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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失望，心裏還想著說點什麽話，就是說不出來，仿佛所有話都卡在了喉嚨，大概我潛意識覺得說了沒用吧，這處處要命的世道，暗無天日，誰都靠不住，除了自己！
    光頭指導員揮了揮手，往走廊外麵走，看著他的背影我就想詛咒他，怎麽當的領導？問清楚點不行？亦幸好我沒有真的詛咒他，不然很狼心狗肺，因為他走了兩步突然又走回來道：“這兩個小時抓了幾個人回來？是不是有個叫陳賈的？在那個房？”
    我突然笑了，這是找我的人，救我的人，他朋友，我不知道是誰，但肯定是救我，我暗暗說了一句阿彌陀佛，連忙道：“我就是陳賈，就是我。”
    光頭指導員的目光射出了幾分凶狠，好像毒蛇一樣盯著老警察，語調特別糟糕：“怎麽回事？是他？”
    老警察雙腳明顯有點發抖，年輕的警察也一樣，他們支支吾吾，前言不搭後語，又說我是嫖、娼，又說我想打劫，又隻是懷疑，並沒有實質證據，而正常錄口供的時候我又襲警之類，總之就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厚顏無恥的推卸責任。
    既然這是來救我的，他們又撒謊，我當然要據理力爭，我道：“絕大部份人進派出所都會害怕，除了兩種人，一是慣犯，一是清白之類，我屬於後者，我既然清白，說話當然挺直腰板。襲警更是可笑，我隻是自衛，你們是警察，警察不揍人，你見過正常人襲擊警察的麽？而且還是在派出所襲擊，腦子壞掉了吧？”
    光頭指導員道：“老張，這是事實？”
    老警察又支支吾吾起來，光頭指導員在這個係統裏做事，看情形就知道怎麽回事了，他很不耐煩的道：“趕緊弄清楚，有證據就送看守，沒證據就給我放人，我在外麵等著，別讓我等太久，聽見沒？”
    老警察和年輕的警察如獲大赦，連連點頭，異口同聲道：“聽見了，指導員。”
    光頭指導員哼了一聲往外麵走，這次看他的背影，我想給他拜兩拜，這是我的救星啊，不過，他說的朋友是誰呢？他說我是他朋友的弟弟，莫非是老板娘？
    十分鍾以後，我被換到第二個審問室，老警察還在，負責記錄的警察換了一個更加年輕的，看上去很斯文，臉上總是掛著笑容。當然還是由老警察負責問問題，我的回答都一樣，他和第一次則不一樣，沒有提出自己的猜測，我回答完，他問細節，然後跳到下一個問題，看神色很不甘，悶悶不樂的模樣，但專業知識很不錯，細節問到極致，不知道是不是想找點什麽破綻出來整我，最後他沒有成功，因為這事壓根就是無中生有的。
    錄完口供，我看過和我說的一致就簽名打了手指摸，老警察橫了我一眼先走了出去，剩下的警察道：“先等著。”
    我道：“大概等多久？我想問問，你們取了監控回來沒有？”
    他猶豫了幾秒，然後道：“有個女人帶了過來，你耐心等等吧！”
    門關上，我思考了起來，他說的女人是誰？老板娘？這樣說來，這事跟老板娘沒有關係啊！
    我還是被鎖在椅子上麵，心口有點痛，不過我估計揍我的兩個警察好不到哪兒去。其實算起來我並不吃虧，反正我不能任由他們侮辱，誰活著都是一條命，我沒有做錯事，誰怕誰啊！
    時間一分分過去，大概半個多小時以後，時刻帶著笑容的警察開門走進來，他手裏拿著一隻篩子，我的錢包和鑰匙、香煙、打火機裝在裏麵，他把篩子放桌子上，然後掏出鑰匙給我開手銬道：“已經弄清楚，你可以先回去，但你還要配合調查，如果你接到所裏的電話，你就要過來，明白不明白？”
    我點頭道：“明白。”
    手銬已經打開，我活動了一下雙手，然後活動了一下腰部，問題不大，沒受重傷。
    “這是你的東西，看看對不對，高壓電棒和匕首不能換給你，那些東西雖然不在管製範圍，但你應該明白。”
    我嗯了一聲，拿上我的錢包和鑰匙放進口袋，香煙先點燃一根吸了兩口，煙盒才放進口袋道：“我現在走？”
    他點了點頭，打開門，我看了外麵的走廊一眼，空空的，沒有異樣才走出去，其實應該不會有異樣，已經有人來救我，但小心駛得萬年船啊。在這地方，他們要陰我，辦法多的是，放了我說我逃匿之類，我跳河都洗不清，反正這種事絕對發生過，我可不想成為主角。
    走過長長的走廊，到了一道電子門前麵，這時候走後麵的警察才追上來，輸入密碼，門打開，我快速閃了出去。
    電子門外麵是派出所的大堂，一樣空空如也，除了值班的警察之外，並沒有其他人。
    救我的女人呢？在門口？心裏想著，我快步走出去，一眼就看見老板娘的紅色思域，她還沒有把車修理好，被歐曉菲的車子撞過的痕跡仍然還在。我猛猛吸了兩口煙，把煙屁股扔掉，快步走過去，拉開門上車道：“你別告訴我這件事跟你有關係。”
    老板娘沒有回答，她啟動車子開出去，在清靜的馬路開了一會，然後才用委屈的口吻道：“小賈，你怎麽總把我想的那麽壞？這是歐曉菲做的，我是來救你的，花了三萬塊呢，你謝謝沒有一聲都算了，還那樣想我，固然這事我有責任，但我彌補了不是？”
    老板娘這委屈的口吻沒有讓我內心的火氣平息，當然這火氣不是衝老板娘的，而是衝歐曉菲！他媽的，至於把事情鬧的這麽大？原本我對她就沒有好感，這下更沒有了，再讓我看見她，我肯定給她找麻煩，不然太窩囊……
    老板娘道：“小賈，想什麽呢？報複回去？我勸你暫時不要，你現在沒有那個實力，先好好工作把，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會幫你，我保證。”
    我鄙視她道：“省點吧，你所有幫我都是幫自己，別不否認，就是這麽一回事，你得到了你想要的，結果我吃虧，這已經是第三次，虧你還有臉勸我，你敢不敢再厚顏無恥點？”
    老板娘沒有怒，沒有尷尬，臉上始終保持著如沐春風般的笑容道：“如果罵我能讓你舒服點，你盡管猛烈點罵，我頂得住哦，嗯，如果你罵完以後還覺得不夠爽，你還可以為所欲為……”
    好吧，你又贏了，果然是水至清則無魚，人至賤則無敵！
    看我不罵了，老板娘又道：“要不要上醫院檢查？”
    我摸了摸心口，感覺還是有點痛，反正不花自己的錢，去看看吧，還有我的手臂，雖然已經消腫，但真的也還有點痛，我道：“去吧！”
    老板娘轉了彎，加快了速度。
    五分鍾以後，在醫院裏，老板娘幫我登記、掛號，帶著我在醫院裏麵鑽，已經十二點多鍾，醫院裏很冷清，隻有值班的醫生在，不過我這小問題能看，花了大概半個小時左右看完，拿了一大堆藥離開，貴死了，四百多塊，就我這狀況如果在鄉裏看鐵打，絕對不超過三十。
    往醫院門外走的時候，我走在後麵，認真看才發現老板娘今天的穿著有點不對勁，穿的很嚴密，竟然穿長褲，上衣還有袖，天氣又沒有冷，這女人習慣的性感呢？總之就是不對勁，反習慣的事情，我走快兩步道：“你今天穿的很奇怪。”
    老板娘停住看了我一眼，然後看看自己的褲子和上衣道：“搭配的不好看？”
    我搖頭道：“不是，而是哪兒都沒有露，這不是你的習慣。”
    老板娘兩眼發亮，往我身邊貼了貼，嗲著聲音道：“你希望我露哪兒？在哪兒露？”
    我無語地退了一步。
    老板娘繼續貼近一步：“小賈，你不好意思說了？你這樣不好知道麽？把人家的火挑起來又不給人家滅，遲早要把人家燒死哦。”
    我惡寒道：“你當我腦子短路，我不應該問。”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這話你是不是跟我說過來著？你還沒有回答我呢，你想我給你露哪兒？你跟我回去吧，露哪兒都行，然後我們幹柴烈火一發不可收拾……”
    “你敢不敢有一會兒正經點？神經病。”我快步往前麵走。
    “好吧，小賈，我正經點，如果你是女人，如果你去找一個色的不能再色的男人談事情，你肯定都會穿成我這樣，保平安。”
    我心裏在想他去見什麽很色的男人，談什麽事，想問出口，最終沒有，畢竟這跟我好像沒什麽關係。不過我必須承認的是，我聽了有點不是滋味，估計那個很色的男人會侵犯她吧？當女人不容易啊，當漂亮的女人更加不容易，一副美麗的皮囊帶來便利之餘亦帶來許多麻煩，這反映了一個事實，事物都有其兩麵性。
    上了車，老板娘往酒店方向開的飛快，到了門外停住對我道：“小賈，飯店要多兩天才能重開，這不算壞事，我們可以有多點的時間做安排，你這幾天經曆的事情也多，你休息一下吧，比如回家走一趟，你出來好幾個月了沒回過家吧？回去看看父母，散散心，帶一個好的工作狀態回來，我們一起為明天打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