頌祺的個人意願。傍晚看她的樣子,好像也確實沒有表現出困擾,他就不自作主張插手,最多拜托amanda和同行的其他人邦忙多照看方頌祺。
    輾轉反側一、夜,他並沒有睡好。
    隔天早上他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給方頌祺發消息,說自己很快要出發了。
    直到他辦理登機手續,才等來方頌祺的回複。
    僅僅不冷不熱的四個字:“一路平安。”
    心間一瞬間被五味雜陳灌滿。
    大多數道理總是說得輕巧,待自己親身事到臨頭,卻往往做不到平常心麵對。所以當曾經預想過的他和她之間的變數真的發生後,他無法雲淡風輕地接受。
    提出兩人借由這段分開的時間各自冷靜,不僅是他在嚐試挽留她,何嚐不是想讓他自己調整好心態?
    調整好,即便最終她仍堅持分手,他也能做到體體麵麵地放手。
    馮鬆仁遠遠瞧著沈燁,問一旁的何叔:“那孩子這兩天是不是有點沒精神?和女朋友分別前的焦慮症嗎?”
    他非常不高興:“所以在他心裏,連外公生病都已經比不得一個剛認識了幾個月的女人重要?”
    何叔笑話:“董事長,您何必和一個黃毛丫頭爭風吃醋?表少爺畢竟是第一次談女朋友,他向來又是個認真的孩子,舍不得小方很正常。”
    話鋒一轉,他安慰:“不過年輕人的愛情往往來得快,走得也快,尤其像他們兩個這樣感情基礎還不深的,異地一段時間後更加容易淡下來,也就破裂了。”
    馮鬆仁冷哼:“我要的不是他們感情破裂就完事。”
    “明白,董事長。”何叔躬身,“董事長放心,事情安排好了,會讓該消失的人自然而然有去無回。‘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非洲是個好地方……”
    …………
    沈燁的離開,並未對方頌祺的生活造成任何影響,該吃吃,該喝喝,該睡睡,該上班還是上班。
    不是故作無恙,而是她的心理確實沒有半絲漣漪和波瀾。想想當初她被周澤買給馮孝剛,還有一丟丟被自己養的狗給反咬一口的難過,對於她付出過真感情交往的沈燁,反而平靜,大概是因為她越來越自私,越來越無情了吧。
    用好聽點的話來誇自己,就是她很拿得起放得下。
    沈燁則還在每天堅持給她發一條消息,告訴她他在外麵的情況,她沒有拉黑他,但一條也沒回複——雖然她同意暫時不分手,兩人各自冷靜,但她的意思並非他們還有複合的可能性,而是給他緩衝的時間,接受分手的事實。
    另外,她也的確更忙了,沒那個馬來西亞時間去緬懷她和沈燁夭折的愛情。畢竟前往非洲出差前,有許多準備工作,即便簽證事宜公司代辦了,打疫苗、做體檢等等,還是得她親自前往。
    amanda有過經驗,提點了她不少,讓她省下很多功夫。
    轉眼便是周末。
    方頌祺沒有放馬醫生鴿子,去了海城。隻不過這回是完完全全的孤身一人。
    坐到診療室裏,成了她這一個禮拜來最空閑的時候。
    悠哉悠哉地喝茶,吃小點心,和馬醫生聊自己剛結束不久的戀愛。
    聊著聊著,她才終於生出一絲惋惜:“……多好的一顆大白菜,以後就讓其他豬去繼續拱……”
    眨眼的功夫她又笑眯眯:“好歹生吞活剝過大白菜的滋味兒,不虧。”
    馬醫生看她一眼,對她在他麵前講話越來越沒忌諱半點大驚小怪也沒有。
    方頌祺自來熟地給自己的茶杯重新斟滿,轉口提到最新的那個夢:“……我踏馬好好一黃花大閨女,怎麽可能莫名其妙多出個女兒?”
    ——哼,小九的那些往事全部算在她頭上,反正當年她賣給老狗比之前做過手術,就是黃花大閨女~!
    “所以馬醫生,”她半個身子撲在桌麵上今天的催眠,“我超級想去到那個夢裏!把來龍去脈搞清楚!”
    比藺時年為什麽要suki臨摹《夢中繆斯》還迫切地要確認答案。
    馬勒戈壁的是,前些天因公體檢時,她忘記這碼子事兒,事後才記起來,好像醫生可以通過宮頸口判斷是否生過孩子……?反正她身、上沒有剖腹產的痕跡,也沒有妊娠紋。
    當然,她的“超級想”隻是超級想,還是那句話,馬醫生能做的就是引導她進入意識夢幻,其他要求無法保證。
    失望的是,方頌祺今天怎麽都無法進入催眠狀態。
    這讓方頌祺整個人非常焦躁:“怎麽辦?我接下來半個月要出差,暫時來不了。”
    馬醫生永遠從容淡定不疾不徐:“在我手頭現有的多重人格病患的案例裏,最終治愈的人,最短也是花費了五年的時間。方小姐迄今為止來的數次就診,都比較順利,效果也還不錯。但這可能也給方小姐造成自己很容易就能康複的錯覺,以至於今天隻是遭到一點挫折,就心煩意亂。”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接下來半個月方小姐如果來不了,也不算壞事,方小姐可以暫時把自己曾經多重人格的事情放到一邊,鬆下擔子。欲速則不達。磨刀不誤砍柴工。”
    方頌祺按在桌麵邊緣的手指下意識壓緊。
    …………
    此次方頌祺沒留宿海城,當日過來當日走,從心理谘詢室離開後直接去高鐵站。
    途中,她接到藺時年的電話。
    “還在海城嗎?”
    “您老回國了?”方頌祺不答反問。
    “還在海城嗎?”藺時年重新問。
    方頌祺還是反問:“您老回國了?”
    於是這一句她勝,藺時年先作答:“嗯,飛機剛落地鎏城。”
    方頌祺禮尚往來:“我在回鎏城的高鐵上。”
    “沈燁跟著馮鬆仁去國外巡查分公司?”藺時年回到他問話的節奏上。
    “您的消息也太不靈通了吧?”方頌祺取笑。
    沈燁雖出去已經一個星期了,但其實昨天員工才知道。
    而且大家也不關心馮鬆仁的具體去向,因為老板本來就很忙,員工自己也有工作,隻要沒有值得留意的風聲傳出,誰有那個閑工夫去費心思八卦?
    但藺時年不了解內情,確實叫她挺意外。他不是故意接近馮家嗎?他不是對馮家別有企圖嗎?卻原來並沒有真正打進人家內部……?
    藺時年並不困窘:“你應該知道怎麽回事兒吧?沈燁肯定不會隱瞞你。”
    方頌祺甚覺可笑:“大老板,您搞錯了吧,我既不是您的走狗,也不是您的間、諜,為什麽要送情報給您?”
    藺時年未惱,也未強迫她透露,安靜兩秒後,道:“我是覺得,馮鬆仁他這次的舉動有點奇怪。”
    “可能是裝病想故意把我和沈燁兩個人分隔兩地,破壞我們的感情。興許還在外麵偷偷給沈燁相親。”這個猜測其實挺靠譜的。當然,正好她本來就想和沈燁分手,所以準不準,沒那麽重要,她也沒興趣知道。
    “裝病?”藺時年揪出重點,“馮鬆仁生病了?”
    “嗯。兩個瘤子。”馮鬆仁方麵的消息,透露給老狗比其實無所謂,方頌祺剛剛故意不說,確實隻因為她不爽他那副向他套話的嘴臉。現在是她施舍地主動告知,性質不一樣。
    “良性的。死不了。”她補充。
    藺時年似笑似嘲諷:“如果真隻是簡單地要將你和沈燁分隔兩地,不知道該說你對馮家的破壞力太大讓馮鬆仁看重你,還是馮鬆仁小題大做過於大費周章,親自上陣。”
    方頌祺聽出味兒,吊梢眼微微眯起:“難道他還想趁著沈燁不在我身邊時,把我給削了?”
    這都一個星期過去了,她每天的生活一點異常都沒有。要削她的話,今天她獨自一人來海城,不就是個好機會?像上次那樣,找幾個人綁架了她,強殲或者拐賣,都成。
    不過,她要真出事,馮家嫌疑也忒大了吧?
    而且她相信,無論她被強殲還是被拐賣,都拆散不了她和沈燁。難不成馮鬆仁還想弄死她?嘁,不就是和他的外孫談個戀愛?馮家不至於要為這種事背上人命吧?
    即便她和藺時年被綁架,那些綁匪的目的也明顯不是要他們的命,而是要試探他們的關係。
    方頌祺由此判斷:“應該確實是動手術沒假。”
    藺時年沉吟片刻,隻道:“我會再確認。”
    方頌祺並不認為他小心謹慎地提防馮鬆仁是因為她:“所以您到底和馮家什麽仇什麽怨?”
    藺時年沒理會她的好奇:“把你的車次發過來給我。”
    “還是你發過來你車子的方位吧。”方頌祺嗤聲,掛斷電話,戴上眼罩休憩。
    一個多小時後,高鐵停靠鎏城。
    方頌祺下車,打開手機裏藺時年發過來的定位,找出去。
    沒在地下車庫,在上麵的接送口。
    可能因為經曆過綁架事件,藺時年有意避嫌,今天換了一輛車。不過方頌祺還是很快在隔著兩條道的第三條道邊上捕捉到。
    她穿行過去,都到了車子邊上,都準備打開車門時,後邊突然有另外一輛車衝她摁喇叭。
    “小方同誌!”
    熟悉的嗓音一經入耳,方頌祺嚇得趕緊鬆開已經握住了的車門把手,循著方向往後張望,正見季存希從駕駛座探出頭來衝她直招手。
    方頌祺沒猶豫,即刻走向季存希。
    “真巧啊小方同誌!”季存希與她打招呼,看到了她剛剛要上去的車,“你這是從海城回來?誰來接你嗎?”
    當初馬醫生就是沈燁拜托季存希邦忙找的,季存希也接送過她和沈燁幾次去高鐵站,所以季存希一直都知道她每周末前往海城就診,隻是對她的病情一知半解罷了。
    前一個問題,方頌祺默認為無需回答,應了後麵一個:“不是來接我,就一問路的。”
    嘴快說完,她即刻意識到自己的答案不太妥。
    果不其然立馬聽季存希發出邀請:“那上來吧,我送你。”
    馬勒戈壁,應該回答是她花錢預訂的接送車才對。就是那接送車的檔次稍微高了點……不過其實也無所謂,反正她都等了一個多星期,也無所謂多等一晚,再另外找時間與他碰麵答疑解惑。
    “謝了。”方頌祺沒拒絕他的好意,準備打開副駕的車門,被季存希提醒:“前頭座位放了東西,你去後頭和我叔叔一起去~”
    方頌祺:“???”季忠棠也在……?
    後座的車門被從裏頭邦忙打開。
    確認無誤季忠棠確確實實端坐著,略略頷首打招呼:“小方。”
    “季叔叔。”後悔已來不及,方頌祺有意無意朝前麵藺時年的車瞟一眼,硬著頭皮上車,“您這是從北京回來?”
    好唄,難怪季存希出現在這裏……高鐵站和機場是連在一起的……
    “嗯。”季忠棠盯著她的頭發。
    眼神和此前在醫院裏碰到她抽煙時如出一轍。方頌祺尷尬。這頭發可沒辦法像煙一樣說扔就扔了。
    這份尷尬被來自季存希的誇讚化解:“小方同誌成啊,新發色漂亮呐,剛我就是先注意到你的仙女頭,仔細看臉後才發現原來是你。”
    所以就是原本有想泡的意思,結果被她給毀了。方頌祺悄摸翻他一個白眼。
    季忠棠從她的頭發撤走目光,關心她的去向:“你一個人到海城幹什麽?工作上的需要嗎?”
    “不是。”方頌祺笑笑,坦言,“去看心理醫生。我有狂躁症。”
    季忠棠微微怔忡。
    季存希不甘寂寞,又插話:“是啊,小方同誌狂躁症發作起來的時候,又罵人又打人,我和沈公子兩個人聯手都差點製不住她~!”
    有沒有搞錯?這樣揭她老底?若非礙於季忠棠,方頌祺早抄起高跟鞋丟他了!
    許是瞧出她那顆恨不得宰了他的心,季存希笑著又追加道:“不過那都是以前了,經過我推薦的高明的醫生的心理輔導,如今誰也比不上小方同誌溫柔似水端莊賢惠~”
    方頌祺:“……”草!又故意諷刺她是吧?!
    季忠棠是個嚴肅人,從季存希的幾句嬉皮笑臉裏挑出正兒八經的解讀:“有效果就好。其實主要還是因為你們平時工作和生活裏沒合理放鬆休閑,所以壓力大。”
    方頌祺點點頭:“嗯,最近我都有去拳館打拳解壓。”
    季存希聽言瞬間轉換為她的忠實小迷弟:“叔兒,你是不知道小方同誌的拳有多厲害!”
    季忠棠仍一本正經:“女孩子比男孩子更應該學一些防身術。”
    “小方同誌哪裏是簡單的防身術?”季存希相當推崇她,玩笑道,“她這底子,連沈公子都不擔心她去非洲,換作是我女朋友,我肯定得開後門,千方百計把人攔下來。”
    “去非洲?”季忠棠皺眉。
    “是啊。”季存希將方頌祺即將出差的事情告知,“……叔兒,你對非洲熟,給小方同誌來份攻略吧。”
    餿主意,又不是去旅遊?方頌祺無語:“我跟著報社的前輩去,到那裏主要是和‘非&華傳媒集團’那邊的項目組碰頭,就算有安排外出,也是和大家一起。順利完成工作是首要任務。”
    季忠棠這次認同季存希:“工作之餘,體驗當地生活,也不錯。”
    方頌祺:“……”一個個最初不都認為非洲不安全?那還讓她外出到處玩……?
    季存希的嘴被季忠棠打開,停不下來,接下來一路就和方頌祺聊她要去的那座城市及其附近都有哪些景點值得觀光,好似他才是車裏的那個“非洲百事通”。
    到她公寓所在的小區外麵,方頌祺一刻不多停留,和他們叔侄二人道別,耳朵總算得以解救。
    乘電梯的時候,她恍然記起自己原本是要和藺時年談事的,卻在上了季老幺的車之後就完全把他忘掉了……
    取出手機,這才看到原來半個小時前他曾發過來一條消息:“我先回半山別墅。”
    ok~方頌祺聳聳肩,確實很晚了,她明天也還有事。
    第二天,她從外麵采購完要帶去非洲的物品,回到公寓發現季老幺來了,和許敬兩個人排排坐沙發裏在遊戲裏組隊配合大殺四方。
    方頌祺以為他是來找許敬玩,便沒理他,琢磨著她接下來出差的這段時間,季老幺若能偶爾抽出空過來,對許敬來講也是一件好事。
    卻被季老幺喊住:“欸!小方同誌你等等!”
    “幹嘛?”方頌祺沒好氣。
    季老幺專注在手機屏幕上,約莫十多秒後,他鬆一口氣,欣喜地和許敬默契地來了個give-me-five,才從二次元回到三次元,指著茶幾桌上的東西:“我叔叔讓我給你的~讓你帶去非洲。還有一部分國內買不到,或者怕你行李沉不夠裝,所以等你到了那邊後,我叔叔的朋友會給你送。對方的聯係方式也放在裏頭了,你到了那邊,如果有什麽事,也可以找我叔叔的朋友,我叔叔已經和他打好招呼了。”
    方頌祺:“……”她能說她不需要嗎?
    季忠棠踏馬地自己家的幾個侄子侄女不夠他管,她給了他一點禮貌,他就蹬鼻子上臉來繼續施舍同情……?
    “噢,替我謝謝你叔叔。”她冷冷淡淡,也不看究竟是哪些東西,徑直回臥室。
    季存希莫名其妙碰一鼻子灰,嘟囔:“平時在我叔叔麵前的乖巧果然都是裝出來的。”
    旋即扭頭向許敬抱怨:“你姐也太難伺候了,沈公子能當成她男朋友,我至今覺得神奇。”
    “我姐才不難伺候。我姐和沈哥分手了。”許敬盤腿坐著埋頭清點自己的裝備,輕描淡寫地將兩句沒有因果關係和內在邏輯的話一並丟出來。
    季存希隻聽到後麵一句,震驚:“啥?!”
    …………
    趕在出發去非洲前,方頌祺把許敬的戶口獨立出來了。雖然不願意承認,但順利的原因確實得歸功一部分給翁建祥的識相,瞞著盧春燕邦了她幾道無法避開的手續。
    收好許敬的戶口本,她打聽了翁思宜今日的行程,尋去演播廳。
    “你們翁家的戶口本。”方頌祺遞到翁思宜跟前,“你順手帶回去給你爸,我就不再親自跑一趟了,省得你媽要再從樓梯滾幾滾下來。”
    翁思宜接過,把扭頭就走的方頌祺叫住:“阿祺你等等。”
    “還有何貴幹?”方頌祺不耐,雙手抱臂,微揚下巴,“我最近沒找你麻煩,你皮癢了是不是?”
    翁思宜極輕擰眉,很多話突然不想說了:“沒什麽要緊事,就是問問你,什麽時候嫁進馮家?”
    方頌祺皮笑肉不笑:“反正到時候請帖也不會發到你們翁家,你就別妄想能到婚宴上去釣金龜婿。”
    “我並不稀罕。你先保證你一定能嫁進去吧。”終歸還是畏懼她的,翁思宜嘲笑完,即刻回人多的地方去,以免遭到方頌祺的暴力。
    方頌祺冷冷眯眸盯住翁思宜的背影。是太久沒撕她,她膽子又養肥了……?
    晚上下班回到公寓,她做最後的行李和物件確認。
    許敬杵在她房門口,明知現實已無法改變,仍浪費唾沫:“姐……你能不能——”
    “不能。”方頌祺沒讓他說完。反正她耳朵已經被他磨出繭子了,“你再這樣,我要懷疑你是不是有戀姐情結。”
    “戀姐情結不好嘛……”許敬的情緒很低落,“我本來就隻剩你一個親人了……”
    方頌祺一臉酷酷地走過去,直接把房門關上,然後轉身,雙手叉腰點數自己的行李。
    都這份上了,她肯定要把那筆不菲的差旅補貼拿到手~!
    洗漱結束出來,她難得主動給沈燁發了條消息:“我弟弟的戶口問題已經解決了。你的房子隨時可以收回去。謝謝。”
    困頓了,她沒等沈燁的回複便丟下手機,入睡前記起,她要問藺時年的事兒,因為還沒和他見上麵,所以還保留著,隻能等到她從非洲回來後再拎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