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隱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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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麟神君的話似乎若有所指。
    “報仇?向誰報仇?難道神君知道朱厭是怎麽脫困的了?不可能,梅振羽已經找到那塊玉石,而且都埋在男舍的牆根下了,神君他不可能知道。”
    趙豎心中雖驚疑不定,但臉上還維持著平靜,“神君想知道什麽,弟子定知無不言。”
    “朱厭是如何脫困的?我回來後,克己簡單地跟我說了下事情的大概,聽說朱厭脫困時你就在現場,我想知道,朱厭是受何人所助才能成功脫困的!”
    話都說得這麽直白了,趙豎心道不妙,“神君當真知道是有人暗中搞鬼才讓朱厭離開了次山洞?那我要不要將實情告訴他?不行,不能說!萬一神君隻是想找我們次山峰背黑鍋怎麽辦?不是沒有這個可能,神君的職責是保證修真界的穩定,如果他真一意孤行要保我們次山峰,恐怕當下就會與各峰峰主交惡,影宗的情形尚不明朗,這個時候修真界要是動蕩起來,後果不堪設想!神君也是人,總有些壓力是他一個人承受不住的。”
    “而且神君才剛回來,根本沒有時間去後山查看,我絕不能把蕭懿弦的事說出去,否則不論他幫不幫次山峰,次山峰都不會有好日子過。”
    想到這裏,趙豎沒有接黃麟神君的話頭,而是抬頭以肯定的口吻說道:“朱厭突破封印也隻是一瞬間的事,弟子並沒有看到有人助它脫困,主要原因還是法陣鎮壓之力的衰弱,況且我日日陪在大師兄和杜師姐身邊,他們除了加強法陣外沒有也不會做任何手腳,這一點弟子敢用性命擔保!”
    黃麟神君緊盯著趙豎,趙豎和他四目相對,沒有一絲膽怯,看了好一會,黃麟神君又問了一遍:“你確定?真的沒有旁人相助?”
    趙豎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但還是重重點了下頭,“沒有!”
    “唉...”黃麟神君長籲一口氣。
    “命也,命哉,之前回來,克己曾與我提起,林顯聖多番求見我商議重新布置封魔法陣的事,我本以為還有時間,恰好彼時有要事與熠燿真人相商,他又是助我重布法陣的不二人選,便理所當然地將此事延後了,沒想到我一時不察,竟釀成如此大禍!先輩多年的苦心經營因我毀於一旦,我真是禦仙宗的罪人!”
    聽到黃麟神君這麽自責,趙豎暗暗鬆了口氣,看樣子神君對自己的話深信不疑,應該是瞞過去了。
    他趕忙開口說道:“神君言重了,當初若沒有您帶領修真界反撲魔宗,現在這個世界早已成為了人間煉獄,哪兒會有如今的欣欣向榮,再說您也不是神,一個人要統領著修真界和塵世,難免心有餘而力不足。”
    黃麟神君笑了笑,“你能這麽說,我很意外,畢竟由於我的失職,師父和顯聖包括杜幽蘭都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趙豎沒想到神君從未去過次山峰卻還能叫出杜師姐的名字,麵帶慘然,“怪不怪您又能如何,師父、大師兄、杜師姐都回不來了,但他們犧牲自己保全了我們,弟子以為與其糾結於眼下的過錯,不如好好想想如何安撫宗內弟子的情緒,澄清一些不實的謠言,畢竟三人成虎,這樣下去對宗派很不利...”
    黃麟神君顯然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你是擔心次山峰會成為眾矢之的?嗯,你很敢說,果然是我的師弟,你成長了,再不是那個見到我就緊張的孩子了,現在的你在我麵前比克己還要放得開些,很好,師父他老人家後繼有人。”
    趙豎總覺得黃麟神君這句話若有所指,但他還是按捺住心中的忐忑,說道:“神君謬讚了,是弟子說話太無遮攔,還望神君不要計較弟子的失禮之處,韓師兄修為高超,心思縝密,我們全峰上下對他還是很敬佩的。”
    黃麟神君笑道:“才剛誇你坦率,現在卻又拘謹起來了,也罷,來日方長,將來有的是時間來印證師父的眼光。對了,日後你我獨處時,不必再對我行此大禮,也不必尊稱我為神君,叫一聲師兄便好...”
    趙豎大驚失色,惶恐道:“萬萬不可,弟子與神君身份有別,斷然沒有逾矩的道理,弟子實在不敢對神君如此不敬。”
    他與神君雖隻見過幾麵,但每次都會感覺更親近了一些,不過即便如此,他也不能當真和神君以師兄弟相稱。
    黃麟神君稍顯失望,但又立刻掩飾住了,溫和地笑了笑,然而一笑之後,他突然隔空出手對著趙豎的胸口拍了一掌,掌風瞬息便至,趙豎哪兒能反應過來,在驚懼中結結實實地挨了這一下,隻覺氣血上湧,喉嚨一甜,忍不住吐出了一口暗黑色的血痰,奇怪的是,血痰一經吐出,趙豎胸口的沉悶之感盡去,呼吸也比之前順暢了許多。
    “你雖然沒有受什麽重傷,但心中鬱結之氣全都聚集在了胸口,長此以往,元氣必大大受損,嚴重的還會損傷靈根,奇怪,顧青棠應該是深諳醫治療傷之道的,怎麽這點小傷也沒有看出來。”
    趙豎心知顧青棠哀痛於大師兄的離世,這麽多天還是堅持處理著峰上的事務沒有崩潰已是不易,又怎麽會有多餘的心思仔細為他療傷,恭敬拜倒,他感激地說道:“多謝神君施以援手,弟子感覺好多了。”
    神君擺手道:“這是我應該做的,不必稱謝,若是沒有其他的事,你先回峰修養吧,至於次山峰,我先不下令解除封禁,並不是為了囚禁你們,而是為了保護,你明白麽?”
    趙豎是個聰明人,自然一點便通,不過有件事他很不理解,猶豫再三,還是開口問道:“神君,您到底是被誰傷成這樣?”
    黃麟神君坐著調息了一下,緩緩說道:“我離開宗門沒多久,就在鎮星洲界外遇上了一個人,他隱藏得極好,出手毫無征兆且角度刁鑽,等我反應過來,便已受傷了。那人以白巾遮麵,我沒有看到他的真容,隻知道他使的是劍法,造詣極高,顯然是金係靈根的大宗師無疑。好在我有護身法器,若不然,現在的禦仙宗怕是已群龍無首了。”
    趙豎沒有想到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人敢對神君出手,“那是影宗的人?”
    “不知道,但那人金係道法卓絕,劍氣縱橫中我能感覺到一股剛猛無匹的浩然正氣,不像是影宗陰邪之輩能體悟出的,倒像是...”
    趙豎腦中靈光一閃,脫口而出道:“鳴器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