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旗袍(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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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後:
    參加完朱子言的葬禮,跟另外兩個室友小聚半天,但因為朱子言,誰的心情都沒好過,一直強顏歡笑,傍晚的時候,我接到了公司的通知,要我出個差。
    出差的不止我一個,還有另外三個同事,一共四個人。
    目的是要去一個偏遠鄉鎮,那個鄉鎮出現了一口大自然出品的溫泉,而溫泉旁邊正好是一棟頗有曆史的、占地麵積廣闊、堪稱莊園的公館古宅,而且那個鄉鎮沒有工業化肥的破壞,空氣清新景色秀美,如果買下來的話,可以建一個溫泉度假區,
    我們四個人就是過去考察的。
    時間很緊急,第二天就要出發,所以我晚上不用去上班,在家裏收拾好行李就行。
    我對此倒沒什麽異議,就是對自己現在的體質很擔憂。
    雖然重新搭乘了地鐵,可我都盡量早一點到公司,天亮再回來,這樣可以盡可能少的避免碰到邪祟。
    可要是出遠門的話……
    我總覺得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躺在床上翻了幾番,我還是給仇詩人發去了微信,這還是小寶生日那天找他要的。
    “你要出差?出去幾天?”仇詩人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更顯質感。
    “估計要四五天吧。”既然要考察,肯定不能兩天一個來回。
    仇詩人過了好一會才發過來:“你知道你現在的情況,出遠門等於找死嗎?”
    這話還真不客氣。
    “就是知道才來問你啊,你總有辦法的吧,什麽驅邪的符啊,讓那些邪祟這幾天不要找我就行。”
    “不單單是邪祟找你的問題,你還……”話到這裏就終止了,我正奇怪呢,他又重新發來一條,“很多東西都是雙麵性的,能夠驅邪的符,對你本身也有一定的危害。”
    “那怎麽辦,我最近常常請假,還無故曠工過,這次再推拒,我就要被辭退了,我沒工作了你真養我啊?”
    這次我等了好久他都沒再回我。
    什麽嘛,不會這樣就生氣了吧?
    過了半個多小時,我都快睡著了,仇詩人的語音電話打了過來,我蒙然地接起,聽到他有點暴躁的聲音:“下來,我在你家樓下。”
    啊?
    我呆了快五秒才反應過來,想到他的壞脾氣,趕忙衝下樓去。
    仇詩人果然在公寓底下等我,現在十點多,還有幾個公寓的住民租客進進出出,仇詩人就把我帶到角落,給我一個小玉瓶。
    玉瓶不大,也就一個手掌不加手指的長度,瓶口有個瓶塞,拿過手時頗有點重量,裏麵裝了東西。
    不等我問,仇詩人就說道:“記住,一旦感覺身體不適,就喝一口,藏好了,一旦喝完了,不管事情做沒做完,你都必須回來。”
    聽他這麽一說,我就覺得這玉瓶無比珍貴,忙用雙手捧著,鄭重地點頭。
    “這個。”他又遞給我一麵鏡子,鏡子很小,也就比嬰兒的拳頭稍大一點,有一個小手柄,鏡麵的周圍和背後,是雕刻著精美的鏤花,像是古代女子的梳妝鏡,但鏡麵很清晰,我能清楚地看到我自己的樣子。
    “鬼的能力千奇百怪,你甚至難以分辨它們藏在哪,用這個或許可以找得到。”
    我“嘿”地一聲:“照妖鏡嗎?”
    “類似吧,算是進化版,方便攜帶。”
    我趕緊把這麵漂亮的小鏡子也収好了。
    “還有我之前給你的護身符,記得貼身放,不要丟了。”
    “嗯嗯!”我嚴肅狀,認真地點頭。
    “行了,”他單手插著褲兜,另一手隨意一擺,“死不死看你造化了,我走了。”
    看他真的瀟灑地轉身就走,我很意外,下意識地就抓住了他的衣服,在他擰眉困惑地回過頭來時,小心試探地問:“不、不要錢嗎?”我支付寶都準備好了。
    他嗤鼻:“要錢多庸俗。”
    感情之前伸手就要十萬,還是打了一折的,是我的錯覺咯?
    “就當交換吧,”他道,“你以後要有空,多去看看小寶。”他跟小寶一樣又黑又翹的睫毛下,閃爍著點點溫情和憐惜。
    很難得在這一個糙漢子身上看到這種柔情,他是一個愛孩子的爸爸,小寶也是個好孩子,對這個要求,我並不抗拒。
    就是:“他老叫我媽媽,你就不能好好跟他說說?”
    其實小寶是個挺聰明的孩子啊,怎麽就偏信了仇詩人當初的一句戲言,死不悔改呢?
    仇詩人目光微沉:“不過是個稱謂,大不了不讓你和他一起出門就是,不會再給你惹麻煩的。”
    我知道他說的是被李姨誤會那事,但他這麽說,意思就不對了,我正待要解釋一下,他已經不管不顧地走人了,頗有點像耍脾氣的小孩。
    看那高大的背影,怎麽有點心酸呢。
    算了,終究也不是我的孩子,我盡心就行。
    這麽一想,我也就不糾結了,給仇詩人的微信上發了句“謝謝,有空一定去看小寶”,就上樓回家了。
    ……
    這次要去的地方是一個叫穀香鎮裏的穀家村,離魔都說近不近,說遠也不算特別遠,就是無論飛機還是高鐵都沒有直達的,幹脆公司派車,讓自己開車去,大概七八個小時也就到了。
    包括我四個人,一共兩男兩女,其中一對是情侶,男的叫孫俊,有背景,現在是公司裏規劃這部門的經理,長得也算是人模狗樣的吧,就是有點少爺脾性,我屬於策劃部門,平時跟他沒什麽交流。
    他女朋友叫車曉寧,人美聲甜,有一點嬌氣,但也不太作,算是能相處的人,剛來公司沒多久,這兩人就好上了,我那會還沒光照過敏,每天上班時,聽到最多的八卦就是這倆人的。
    最後一男的,叫榮凡,近四十歲,這次考察的統籌,看著穩重有想法,比孫俊靠得住,這次開車,也是兩人輪著來,避免疲勞駕駛。
    我坐在窗邊,拉著窗簾,躲在陽光後,跟他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兩句,不算脫群,好在我上夜半也就這一個月的事,大家對我還不至於陌生了,孫俊跟榮凡也聊了一些他們男人的話題,無論是否各自戴著虛偽的麵具,這車上包括我的四個人,還算和諧。
    前五個小時都在高速上,我跟車曉寧聊著聊著就睡了過去,直到下了高速後,開始了近三個小時時而平坦時而顛簸的公路土路混合,在下午四點多,總算到了穀家村。
    太陽的餘暉,讓整片稻田金燦燦的,接待我們的,是穀家村的村長,和那家穀宅公館如今的擁有者,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穀培,聽說是他爺爺去世了,他的一家如今都在城裏生活,就算回鄉下,也有另一棟房子住著,這古宅留著沒什麽用,就由青年做主,要將古宅賣了。
    穀培和村長領著我們到了那棟古宅,當我們站在大門口時,都有點震撼,哪怕到了現在,這棟房子仍舊讓人覺得漂亮,建於上個世紀八九十年代,到如今來看依然有幾分洋氣,門口還掛了個牌子,叫穀公館。
    在那個年代,能夠叫做公館的,都是大官或者富豪住的,這個穀培的祖輩可能來頭不小啊。
    古宅有前院和後院,前院不大,後院就挺廣闊,隻是都荒廢了,但如此修繕一番,倒也很有價值。
    穀培說,後院外頭就是這裏有名的山,那口活的溫泉就在半山腰上,明天再帶我們過去。
    之後,穀培讓一家飯館送來了飯菜招待我們,然後問我們今天晚上打算住在哪裏,村裏還是有家招待所的,而他自己在村裏也有另一棟房子。
    車曉寧特別喜歡這棟公館,直接說道:“就直接住這裏唄,這裏挺好的呀。”
    她剛剛拉著我上樓轉了一圈,樓上房間多,裝飾漂亮,床是那年代的四角鐵床,還挺洋氣,衣櫃什麽的,都是那年代最流行的,雖然布著厚厚的灰塵,可打掃一番還是能住的,確實比招待所,普通房子什麽要有趣得多。
    誰知,穀培一聽我們要住這裏,臉色馬上就變了,慌色明顯地支支吾吾:“住、住這?不好吧,這裏晚上不能待人的。”
    “為什麽?”
    “就、就是……你們看,我們也沒打掃這裏,多髒啊,怎麽能讓你們住?”
    “這有什麽,”孫俊攬著車曉寧的肩膀,笑道,“我們平時出去野營,在土地上都能住,這地方有什麽,打掃一下,撲上幹淨的床被就行了,也就住個五六天而已。”
    穀培著急地擺手:“不行的,不行的。”
    “怎麽不行,我都不計較這裏髒,你計較什麽。”孫俊從拿出皮夾,抽出幾張紅票子塞給穀培,“你幫我找幾個你們村裏的巧婦,來幫忙打掃打掃。”
    為了哄女友開心,他是肯定要住下的。
    穀培抓著紅票子,躊躇著跺了跺腳,一咬牙,說道:“我實話告訴你們吧,這房子它,它晚上鬧鬼的!”
    連一旁不參與意見的榮凡都笑了起來:“鬧鬼?鬧什麽樣的鬼,男鬼女鬼?”
    “我說、說真的,你們別、別不信啊。”穀培著急得都結巴了。
    “信信信,”孫俊哈哈大笑,“真有鬼啊,我們也幫你把它抓住,行了吧?”
    車曉寧輕錘了他一拳,嬌俏道:“行啊你,長本事了,還能抓鬼是吧。”
    然後那粉拳被孫俊抓住,放在嘴邊親了一口,大撒狗糧。
    榮凡都調笑了他們一句,讓他們收斂一點。
    我沒笑,看著穀培張惶焦慮的模樣,我不禁對這個古宅也懷疑起來,剛才覺得漂亮的房子,現在怎麽看,怎麽陰森森的。
    其他人可能不信這世上有鬼,可我親身經曆過幾次了,不得不信。
    我遲疑地建議:“要不,我們還是住招待所吧?”
    “不是吧班瀾,你還真害怕有鬼啊?”車曉寧不可思議地看著我,“你可是上晚班的人,還這麽膽小呢?好不容易來到這個地方,見到這麽漂亮的房子,你還去住招待所,多沒意思啊。”
    “就是就是,”孫俊應和著自己女朋友的話,“我們就住這裏了,誰都不許走。”
    榮凡笑嗬嗬的:“我無所謂啊,住哪都一樣。不過也是,都來這裏了,是該好好體驗一下這上世紀的房子什麽味道。”
    大家一致決定,我也沒辦法,最後連穀培都一起留下,這畢竟是他祖輩傳下來的房子,他似乎真的不放心讓我們幾個人留在這裏。
    他請了村裏幾個嬸嬸來幫忙打掃,她們起先不太願意,孫俊這個闊少花了不少錢請她們,才勉強過來,待到七點多天暗下來時,就都走了,隻清出幾間晚上可以暫住的房間,而且隻清了表麵,一些角落,櫃子裏頭,她們都沒動,像是避諱什麽。
    我越發覺得這房子一定有古怪。
    想想,這麽好的房子,穀培的爺爺一直守到去世,可見很看重,穀培一家,為什麽急著賣掉呢?
    但我這些想法,說了也沒人聽,隻能默默沉澱在心裏,悄然握著仇詩人給我的護身符,想著晚上多注意一點。
    我選了一間相對不起眼的房間,剛給床撲上幹淨的床單被套,車曉寧就跑了進來,麵色神秘地拉著我,要我跟她一起走。
    “做什麽呀?”
    “哎呀,你一會看了就知道。”
    她拉著我,穿過幽暗的走廊,木製的地板發出“噠噠”的聲響,隨後進了二樓的主臥,也就是車曉寧跟孫俊選的那間房間。
    車曉寧直接拉我到一個衣櫃前,神秘地朝我笑笑,便將衣櫃打開。
    先是一陣塵土撲麵而來,我捂著鼻子用手揮了揮,隨後才看見衣櫃裏頭掛了幾件很舊的衣服,因為時間太久,發黃發黑不說,很多地方被蟲蟻啃食過,櫃子裏頭還有蜘蛛絲,纏繞在衣服間。
    “你給我看這幾件破衣服做什麽?”
    “你看看這件啊。”車曉寧找了張紙卷起來,將幾件舊衣服撥開,露出了夾在裏頭的一件——旗袍!
    旗袍是紅色的,在一眾破破爛爛發黃發臭的衣服裏,它保存得非常完整,沒有一點破損,還用透明的袋子好好地套著。
    而且,這件旗袍,比我以往看到的任何一件旗袍都要漂亮。
    其實,它上麵的花紋是很簡單的玫瑰,沒有其他的裝飾了,但線工特別的精致,配上絲綢般的緞麵,你仿佛真的聞到了開到腐爛的玫瑰花香,待我回過神來時,我的手已經不受控製地撫摸上去了,趕緊將手放下來。
    “怎麽樣,是不是很漂亮?”車曉寧已經摸上去了,一臉的著迷,“你信不信,這要是拿出去競拍,最起碼十幾萬起,說不定能到百萬。”
    她感歎地搖頭:“不知道穀培是怎麽想的,房子賣了也就算了,這麽好的衣服,居然就這麽放著發黴?”
    說話間,她已經將紅色旗袍取了下來。
    “你做什麽?”我握住她的手腕阻止她。
    “這麽好的衣服,穀培他們不懂得珍惜,我珍惜呀,”她興奮地說道,“我來讓它重現光明。”
    “不好吧?”我怎麽想都覺得不適合,“穀培他們放著這麽好的衣服不要,肯定是這衣服有問題啊,還是別亂動吧。”
    這旗袍很漂亮沒錯,但給我的感覺很奇怪,冰冰涼涼的。
    “那是他們眼光有問題。”車曉寧抱著衣服不放。
    我隻好從另一個問題勸道:“可放這麽久了,總、總得洗洗吧?”
    “套著袋子呢,沒事,我就試試,反正一會要洗澡的。”然後她就迫不及待地取下套子,將旗袍放在椅子上,當著我的麵就開始脫衣服了。
    雖然都是女人,我還是避諱地轉到另一邊,沒過多久,就聽到她喊我:“班瀾,來幫我一下。”
    我轉過身,見她已經把旗袍換上了,讓我幫她把脖子上的扣子扣上。
    沒辦法,隻好走過去,當我給她扣扣子時,手背無法避免的碰到旗袍,然後猶如觸電般収了回來。
    “怎麽了?”車曉寧疑惑地問。
    “沒、沒什麽。”我故作鎮定地繼續給她扣扣子,不敢說,我剛剛以為自己碰到了她的皮膚。
    我借機又摸了下布麵,真的很滑,卻不是絲綢那種,而是仿佛一個皮膚很好的女人,除了沒有溫度,冰冰涼涼的。
    甚至,你仿佛還能感受到它在呼吸。
    “怎麽樣?”在我愣神時,車曉寧退後一步,打開雙手,“好看嗎?”
    我不可思議地捂著嘴。
    怎麽說呢……太合身了。
    每一件旗袍,都要跟著穿的人的三圍來做,像這麽精致的旗袍,肯定是有專屬的主人的,沒想到車曉寧穿上後,竟好似給她量身訂做的一般,每一個地方都貼合得不行,就好像……好像是她自己的皮膚!
    而且穿上後,本就美麗的她,更添了嬌媚。
    然而,看著這樣的她,我心底升起一股強烈的不安,不受控製地慌燥起來,想上前讓她趕緊把旗袍脫下來。
    可我剛想動,孫俊開門進來了,看到車曉寧後,眼睛亮了:“曉寧?”
    車曉寧馬上拋下我,朝孫俊跑去,再在孫俊跟前停下,開心地轉圈,“怎麽樣,我好看嗎?”
    孫俊攬住她的腰,那隻手自發地在她腰後撫摸起來,曖昧地湊在她嘴邊,聲音沙啞充滿欲望:“好看。”
    兩人眼看著就要接吻了,孫俊總算意識到還有我這麽個電燈泡在:“班瀾也在啊。”
    他仍舊摟著車曉寧不放,車曉寧也沒有推開他的意思,兩人一致地看著我,女的示意我離開,男的眼神裏還帶上了警告,我真的是嗬嗬了。
    “我,”我沉下氣,假笑道,“還有事,先走了。”
    然後快步地越過這對狗男女,出去時還順帶幫他們把門關上,至於那件旗袍……特碼的誰還管他們啊!
    出來時在走廊遇到了榮凡和穀培,穀培還愁著一張臉,不停地跟榮凡說著之前說過的告誡我們的話,晚上不要隨意走動,房子裏的東西不要隨便亂動,聽到任何聲音都不要理會等等。
    榮凡脾氣好,再三跟他保證後,還勸慰了穀培兩句,讓他放輕鬆不要這麽緊張,世上是沒鬼的,要相信科學。
    但就像榮凡不相信有鬼一樣,穀培也有自己的堅持,誰也說不通對方,我跟他們打了個招呼,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可我躺在床上,一點都睡不著。
    我最近每次換地方睡時,都會出事,搞得我現在認床得很,一到陌生的地方就失眠,再者,我一直心慌慌的,總覺得今晚不會太平,最後,我幹脆開著燈玩手機。
    直到四五點時,我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醒來時天已經亮了。
    居然,一夜無事?
    我有點蒙地抓了抓雞窩頭,難道是最近遇到太多事,以至於現在如驚弓之鳥?
    看看時間,我並沒有睡太久,才六點四十分,怪不得我這麽累,總共也就睡了一兩小時。
    不過既然醒了,實在睡不下去,我起身打開窗戶,鄉下清晨的清新青草香味就撲麵而來,整個人都清爽許多。
    下樓時,看到不知何時坐在沙發上的車曉寧,我很詫異:“你這麽早起啊?”
    她穿著件寬鬆到膝的t恤樣式的睡裙,慵懶地倚靠在沙發上,雙手疊交著放在腿上,我不由多看了她兩眼,感覺她今天比昨天多了幾分說不出的氣質,像上流的名媛。
    “阿俊睡相不好,連累我也沒睡好。”她朝我抿嘴一笑,“能幫我倒杯水嗎,謝謝。”
    我點點頭,到廚房用昨天準備的電水壺燒了壺水,再給她端出去:“我剛燒的,有點燙,你小心點。”
    她接過手,又跟我說了一遍謝謝。
    怎麽覺得,她變懂事許多?
    七點多時,榮凡和穀培也起了,穀培說他已經訂好了早餐,一會給我們送來,吃完飯就帶我們去後麵的山上看溫泉,下午再帶我們到整個穀家村轉轉。
    榮凡覺得可行,同意了今天的行程後還調笑穀培兩句:“都說沒事了吧,鬧什麽鬼啊,連一點動靜都沒有,話說這房子真不錯,昨晚刮風,這些窗戶都沒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