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七章 妒恨陰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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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方,急馳而來的八寶玲瓏車,奢華耀目。
    雖早已窺得路上有人,但趕車的馬夫,並未將車速降下分毫,而是繼續揮舞著馬鞭,讓馬兒跑的更快一些。
    眨眼之間,玲瓏寶車已然如風一般,近至端木暄身後。
    “惜兒!小心!”
    心下一寒,軒轅煦瞳眸驟然緊縮,不及多想,他腳下一提,隨即縱深一躍,將端木暄撲落一邊。
    因巨大的慣xing,直至在地上滾了幾圈,他們二人方才在路邊停下。
    “爺……夫人!”
    不遠處,杜奎見狀,連忙疾步奔來。
    “將前麵的車駕攔下!”怒目,對杜奎沉聲命令,軒轅煦心下狂跳依舊。
    “是!”
    急忙一聲,杜奎轉身奔至床前,而後駕車追擊而去。
    “可有地方傷著了?”
    膽戰心驚的自懷中扶著端木暄的雙肩,他十分仔細的上下檢視著她的身子,想知道她到底哪裏傷著了。
    天知道,此刻,身為天子的他,竟止不住雙手的輕顫。
    身子,盈盈輕顫著。
    端木暄雙眸微怔的搖了搖頭!
    方才,她隻顧心中傷痛,根本未曾察覺身後有馬車奔馳而來。
    後又有軒轅煦舍身相救……此刻,她能有的,並非傷痛,更多的隻是驚嚇罷了!
    “莫怕!沒事了!”
    伸手,扶著端木暄抖個不停的雙肩,擁她入懷後,軒轅煦一下一下的,溫柔輕拍著她柔弱的肩膀,輕聲哄慰著。
    “我沒事!”
    話說出口,端木暄才驚覺。
    自己的聲音,竟也透著驚恐之意。
    耳際,馬蹄噠噠聲,由遠及近。
    已然,自混亂的思緒中回神。
    端木暄在軒轅煦懷中微微側目,餘光瞥到,是一長相俊逸的青衣男子,禦馬而來。
    雖然,如今的軒轅煦,將自己刻意偽裝的不修邊幅。
    但若是遇到熟人,必當一眼就能認出。
    遠遠的,看清了軒轅煦的麵容,馬上的男子麵色一驚,忙勒住韁繩,自馬背上翻落下來。
    “皇……”
    快步上前,略微恭了恭身。
    男子張口之間,似是想起了什麽,連忙改口問道:“您現下怎會在此?”
    來人,正是長公主的駙馬——裴慕磬!
    不曾應聲,軒轅煦扶著端木暄自地上站起身來,而後反問裴慕磬:“你如此急匆匆的,又是要去哪裏?”
    嘴上,雖是如此問著。
    不過軒轅煦心中,已然大概猜出些什麽。
    要知道,在安陽城中,唯長公主府,才有八寶玲瓏車!
    方才,那八寶玲瓏車駛的如此之快,而裴慕磬又策馬而來,可想而知,此行,他是要追回長公主的!
    隻是不知,這長公主,到底去了哪裏!
    “這……”
    因軒轅煦一問,裴慕磬的臉色,瞬間變得晦暗。
    抬眸之間,見軒轅嬡所乘坐的寶寶玲瓏車,竟被杜奎駕車帶了回來,裴慕磬心弦微鬆:“如今臣哪裏都不用去了。”
    裴慕磬的話,更加應證了軒轅煦心中的想法。
    輕輕的,溫柔撫慰著端木暄的肩膀,他摟著她轉身向後,迎著車輦返回的方向望去。
    垂眸,裴慕磬瞥了眼軒轅煦懷中一直不曾作聲的人兒。
    待看清端木暄的麵容,他的神情,不禁暗暗一變!
    雖然,眼下,在端木暄的左臉之上,有一道無比猙獰的疤痕。
    但,她的另外半張臉,卻是完好的。
    而這半張臉,與他多年前所見過的那個女子,竟是那般的相似!
    緩緩的,車夫駕著八寶玲瓏車,在三人身前停駐。
    先是後方的杜奎大步上前,而後便見八寶玲瓏車車門大開,長公主一身錦緞chun衫,低眉斂目的自車門處步出。
    抬眸,見軒轅煦摟著一女子與裴慕磬立於路側,她神色微變,忙作勢便要從玲瓏車上步下。
    “皇姐還是先在車上待著,有事到公主府再說!”不等長公主腳步落地,軒轅煦便語氣不善的阻了她下車的動作。
    “將馬車趕來!”
    對杜奎吩咐一聲,軒轅煦回眸睇著端木暄,語氣柔和的說道:“我知你定是嚇著了,你先隨我到公主府歇下,回頭讓人與你煮些安神的湯藥來喝!”
    見軒轅煦如此語氣,八寶玲瓏車上的長公主,不禁眉心一緊,將注意力投注到端木暄身上。
    但是,當她看到端木暄外露的半張臉時,不禁星眸圓睜著,倒抽一口涼氣。
    視線,輕飄飄的掃過一臉驚詫的長公主,端木暄心下冷然一哂!
    她沒想到。
    自己竟會這麽快,便見到了軒轅嬡!
    側目,不看軒轅嬡的神情。
    端木暄微微一動,想要躲開軒轅煦的擎著自己的手臂。
    淡淡的,她冷聲說道:“我可自行上車!”
    她的語氣裏透著幾分疏遠,讓軒轅煦信中,頓時生出一種無力感。
    不過他仍是堅持扶著她,登上杜奎駕來的馬車。
    怔怔的,看著馬車駛離,長公主的臉色,可謂是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待軒轅煦轉身之際,她的眸中,不由閃過一抹狠辣之色。
    端木暄以為,長公主以前在宮中見過她的真容,這才會如剛才一般,露出活見鬼的神情。
    不過,她想錯了。
    長公主在宮中時,並未見過她的真容。
    之餘她的一切,太後為日後免生事端,並未一一告知於長公主!
    此刻,長公主見到她,之所以震驚!
    其實,與端木暄無關,隻因她是諸葛珍惜!
    ……
    長公主府內。
    小橋流水,亭台樓閣,建築奢華大度,不失皇家威儀。
    即便,日後長公主拿不到俸銀。
    她的日子,仍舊是十分奢華的。
    原本,她遠離朝歌,所生活的環境,必是清閑悠哉的。
    但此刻,因軒轅煦的到來,整座長公主府,皆都透著幾股涼颯之氣。
    這種感覺,並未出自氣候,而是始於人心。
    堂廳內,自軒轅煦扶著端木暄進廳,長公主的視線,便一直膠著在端木暄的身上。
    她的眸色,從驚訝,到釋然,終是成為了最後隱藏於眸底深處的凜冽之氣!
    先行,扶著端木暄落座。
    軒轅煦這才轉身,看向站在身後的長公主和裴慕磬夫婦。
    眉宇輕皺,眸華閃爍,他看向門口處的杜奎!
    知軒轅煦此刻要處置的,算是自己的家事。
    杜奎會意點頭:“微臣暫且到外麵守著!”
    待到杜奎一走,軒轅煦眸中,早前隱忍的怒火,直是爆發而出。
    “皇姐素來眼高過頂,朕很好奇,世上到底有何等大事,可讓皇姐不顧百姓安危,駕車在大街上肆意疾馳?!”冷嗤一聲,他冷笑著,定定的對長公主問道:“難道皇姐當真以為,人命如草芥麽?”
    “臣知錯……”
    看著軒轅煦臉上的冷笑,軒轅嬡心中冰冷至極。
    她知道,就今日之事,無論如何,都是說不過去的。
    既是如此,她倒不如直說了便是。
    有些牽強的,扯動了下嘴角,軒轅嬡低聲說道:“臣聽說前幾日裏,無憂護送離國帝姬在來大楚的路上,遇南嶽暗兵突襲,身負重傷……心想著,車隊不日後便會經過汾陽,這才想著要過去瞧瞧……”
    隨著長公主的這句話,原本就臉色不佳的端木暄,瞬間便白了整張臉。
    端著茶杯的手,越發的緊了一些,她眸華低垂,卻並不見開口多問。
    睇了眼端木暄慘白的臉色,軒轅煦微側著頭,看向軒轅嬡的臉色,寒涼一片!
    冷冷一哼,他的雙眸中,迸發出駭人的光芒,哂然一笑,他嗤聲問道:“皇姐可知自己是何身份?如今無憂乃是公職前來,他代表的,是離國,而他護送的,亦是離國的帝姬,在端陽帝姬入宮之前,他們若是出事,是離國的事情,而你……竟不顧駙馬感受,不顧百姓安危,以八寶玲瓏車在大街上橫衝直撞!”
    軒轅嬡對姬無憂的感情。
    他並非不知!
    隻是這段感情,於太後所不容,且姬無憂的心裏,並沒有她!
    可即便,軒轅嬡知道姬無憂的心思,卻仍舊待他如此!
    如此一來,便愧對了同是人品俱佳的裴慕磬!
    被軒轅煦的視線,嚇得心裏猛地一哆嗦,軒轅嬡顫了顫唇瓣,卻不敢說出一句頂撞的話來。
    以前,軒轅煦尚未登基之時。
    她們姐弟的感情,還是十分深厚的。
    但如今,因過去的那件錯事,他一直遷怒於她。
    先是斷了俸祿,再是驅逐出京!
    他對她的懲罰,在她看來,早已失了過去的姐弟情誼!
    不過……
    如今,他已然不讓她踏足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