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走出國門,走上國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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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裏的其他人,有的明顯露出驚恐之色,有的則麻木地毫無反應。
方頌祺卯足勁兒朝聲音傳來的方向再抻腦袋。
膀大腰粗的兩個黑人各肩扛一個再手臂夾一個,又丟進來四個女人,同樣進行困綁縫嘴cao作。
沒人敢出動靜,似乎連呼吸也都放輕。
方頌祺平日脾氣再爆,這種情況下也不敢輕易造次。
雖未得到確認,但她先前的猜測多半八、九不離十,她怕是落入人販子手裏了。
承認這個事實,令她的腦子如同時鍾突然停擺。
因為其中一個黑人離得近,她的視線落人家身、上太久,導致對方不滿,粗暴地一手臂呼過來,她又暈過去。
這一暈,她很長一段時間處於意識模糊的昏迷狀態,完全不知今夕何夕。
期間短暫地醒來過兩次。
第一次醒來,她看到人販子又進來了,把一個昏迷中的白人姑娘剝得隻剩內一庫,拖到角落裏布置好的背景板前,一通拍照。
有一個人販子負責給其他清醒著的姑娘紮針,且被弄來的人數量分明又比之前多。
很快輪到方頌祺,在藥物的作用下又睡過去。
第二次醒來,她的身、上也僅剩內一庫,手腳尚被銬住,嘴上的膠帶也還在,整個人被扭曲地裝在一個行李袋中。
她通過行李袋的孔隙窺視,範圍受限,隻能看到四周圍還有其他行李袋,應該是裝著其他姑娘。不過從空間的細微晃動和不絕於耳的引擎聲可以判斷,她們現在在一輛行駛的車裏。
藥效的作用還在,加劇她思緒的凝滯。
凝滯之下不太受控,似乎空白一片,像個傻子,無任何想法,卻又時不時掠過一些東西,比如關於人口販賣的可怕見聞。
從小到大天南海北去過無數地方,安全意識不厭其煩一再被灌輸,方婕沒空陪她出門時她獨自一人晃蕩的經驗也並非沒有,從未出過意外。
今次一意外,就意外大發了,直接走出國門走上國際。
瘟神何止青睞她?簡直要她的命。
草。
…………
畫畫是她痛苦的來源,如果當初她沒有去動方婕的畫筆,也就不會被方婕b迫至此。
可暗無天日的小黑屋裏,卻也隻有畫畫是她汲取快樂的源泉。
她想看山,就自己畫山;想看水,就自己畫水。
畫室關得住她的身體,關不住她向往自由的心。
真正體現她自由的,不是方婕所需要她完成的那些被限定了主題的畫,而是她和方婕玩的捉迷藏:她偷偷把自己的簽名掩蓋在厚實的顏料之下,漸漸地她不再滿足於此,又偷偷設計了“陰陽畫”,將她每每內心最真實的想法掩在“j。f.”畫作的後麵。
什麽時候會被發現呢?
誰會第一個發現呢?
會是買畫的人嗎?
發現之後會作何反應呢?
她真期待呢……
“你已經被那個瘋女人關成變太了嗎?”小武的聲音雖隻存在於她的腦子裏,但她盯著畫板上烏漆漆的一坨,能補充出來小武的表情。
“你又出來煩我幹什麽……”她問。
“你以為我想這個時候出來?”
“那你不要妨礙我……”
“你再這樣下去不行,你的心情會影響我的心情。”
“不是已經看過心理醫生了……”
“那個瘋女人故意隱瞞了病情不是嗎?”
“這樣對我們不是更好……你不也想自在地掌控身體……”
…………
拳館的熱鬧被厚實的膈應層攔在地下的空間裏。
籠子裏的拳擊台上,戰況如火如荼;籠子外的拳擊台下,觀眾叫喊鼎沸,恨不得把嗓子吼破一般。
勝在身體靈活,她不堪對手強悍的身軀,盡力利用速度優勢。
當裁判舉起代表獲勝的她的那隻手,入耳的是滿場的歡呼:“鐵狼!鐵狼!鐵狼!……”
她側眸睥睨尚躺在地上的對手,忽略自己嘴裏的血腥味,上齒微碰著下唇,勾出個笑。
——以女拳手的身份,打敗的第一個男拳手。
…………
五彩綺麗的珊瑚,斑斕靈動的魚群,各類爬蟲、無脊椎動物、海生植物,共同構成美麗的海底風光。
這個不以人類為中心的奇妙世界裏,安靜得隻能聽見自己咕嚕咕嚕的呼吸水泡聲,陸地上的一切煩惱皆可拋卻,她如一條人魚,自由自在地遊潛。
隨手拿起一個點綴著白點的紫色貝殼,穿到另外一塊地方時,再把貝殼放到地上,她自己往上遊,不多時浮出水麵,高興地衝站在甲板上的藺時年用力揮手。
…………
黑暗的畫室,她像個沒有靈魂的人偶,機械地作畫,不知疲倦,永不停歇。
地下拳館裏,她趴倒在地上,五髒六腑都要裂開了一般疼痛。
溫馨小公寓,她利落地做好一桌子的飯菜,旋即走進臥室,看到藺時年趴在嬰兒床邊睡得正香。
…………
方婕突然怒氣衝衝進來畫室,將她做到一半的畫砸了。
她垂於身側的手漸漸蜷成拳,越握越緊,在方婕推她的那一瞬,她打落方婕的手,方婕沒站穩,摔倒在地。
眼睜睜看鮮紅的血從方婕腦後流出,她愣在那兒,茫然不知所措。
…………
分割界限模糊,畫麵交錯混亂。
最後定格在地上那濃稠的血。
方頌祺艱難地從混沌中掙紮出來,大口chuan氣。
睜眼的一瞬,猝不及防一張陌生女人的臉橫於上方,她本就紊亂的心跳進一步加速。
明顯看出她的受驚,對方退開距離,道歉:“sorry。”
緊接著又問她:“are-you-ok?”
“thanks。”腦袋疼得厲害,方頌祺無心和一個陌生有過多交流,浮沉的心思全在混亂而漫長的夢境裏。
第一次,三個人格交替出現,你方唱罷我方也不休,雜糅得到後來完全分不清誰是誰,所謂精分,大概就是她在夢裏那個樣子。
眼前忽然遞過來一套幹淨衣服。
方頌祺抬眼。
又是剛剛那個女人。
她猛然晃神回現實。對呀,她被人販子綁架了!
“你是中國人吧?”冷不防對方再度發問,用的中文。
方頌祺狠狠一怔,這才仔細打量她:“你……”
僅一個漢語出口,對方便接了話:“對,我也是。”
不久前剛聽amanda感歎過,“出了國門,還真是同胞最親切”,此刻方頌祺感同身受,尤其她身處這糟糕的境遇裏。
轉念又覺不對。落入人販子手裏的人越少越好,她怎麽還慶幸起有人結伴了?又不是拉團結夥逛街購物。
“你快先把衣服穿上。”
做了個夢,占用了大量腦容量,方頌祺對眼下的新情況有點懵,把自己從衣不蔽體的狼狽中解救出來的同時,狐疑地掃視四周圍。
房間沒有窗戶,麵積比她公寓裏的洗手間大不了多少,兩張床一擺,中間隔著一成人手臂寬的過道,b仄陰暗簡陋,對比一開始和大家挨挨擠擠困住的豬圈一樣的地方,這裏勉強算人住的。
除她和這位同胞之外,對麵的床上還有兩個女人,同樣黃皮膚,粗略掃一眼,特征比較明顯,應該分別為韓國人和日本人,也都醒著,各自縮在兩側的牆角裏,害怕得誰也不敢說話。
方頌祺看回自己。原本來自困綁的束縛解開了,可能也是不希望把她們身、上綁出傷痕,她的手和腳上已經勒出了比較深的血痕,又痛又辣。
身邊的人出聲:“我姓薑,你可以喊我小薑姐,怎麽稱呼你方便?”
方頌祺聞聲扭頭:“小方。”
小薑姐分明看出她的困惑,低聲告知:“我們四個應該是已經被同一個地方的買家看中,短暫在這裏停留,接下來要被送過去。”
方頌祺不知道該做何反應。由此往前推測先前一個個被剝了衣服拍照,是在給她們上架銷售吧?
…………
這個世界上存在著許多不為人知的危險角落和不敢想象的罪惡行徑,人口販賣便是其中一項超高產值的全球性黑色產業。
人販子捕捉到“貨物”後,通過某些渠道進行“驗、貨”、拍賣,全球銷售。
方頌祺也不知道,自己被買去,是當x奴、和給人當老婆、拍攝澀情製品、割去qi官還是供人殺戮取樂。
空間完全封閉,隻有門下麵有個口子,用來像喂狗一樣地每隔一陣子遞飯菜和飲用水進來,裝飯的器皿是泡沫餐盒,無法利用起來當武器。
她甚至無法根據送飯菜的時間來判斷日子,因為其間的間隔每次不一樣,並非嚴格按照一日三餐。
即便未來的命運尚未可知,當下方頌祺也不想讓自己受罪,所以第一頓飯她吃了,畢竟從被擄走截止現在她什麽東西都沒吃過,一直在被打針、昏睡。
韓國姑娘和日本姑娘同樣餓壞了,看她們吃飯時的動靜,才感覺她們是活的。
她們現在都是買家的貨,方頌祺不怕飯菜裏下毒,隻是琢磨著會有和針劑一樣效果的東西摻在裏麵。
在又昏睡了不知多久迷迷糊糊地醒來後,別說方頌祺,大家夥兒全心知肚明。
屋裏有監控,毋庸置疑——這點在日本姑娘試圖撞牆自殺的時候得到驗證。
人販子進來得比狗都快,人高馬大的歐洲人,捏住日本姑娘的後頸,拎小雞一樣拎起來。
飯菜裏的藥效不是瞎的,日本姑娘本就沒多大力氣,所以這一撞根本一點事兒也沒有。
人販子掀倒她在地上後,竟是拉開庫子拉連,直接當著她們三個人的麵,把日本姑娘給強了,完事後甚至站在那兒澆了她一臉尿,自然不帶給她收拾的,垮著褲子就離開。
全程一句話沒說,殺雞儆猴的目的達到,儼然在告訴她們,不死是底線罷了,順利送至買家手裏之前,怎麽弄她們隨他們的便。
韓國姑娘強行捂住嘴不敢哭出聲。
方頌祺亦忍不住抱住自己,抑製不住顫抖。
大概能確定,人家這恐怕是專業的販人組織,一套熟練的流水工作,輕易惹不得。
認清現實是一方麵,另一方麵她不甘心,即便獲救的幾率微乎其微,也仍抱希望。
所以首先她得識時務,乖乖聽話,要緊的是活著,直至真的絕望了,活不下去了,再另外談。
是的……別怕……得這樣……沒錯……
想了一下,方頌祺硬擠出幾滴眼淚。
眼角餘光掃過身邊哭成淚人的小薑姐時,她心頭則輕磕。
不知該標榜自己火眼金睛,還是小薑姐哭得太假,她瞧得分明,小薑姐的眼淚也是硬擠出來的。
察覺她的視線,小薑姐看過來。
方頌祺眨了眨眼。
小薑姐似乎不介意向她暴露她的假哭,也眨了眨眼。
方頌祺不動聲色蹙眉,暗自對她的古怪留了個心眼。
小薑姐似乎想邦日本姑娘整理,礙於沒有任何工具,諸如毛巾,不存在的,遂最後能做的,隻是給日本姑娘穿好褲子,並低聲安撫了兩句。
日本姑娘沒有反應,好像尋死的心更甚,第二頓飯送來後仍一動不動。
最後還是人販子進來處理,但也就是給日本姑娘打了一針,興許帶了營養液,保證人能撐到送走為止。
她總躺在地上也礙事,方頌祺聯手小薑姐把她抬到床上。
兩人各自端了屬於自己的那份飯回到床上繼續坐著時,小薑姐悄聲問:“你說,如果我們不吃,會發生什麽事?”
“不敢不吃。”方頌祺回答得慫。鬼知道會發生什麽。也許輕一點是勞煩人販子親自進來塞她們滿嘴,或者打針;重一點,可能和日本姑娘一樣的遭遇。
無奈地一口一口往嘴裏塞,她相當佩服自己這種處境之下還有有心思腹誹夥食太差,味道忒重,還隻能用手抓飯。
房間裏並沒有額外的水能給她們洗手,每次搭配一小杯飲用水,喝都不一定夠喝,怎麽可能奢侈得用來洗?隻能將就,頂多往衣服上擦一擦,反正吃完飯不久也睡著了。
最難以容忍的是,沒有廁所,隻有便盆,無蓋。又不可能尿在身、上或者拉在身、上,隻能大家夥一起被抽泣熏。
而便盆就大咧咧放在角落裏,無遮無擋,顯而易見,是要她們全透明的暴露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不能有任何偷雞摸狗之事。
她們又能怎樣呢?命都要沒了,還講什麽羞恥心?隻能當著屋裏的攝像頭脫庫子。
思緒兜轉一圈籠回,方頌祺的飯才吃三分之一,實在受不太住,打算喝點水。
小薑姐於此時壓低聲告知:“藥在水裏。”
方頌祺的手微不可察一頓,繼續自己的動作,踏馬地忍不住在心裏吐槽小薑姐。如果水真的是關鍵,她偏在這個檔口提醒她,萬一她心理素質差,愣生生拐回來水,而又恰恰通過攝像頭被瞧出貓膩,豈不全玩完?
呡一小口水到嘴裏,她緊張得不行,短短的一秒鍾功夫,迅速下了某個決定,做了個假裝吞口因的動作,放回紙杯,低頭繼續抓飯吃,趁機將水緩緩地吐進一部分飯裏。
米粒將水緩緩吸收。
如此接二連三幾次,水喝完了,飯還剩一些,她沒吃完。
這個時候她反而慶幸,每日的飲用水量給得少,否則米飯也是會飽和的,吸不了那麽多睡,也太明顯成韓國泡飯了。
小薑姐看了一眼她吃剩的飯,再看她一眼,沒說什麽。
方頌祺也若無其事,悄摸摸瞥她,發現她的飯菜和飲用水都吃光了,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被她耍了?不然難道是她明知問題在水,還喝,卻要告訴提醒一個陌生人……?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方頌祺假裝藥效起作用,閉上眼睛躺下睡覺。
半晌,她感覺不到困意。
草……還真的是在水裏下藥?
在第三頓飯送來之前,房間裏又被送進來兩個新人,一黑一白,非洲人和歐洲人。
想起截止目前在人販子的團隊裏見過非洲人也見過歐洲人,方頌祺無話可說。難道還奢望罪犯與各自的同胞講感情?
就算真講感情,罪犯就是罪犯,難道聯係同胞就更高尚了……?呸!
接下來的兩頓飯,方頌祺用老辦法避開喝水,可悲地發現,不喝水比不吃飯還難熬……
她的體力倒恢複得差不多,不再手軟腿軟渾身沒勁兒。
然,在這個封閉的空間裏有體力,頂個毛線球用?就算現在被像囚犯一樣關著的是地下拳王小武,也肯定沒本事赤手空拳打出去。
她就盼著能從這裏轉移到其他地方。
思及此,方頌祺不禁悄悄瞄小薑姐。
不是說她們隻是暫時停留,很快要被發貨送去買家那邊?如今貌似已經呆很久了,為什麽沒絲毫動靜?還是說他們這種買賣,和某寶上買賣不一樣,無所謂到貨速度……?不用擔心買家差評……?
如果是這樣,她就得掂量好時機了,否則機會沒等來,人就先給渴死了。
斟酌的結果是,最新的一餐飯,她依舊選擇不喝水——如果還不走人,下餐她就喝。總得賭一把運氣。
半晌後,方頌祺隨一屋子的其他人“睡”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她察覺自己的手被人偷偷抓了抓。
方頌祺不給反應。
耳邊輕輕傳來小薑姐的聲兒:“小方。”
方頌祺仍不給反應。
“小方,我知道你醒著。得拜托你邦個忙。”小薑姐的語氣裏隱隱夾雜意思焦慮。
草!邦個屁忙!方頌祺內心是抗拒的。雖然飲用水確實如她所言,試出了問題,但越顯得她古怪。是個什麽人、打什麽主意都鬧不明白,怎麽能別人說什麽就是什麽?
未及小薑姐再說話,房門在這時被打開。
聽腳步,來了不少人。
小薑姐沒了動靜。
屋裏窸窸窣窣,方頌祺心裏頭緊張,眼睛連個縫都不敢睜開偷偷瞧,生怕被人發現她裝昏迷。
很快,屬於外國人身、上濃重的氣味近在咫尺,她像隻牲畜一般被拎起,身體被手動折成扭曲的形狀,塞進狹窄的空間裏。
應該和之前一樣是行李袋!方頌祺心裏頓時雀躍。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要離開這個監獄一樣的地方了!
踏馬地比喻成監獄都帶了誇張的美化,監獄起碼不會讓人在一個屋子裏吃喝拉撒全一起。頂著別人的大便的味道吃飯,這輩子惡心這一陣就夠了!
裝包完畢,她被和其他“行李”摞在一起,似乎放在了貨運推車上……?反正她聽見輪軸在地麵滑動的動靜,外頭的空間明顯空曠,所以很響。期間還經過一凹凸不平處,方頌祺被顛得險些痛呼。
好一陣後,推車停下來,方頌祺先隱隱聽見海水聲兒,旋即嗅到鹹shi的海風的氣味。
博茨瓦納是內陸國,並不臨海,她們現在卻在一個有海的地方。也就是說,她早已經被帶離博茨?!
呼呼,鎮定鎮定!別慌!不在博茨就不在博茨吧!
緊接著,有人開始用阿拉伯語交談,大概在清點她們這些“貨物”並做交接,立刻要上船。重點是,方頌祺從對話中弄明白,她們的買家是中、東土豪。
中、東土豪的話,x奴的可能性最大……
現在周圍全是人,她逃不掉;如果立刻要上船,到了船上,汪洋大海,她插翅難飛;那麽,是不是,她隻能先被帶去中、東再謀求生路了……?
心緒不禁又一陣湧動,草天草地草祖宗都不夠她罵了!
就在這時,急促的腳步陣陣,人聲是非洲當地的某種語言,方頌祺聽不明白,所以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麽,她隻能感受到自己突然又被推著走。
比起先前的慢悠悠,這會兒跟趕著去投胎似的。
方頌祺被顛得七葷八素。
海浪聲越來越清晰,海風的味兒越來越濃重,她甚至能感受到海風拂麵。
推車卻猛地失控,嘭地,重重撞上不知道什麽東西。
方頌祺整個人五髒六腑都要被震碎似的,連同行李袋一起從推車上翻倒,砸落到地上。
人販子真不拿她當人,暴力地拽她回推車上。
不遠處傳來大聲的呼喊:“run!run!run!”
方頌祺瞬間被推著跑!
然後也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麽,驟然她失去重心,往下落。
噗通——海水從四麵灌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