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果真是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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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白色別克君越停在了鄧一川麵前。車裏下來的果然是秘書方亞。
“你咋跑這地方來了?”方亞心急火燎的樣子,抬頭看了看四周,搞不清楚鄧一川怎麽在這種地方。
“瞎轉悠呢,一個人,窩在家裏不好受。”鄧一川撒謊道。
“老大你可是我們公認的定力最好的人啊,不至於現在也亂了方寸吧?”
“沒那麽嚇人,說吧,啥事,這麽急地要見我?”鄧一川臉上裝作無所謂,心裏卻在敲鼓。
“上車再說。”方亞也是個急性子,其實他們這些當秘書的,沒一個不性急。你不急領導急,久而久之,都訓練成了這樣。
就在方亞轉身開車門的空,這邊彭江華突然走出來,不合時宜地衝鄧一川喊了一聲。
方亞聞聲扭過頭去,她看見了喝得搖搖晃晃的彭江華。
“怪不得呢,我說老大怎麽會一個人到這種地方來,原來是有佳人陪啊。”方亞拉車門的手突然停下,正對住鄧一川。
彭江華也看到了方亞,後悔剛才一出酒吧就喊了鄧一川。剛才她是在酒吧遇到了熟人,一個客戶,一次性從她手裏買走過一幢樓。彭江華沒想到這樣的客戶也會出現在這種酒吧,不打招呼顯然說不過去,可一打招呼,馬上就被人家熱情地拉到了包房裏。
鄧一川並不知道這家酒吧還有包房,就連彭江華,也深感意外。更意外地地他在包房裏遇到了一個人:秘書田瞳。
秘書田瞳說,他在附近喝酒,意外遇到了薑老板,被薑老板硬拉到了這種地方。
“這地方太爛了,真不該來。”田瞳對著彭江華耳朵說。
“這事替我保密啊,千萬不可說出去。要是讓我那幫哥們知道,我田瞳混這種破場子,是會取笑死我的。”田瞳又說,好像他真的不屑來這種地方。
彭江華感覺不是。對田瞳的話,她向來是選擇著聽,而且聽過就忘,不敢記在心裏。這是一個啥話都敢說說了又啥也不負責的人,打交道多了,彭江華就感覺,田瞳最大的特點是臉厚,前一分鍾說的話,後一分鍾他就敢不承認。不承認倒也罷了,反正這個世界上沒人會傻到讓誰為一句話負責。
關鍵是,田瞳還會出賣人,包括最親密的朋友。一個為了利益什麽也能做出的小人。這是彭江華對田瞳的評價。但這樣的評價她不能公開講出來,人家是秘書,而且紅到發紫。想想看,自從陳原出事,鄧一川被捎帶進去,市府這些秘書中,就田瞳表現最活躍。
別的秘書有選擇,哪兒該去哪兒不該去,啥人能一起坐啥人不該,心裏都有條線,劃得很清。包括新任市長許懷遠的秘書史曉光,也是一個很有分寸的人,知道什麽該為什麽不該為。獨獨田瞳,像一頭野馬,什麽界都敢越。
彭江華嘴上假模假樣應酬著,心裏卻在想一個字:逃。她從薑老板還有田瞳臉上,看到神神秘秘的東西。猜想這兩人到這種地方,一定有見不得人的秘密。田瞳一向跟這些人來往很密,他們之間是有勾當的。
彭江華不敢久留,好在田瞳跟薑老板也真有事談,沒硬留她。敬了幾杯啤酒,虛張聲勢地說了幾句,就出來了。出來後找不到鄧一川,這才急猴猴地跑了出來。
沒想一眼就看見了方亞。
彭江華心裏忽然難過起來。說不清楚為什麽。都說她是人物,在吉東這座城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可隻有她知道,她不過是別在他人衣服上的一枚胸針,或者別人花籃裏的一束花。
她是一朵飄在空中的木棉花,永遠找不到自己的歸宿。
本來今晚遇見鄧一川,是十分開心的事,她有許多話還沒跟鄧一川講呢。現在倒好,鄧一川拋下她,跑出來跟秘書方亞幽會。
她這才清楚,剛才酒吧裏鄧一川心不在焉,跟她說話總是有一句沒一句,原來人家有約啊。
想想方亞的身份還有地位,彭江華心裏忽然湧上一層悲涼,有點憂傷地扭過頭,沒等鄧一川跟她打招呼,就黯然離開。
看著彭江華離開的影子,鄧一川心裏也有絲難過,一時有點不知所措。站車邊的方亞不合時宜說:“人家走了,還傻站著幹什麽,追啊。”
“少拿我開涮!”鄧一川突然喝了一句,有點跟誰使氣地一把拉開車門,二話不講上了車。
方亞在車下站了會,目送著彭江華離去,心情有點起伏。
她倒不是吃醋,犯不著,也輪不上。鄧一川雖然關係跟她不錯,但也僅僅限於是同僚,能談得來而已。至於別的,她不會去想。今天發火,純粹是事情太急,可鄧一川居然還有閑情跟別人在酒吧喝酒。
上了車,方亞發動車子,來時想好的話居然讓這個小插曲給擾亂了,一時不知怎麽開口。隻好駕車先離開這裏。
鄧一川等著方亞開口,方亞卻偏是開不了這口。
車子駛過一隻船街,進入中心馬路,七拐八拐,最後在中心廣場東麵的公園門前停下來。
方亞的心情已經平靜下來,其實剛才她是氣鄧一川認不清人,什麽時候了,還跟彭江華這樣的女人來往,這要是讓蘇芩她們知道,怎麽想?
在方亞心裏,可是拿鄧一川還有陳原,跟她的上司蘇芩站一條線上的。彭江華是熊百發的紅人,熊百發又是什麽人,鄧一川能不清楚?
“你可真有閑心啊。”方亞忍不住又埋汰了一句。
鄧一川沒敢講話,他也知道問題出在了哪裏,自己是不該跟彭江華在一起,可這由得了他嗎,又不是他主動約她。
“說吧,到底什麽事?”鄧一川將彭江華拋到腦後,認真地問。
“你能不能少沾點女人?”沒想方亞給了他這麽一句。
車子裏的鄧一川又是一怔,不明白方亞在針對誰。又拿他的處境作化解。
“我現在這樣,哪個女人願意讓我沾?”
“得,你也用不著給我演孤情戲,沒必要。我是念在過去大家兄弟一場,念在你對我的幫助上,才繼續拿你當老大。可一場風波,你把自己丟了,變得我們都不敢認了。”
“說具體點,這應該不是今晚你找我的原因吧。”鄧一川說。
“你猜的對,的確不是,我也是剛才看見你跟那女人在一起,忍不住想到了這些。今晚有急事,你告訴我,文聯的沈丹是不是你鼓動去省城的?”
“沈丹?”鄧一川一下驚了,“她咋了,這兩天我沒見她呢。”
“咋了,炸鍋了。你那位紅塵知己跑到省裏,闖下禍了。”
“什麽紅塵知己,能不能好好說話?”鄧一川對方亞的態度不滿,他不喜歡別人隨便將他跟哪個女人拉一起,他自覺是個有分寸的人。
“讓我怎麽好好說,知道她闖下多大亂子嗎?”
“不知道!”鄧一川也被激起了性子。什麽都往他頭上扣,什麽鍋也讓他背。沈丹做什麽,他能管得著?
方亞沒想到鄧一川會是這態度,驚訝地看住他:“鄧一川,你真不怕?”
鄧一川不屑地道:“我都這樣了,還怕什麽,大不了不端這飯碗,打工去。”
“你口口聲聲說你這樣了那樣了,其實你是拿這個來逃避,你心裏到底怎麽想,你自己最清楚。你自己不在乎可以,別讓真正關心你的人受連累。”
方亞這話,鄧一川就得思考了。他扭過頭來,見方亞又急又惱,眼睛裏都要著火了。心想自己真是沒城府,亂發脾氣,遂收起性子問:“到底出啥事,沈丹去哪裏,我真的不知情啊,我跟她也就是過去的同事,她做啥也不可能都通過我啊。”
“過去的同事,說的輕巧。她跑省裏,拉著她父母,四處為你遊說,還通過關係去了省委,見了秘書長。”
“什麽?”
“她見到了秘書長,你明白不,還把你家那些陳穀子爛芝麻的事翻騰出來,逼秘書長表態,要把你留在市政府,不能去博物館。”
鄧一川頭一下就大了,感覺要爆炸。胸腔裏也燃起了火,秘書長,沈丹竟敢跑去見秘書長!
鄧一川再也不敢不當回事了,馬上細問起來,可方亞一點細說的心情也沒。她也是剛剛接到蘇芩書記的電話,蘇芩讓她務必找到鄧一川,問清楚沈丹去省委鬧,是不是鄧一川指使的?
“這怎麽可能,我有什麽資格鬧?”鄧一川紅著臉跟方亞解釋。方亞冷笑一聲,根本不相信。
“方亞,你要我怎麽說才相信,這事我根本不知情,晚上去酒吧前,我還打電話找她呢。”鄧一川說著,將手機通話記錄調出來,想證明給方亞看。
方亞哪有這心思,她從蘇芩話語裏聽到,沈丹這次鬧的很過分,在省裏激起了巨大風波。竟然質問普天成為何對吉東的事充耳不聞,還問為什麽非要將鄧一川置於絕境,一點活路都不給留,難道他忘了,當初他的難關是誰幫著度過的?
沈丹居然提到了許久以來別人都不敢提及的一段往事,這段往事是省裏那位要員一生的痛,也是別人一直揪著不放想將他打入地獄的一個把柄!
沈丹膽真是太肥啊。
“她在哪,我要馬上見她!”鄧一川算是徹底清醒了,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事的後果。別說惹怒了那人,他此生就完了,單是這事給對手創造的機會,就讓他這個曾經的官場小秘書心裏發生十二級地震。
“見她,晚了。”方亞近乎淒厲地說。
“什麽意思,那人將她?”鄧一川沒敢問下去。他知道那人的脾氣,冒犯他不可怕,怕的是觸動某些紅線。
權力漩渦的人,都設置了許多紅線,有些紅線根本碰不得,碰了,你將付出非常慘重的代價。
鄧一川的心驀地緊起來,他想沈丹一定是碰了那個最敏感的問題。
她死定了。
方亞搖搖頭:“那人沒怎麽她,倒是表現得很有風度,笑著聽完了沈丹的質問,一句過分的話也沒講。可有人不饒她,眼下她已被關了起來。”
“關了起來?”鄧一川感覺聽不懂了。一會說是他,一會又是有人不饒沈丹,沈丹到底開罪了多少人?
“牽一發而動全身,這話你最該明白。尤其目前這種時候,有多少力量在較勁在博弈,你竟然為了自己下一步的去處,闖這大的禍。鄧一川你傻啊。”
方亞沒叫他老大,而是直呼起名字來。
鄧一川無法控製了,近乎怒吼道:“不是我幹的,是她自己!”
“跟我吼沒用,有種衝他們解釋去!”方亞也發起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