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酒鬼田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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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一川的表現讓沈丹滿意,看來她的擔心是多餘的,鄧一川並沒畏懼什麽。
曹經理走後,沈丹拉開了話頭。她說沿江大橋上瘋狂逼向他們的兩輛車子她已查清,大貨車是五洋駕校的,校長叫李五洋。黑色奧迪是送到五洋汽修廠修理的,車主是一個小包工頭。她找到小包工頭,小包工頭說他的車子送去修了,至於怎麽上了路,他也說不清。
“這事別查了。”鄧一川說。
“為什麽不查?”沈丹有些意外。
“我早就搞清楚了,車禍跟五洋駕校沒關係,是王軍指使兩手下幹的。”
“那就告他小子啊?”
“怎麽告,有證據嗎?再說車子是我們自己開翻的,他們既沒撞也沒蹭你,你上哪兒去告?”
“可——”沈丹謔地站了起來。想了想又坐下,“難道就這麽忍了?”
“小不忍則亂大謀,車禍這事不許再提。”
“可我不想這麽窩囊!”沈丹忿忿的,一股不善甘休的樣。
“現在不是窩不窩囊的事,如果我們揪住這事不放,等於是中了他們的計。他們不就想著讓我們把精力浪費在別的上麵嗎?”
經鄧一川這樣一說,沈丹似乎明白了些。可還是擺出一副不甘心的樣子道:“這幫王八蛋,老娘絕饒不過他們。”
“帳留著以後算,現在要緊的還是找人。”
鄧一川問沈丹,她母親古風還跟她講了什麽?沈丹說沒,就叮囑那一句話,讓他們去找林瀟蘇。
“這位林老師,你以前接觸過沒?”
沈丹搖頭,說從沒接觸過。
“老師家也沒碰上?你再想想,老師以前跟你提過林老師沒?”
沈丹想了一會,還是說沒。“你知道的,老師很少談別人,就連你,她都很少跟我談,雖然知道我跟你關係不一般。”
“兩碼事。”鄧一川道。
“哎,怎麽突然想起問這個?”
鄧一川說:“我懷疑,林老師掌握了他們在學校犯罪的證據,將這些證據交給老師,希望能通過老師之手,製止什麽。”
“你是說那些女孩子?”
“這事你也知道?”
沈丹笑了一聲:“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他們讓學校提供女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樣的醜事,不想讓人知道很難,外麵早就有這樣的傳言了。”
“傳言不頂用,得拿出事實。”
“怎麽拿?”
“我在市長辦公室看到過一份舉報材料,從時間推算,材料應該是林老師通過阿姨遞到市長手上的。我想阿姨出事,應該跟這個有關。”
“材料呢,現在把它拿出來啊。”
“說的輕巧,要是能拿出來,我還用這麽急嗎?”鄧一川苦笑一聲。
服務員進來加水,兩人轉移開話頭,說起別的事。等服務員給他們杯子添滿了水,沈丹說:“對不起,你不用服務了,我們自己吃。”
服務員有點不甘心,不想離開。沈丹拉下臉:“怎麽,我的話你沒聽見?”
服務員帶著臉子出去了。鄧一川說沈丹不該見誰都撒氣。沈丹笑了一聲道:“不是我撒氣,是你想法太簡單,你沒見她剛才的樣子,哪是給我們服務,分明是受人指使,跑來偷聽。”
鄧一川笑了一聲,要是連這點他都覺察不到,就不是他鄧一川了。但他還是不希望把氣撒到這些服務員身上。
“憑她那點智商,也幹得了間諜?”
兩人因這句話笑了起來。
接下來再說,兩人就都留起神來。沈丹問有沒有可能將那份材料找到,鄧一川說沒這可能。一來他現在進不了市長辦公室,就算進去,材料也一定不在了。二來,他在想,當時陳原為啥要把這事壓掉,不反映上去,會不會裏麵涉及到更重要的人?
“那還用想啊,這些女學生絕不是他們自己消費,肯定是當供品送上去。想想都讓人心寒,他們竟然下得了手,那都是十五、六歲的孩子啊。”沈丹歎出聲來,臉上也是一副悲憫。
鄧一川更是心痛。官場肮髒事是很多,但髒到這地步,還是讓人心驚。兩人最後商定,先從這份材料入手,沈丹路子野,可以去學校打聽,最好能發動一些家長,重新把這些黑幕揭出來。
鄧一川呢,繼續順著林瀟蘇這線,搞清葉芝出事前,家裏到底發生過什麽。
兩人剛說完,門怦地一聲,被撞開了。
田瞳搖搖晃晃走進來,後麵跟著兩女的。
“想不到能在燕子樓遇見我們吉東的大才女,不,大美女,小弟今天真是豔福不淺,所以趕過來給沈大才女敬兩杯酒。”
沈丹最煩這種不請自到的人,不管哪種場合,她都希望別人懂規矩。不過見進來的是田瞳,忍著沒發作。事實上她也早就料到,田瞳會撞進來。
不闖進來他就不叫田瞳了。
田瞳在政府秘書中是出了名的酒鬼,這人不但酒量差到讓人無法信服,酒德更是糟糕得提不起來。
最大的毛病,喝上二兩裝八兩,會提著酒瓶滿樓亂竄。見男的就叫哥,見女的就叫姐。有次他還闖進紀委副書記蘇芩的酒場,竟然一把摟住蘇芩脖子,姐長姐短的說起酒話來。
後來秘書方亞強行將他拉出去,他竟在樓道裏,對方亞動起手腳來。
按說這樣的酒性,早就跟踢出政府秘書處。秘書不是不能喝酒,但秘書喝酒有秘書喝酒的規矩,一是老板在時,隻能幫老板代酒,沒自己主動喝酒的份。
二是絕不能喝大,哪怕胃裏撐不下,你也得偷偷跑出去挖空心思吐掉,抓緊喝點減酒的飲料,比如牛奶啊葡萄糖啊什麽的,回來再喝。
三是酒桌上絕不能亂講話,更不能信口開河,沒大沒小。
就算沒有老板在場,跟朋友或下屬單位的人喝,那也得時時刻刻想著自己的身份。不可以酒亂性,更不可胡作非為。
可這些田瞳都遵守不了。田瞳喝酒出下的洋相太多了,比如有次陳原跟龜山縣的縣長喝酒,田瞳誤闖進去,非要代陳原向龜山縣長敬酒。龜山縣長本來就喝不了多少,那天也是跟陳原喝多了,田瞳敬酒,他隻是象征性地喝了一小盅,沒想田瞳不依,非要說龜山縣長看不起他。
兩人說著說著,也許龜山縣長哪一句說的不合適,畢竟酒喝多了嘛,田瞳竟揚起胳膊就甩了龜山縣長一巴掌。
那一巴掌打的,陳原臉上火燒火燎,直覺著比搧他臉上還痛。陳原沒發作,他知道田瞳喝大後,兩眼散光,目中無人。掏出電話打給他主子王華偉。
王華偉在另一家酒店搞接待,聽說這邊打了人,匆匆趕來,陳原以為王華偉會怒斥田瞳,至少也該狠狠批評一通,哪知王華偉進來就端起酒杯,說全是他的錯,他給二位賠罪。
陳原還好說,龜山縣長哪敢讓他賠罪。不但不敢,還得硬撐著站起來,倒給他敬酒。結果,那天的龜山縣長讓王華偉灌趴下了。
吐了一地。
看到龜山縣長狼狽地倒下,王華偉這才衝麵無表情的陳原說:“這下市長該滿意了吧?”說完,叫上田瞳,到他那邊的場子給他代酒去了。
王華偉向來對陳原不尊重,對蘇芩她們,更不放在眼裏。王華偉父親之前就是吉東地委書記,那時吉東還沒撤地建市。後來調到省人大,最後是從省人大副主任位子上退下來的。
這還不是根本,根本性的問題,是王華偉在吉東裝老大裝習慣了。一個人如果長期地被人抬舉著,失策就成了必然。
王華偉是護著秘書田瞳的,所有領導中,就王華偉縱容著秘書,平時不僅不批評不教育,反而有點倒過來討好田瞳。
這裏麵有一個很關鍵的因素,在吉東,大家都知道市委書記田中和和田瞳是一家人。
有人說田瞳是大老板田中和的親侄子,也有人說田瞳是田中和小叔叔的兒子,跟田中和是同門兄弟。
事實上都錯。這裏麵的關係鄧一川最是清楚。
省裏有位重量級領導,也姓田。省委常委、組織部長田家聲。田瞳其實跟這位重量級領導是一個田家,管田家聲叫叔。而田中和跟田瞳則完全不沾邊。
但田中和為了攀附上這位重量級領導,主動跟人家認親,楞說都是一個田家。田家聲當然不好反駁,見田中和如此誠懇如此迫切,田家聲也就模棱兩可地認了。
在吉東,真正縱容著田瞳的,不是王華偉,而是田中和。
鄧一川其實是很仇恨田瞳的,整個陳原事件中,他相信田瞳攪的渾水最多,甚至超過他主子王華偉。
而相關方麵對他的審查,更有田瞳的功勞。包括進了看守所後,跟牢頭“黑旋風李逹”關進同一間號子,也是田瞳搗的鬼。你想想,常務副市長秘書打招呼,獄警哪個敢不聽?
何況看守所裏鄧一川就聽說,田瞳跟所長楊恩茂好的能穿一條褲子。對了,前天楊恩茂還讓人打電話,讓他去趟看守所,說小賣部有筆帳沒結清。
鄧一川心想不可能啊,他在裏麵時什麽東西也沒拿,怎麽會有帳呢?後來打電話問王管教,王管教說,可能有人從小賣部拿了東西,但把帳記在了他名下。
王管教讓他別理,說這種帳是接不完的,今天接了,明天又有新的帳單送你手上。
到處都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