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麵對領導層的變動,下屬該如何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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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個資訊爆炸的時代,小道消息的保鮮度已大大降低。就在伍俊桐打來電話的第二天,袁瑞朗被免職的消息便在上海公司高層傳播開來。第三天,就幾乎成為公開的秘密。
到了第四天,身在江州的榮鼎資本上海公司管理層接到通知,立刻趕回上海,參加一個重要會議。通知沒有說會議的具體內容,但所有人都清楚,傳言落地的時刻到了。林勝峰中斷了與江華集團的協商談判,領著一行人匆匆趕回上海。
會場上秩序井然,沒有兵更沒有馬,但與會者似乎能感受到一種兵荒馬亂的氛圍。從北京飛來的總部領導,宣讀了人事調整的文件。剛從美國回來,自言“時差沒倒過來”的燕飛,正式成為榮鼎資本上海公司總經理。
失意的袁瑞朗,並未出現在會議上。據方玉斌所知,袁瑞朗被從香港緊急召回北京,直到踏進總部辦公大樓,才知道自己的命運已發生逆轉。
送走總公司的領導後,燕飛立刻召集上海公司中層幹部,說是要研究接下來的工作。至於開會地點,就定在總經理辦公室旁邊的小會議室。
盡管隻是一件小事,在許多久曆職場的人看來,卻是燕飛在傳遞一種改朝換代的信號!
這間小會議室,在袁瑞朗時代很少使用。當時,開員工大會時有大會議室,召集小型會議,袁瑞朗通常直接把人叫去他的辦公室。他一個人坐在寬大的皮椅上指點江山,下屬們隻能擠在沙發上,有時甚至還得從隔壁房間臨時挪張凳子。下屬們擠成一堆,做筆記時連胳膊都舒展不開,模樣十分窘迫。或許正是這種強烈的反差,才能讓袁瑞朗體會到權力的快感。
身為一把手的袁瑞朗不使用這間小會議室,其他副手召集會議時,便更不敢用。久而久之,這個房間幾乎成為公司內的荒地。
今天,燕飛重新啟用了這塊荒地。他讓下屬們開會時身姿可以放輕鬆一些,同時也在隱約告訴大家,比起嚴厲的袁瑞朗,他是個更好打交道的人。
這場會議一直開到夜裏9點多。散會後,燕飛對方玉斌說:“剛才你在會上提到幾份有關金盛集團的文件,麻煩把這些文件送到我辦公室。”
新老板的指示,方玉斌不敢有一絲大意。隻用了十分鍾,便將這些文件搜集齊整,送到了燕飛的辦公室。
接過方玉斌遞上的文件,燕飛微笑著說:“效率挺高嘛。”
方玉斌立在原地:“這個項目一直是我在跟,所以對相關文件比較熟悉。”
“別站著,快坐!”燕飛招呼方玉斌坐下,還掏出一支香煙扔過去。
點燃香煙後,燕飛十分享受地抽上一口:“來上海公司後,我就知道你是公司的業務骨幹,各方麵的工作十分出色。”
方玉斌畢恭畢敬地說:“您過獎了!”
“用不著謙虛。”燕飛擺著手說,“這些年你在公司的成長速度很快。其實,這並不是哪個領導要刻意栽培你,而是以你的能力,就該被提拔。”
方玉斌心裏琢磨,燕飛這句話,似乎隱藏著一句潛台詞——你不用對袁瑞朗感恩戴德。
燕飛的語氣更加和藹:“論年紀,我比你大不了幾歲。現在坐到這個位子上,真有些誠惶誠恐。以後在工作中,你還得多幫襯我。”
燕飛扔出這麽一頂高帽子,方玉斌可不敢接,他急忙說道:“燕總太謙虛了,以後我還要跟著您多學習。您是名牌大學的高才生,長期在費總身邊工作,見過大世麵。您的能力、見識、水平,我要能學到一星半點就知足了。”
除了嘴裏的恭維,方玉斌對於燕飛真還有幾分羨慕。兩人的年紀相差不大,論業務能力,自問更是不在對方之下。可人家的命好啊!大學畢業進入榮鼎,沒幾年就當上總裁費雲鵬的秘書。憑借這層背景,年紀輕輕就當上上海公司一把手。朝裏有人好做官,不服不行呀!
奉承話是誰都愛聽的。燕飛開心地笑起來:“我在費總身邊當秘書,跟著他老人家的確學到很多東西。”
燕飛彈了彈煙灰:“說到費總,我倒想起一件事。前段時間我在美國,打電話跟他匯報工作。他特別提到你,說上海公司的小方是難得的人才。他還說,你讀mba的學費公司理應支持。當時我隻是副總,有些事不好越俎代庖。如今嘛,像報銷學費這種小事,還是能做主的。”
燕飛接著說:“你趕緊寫一份申請,把繳費單據也附在後麵。我來簽字,到時直接拿去財務部報銷。”
方玉斌連聲說著謝謝,燕飛卻笑著說:“別謝我!這事是費總交代的,要謝就謝他吧!”
領導親自過問的事,效率總是高得驚人。第二天一大早,燕飛不僅在方玉斌遞交的申請上大筆一揮,還專門給財務部打電話。到了下午,十多萬現金就打到了方玉斌的銀行卡上。
坐回辦公室,方玉斌心情大好,忍不住哼起小曲。伍俊桐當初的承諾,看來是兌現了。自己非但沒有被當成袁瑞朗餘黨遭到整肅,還毫不費力地成為新上司的左膀右臂。
方玉斌意識到,應當給費雲鵬打個電話,表達一下感恩之情。他在辦公室裏踱了一圈步,認真組織了一番語言,才小心翼翼地撥通了費雲鵬的電話。
電話接通之後,方玉斌不自覺地從座椅上站了起來:“費總,你好!我是上海公司的方玉斌。”
“哦,是小方啊。有什麽事?”費雲鵬的態度十分和藹。
方玉斌字斟句酌地說道:“今天,上海公司已經把我的mba學費報銷了。這多虧了你的關心,我就是向你表達一下謝意。”
費雲鵬說:“這也是為公司培養人才嘛。真要謝我,就認真幹好工作。”
“請費總放心!”方玉斌激動地說,“我一定努力,不會辜負你的期望。”
“有這個誌氣就好!”費雲鵬說,“小燕如今在上海公司負責,我會給他打招呼,讓他往你身上多壓擔子。工作中有什麽問題,你也要多同他溝通。”
多壓擔子?這幾乎又是一個令人激動的承諾。方玉斌努力克製住自己,說道:“我一定按你的指示去做。”
通話結束後,方玉斌無法再坐回座位,隻是在狹窄的辦公室裏來回兜圈子。從費雲鵬、伍俊桐、燕飛等人的態度中,自己似乎體會到了一首詩的意境——好風憑借力,送我上青雲。
當然,方玉斌也有納悶的地方:高高在上的費雲鵬為何如此青睞自己,難道就因為一本書?這個問題,他過去想不透,如今索性不再去想。費雲鵬賞識自己,難道有什麽不好嗎?一個人走運,需要那麽多理由嗎?
激動了好一會兒,方玉斌逐漸平靜下來。他又想到了另一件事——鄭世成托付他幫忙的那一筆投資。這幾天的變化太快!未來幾個月,都是與新老板的磨合期。這種時刻,可不能再去蹚任何渾水。
方玉斌撥通了鄭世成的電話:“鄭總,你好!最近公司這邊發生了一些變化。”
“我知道,袁瑞朗下課了。”鄭世成的語氣中聽不出沮喪,反倒帶有一絲興奮。
“嗯。”方玉斌接著說,“袁總這一走,你上次說的事,操作起來難度更大了。你也知道……”
不待方玉斌說完,鄭世成就打斷了他:“我完全理解,這件事不用麻煩老弟了。這次能交你這樣的朋友,我就很開心了。”
原本以為要費好半天口舌來解釋,沒想到鄭世成倒幫自己把話說了。方玉斌笑著說:“理解萬歲!”
自打燕飛新官上任,公司裏就會議不斷。按說新領導既要了解情況,又要布置工作,會多點也不足為奇。但方玉斌以為,真是為了工作,單獨找個別人談話的效果,或許遠比開大會來得好。
以方玉斌的經驗來看,但凡生死攸關的決策,都不是在大會上做出的。反倒是那些僅有少數人參加的小會、密會,才具有一錘定音的效果。各式各樣的大會,更像一種神聖的宗教儀式,單位內的執牛耳者,就是眾人在儀式中朝拜的偶像。領導熱衷開會,或許是喜歡這種被朝拜的感覺。
過去當普通員工時,方玉斌就討厭開會。後來晉升為副總監,對開會愈發深惡痛絕。像副總監這種職位,大小算個頭頭,雖然在會議中沒有發表講話做指示的資格,卻要在會場前排就座。如果是普通員工,盡可以在下麵玩手機。可當上個小頭目,就得在那裏正襟危坐,不動聲色地打發掉無聊時間。
正當百無聊賴之時,褲兜裏的手機振動起來,方玉斌趁機溜出會議室。來電號碼有些陌生,但尾號是四個6,想必用這種手機號的人有些來頭。方玉斌滑動接聽鍵,客氣地問道:“你好,哪位?”
電話裏響起溫婉的女聲:“方總監,你好!我是楚蔓。”
“哦,哦……”方玉斌一時把人對不上號。
對方繼續說:“我是金盛集團的。”
“你好,你好!”方玉斌恍然大悟,打來電話的原來是華家少奶奶。
楚蔓說:“你今晚有空嗎?我來上海了,想約你出來吃個飯。”
方玉斌有些疑惑,曾經的影視明星,如今雖顯落魄但依舊是豪門闊太的楚蔓,突然約自己吃飯幹嗎?對美麗女人的邀約,普通人總是難以拒絕,方玉斌遲疑了幾秒便說:“好的。你定個地方,下班後我直接過去。”
晚上6點半,方玉斌準時來到位於環球金融中心三樓的俏江南餐廳。楚蔓不愧是明星出身,今天穿著清爽的淡紫色套裙,臉上略施粉黛,便已顯得風姿綽約。她笑吟吟地請方玉斌入座:“之所以把地方定在這裏,一來離你上班的地方近,二來這間餐廳的川菜不錯,估計能合你胃口。”
對方如此熱情細心,倒令方玉斌不安了。他開門見山地問道:“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楚蔓歎了一口氣:“自打老爺子出事,我算明白了什麽叫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停頓了一下,她繼續說:“公司的副總裁苗振國,原本是老爺子一手提拔起來的,如今看到我們家落難,不僅不想著報恩,反倒落井下石。聽說他正聯絡一幫人,要在董事會會議上發難,選舉新的董事長,同時任命自己當總裁。”
楚蔓這麽一說,方玉斌立刻明白了。大概這個苗振國不甘蟄伏,想趁著華子賢出事的機會,圖謀總裁的位置。就在昨天,方玉斌還接到苗振國的電話,說要來上海拜會燕飛。他當時沒多心,以為金盛的高管前來拜訪也是情理之中。現在看來,苗振國此行極有可能是為自己拉票。畢竟以金盛目前的狀況,苗振國必須爭取到榮鼎與江華兩家大股東支持,才能把華家人趕下台。
“我明白你的意思。”方玉斌撓著腦袋,“但像這種大事,我哪裏插得上手。或許你可以去北京找丁總,他願意幫忙的話,事情沒準會有轉機。”
“別提丁伯伯了。”楚蔓無奈地搖頭,“自打老爺子出事,他就躲著我們。我和守正前幾天去北京求見,他硬是叫秘書把我們打發走了。丁伯伯說外界都知道他和華家的關係,如今他更要避嫌,還說有什麽事直接和榮鼎資本上海公司去談,別再越級找他。連麵都見不上,叫我怎麽求?”
方玉斌做出為難的表情:“我理解你們的處境。但我隻是一個小角色,就算有這個心,也使不上勁。”
楚蔓哀求道:“知道讓你為難了,但我的確沒有其他法子。過去生意上的事,都是老爺子在管,我根本不認識商場上的人。在和榮鼎的接觸中,我就認識你和袁瑞朗。現在袁總離開了,除了你,我實在不曉得去找誰。”
大概混跡娛樂圈時受過專門訓練,楚蔓的眼色、神情總能適時變換。此刻,她的眼眶中閃動著晶瑩的淚花:“玉斌,我知道你是熱心腸,哪怕能給我們支支招、出出主意也好。”
在方玉斌看來,楚蔓說的是真心話。人家也知道你是小鬼,之所以求到這裏,實在是沒有拜菩薩的門路。
女人,尤其像楚蔓這種美豔女人做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總會讓人產生惻隱之心。方玉斌點燃一支煙,緩緩說道:“大家都是朋友,出出主意肯定沒問題。對了,我想問一下,江華集團那邊是否已經決定支持苗振國?”
楚蔓答道:“這段時間,苗振國與江華集團董事長沈如平走得很近,但沈如平與我家老爺子也算是老朋友,彼此有些交情。我猜他此時還在權衡猶豫,沒做出最後決定。”
“哦。”方玉斌點了點頭,“隻要沈如平還沒有拍板,事情就有轉機。”
楚蔓接著說:“除了沈如平,榮鼎的態度也很關鍵。聽說苗振國這幾天會專程來拜訪上海公司的新任總經理燕飛。”
方玉斌笑了:“你的消息很靈通嘛!”
楚蔓說:“我和燕飛從來不認識,能否麻煩你幫我約一下燕總?”
方玉斌說:“敢情你不是讓我幫你出主意,隻是幫你約人。”
“討厭!人家都這樣了,你就別再擠對了。”楚蔓輕拍了一下方玉斌放在餐桌上的手腕,語氣中帶著一絲嬌嗲,“我能怎麽辦?隻能見著菩薩就燒香唄。”
楚蔓那一下拍打,讓方玉斌有種觸電的感覺。他趕緊提醒自己,別想入非非!一來人家早已為人妻,二來像楚蔓這種女人,朝男人撒點嬌、放點電,就是手到擒來的活兒,自己可別當真。
方玉斌深吸一口煙:“你讓我幫你約燕飛,自問還辦得到。不過,我倒覺得此時沒必要見燕飛。”
“為什麽?”楚蔓有些詫異。
方玉斌反問:“苗振國見燕飛,自然是來拉票的,希望榮鼎支持他。你去見燕飛,幹什麽?”
楚蔓說:“他來拉票,我們也可以尋求支持呀。”
“這是常規套路。”方玉斌思索著說,“可按照常規套路,你贏不了苗振國。無論從管理能力、經驗還是商界人脈來看,苗振國都比你老公強,也更適合擔任金盛總裁。”
“那你的意思是?”楚蔓不解地問。
方玉斌詭異地笑起來:“我有個法子,你如果信得過的話,倒不妨一試……”
兩天後,位於浦東的一座健身房裏,燕飛與方玉斌正在跑步機上揮汗如雨。能夠陪同進到健身房,足見新老板對自己的信任。因此,方玉斌盡管跑得氣喘籲籲,眉宇間依舊透出喜悅。一旁的燕飛卻是神色自若,步履穩健。
燕飛瞅了瞅方玉斌,說:“你平時不怎麽跑步吧?”
方玉斌喘著氣回答:“有段時間沒跑過了。”
燕飛笑著說:“我練習跑步有兩年了,一開始跟你一樣,堅持下來就好了。”燕飛的個性裏,有一種處處爭先的基因。念書時,每次考試都要爭當全班第一,後來高考果然成為全縣狀元。剛開始跑步時,樣子比今日的方玉斌還狼狽,但經過刻苦訓練,如今已能完成一場馬拉鬆。
“跑步要循序漸進,看你今天這樣子,也差不多了,先休息一會兒吧。”燕飛遞給方玉斌一瓶礦泉水,自己依舊奔跑在跑步機上。
方玉斌立在一旁,大口喝著水。燕飛問道:“今天,金盛的副總裁苗振國到公司來,當時你也在現場,有什麽看法?”
方玉斌咽下一口水,說:“聽苗振國的意思,他大概是來拉票的。華子賢被捕後,金盛集團總裁的位置一直由他兒子華守正代理。苗振國是想爭取股東支持,由他出任總裁。”
燕飛說:“苗振國的來意,我當然清楚。我是說,你覺得苗振國這個人怎麽樣?”
方玉斌回答說:“苗振國是金盛的老臣,當年被譽為華子賢手下的頭號幹將。他對金盛的情況熟悉,管理能力也沒問題。”
燕飛追問道:“你的意思,我們應該支持苗振國,把他扶上去?”
方玉斌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說:“華守正這個公子哥,真是朵奇葩。老爸被抓了,企業風雨飄搖,他還有心思去海南度周末。這幾天,苗振國到處活動要把他拉下來,他卻毫無知覺,整日還泡在江州的高爾夫球場上。”
燕飛笑起來:“既然喜歡玩,索性讓他玩個夠,趁早把總裁位置騰出來。”
方玉斌臉上卻沒有笑意:“華守正倒是輕鬆了,接下來就該咱們受累了。”
燕飛有些不解:“什麽意思?”
方玉斌點出要害:“以前咱們是和華守正這個蠢蛋打交道,我們怎麽說,他大概就會怎麽做。如果換成苗振國這類人精,局麵恐怕就不一樣了。”
燕飛摁下按鈕,讓跑步機的速度放緩:“你的意思是,讓華守正繼續待在總裁位置上?”
方玉斌看目的已經達到,見好就收地說:“榮鼎支持誰當總裁,這個主意還得燕總拿。我隻是分析一下可能出現的局麵。”
燕飛擦拭著額頭上的汗水:“苗振國剛才反複表示,他願意配合榮鼎的工作。”
“一直以來,華守正也是這麽說的呀。”方玉斌說,“我覺得吧,無論華守正還是苗振國,對於榮鼎的態度都是會變化的。今天或許全力配合,明天難免陽奉陰違。但有一點卻是無法改變的,那就是,華守正是個蠢蛋,苗振國是個人精。”
“有點意思。”燕飛擰開礦泉水,喝了一口,“你繼續往下說。”
方玉斌隻好接著分析:“金盛目前的局麵,就是榮鼎與江華兩家獨大。華守正掛了個總裁,卻做不了任何主。所有重大決策,都是我們兩家商量好之後,才通知華守正一聲。如果苗振國取而代之,恐怕會形成三足鼎立的態勢。苗振國精明強幹,又在金盛深耕多年,他不會任人擺布。”
方玉斌又說:“兩家獨大有個好處:意見有了分歧,雙方坐下來商量,如果沒有形成共識,誰也不敢貿然行事。三足鼎立意見不同了,就會出現合縱連橫。如果苗振國與沈如平結盟,我們反倒陷入被動。”
燕飛冷笑一聲:“看來蠢蛋有時也有用。”
方玉斌笑了笑,沒有搭話。他相信,自己的說法已經打動燕飛。越是這種時候,越要少說話。如果燕飛不問,就不要再開口。顯得太過積極,反倒畫蛇添足。
燕飛問道:“聽說華守正的老婆楚蔓,可比她老公精明得多。”
方玉斌這才開口答道:“畢竟是個女人,能有多大能耐!以前混在娛樂圈,大概察言觀色、見風使舵的心計有一點,但真叫她管理一家企業,那也是天方夜譚。就說那些財務報表、建築圖紙,動輒幾十頁的合同文書,她能看懂?”
燕飛終於走下跑步機:“都說扶不起來的劉阿鬥,但對這個爛泥扶不上牆的華守正,我們卻要小心扶著。”燕飛坐回座位後說:“你已經說服我了,可我怎麽去說服沈如平?”
方玉斌心中竊喜,看來自己的計劃大功告成。他思忖了一會兒說:“不妨就對沈如平實言相告。我以為,咱們思考問題的角度,同樣適合他。”
燕飛點了點頭:“我今晚就給沈如平打電話。”接著,他又對方玉斌投來讚許的目光:“你是個明白人。好好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