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別有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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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已經不是第一次對他表現出了不滿和失望,蕭懿弦早就習以為常,不過這一次師父似乎比平時更加的憤怒,也不知道是出了什麽事。
他正想著,冷不丁就聽到封逸的聲音傳過來,話中帶著戲謔,讓人十分討厭,但麵子上蕭懿弦並不會表現出對他太多的厭惡,隻是扯了扯嘴角。
“右護法深得尊主信任,委以重任,可喜可賀啊...”
封逸似笑非笑,“哦?難得聽到左護法對我說些好話,當真受寵若驚,不過嘛,蕭老弟啊,咱們也不要在這裏假惺惺地客套了,我呢,正好有些事想跟你說一說,要不然你跟我去一個地方,我們坐下好好地聊一聊你看如何?”
蕭懿弦心中起疑,封逸這還是第一次表現出想要私下裏單獨與自己交談,倒不知他心裏打的什麽鬼主意,可若是我拒絕的話,無端弱了聲勢,豈不是讓他覺得我怕了他。
封逸見蕭懿弦猶豫不決的樣子說道:“蕭老弟,這麽遲疑可不像你平日的作風啊,不會是怕老哥暗算你吧...”
蕭懿弦冷哼一聲,“尊主最恨下屬結黨營私,他剛殺了艮土,一方麵是因為艮土無視他的法令而另一方麵也是為了警醒我們莫要朋比為奸,現在他老人家還在這裏,你這個時候邀我夜談是不是太不把尊主的心意當一回事了。”
封逸灑然一笑,“左護法把我想得太狂妄了些,尊主的話我可是句句都記在心裏一刻都不敢忘的,不過嘛,我知道你內心中對尊主的一些決定有所不解亦或是抗拒,所以才想著提供些行而有效的解決辦法,你真不想聽那便罷了,若是你想聽,不妨跟我來。”
封逸丟給了蕭懿弦一個你自己考慮的眼神便轉身離開了,蕭懿弦駐足片刻,便舉步跟了上去,他也想看看封逸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
一路跟隨,封逸左轉右轉走了很久,正當蕭懿弦不耐時,他們走到了一處院落中。
院中有一假山,由兩座山石堆疊而成,三人來高,構造嶙峋,曲折圓潤,有重巒疊嶂之姿,山底有一處供一人通行的過道,封逸便在過道中停下了腳步。
“右護法,你我便在這裏秉燭夜談?嗬嗬,恕我直言,此地景致雖好,隻是四麵漏風,你如果真有話對我說,想必多少也該避著點耳目吧。”
“哈哈哈,莫急莫急...”
封逸在過道的石壁上摸索了一陣,按向一塊並不顯眼的怪石,蕭懿弦聽到沉悶的機關之聲傳來,腳下的地麵也微微顫動,石壁側麵一道山門隨著響聲打開。
“原來右護法此處也築有密室,你就不怕我告訴尊主嗎?”
封逸笑道:“整個影宗,哪個人沒有點自己的小秘密,就連尊主他自己也是,全宗上下也就隻有左護法你一個老實人...”
蕭懿弦不置可否,隨即跟著封逸進入了石壁中,石壁後是一層層向下延伸的階梯,蜿蜒狹窄,走了大概半柱香的時間才豁然開朗。
假山之下果然別有洞天,雖能看出是人工挖鑿,略顯簡陋,但庭、廳、堂、室一應俱全且規模不小,儼然是一處絕密的地宮之所。
“我在鎮星洲苦心經營了數十年才好不容易置辦了這一處世外桃源,極少會帶人一起進來,左護法可不能告訴別人啊...”
蕭懿弦沒有接話,封逸並未在意,而是把它帶到了一間石室中。
“你放心,這裏四周有陣法加持,即使是在裏麵使用道法,外頭也感覺不到,所以蕭老弟,你在這裏盡管暢所欲言,尊主保管聽不到半句。”
蕭懿弦不緊不慢地說道:“我以為右護法帶我來這兒是有話想對我說,怎麽變成要我暢所欲言了。”
“嗯,也罷,那我也不兜圈子了,蕭老弟今晚心情不佳是否與在下有關啊。”
蕭懿弦哼了一聲,不說是,也不說不是,封逸繼續說道:“是尊主讓蕭老弟協同在下做事讓你很不服氣吧...”
“唉,其實啊,尊主他這麽做是為你好,你學的東西越多,尊主隻會越來越重用你,你隻要耐下心來,放下對我的成見...”
話還沒說完,蕭懿弦不耐煩地打斷道:“封逸,你不會隻想與我說這些廢話吧,我耐心有限,如果隻有這些話,那恕我不能奉陪了。”
說完,蕭懿弦便作勢要走,封逸抬手捋了下邊鬢的頭發,“其實左護法所擔心的,從來都不是我,而是那個人吧...”
蕭懿弦身體忽然一僵,轉身重新入座道:“右護法的話還是說清楚些了好。”
封逸說道:“你我都知道,尊主眼下雖垂青於我,宗內的事也大多交給我處理,那隻不過是假象,畢竟在他心中,肯定沒有人比他的弟子更值得信任了不是嗎?”
“我入宗比你早些,尊主馭下的手段可見識過太多太多,對像我這樣的人,下場隻有兩個,要麽死在對陣禦仙宗的戰場上,要麽死在他的手裏。”
“你所見的是我在宗內大權在握,但你卻不知道為此我失去了多少修行提升修為的時間,不瞞你說,我境界停滯已經有段時間了,而尊主仍是一如既往地深不見底,你說,現在的這個情形,是你該覺得鬱鬱不得誌,還是我該覺得日日提心吊膽呢...”
蕭懿弦並不答話,封逸苦笑了一下,“蕭老弟,其實我這個人也很簡單,不過是留戀於無上的權勢而已,我渴望一統修真界,渴望著如當世神君般號令天下,當然了,有尊主在,我的這點野心恐怕永遠都無法實現。”
“但你不同,你和我要的不一樣,對你來說,可能最需要的隻不過是得到尊主的認可而已,對吧。”
蕭懿弦眉毛一挑,饒有興趣道:“看來右護法並不像表麵上那麽勞碌,竟還有閑心操心我在想些什麽。”
“蕭老弟說笑了,我雖監理著宗內事務,但眼色還是有的,尊主對你的種種不滿也少避諱他人,可越是如此,越讓我覺得你在尊主的心裏有著不同尋常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