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六章 兵分兩路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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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傷亡情況麽……”
    抬眸,對軒轅煦察言觀色,杜奎再次垂首:“貌似……逍遙候和齊王殿下都傷著了……”
    “何為貌似?!”
    語氣,再次轉冷。
    軒轅煦的語氣裏,帶著不悅的質問。
    在提及此事前,杜奎的心裏,便在打著鼓。
    這會兒見軒轅煦如此,他不僅又恭了恭身子,“爺且容稟,飛鴿飛來之時,隻怕遇上了陰雨天氣,這才汙了傳信上的字跡!”
    俗語有雲,伴君如伴虎!
    雖然,過去,他奉太後懿旨,做了不改做的事情。
    但那時,軒轅煦不在京中。
    今次與軒轅煦出行,在他身邊當差,他時刻都提著十二萬分的精神和小心。
    他知道。
    如今,他與帝王直對。
    但凡有一句假話,那便也是欺君的死罪。
    是以,飛鴿傳書上寫的什麽,他便會說什麽。
    傳書上既是有字跡不清,他也定不敢胡亂揣測,隻得圖個謹慎,如此回話罷了。
    “南嶽此行,所派暗兵,必是精兵中精兵,想要擊退他們,多少是要付出些許代價的!”眸光一閃,軒轅煦對杜奎吩咐道:“此事我知道了,不得與夫人提起。”
    姬無憂受傷的消息,若端木暄知道,必會心緒受擾。
    是以,他決定,此事暫且瞞著她!
    “是!”
    垂首,杜奎十分恭謹的恭了恭身子。
    翌日。
    在南陵留宿一夜之後,軒轅煦便帶著端木暄再次啟程。
    幾日後,他們馬車抵達一座古城。
    這座古城,名曰安陽。
    乃是端木暄的故鄉!
    過去,他們逃亡之時,便是先到的安陽,而後轉至南陵。
    如今,路線反轉。
    他們自南陵回返,再次回到安陽。
    今日的安陽大街上,似是有什麽慶祝活動,到處都人滿為患,連道路,都被圍的水泄不通!
    隨手,抓了個人來一問,杜奎才知,今日是安陽城內有名的百花節。
    聽杜奎提起百花節,軒轅煦的麵色,不禁閃過些許異常。
    原來,過去在諸葛府邸養傷之時,他便遇到過百花節的慶祝。
    按照安陽的習俗,
    百花開豔,但凡到了適婚年紀的善男信女,都會上街祈福。
    而他,也曾與那時的諸葛珍惜,出門為彼此的姻緣,虔誠祈福過。
    不過,祈福歸祈福,信不信,在於人。
    至於靈不靈,便更是見人見智了!
    想到他與端木暄之間的坎坷情路,他便不禁在心中苦笑。
    街上,人來人往,正是擁擠之時。
    見馬車不能再往前行,無奈之下,杜奎隻得對軒轅煦稟道:“爺,路上人多,馬車怕是過不去了。”
    “無妨!”
    轉頭,看向端木暄,他含笑伸手:“夫人可願陪著為夫,下車同行?”
    “君若願執,妾自當從命!”
    緩緩的,彎起唇角,端木暄將自己的柔荑,置於軒轅煦溫熱的大手之中。
    雖然,她知道,到了楚國後宮,這個男人,不一定完全可以靠得住。
    但,卻也是她,必須要依靠的。
    是以,這一路走來,她與他的相處,還算融洽!
    輕輕一笑間,軒轅煦執她的手,起身下車。
    馬車外,人頭攢動,熱鬧非常。
    到處都是為姻緣祈福的善男信女。
    隨著人群一路前行,軒轅煦拉著端木暄的手,一直都不曾放鬆過。
    他不知,看著眼前的景象,端木暄會否想起一起的事情。
    但,此刻的他,卻仿佛回到了從前。
    那一日,他與她,因人流走的太急,才第一次牽手。
    也就是那時,他才知道。
    對於他牽著的那個女子,他這一世,怕都做不到放手了。
    手心,漸漸的,冒出些許汗意。
    覺得自己,像個未經人事的毛頭小子。
    自嘲的輕笑了下,軒轅煦轉頭看向端木暄。
    恰在此事,因身後人頭攢動,端木暄被擠得十分狼狽,最終隻得靠近軒轅煦的懷裏,才免於被推來搡去的苦境。
    “我們這是要去哪裏?”
    人聲鼎沸中,端木暄在軒轅煦話裏抬頭。
    此刻,她唯有扯開嗓子,才可讓他聽到自己的聲音。
    軒轅煦聞言,輕笑了下:“我帶你回家!”
    他口中的一個家字,讓端木暄的心,不禁刺痛了下。
    驚慌抬眸,見他正淡笑著凝睇自己,她張了張嘴,卻終是沒說什麽,隻任他牽著自己,隨著人流,向前一步步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許是午膳時候到了,周圍的人群,漸漸散去。
    而端木暄,則由軒轅煦,自城門一路牽著,到了城中心的海棠花海前。
    此時,正是海棠花期。
    放眼望去。
    入目的,是滿目海棠。
    枝顫俏麗,棠花朵朵,讓人目不暇接!
    這,本是無暇美景,可奇異的,看在端木暄的眼裏,卻讓她的心,驀地發疼!
    腳步微頓,軒轅煦回眸端著端木暄怔愣的模樣,歎聲說道:“世上,海棠花中,西府海棠,獨留彌香……以前,在諸葛府的時候,我見過最多的,便是這種西府海棠!”
    “你不是說,要帶我回家麽?”眸華輕抬,端木暄凝向軒轅煦:“我的家呢?”
    牽著她的手,驀地發緊,軒轅煦淡淡的別開視線。
    不曾回話,他深吸口氣,而後拉著她一路向裏,沒入花海之中。
    腳下,隨著他的步伐,加快了腳步。
    端木暄任軒轅煦拉著自己,一路向裏。
    身側,不時有海棠花枝刮蹭。
    她無心理會,隻想知道,他口中,所提到的她的家,所代表的,到底為何!
    她的認知裏。
    家,應該是溫暖的。
    有一座房子,有父母親人。
    但他帶她來的,卻是如此的一片花海。
    既是花海為家,那麽……她的父母親人呢?
    想打,在離國時,她方才認得的哥哥。
    此刻,她有一種預感。
    那便是,軒轅煦要帶她的東西。
    極有可能,與她哥哥口中所說的那樁舊事有關!
    在花海中穿行許久,軒轅煦的步伐,終於漸漸慢了下來。
    心神微斂,端木暄的腳步,亦跟著停下。
    抬眸,見他一直目視前往。
    端木暄亦順著他的視線,緩緩望去……
    當她看清他視線所及的東西時,心下,不禁狠狠一窒!
    在前方,海棠深種處,竟然……立著四座衣冠塚!
    “惜兒……”
    唇瓣,輕顫了下。
    雖然,想以此讓端木暄恢複記憶。
    但,直至立身於前。
    軒轅煦此生,才第一次覺得,有些話,若想說出口,竟是如此的困難。
    將,被他握著的手抽回。
    端木暄的腳步,不受控製的,緩緩向前。
    怔怔的,望著石碑上的四個名字。
    眸中,縈繞著揮之不去的氤氳。
    她的心,變得越來越沉!
    四座石碑中,有一座,是她的。
    還有一座刻有諸葛錦華四字!
    這,與仇禦風告訴他的名諱,是一樣的。
    既然,這四座石碑中,有兩座是她們兄妹的,那麽,其它的兩座呢?!
    嘴角,泛濫著濃濃的苦澀。
    端木暄自嘲的笑著。
    她,何其不孝。
    竟忘記了,自己爹娘的名諱!
    “當年,一場大火,將諸葛家焚燒殆盡……”
    眉心輕皺了下,軒轅煦澀然說道:“那時,我以為,你隨著那場大火,一並去了,心傷之餘,我費了不少的周折,才在此為諸葛一家立下了衣冠塚,因當初諸葛府邸喜好栽種海棠,我便囑托駙馬,在此栽上了海棠花!”
    “不是說,失去了以前的記憶,便什麽都不記得了麽?”抬手,撫上自己的胸口,端木暄的眸中,兩行清淚簌簌滑落:“為何此刻,我的心,竟是如此的疼痛?!”
    她的爹娘,早已歿了。
    是死於多年前的,一場大火!
    思緒,百轉千回。
    瞳眸遊離,端木暄的心,痛到無法自抑。
    想到,她的哥哥,取名仇禦風。
    端木暄的第一直覺,便是……當年的那場火,絕不會是簡單的事故!
    “莫不是……”
    想到仇禦風和仇婉若的身份。
    猜測著他們可能在做著的事情。
    端木暄的心裏,一時間,閃過種種可能!
    心裏的痛,越來越厲害。
    痛到,看著眼前的衣冠塚,端木暄連呼吸,都覺得刺痛難忍!
    轉頭,看向軒轅煦,端木暄顫聲問道:“當年的那場火,可是……可是……與你相關?”
    因端木暄的話,軒轅煦偉岸的身形,不禁微微一僵!
    看著他的反應,端木暄的眸中,閃過一絲了然。
    不過,了然之後,隨之而來的,卻是更大的痛楚!
    雖然,她忘記了以前的事情。
    但卻知道,他是她,過去用生命愛著的男人!
    而且,還與他生下了孩子。
    可,殘酷的是,她一家罹難,竟是因他而起!
    艱澀的,閉了閉雙眼。
    睜開雙眸,深深的,最後看了眼海棠花海中的幾座衣冠塚,她驀地轉身,向外奔去!
    “惜兒!”
    一聲驚呼,軒轅煦旋步向外。
    一路往外奔走,端木暄不知,自己此刻,要去哪裏,又能去哪裏!
    她隻知道,此刻,她的心,真的很痛!
    痛到,不及祭拜爹娘!
    痛到,無法在爹娘的衣冠塚前,多留片刻!
    腳下,步伐紊亂,卻依舊向前。
    自海棠花海中直奔而出,端木暄不及多想,便轉身欲向著人少之處奔去。
    但是,就在她轉身之際。
    一輛精致的八寶玲瓏車,正自不遠處一路奔馳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