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檔的電影，往往會從春節的最高點，綿綿長長持續很長一段時間才下映。
    並且這段時間，主要就是用來給春節檔高票房的電影，刷新更高的紀錄。所以這會，很多影片都會采用把更多分成給影院，以獲得更多排片，從而獲得更好的票房紀錄。
    《你好，李煥英》到後期也讓利了。
    畢竟，這部電影的意義早就不隻是獲利。
    而是在4月份，賈玲已經憑著《你好，李煥英》54.13
    億軟妹幣的票房，成為全球單片記錄最高的女性導演：這個全球第一扣在賈玲頭上，那可真的是對她或者對公司都有相當意義的。
    畢竟全球性的成就，那是不可忽視的。
    而圈內又特別熱衷於能在國際上取得成績：
    雖然不像是早年間，一句台詞就能讓國內大咖去好萊塢客串，但是依舊有出海揚帆的向往，包括哪怕是概念性的成績，都已經讓很多人覺得厲害。
    何況這是實打實的成績。
    經此一役，許賀這邊正式打響了名號，成功在影視寒冬裏，逆勢大幅擴張...
    額，其實並沒有擴張太多。
    許賀並沒有如大家預想中的開始大肆招兵買馬，他的意見是，目前這麽多人已經夠用了，先磨合好了再說。
    現在麽，也就增添點真的有東西的人才，
    其餘的暫時不考慮：
    都說了現在是影視寒冬，沒有金手指，他公司之後還要養活這麽大一群人的話，就真不要先招聘太多的人了。免得層樓起的太高太快，到時候根基不穩，倒塌的也很迅速。
    隻是計劃也趕不上變化，許賀也沒有他預想中控製的那麽穩當：
    在製作出《李煥英》這樣的爆款之後，顯然更多的業內專業人士認可了公司的能力和潛力，
    這波過來的，其實有很多真有東西的。
    許賀就算是淘汰了不少，也真的有很多值得招進公司裏的。
    所以雖說是心中已有計劃，但麵對好的人才也不可能有說不要的道理：就他目前已知的電影行業曆史來看，現在是最艱難的時刻，
    卻也是最好招人的時刻。
    至於未來，可能好轉，可能繼續難做。
    但是做好現在的決定就好了。
    搞清楚這個事情之後，許賀也是沒有猶豫的，就提高了招人的人數，也提高了自己的壓力：尤其現在是行業艱難，普遍降薪，像是許賀這種沒啥積累的老板也是壓力不小的。
    於是招到人來之後，立馬就開始盤項目。
    這麽多人不可能不用的。
    而公司目前已經盤出了幾個項目，新劇本，是的，收上來的有，內部編輯寫的有，做ip的也有，但首先能拍的肯定就一部。
    剩下的再看投資點小項目什麽的。
    公司內部也就關於最終拍哪個，在京城的新辦公室內，展開了激烈的討論：
    “明顯就是主旋律題材在現在最穩了！拍好了能收獲不錯的票房，過審也不會被卡，還能得到相關的支持，已經是最穩妥的了！”
    “真以為主旋律就是躺著賺錢？我告訴你，現在很多人已經對主旋律已經起逆反心理了，而且主旋律撲街的還少了？裝看不見罷了。要我說，還是繼續做喜劇，我們放著《李煥英》這個金字招牌在前麵頂著，為什麽不繼續做呢，喜劇可是門檻最低票房上限最高的了！”
    “喜劇上限高，下限也低，到時候搞不好就砸了。拍個其他類型的，好歹還可以過渡一下，反正現在也不缺關注，到時候真要出問題了，再回歸喜劇也不遲啊！所以我說，還不如拍講故事為主的片子，先嚐試著做一個我們自己的ip——ip劇可是能吃很久的，也賺錢，這才是最佳好吧！”
    “ip要是那麽容易做出來做長久就好了，《捉妖記》《唐人街》都越做越爛。”
    “喜劇片還上來就容易爛呢，近幾年短視頻流行，各種娛樂，喜劇片能逗笑觀眾就不容易了。好多梗，觀眾都聽過類似的。”
    “這麽說，主旋律不也海陸空都拍遍了麽？”
    如此這般，到最後自然現場就成了大亂鬥。
    其實也很正常了。
    評選項目的時候，是要把自己的優勢盡量展示出來；但是到最後隻能選一個的時候，優勢已經都說完了，自然要變成攻擊其他人就對了。
    與其提高自己，不如貶低他人嘛！
    就是吧，這吵來吵去的也不能太過，免得把自己的信心都吵沒了。
    “好好好，我都記下了。”
    辦公室裏，韓通招呼住了眾人：“大家的想法我都已經充分了解，那我就去匯報了。”
    他現在已經正式從江南文化出來了，當然不隻是他，許賀這邊也是在前不久和平解約——小廟容不住大佛，之前大家還能維持是因為許賀還算主要是藝人身份，現在《李煥英》之後...
    黃鶴便主動提起了這件事情，也談得很順暢，再見仍是朋友。
    韓通也理所當然地跟過來。
    所以之前他還不方便處理一些事情，現在終於放開。現在他就是負責帶著一堆搜集的意見，反饋給許賀，等之後開會的時候許賀心裏有個底。
    “主要就是這些了，你看看。”
    所以進了屋子後，韓通也就終於放下嚴肅表情，笑道：“剛才都吵翻了，這群家夥互相攻擊，還真的讓老狐狸們找到不少問題出來。
    到時候改進改進，劇本就又能更上一層樓，也就更穩了。”
    “挺好，不過現在最關鍵的，還是定下來哪個本子。”許賀隨手接過來，開始逐條翻看。
    十分鍾後，便道：“三個本子裏其實最好的是第三個，做ip的那一個。現在看起來，除了害怕狗尾續貂，其他的缺點倒是並不算多。”
    “那目前暫定第三？”
    “暫定吧，具體還是開會再討論，不過...確實選了這麽久，現在越來越確定，第三個好了。”
    “行，那我過去通知他們開會，大概...半小時後？”
    “晚點吧，一小時後。”
    許賀聳聳肩，繼續躺在椅子上：“我還要再學一學，這武漢話和武普，也真是有些離譜啊...”
    ...
    四月打理公司，處理後續事務；五月，集中準備《人生大事》；等真正開拍的時候，已經到了六月份：這倒也不是拖遝什麽的。
    實在是許賀加入《人生大事》之後，劇組肯定要擴容，自然包括人員的擴容。
    也就安排了不少新人進來，隻是很快吧...
    人員流動就出現了意外情況。
    本來大家四月就要集結。
    但是三月底，正當大家要啟程的時候，魔都出現了特殊情況。
    一開始大家還以為意外情況持續也就那麽點時間，所以選擇等等就好，反正要五月才開機。結果很多人沒想到，魔都這個國際大都市…
    居然是也停擺了這麽久。
    並且也上演了一係列的事件。
    這些事情對於提前已經避開的許賀這邊沒影響，但是對於《人生大事》劇組還是相當有影響的，畢竟國內演藝人員聚集最多的就倆地：
    以城市來劃分的話就是京城和魔都。
    所以劇組這沒料到意外情況，沒做合適的安排，pn
    b也受到影響。
    自然也就大受耽擱。
    並且，這一件事連帶著很多事情也受影響。
    好不容易拖到現在魔都倒是可以出來了，但是出來之後，也不是被各地所信任。
    然後就是從魔都出來了也是要觀察一陣子的，自然又是各種波折，波折，還是波折。到最後，最難搞的事情出現了，就是人真的弄不齊：
    至少是暫時弄不齊，而時間卻不能再拖了。
    《人生大事》本來預計就是五月中開機的。
    現在已經拖了大半個月，確實是各種消耗太厲害，最終...還是選擇請救兵：
    許賀公司來人，幫忙來做。
    他們公司那邊最終定下的還是第三個本子了。
    整個機器雖然沒有潤滑磨合的好，但也已經開始吱吱呀呀地轉動了——而這個轉動要傳到拍攝的後端，也是需要些時日。
    所以目前他們的拍攝人員，是可以過來，
    江湖救急一下子的。
    “太謝謝賀總了，真的，沒有你我們都不知道怎麽辦。”
    韓延在電話裏千恩萬謝的。
    “沒什麽，畢竟我現在也投資，也是製片人，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許賀則表示沒什麽，之前說他來拍《人生大事》劇組肯定不可能小打小鬧，那必須擴大規模：這個規模不止人員，也包括資金，自然就意味著許賀肯定是要投資，並且拿份額。
    所以現在虧的錢裏就有他的錢，他也自然要出手：“而且現在大家都是合作夥伴了，不用這麽見外，叫我名字就行。”
    “啊，那也行。”
    韓延這時候也就道：“那就得多麻煩你了，許賀，我這...實在是，唉。”
    “《美猴王》那邊，現在怎麽樣了？”
    許賀問道。
    簡直韓延現在也在拍美猴王，看起來，進度一直都不咋的。
    “基本上確定散夥了，整天吵得要死。太爛了，太糟心了，這項目就不行。”韓延搖頭歎氣。
    “沒事，車到山前必有路嘛。”
    許賀也不知道怎麽安慰，也就道：“反正你導演費到手，也不算虧得徹底。”
    “但願吧，反正我估計這花啊，是一朵都開不出來了...”
    韓延嘟囔著。
    隨後再說幾句，雙方就掛斷了電話。
    起身出門，他所處的是劇組包下來的酒店，要前往的也是酒店裏導演的房間。
    想到這位導演，許賀也是忍不住有點咋舌。
    其實挺難搞的，之前和劉子墨合作的時候，人家也是拍過那麽些網劇也演過角色的。所以就算是第一次拍電影，但不少的時候還是比較有經驗。
    這部片的導演劉江江，就基本上是新人級別，很多東西...
    都需要別人幫著調整。
    其實從他之前寫的劇本來看也是，這明顯不是一位經驗豐富的導演，或者說周圍沒有經驗豐富的人幫著挨個扣：
    但那是之前，現在許賀不可能坐視不理。
    他對《人生大事》的期盼和看重，遠超其他的電影，自然是事無巨細。
    當然，也要避免陷入演員幹涉導演過多的誤區，所以他現在就是抱著一個...
    相互學習，相互進步的心態。
    在技術、流程設計上有什麽不懂的，許賀就和周邊的人給點經驗，但是最內核的東西還是導演自己把控。
    就比如現在，許賀過去可並不是打算改內容。
    之前劇本裏有的問題，都已經在開拍前差不多說完了。開拍之後，就導演的話為主吧，畢竟太多演員主導劇本然後拍爛的。
    許賀也不想成為那樣的人。
    所以他進門就道：“明天的場地問題，已經搞定了，放心拍就是。”
    作為製片人，許賀知道最重要的一點事情就是：
    給導演搞定拍電影之外的事情。
    讓導演安心拍攝，也是電影能成功的重要因素之一。
    “太好了！”
    劉江江喜出望外：“還是許製片你有辦法！”
    “辦法都是人想出來的嘛，行了，明天好好準備開機儀式講什麽。”許賀就笑。
    現在開機，許賀+新導演+冷門題材。
    似乎又是複刻《揚名立萬》，連名字都是四個，好事的媒體自然不會少。並且相對於之前他沒那麽出名，之後《流浪地球》的特殊情況...
    如今的《人生大事》，估摸著開機發布會，不那麽好應付。
    “講什麽，我無所謂的，我按照稿子就好。”
    這些日子裏劉江江也算是深刻看到了自己的不足，發布會這種東西，還是交給老手處理，他也就笑道：“我還是更期待，明天第一場戲啊...”
    ...
    6月21日，磨蹭了好久的《人生大事》終於迎來了開機儀式。儀式很簡單，但是到場的人數是很多，賀喜的花籃也是從場內蔓延到了場外。
    當然，好事的記者也是如約而至。
    他們有很多問題，尤其是許賀等了這麽久，為什麽接了這個本子。
    “因為他喜歡合作新人導演，所以給機會？”
    “扯犢子吧，那些話聽聽就差不多得了。之前是因為沒得選才有了《揚名立萬》，現在他身居高位，猶豫這麽久不就是因為不好選麽：所以肯定有別的原因，我猜，還是因為題材動人。”
    “或者說人情？我聽說許賀想要挖韓延進他們公司——影視公司不都喜歡要一個導演坐鎮麽。我看韓延確實不錯，年輕有為的，挖過去剛好。”
    “切，我還聽說許賀自己就想拍電影呢。他們公司立項的項目裏，就有許賀的本子。”
    “自己拍？也是，早晚的事情，不過...確實有點太早了吧。”
    “對別人來說太早，對許賀...”
    “...”眾記者一陣沉默，才感慨：“也是，好像他做什麽都成了。”
    而也就是這陣沉默之後，迎來了開機儀式。
    按部就班，各種流程大家都熟悉。
    也就安心等著最後的發問，包括大家也是很關心劉江江導演：許賀這種老油條嘴裏肯定問不出來什麽東西，但是劉江江應該能。
    可惜的是，人家明顯是練過。
    問什麽，就淺答兩句就閉嘴；不確定的，更是就笑笑，讓主持人說話。
    大家也就隻能最後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到許賀身上，一頓挖坑，果然不出意外被完美躲過。
    得，看來隻有安心等待吧...
    《人生大事》劇組也就稍稍平靜一會，就開始熱鬧的準備。
    下午就要拍第一場戲，拍的是從車裏開始的。
    “來，各部門準備！”
    “a！”
    略帶激動地第一聲開拍由導演親自發出，而車上，一切也正式開演。
    “熙熙，你搞麽子哦？耍老子哦？”
    “老子天天給你打電話，你電話不接，微信不回？”
    “你想搞啥子？”
    這是一輛不太尋常的車，車上載著的是花圈。而這輛不尋常的車子上駕駛位上的男人，正是許賀，他對著手機發微信一頓輸出。
    此刻鏡頭從側邊拉近，他穿著一件有點老氣的花襯衫，帶著墨鏡，皮膚黃黑。
    整個人卻在那一段話之後一躍而起。
    又拿起手機：“熙熙，不好意思啊，我剛才說話有點衝。”
    “我就是太想你了，我就是...”
    還沒舔完，電話就來了。
    “說。”語氣變的冷了些。
    “不行啊，還是你來吧，她硬了。”那邊的聲音則是有點求助。
    這就要說到…
    那邊的人是去屋子裏安置去世的老人的。
    人死之後一段時間內還是柔軟的，但是過一陣之後，整個人就會僵硬。
    所以如果不在那段時間內將人安置好，就難以正常放進棺材內，也就難辦：而這時候，就涉及到一些觀眾可能不知道的東西。
    所以許賀歎了一口氣，墨鏡一摘，誰也不愛。
    推門，下車，吐口水，一氣嗬成。
    花襯衫並沒有扣上，許賀一路往外，鏡頭跟著他走。路過吹著不知道是哀樂還是喜樂的樂隊，眼神示意，一包煙從空中丟過來。
    接煙，一摸兜裏沒有火機。
    順手就從燃燒的火盆裏撿起一疊燃著的黃紙，點煙，然後又被燙的直接丟掉，連連甩手：
    然後火焰燎子紛飛，飄散。
    消失不見。
    這就是莫三妹，出身於殯葬行業，坐過牢，此番回歸殯葬行業有些不情願，又不得不做的因素。
    可即使是做，也有自己的態度在。
    他不像是那些先生那樣莊重，也不是那些忽悠人的騙子，還不像父親那麽正式。
    他更像是一個...
    市井的混子套上個衣服，轉頭來從事這個行業：或者說，本身就是這樣？
    許賀不知道，他此刻腦子裏隻有一件事情：
    嘖，當了流量明星之後就沒說過幾句不妥的話，更別說講老子了。
    但現在嘛，“老子”說得真爽！
    －－－－－－題外話－－－－－－
    謝謝寫本書自己看的100點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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