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囧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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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久以來沒能洗澡,身、上臭得連她自己都作嘔。這下倒好,直接來個超強海水浴……?
可挑另外的時間好不好?!她現在被塞在行李袋裏!
行李袋的材質賊踏馬結實!方頌祺掙了許久沒掙開,在所難免慌得一b。
身體在不斷往下沉!
草草草草草!
她怎麽能容忍自己被淹死?!
而且那群人販子分明出了意外狀況,她分明等來了逃脫的機會,怎麽能在臨門一腳又被死神給拽住?!
關鍵時刻自己把自己坑害死,那踏馬真搞笑了!
方頌祺憋足氣,咬緊齒關,默默在心裏給自己數數,勉力在狹窄的行李袋裏上方摸。
幸好那群人販子這次沒有再困綁她們的手腳!
很快,她摸到扣鏈,顧不得欣喜,更顧不得自己漂亮的指甲是否受到損傷,趕忙摳摳摳!拉拉拉!扯扯扯!
終於!口子打開!
方頌祺迫不及待往上遊!
臨到水麵時,她沒莽撞地一下破水而出,小心翼翼地探了半顆腦袋,至能讓鼻子先呼吸到新鮮空氣的位置,朝四下裏觀察。
是個集裝箱貨運碼頭,黑黢黢的夜色之下悄無聲息。
方頌祺咕嚕幾圈眼珠子,確定一個人也沒有。
起碼她現在目之所及的情況是這樣的,不久之前推著她跑的人販子無影無蹤,她甚至要懷疑自己遭拐賣是不是錯覺。
究竟什麽鬼?
方頌祺從慌得一b,轉為懵得一b。
當然,再怎麽懵,她也沒敢草率地搞出諸如大聲呼救之類的大動靜,畢竟未知也代表一種危險,融於眼前的境況,這悄無聲息的平靜便顯得非常詭異,好像周圍隨時隨地會突然冒出牛鬼蛇神。
她慢慢劃水,努力向著碼頭邊靠,兩隻眼珠子警惕地防備四周,同時腦子裏亂七八糟地想了一堆東西。
獨自一人異國他鄉,還不曉得到底在哪國哪鄉,又剛從人販子手裏出來,說完全不怕,那是假的,全靠一口氣撐著,撐著不能死,撐著活下去。
不曉得她被拐走幾天了?大家夥兒是不是都以為她死了?會有人在找她嗎?她失蹤的消息是不是傳回國內了?
許敬每天緊張兮兮地非要和她視頻通話,真被他烏鴉嘴給言中!回去之後一定要拿針線把他的嘴縫起來不許他再亂講話!
草!他那麽愛哭,知道她的情況,是不是得哭得暈過去?
不不不,應該不會。當年老許的噩耗,他不是一滴眼淚都沒掉過嗎?
她的命要真丟在這個鬼地方了,也步了老許的後塵,與老許魂歸一處,正好一家團圓。
就是許敬那個傻小子該怎麽辦?她的存款根本不夠他生活,不過她以前買過意外險,受益人是他,保險公司賠個幾百萬,可以邦他多撐一陣子吧?
馬勒戈壁,感覺鼻子酸不溜秋,是先前嗆到海水了吧?
方頌祺揉了揉鼻子。
水裏忽然伸出一隻手,抓住她的手臂。
猝不及防,她沒承受住對方的重量,一下子被帶進水裏。
她受驚的尖叫倒因此被海水吞沒,沒能散播開來,但她不小心喝了兩口海水。
一腳踹開手的主人,她火速回到水麵上用力chuan氣。
旋即意識到不對勁,她一低身,重新鑽進水裏,把水裏的人一同拽上來。
是……小薑姐。
方頌祺急急試探一下她的鼻息。
呼~!還好還好,還活著,就是好像……被她剛剛那一腳踹暈過去了……?
既然人沒死,她肯定不能就這樣丟下她不管,所幸離能上岸的地方已經不遠,方頌祺自覺體力尚夠使,便帶上小薑姐。
折騰了好一會兒,兩人順利從海裏回到平地,方頌祺差不多癱了,倒在地上半晌沒動,望著星羅棋布的點點繁星,心緒得到些許撫、慰。
呼一大口濁氣,她翻身,再度打量視野範圍的碼頭。
碼頭超級大,她沒能望到邊,五顏六色的集裝箱整整齊齊地碼在一起,如同碼頭的守衛一般。
看起來這碼頭貨運量不小,晚上沒人加班工作?——不算她們這批貨的話。
方頌祺扭頭看身邊的小薑姐,輕輕拍她的臉,嚐試喚醒她。
不知她出什麽毛病,怎麽也叫不醒。
方頌祺檢查一遍她的身體,沒發現外傷,束手無策。大概她踹的那一腳真的太重了吧……
現在的問題是,她不可能帶著一個昏迷的人走來走去啊,多麻煩,這都還不知道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麽,那群人販子哪兒去了。
沒考慮太久,方頌祺決定先自己單獨跑路,等找到警察或者找到大使館,再回頭讓他們來找小薑姐吧。
當然,不能直接把人丟這兒,跑路前得給小薑姐先找個安全的地方。
安全的地方……方頌祺環視周圍一圈,視野範圍內,要麽身後的海,要麽眼前的集裝箱,哪來安全的地方?
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她做出決定,帶著小薑姐往集裝箱去。
不願意浪費過多力氣,她沒深入,在第二個十字口便停下,將小薑姐調整好靠坐的姿勢後扭頭走人。
幾步後方頌祺轉頭,忖兩秒,走回去,打算給小薑姐換個地方。
發現旁邊一個集裝箱的門沒有上鎖,她頓住,輕手輕腳打開,往裏張望。
微弱的月光照出裏麵似乎是些舊家具和小紙箱……?
數秒的猶豫後,方頌祺摟起小薑姐,進去集裝箱,把門帶上,在舊家具和紙箱之間找了空隙躲進去。
她改變主意了。
改變主意的原因不是不忍心丟下小薑姐——這也沒什麽可不忍心的,她認為她的想法沒錯,確實應該先單獨去求救。
隻是她進一步周全之後,覺得等天亮之後再行動比較穩妥。一來,人販子是不是還在這個碼頭的某個地方?萬一她這一瞎跑,又撞上呢?二來,即便她沒再撞回人販子的窩,一個獨身的外國女性三更半夜無頭蒼蠅似的四處走,也很容易遇到其他危險。三來,等天亮了,碼頭的人多起來,雖然可能魚龍混雜,但她獲救的幾率也確實更大些。
方頌祺繃緊神經翻來覆去又琢磨許久。嗯,目前這個方案是最可行的。
否則,此時她一個人黑天瞎地地走,其實也挺害怕的,唉。
她凝視線到小薑姐臉上。
再者,等小薑姐醒過來,還能多個人商量。
方頌祺往後一靠,沒敢睡,打算睜著眼睛等天亮。
漸漸地感覺有點冷,而且身、上的shi衣服黏得難受。
她隨意翻了翻手邊的紙箱,摸到裏麵有衣服。
媽媽咪!運氣不賴!瘟神終於漸漸遠離她了麽?
她未客氣,拿出衣服先借用。
糟心的是,興許她真的太累,這覺不是她想不睡就能不睡的,醒來的時候發現集裝箱明顯處於運輸的狀態中,方頌祺驚得一跳而起,急慌慌去開門。
門從外麵被落了鎖。
她一邊叫喊一邊捶門,招來的隻有小薑姐的聲音:“不要做無用功,回來坐,節省體力。等車停下來我們再試試砸門,看看外麵的人能不能留意到我們這裏頭的動靜。”
“我們是不是得慶幸,集裝箱被裝上車,而不是裝上船?”方頌祺嘲弄著,走回去,問,“你什麽時候醒的?沒事吧?昨晚上對不住,踹了你一腳。”
後半句的道歉,格外不誠懇。
她也確實不是很想道歉。因為是小薑姐自己先像水鬼一樣嚇到她。
小薑姐搖搖頭:“謝謝你把我從海裏撈上來。”
方頌祺沒坐回去,站定她跟前,居高臨下看她:“那你知道當時到底發生什麽事了麽?”
雖然集裝箱裏沒有光,但離得近,還是能將對方的神情一覽無餘。
小薑姐的皮膚原本是健康的麥色,可能因為現在身體還不舒、服,所以微微泛了白。
她抬頭瞅她的架勢,眼裏隱隱有絲笑意,眼神像大人看小孩偷穿媽媽的高跟鞋。
顯而易見,在她眼中,她非但沒被她的架勢唬到,反而認為她是假把式。
這讓方頌祺很不爽,粗暴將她從地上拽起,以證明自己並非外強中幹:“問你話呢?你說不說?你到底什麽人?為什麽知道人販子把藥溶在水裏?在那之前你說要我邦忙,是邦什麽忙?”
兩人現在都沒穿鞋(被人販子關著的時候本來就沒有鞋子),此時麵對麵而立,淨身高十分接近,方頌祺也就無身高優勢,也無高跟鞋助長她的氣焰。
“挺有意思的小姑娘。”小薑姐一雙眼睛明亮,笑意濃一分,轉瞬的功夫又斂下,坦言,“我是個記者,手裏在調查一個叫‘cannibals’的人口販賣組織,這次是故意以我自己為餌,被拐來,潛入人販子這裏,和警察配合,準備把這批的人抓住。”
“那警察呢?”方頌祺小有激動,“要送走我們的那會兒,人販子那麽慌張,是不是警察找來了?!”
“應該是。”
“那為什麽我們沒有被救?”別說被救,她從海裏遊上岸的時候,碼頭根本什麽動靜都沒有,方頌祺自行腦補,警察抓匪徒,怎麽著都該有你追我趕的激烈槍戰。
“出了什麽意外吧。”小薑姐微惻眸。
“那你現在聯係不上警察?警察都不管你的死活?”方頌祺嘲諷,問是問了,但其實不需要答案,否則她們兩個現在也不會一起被困在這集裝箱裏,不曉得會被運送到哪裏去!
小薑姐在這時往她心口上紮了一刀:“如果我在海裏沒暈,我是能馬上通知警察來接我們的。”
所以是她的錯,腳犯賤,不先把人瞧清楚就衝動地給踹了……?方頌祺又默默給自己心口補一刀:如果她不帶著小薑姐躲進集裝箱,還能留在碼頭……
啊啊啊啊啊!媽噠!一步錯步步錯!她超想吐血!氣憤地一屁、股墩回去地上!
小薑姐落座她身邊:“一定不會有事,我會盡我全力讓你平安回家。”
嘁,真拿她當小姑娘?她才不需要安撫。方頌祺兩邊嘴角朝下捺,四五秒後,想到一件事:“其他人……”
“填海了。”小薑姐似乎親眼所見,回答得特別肯定。
方頌祺的心湖多少漾出漣漪。她原本在想,興許其他幾個姑娘被送上船了。不管到了中、東會怎樣,起碼還活著。
她側眸:“你為什麽不告訴她們避開昏睡的方法?”
這次能活下來,和她沒有喝水有莫大關係。
小薑姐與她四目相對:“你也可以告訴她們。”
方頌祺沉默住。
小薑姐的語氣些許薄涼:“能做的,我會盡力去做;做不到的,我也無法自不量力地去聖母心。”
她其實不用說這一句,方頌祺能理解她。
她的目的是要和警察聯手釣大魚,如果輕易透露,很容易出紕漏,功虧一簣。而且如果沒有出意外,警察成功逮捕了人販子,那些姑娘昏迷就昏迷了,終歸也能獲救。現在沒獲救,也不過是照著她們原本的生病軌跡前行。
至於小薑姐選擇告訴她水裏有藥,明顯不是因為兩人同為中國人,而是小薑姐需要一個人的邦忙,她運氣好,被小薑姐看中罷了。
估計小薑姐觀察過她。如果她的心理素質像那位日本姑娘那麽差,肯定沒戲。
最後她根本沒來得及邦忙,就被帶出去了。算起來,她免費蹭來了一次生機。
不過,方頌祺自認為已經還了,與她強調:“我沒欠你的,我也把你從海裏撈上來了。”
“嗯。”小薑姐手臂交疊,並攏雙腳,拉了拉衣服,問,“介意說說你不?為什麽來非洲?怎麽被人販子拐的?”
“算采訪麽?”方頌祺斜眼,“采訪我可得收費的。很貴。”
小薑姐十分隨意:“那很遺憾,我沒錢,采訪不到你了。”
方頌祺撇嘴,心裏頭反而有點癢癢,裝作不經意,問:“你是駐哪兒的記者?國內哪個報社的?”
兩人具體崗位雖有別,但都在媒體,算同行。
“不隨意和陌生人透露自己的身份,這是基本常識。”小薑姐明顯故意嗆她。
方頌祺輕嗤,故意嘲她:“你不都告訴我你是記者,還和警察合作。”
小薑姐一笑置之。她一隻手掌蜷縮起來,杵於彎曲並攏的膝蓋上,將下巴尖兒抵上去,側顏很是恬靜。
既如此,方頌祺也不降低自己的身份,主動與她找話,安靜下來,然後,無聊讓時間仿佛都放慢了腳步。
車子所行的路很不平整,導致她們隨著集裝箱車廂一直顛簸。
顛簸中,小薑姐又出聲:“以後出門小心點,亞洲女性最受人販子青睞。特別是中國女人,遍布世界各地。”
“噢……”方頌祺懶懶的。
又沉寂。
沉寂得方頌祺昏昏穀欠睡。
不知過了多久,小薑姐忽然推她:“車停了!”
方頌祺渾身一震,陡然來了精神,迅速和小薑姐一起用手重重砸車廂壁,同時大聲叫喊。
外麵沒有人回應。
車子就這麽停滯約莫兩三分鍾,又重新啟動。
方頌祺猜測,可能停車的原因是,司機下車去尿尿……霧草……
小薑姐苦中作樂,玩笑:“假如這輛車的司機也不是什麽好人,我們驚動到他們,也許同樣不會有好下場。”
方頌祺正沉浸在呼救的哀傷中:“隻要留著命,就是好下場。”
之後車子又停過兩次,同樣十分短暫,兩人為保存體力,不再一起上,輪流呼救。
皆無果。
然後第三次停車的時間較長,感覺得到車廂被吊高起來又放下,她們特別擔心是不是集裝箱要被送上某艘貨船。畢竟上船一般意味著要被送往另外一個大陸。
幸好,不久之後,移動的動靜說明了她們隻是被換到另外一輛車上。
並且在此之後,貌似又換過兩次車……?
如此漫長的行程,究竟是要去哪裏?
方頌祺和小薑姐一致認定,恐怕已經又跨國了。
說到跨國,經小薑姐告知,方頌祺了解到,她先前的判斷沒錯,她被拐之後確實被帶出博茨了,當時那個碼頭,在坦桑尼亞境內。小薑姐就是在當地潛進來的。
嗬,不知道她接下來是不是將把半個非洲大陸走遍?方頌祺垮垮靠坐著,餓得連牽扯嘴角來個自嘲的表情都做不出來了。
小薑姐也好不到哪裏去。
所以後來,即便車子再停下來過,兩人都擠不出力氣敲車廂、呼救了。或許隻能等到車子到達目的地,到時候集裝箱的門必然得打開。
隻企盼屆時她們不是屍體。
而開門的這一天,來得那般猝不及防。
方頌祺原本已餓昏過去,是有人不知哪國語言嘰裏呱啦講個不停,把她吵醒。
她睜開眼的時候,一個黑人正凶神惡煞地拿腳踢她和小薑姐。
踏馬地要不是渾身沒勁,方頌祺早動用鐵狼的拳頭還手了!
暴力之下小薑姐也醒過來,比她從容得多,虛弱地趕緊坐起來和對方進行溝通,用的法語。
黑人明顯聽得懂法語,也從他的當地語言轉為非洲法語。
有小薑姐在,方頌祺就不想管了,隻是由此判斷,她們來到了法語為官方語言的國家。
因為法國曾在非洲占據大量殖民地,所以非洲是世界上法語使用者最多的大洲。外派非洲,是國內學法語的學生就業公司後的其中一個選擇。順便提一嘴,別忘記季忠棠當年就是法語係畢業進入外交部而後外派到非洲(第113章)。
果然如她所料,她聽到小薑姐詢問黑人朋友這裏的位置,黑人朋友告知這裏是剛果境內。
嗬嗬噠,還真又跨國了。從博茨到坦桑尼亞到剛果。踏馬地她就想問,怎麽這裏跨個國那麽容易?!哈!人販子那撥人肯定有他們的渠道走黑路,那這位黑人朋友呢?怎麽辦到的?
咯噔!對啊!怎麽辦到的?方頌祺一個激靈,沒敢再癱,撐著身體坐起來。不會小薑姐一語成讖了吧?剛逃出狼窩,又落入虎口?這輛車也不是幹淨來路……?
她仔細聽小薑姐和黑人朋友也就是司機的對話。
小薑姐在盡量裝無辜,解釋了姐妹倆怎麽在碼頭和親人失散不小心被鎖進集裝箱,怎麽可憐巴巴地一路跨國,現在思念爸爸媽媽,隻想回家。
方頌祺趕緊配合她,和她抱在一起,強行擠出眼淚哭唧唧。
車外又來了兩個人,估計是詢問情況。
黑人司機下車去和他們打商量,眼睛時不時往她們兩人身、上瞟。
方頌祺則趁著這個時候和小薑姐交換信息。
小薑姐低聲快速而簡潔地說了“危險”兩個字。
正驗證了她的猜測,方頌祺的心猛地下沉。
現在比方才清醒得多,她腦子裏自行拉開來的訊息便也更多,對“剛果”兩個字不禁發怵。
是的了,這裏是非洲大陸最頻發戰亂的國家之一!王八蛋!
那個黑人司機和另外兩個黑人似乎討論好了處理結果,讓她們兩個人下車。
不管是因為饑餓導致的渾身無力,還是內心的恐懼,都讓方頌祺兩腿發軟,隻能和小薑姐難姐難妹地相互攙扶。
由於她下車比小薑姐慢了一步,其中一個黑人不耐煩地走過來,猛地卡住她的後頸,收緊了將她往上提再往下丟。方頌祺摔在地上,心髒吊到嗓子口,顧不及自己吃了一臉灰,趕忙在小薑姐的邦助下站起來。
兩人被一個黑人押著踉踉蹌蹌地往土灰色的一座房子走。
既痛,又害怕,方頌祺真踏馬想哭,更焦灼的是,這房子什麽鬼?她們一進去,是不是就再也出不來了?需不需要現在拚死一搏?
覷見那黑人明晃晃掛在腰間的槍,方頌祺頓時連念頭都不敢有。
手掌被小薑姐安撫性質極強地捏了捏。
方頌祺與她對視一眼,複雜的心情多少平複了一些,和她一起跨進門檻。
就在這個時候,從身後的方向突然傳出幾聲槍響。
方頌祺嚇得連尖叫都出不了口,下意識捂住耳朵蹲下身體。
小薑姐的反應明顯比她冷靜也比她從容,迅速摟著她一起躲起來。
方頌祺透過縫隙,看到她們剛下來不久的那輛車的駕駛座上,被打得像馬蜂窩一般的黑人司機的腦漿噴了整麵擋風玻璃都是,她抑製不住惡心,扭過頭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