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讓我呆在你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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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頌祺尚呆愣在他的上一句話裏:“你說什麽?shen源?”
太突然了,突然得她一時之間懵掉,仿若做夢一般。
“你弟弟果然沒告訴你。”季老幺歎氣。
方頌祺皺眉:“什麽叫他沒告訴我?這個消息不是今天剛出來的?”
“我這不是正在‘但是’?被你給打斷了。”季老幺將後麵的話補齊,“大半個月前的事情了,你不是失蹤?醫生直接和你弟弟說的,結果你弟弟放棄了。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覺得奇怪,總不會連你弟弟都不清楚你沒死,就猜——”
不待他講完,方頌祺果斷掛掉電話,轉而打給許敬。
許敬好一會兒才接,對於她主動給他打電話格外意外:“姐——”
“為什麽沒告訴我shen源有著落了?!為什麽背著我擅自做決定放棄機會?!你想死是不是?!”因為憤怒,方頌祺沒控製音量也沒控製力度,整個破鑼嗓幾乎撕扯出聲的,如同鋸子在木頭上來回拉。
許敬心疼她,忙讓她別生氣。
方頌祺完全沒熄火:“你給我回答!為什麽?!”
許敬沉默兩秒,道:“做了手術,不是就一定徹底治好我的病,換來的shen能維持的時間最多二十年,不說手術費,術後還得終身服用抗排斥藥,各種雜七雜八加起來,會給姐你增加更大的負擔。”
那會兒醫生剛告訴他,他也非常高興,若非她當時剛到b。j.不太穩定,不方便與他通話,他早就第一時間和她分享好消息。後來冷靜思考,他便猶豫了,也曾打算和她商量的(第169章),最終打了退堂鼓。
氣血上湧至腦門,方頌祺憋在胸口的火焰噴出:“負擔你個狗屁!”
屋裏的藺時年因為聽到動靜而出來查看情況,正見方頌祺將手機狠狠摔進雪地裏,旋即她抱住手臂蹲到地上深埋臉一聲不吭。
藺時年走過去撿起她的手機。她的手機在震動,屏幕上顯示許敬的來電。他皺眉,帶著手機走到她跟前:“出什麽事了?”
方頌祺猛地抬頭:“我要回鎏城。”
…………
季忠棠不讚同方頌祺現在回鎏城:“如果是因為你弟弟的事,他已經把shen讓出去了,你即便回去也做不了什麽。”
方頌祺之前本來就有離開b。j.的想法,現在不過是計劃提前:“季叔叔,我留在這裏已經沒其他事可做了,翻譯的工作我隻能中斷,您如果需要,找其他人協助您吧。”
季忠棠見她鐵了心,便不再做無益的勸說。
方頌祺要回西廂房去買車票、收拾行李,為回去做準備,迎麵碰上剛與魏必通完電話的藺時年。
“抱歉,是我疏忽了。”藺時年認為他有責任。她不在鎏城期間,一直由他暗中負責照顧許敬,卻出了這麽大的紕漏。
這件事,方頌祺倒沒把無理取鬧地甩鍋給藺時年。如今許敬已是成年人,即便她沒有失蹤,他也可以越過她,在醫生麵前為他自己做決定。
她沒說話,掠開藺時年。
“一起。不要一個人。”藺時年拉住她的手。
“你有《夢中繆斯》的下落了?”方頌祺問。
“暫時沒有。”
“那不就得了?”方頌祺特別現實。需要他時通知他過來,現在無利用價值,就巴不得他滾越遠越好。
“但以後或許會有。”藺時年實事求是道,“別忘記現在的線索卡在沈佳容的遺物上,我和沈佳容是朋友,我比你更有可能找到畫。我本來就不希望你跑去報複馮鬆仁,如果你不在我身邊盯著我,我找到畫,是不會主動分享給你的。”
方頌祺麵無表情看著他:“間接要挾?”
“不是。是真的不放心你一個人。”藺時年將她的手抓牢,麵龐在陰沉的天空下明滅參半,“你不是已經接受我對你而言是‘特殊的存在’?你對我來說也是一樣。我已經接受你不是小九,但我沒有辦法不管你,起碼在馮鬆仁對你的安危不會再造成威脅之前,讓我呆在你身邊。我在你眼裏再沒用,燒飯還是對你胃口的。”
雖然十分不合時宜,但方頌祺確實……突然有點想笑,因為“沒用”二字,分明透露出非洲時她吐槽他的這個用詞被他一直記恨在心。
當然,她沒有笑,她現在的心情非常差,他一番根本不是笑話的話,哪兒就能輕而易舉紓解她的鬱結?
方頌祺捋一下自己因為長期沒修剪而毛躁的短發:“藺老板,現在並不適合您深情告白。我已經很煩了,您高抬貴手別再來給我添堵。”
藺時年斂瞳,如她所願高抬貴手,鬆開她的腕。
方頌祺嘁聲:“既然您喜歡,那車票您去買,必須保證明天能離開b。j.。”
藺時年愣怔,回過神來時已經走離一段距離的方頌祺扭回頭來強調:“車票!不可以是機票!”
藺時年呼一口氣,馬上給魏必打電話交待下去。
…………
若非考慮到這裏是季忠棠的家,方頌祺早不管不顧地摔門了。
手機鍥而不舍地還在震,震得她原本滿格的電池不足百分之二十。終究她還是摁下接聽。
瀕臨絕望的許敬發現無數次無人回應的電話此時驟然連通,如溺水之人忙不迭抓住救生浮木:“姐,我錯了!我大錯特錯!我再也不敢自作主張了!我想活,我真的還想活,就算成了姐你的累贅,我也要死皮白賴地活。”
方頌祺未發一語,心下則冷笑,還“再也不敢”?哪來的“再”給他不敢?上一次錯過,等到現在是三年多近四年,現在又錯過,誰知道又得等幾年?因為擔心錢不夠,就放棄機會了?在他心裏,她這個姐姐是有多沒用?
“姐……”許敬哀聲,語音早已哽咽,“你不要不理我,我……”
“我明天離開b。j.,然後會找機會回家。”方頌祺語調無起伏,問,“你幾號考試?”
許敬老老實實將數學英才班的初試日期告知,附加一句小聲嘀咕:“考試而已,姐你不用特意回來看我,被人發現就不好了。能和你偶爾視頻通訊就行。”——雖然她至今未透露,她為何要假死。
“行,那我永遠不回去,你當作我死了吧。”方頌祺冷冰冰。
“姐!我不是那個意思!”許敬和她急眼。
“可我是那個意思。”
許敬怔然,不明白,但預感特別不好:“姐,你——”
“隨口開句玩笑,你當什麽真?”方頌祺輕哂,秒換話題,“我出事後,保險公司的人有沒有聯係過你?”
“姐你投過保?”許敬對此事一無所知。
“嗯。”方頌祺眯眼,“既然保險公司不主動,你就主動點,問他們確認,像我這樣在海外意外遇害,需要哪些材料證明提交,能夠賠付保險金。”
許敬皺眉:“姐,你人不是沒事?隻是暫時躲起來,以後不是——”
話至一半,他想到她剛剛賭氣似的說永遠不回去,心頭驀地咯噔:“姐,騙保是要坐牢的!”
“我什麽時候說我要騙保?隻是讓你去問一問。”方頌祺手指把玩著枕套邊,“按照正常情況,你這個時候本來就該去關心保險金的賠付。別叫人瞧出馬腳。”
許敬沒應。
方頌祺蹙眉:“要我再交待一次嗎?”
許敬吭聲:“好,我去問一問。”
方頌祺和他說了保險書的位置後,掛了電話,仰麵躺倒在床,抿緊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