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旗袍(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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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穀培笑了兩聲,但他並沒有因此放輕鬆,倒像在應付榮凡。
    早餐到了,榮凡奇怪地問車曉寧:“孫俊怎麽還沒起來?”
    車曉寧食指微勾貼放在下巴上,渾然天成的嬌媚,又帶著大家閨秀的內斂:“我也不知道呢。”
    “去叫一下他吧?”榮凡對她提議,畢竟是兩人的房間,他一個大男人不好進去。
    “好。”車曉寧起身,朝我望來,“班瀾陪我好嗎?”
    如此客氣,我都不好拒絕,隻好陪她起身:“走吧。”
    ……
    車曉寧推開房門,窗戶上拉著厚重的窗簾,所以房間裏仍一片昏暗,車曉寧不讓我開燈,說是怕對孫俊的眼睛不好。
    還真是疼愛對方。
    我陪著她走到床邊,瞄了眼鼓起的被子上方,黑乎乎的腦袋,隨即背對著床站在床尾,聽著車曉寧輕聲呼喚孫俊的聲音。
    “起來了阿俊,別睡了,大家都起了,一會要去看溫泉呢。”
    “……”
    “誒,別這樣,嘻……”
    我沒聽到孫俊說了什麽,隻隱約聽到車曉寧越壓越低的聲音,像是孫俊在逗她,我盡量閉上耳朵,翻著白眼將頭撇向另一邊,差點被某個東西打中臉。
    這床,上麵有一個床梁鐵架,可以用來放床罩的,在床尾的架子上,居然掛著一件衣服。
    衣服挺長的,看著足有孫俊的等身長,應該是件連體衣,黑乎乎地也看不清是什麽衣服,因為我就站在床尾,剛就是差點撞上這件衣服。
    “那好吧,你再睡會。”
    我聽到車曉寧這句話,就猜到孫俊不起床了,果然,車曉寧朝我走了過來:“走吧班瀾,阿俊不舒服,讓他再睡一會吧。”
    “好。”我肯定沒意見。
    然而轉身時,刹那間帶起的小風,讓我聞到了一股若有似無的……血腥味。
    “怎麽了?”看我忽然站住不動,車曉寧不解地問,黑暗中,看不清她的神色。
    “沒什麽。”我偷偷嗅了嗅,然而這次嗅到的全是車曉寧身上的香水味,剛是錯覺吧?
    不過話說回來,車曉寧今天的香水,噴得是不是多了點?
    下樓時,車曉寧跟榮凡他們說道:“阿俊有點發燒,估計初來乍到,水土不服吧,沒事,我們先吃著,一會我帶點粥上去給他。”
    榮凡沒再多問,飯後稍作休息,車曉寧給孫俊送了碗米粥後,穀培就帶我們出門了。
    我撐著那把黑傘,車曉寧硬是和我擠在一塊,女人都怕曬吧,我也沒在意。
    這裏的山,沒有太多人工的痕跡,植被多,還有不少野生藥材,空氣更好,因為陰影多,我難得在大白天出來,雖然不太舒服,但還能忍受。
    我們去看了那口泉,是從一塊石頭裏迸發出來的,貼近那塊岩石就能感受到熱度,碰到水時更是滾燙。
    在山裏就逛了一天,到鄉裏走走的計劃隻能推到明天,然後,慣於坐辦公室的我們拖著疲軟,又舒爽的身體回了古宅。
    待吃完晚飯,天再次黑了下來,榮凡忽然說道:“怎麽沒看到孫俊?這小子不會睡了一天了吧?這是度假來了?”
    雖然他是以調侃的語氣說的,可還是能聽出他的些許不滿。
    大家都是來工作的,爬了一天的山,看了很多地方,都是要做報告的,結果孫俊倒好,在家裏輕輕鬆鬆一天,到時候回公司裏,照樣做他的經理,難怪脾氣好的榮凡也惱怒起來。
    “他生病了,”車曉寧柔柔地說著,“明天,我一定讓他跟我們一起出去。”
    她今天一整天都跟我窩在黑傘下,很少開口說話,榮凡也不好跟一個女人計較。
    倒是穀培有點擔心地說:“他這麽睡下去也不是辦法,要真的不舒服還是去看看醫生吧,我們鄉裏有個診所的醫生挺厲害的,讓他給看看?”
    “是啊,”榮凡應和,“別病出個好歹,回去怎麽交待。”
    越說越覺得擔心,他起身:“我上去看看他吧。”
    車曉寧柔柔地笑著,沒有反對:“好啊。”
    我捧著杯水慢慢地喝著,眼角瞄到車曉寧跟前的飯盒,裏麵的米飯幾乎沒動,比我吃的還少:“你不餓嗎,吃這麽點?”
    她朝我微微一笑:“減肥呢。”
    “你都這麽瘦了,還減呢,今天爬那麽久的山,還是多吃點吧。”
    車曉寧剛要回我,忽然,一聲刺耳震聾的尖叫從樓上傳了下來,雖然聲音已經變調,可還聽得出是榮凡的。
    出了什麽事,讓這個穩重老大哥發出這樣驚恐的叫聲?
    我們三人唰唰唰地站了起來,穀培當先往樓上跑,我跟在車曉寧身後,上樓梯時,看到她衣服下擺晃了下,隱約看到一抹紅色。
    等我再看,她的衣擺好好地貼垂著,哪來的紅色。
    這時候,我們也衝到了二樓,在主臥門口看到跌跌撞撞跑出來,最後跌坐在門口的榮凡。
    “榮哥,怎麽了?”我和穀培去扶他,同時朝房間裏看去。
    裏麵的燈被榮凡打開了,明亮的燈光,清楚地將床上的一切都呈現在我們眼前。
    一具被子蓋到胸口的,被剝了皮的,血肉模糊的屍體,就那麽躺在床上,沒有皮的臉上,一雙凸起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好似看到了非常嚇人的一幕。
    而就在床尾的床梁架子上掛著一件衣服,不,那不是衣服,掛著的就是孫俊的皮!
    完完整整的,從頭到腳的,皮!
    “啊——”穀培也失聲叫了起來,“鬼,有鬼,有鬼啊!”
    他和榮凡蹌踉地跑起來就往樓下衝,我被動地跟著跑,車曉寧在我身後。
    到了樓下誰都沒停,想要一口氣離開這棟穀宅公館,然而,剛還開著的主屋大門,不知什麽時候關上了,榮凡拉了半天都沒能拉開,還是比較熟悉這裏的穀培說道:“鎖住了!”
    榮凡喊道:“這不是你的房子嗎,鑰匙呢?”
    穀培在自己身上摸索起來,慌得快哭出來:“鑰匙鑰匙……鑰匙呢?”
    我幹脆往窗戶上跑,門邊就有一個,可這裏窗,有一根根的柱子,柱子之間的寬度,大概兩隻胳膊並攏,人根本穿不過去。
    但是,我卻從這個窗,看到大門外的掉落著一串鑰匙,我顫抖地問還在糾結鑰匙的兩人:“那串鑰匙裏邊,是不是有大門的鑰匙?”
    聞言,穀培湊過來一瞧,麵色鐵青:“就是那串!”
    “你快打電話讓人來給我們開啊。”
    在穀培摸出手機打電話時,我眼角瞄到了站在我們後麵,沒有湊過來看鑰匙的車曉寧,她就靜靜地站在那,安靜嫻雅。
    可誰男朋友離奇死了,還死得那麽恐怖下,能這麽鎮定的?車曉寧又不是那種冷靜智慧的大女人!
    我忽然想起,早上跟她一起去叫孫俊起床時,我就碰到過那件“衣服”,可那件“衣服”是孫俊的皮,就等於那個時候,孫俊已經遇害了,那麽,當時趴在床邊跟孫俊親昵說話的車曉寧,就沒發現孫俊已經沒皮了嗎?
    一旦懷疑起來,就發現處處是疑點。
    今天的車曉寧,跟昨天的車曉寧,除了長得一樣,其他的全變了,性格、氣質、包括說話方式!
    我全身發寒,連脊椎都毛起來。
    見我一直盯著她看,車曉寧歪著頭不解地回望我,我瞳孔瑟縮著慢慢往她腳下看去,在燈光下,她的影子在腳下格外分明,沒有少什麽,也沒有多什麽。
    我看過鬼孩子趙陽附身到另一個孩子身上時的影子,那時的影子是重影,不像此時車曉寧的影子,單一,跟她身體相得益彰。
    是我想多了?
    “你到底怎麽了?”車曉寧估計看我太奇怪了,忍不住問。
    “你,”我小心地試探,“你早上去叫他時,沒發現什麽問題嗎?”
    車曉寧歎了口氣,傷感地搖搖頭:“早上叫他時,他好好的。”
    或許是邪祟用了障眼法,這也是有可能的。
    “怎麽會打不通呢,”在我思索時,身旁的穀培著急地叫了起來。
    他將手機來回甩著,恨不得將手機扔掉:“我打了好幾個,都打不通啊,怎麽辦,怎麽辦?”
    榮凡早將自己的手機也拿出來了,也正在撥打著,然後一臉慘白地看著我們:“我剛撥打了緊急號碼,也、也打不出去!”
    我跑到沙發上撿起回來時放著的背包,從裏麵摸出手機一看,沒有一格信號。
    最害怕的事還是發生了。
    畢竟經曆得多了,過了最慌亂害怕的時候,我就慢慢冷靜下來,同時抱緊了懷裏的背包。
    “大家都冷靜一點,”我試著安撫他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人,“越慌越容易出事,都冷靜一點,好好想想,會有出去的辦法的。”
    榮凡畢竟活了快半輩子了,雖然還有點慌,但已經知道要用腦子了:“對對。”他一把將穀培抓過來,“還有其他出口沒有?”
    穀培愣了兩秒,才想起來地猛點頭:“有、有有,我、我帶你們去,走走。”
    他一刻都待不了地帶我們往旁邊一扇門走去,原本以為那扇門後是一個房間,等他把門打開後,發現門後是一條通道。
    打開通道的燈,我和車曉寧跟在兩個男人身後,和車曉寧挨得近,她身上的香味濃鬱得我差點咳嗽。
    不對啊,今天出去一天,我們都還沒梳洗,這香味怎麽反倒更濃了,她將整瓶香水都倒身上了?
    借著和她挨近時,我偷偷蹭起她的衣擺,發現她衣服裏麵還穿了一件紅色的,雖然隻看到一角,可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是昨晚看到的那件紅色旗袍?
    我咽了口口水,一邊抱緊背包,一邊悄悄從裏麵拿出一麵小鏡子,偷偷將鏡麵對準車曉寧,我再往鏡麵看去。
    驚恐,讓我腳下不穩朝前撲倒,被榮凡扶住:“你怎麽……”
    他頓住,瞪大眼睛驚恐地看著我因為差點摔倒沒能隱藏住的小鏡子,好巧不巧,鏡麵仍對著我後一步的車曉寧。
    隻見那鏡子裏照出來的,是車曉寧的皮,套著一件紅旗袍,懸浮在空中,自己動著!
    那張皮上,還有沒有流幹淨的血,血的味道,和腐爛的味道,統統被濃鬱得嗆人的香水掩蓋住,直到現在透過鏡子,你仿佛能真確地聞到那令人作嘔的味道。
    “鬼啊!”看起來最穩重年紀最大的榮凡失聲大叫,丟下我拚命地往前跑,連帶著走在前方的穀培跟著跑起來。
    我企圖撿起被榮凡撞掉的鏡子,車曉寧卻慢慢地走到我和鏡子之間,她知道自己被揭穿了,冷冷地望著我,慘白的手翹著蘭花指,撚了撚耳旁的發絲。
    可一想到這隻是張皮,這並不是真正的車曉寧,這畫麵就隻剩下可怖!
    我再顧不上鏡子,抱緊我的背包跟著跑,終於見到榮凡兩人時,他們正被困在後門前。
    那門好像是被封起來了,焊了幾根鐵條,穀培正拿著一把剛進通道時拿的斧子,企圖劈斷那幾根鐵條。
    然而我們身後,“車曉寧”正一步一步地朝我們走來,不僅如此,她一邊走一邊脫掉身上的衣服裙子,露出了裏頭紅色的旗袍。
    有著旗袍的加成,她略略扭捏的走路姿態,像上世紀上流社會的貴婦,美麗、高雅、嫵媚!
    “啊啊啊,”榮凡再次叫起來,拍打著穀培,“快快、快開啊,快啊!”
    穀培也急,可他看到“車曉寧”身上的旗袍後就怒了:“不是警告你們不要碰這房子裏的東西了嗎,誰讓你們碰這件旗袍的,啊,啊?”
    他氣得快哭了。
    “別追究這個了,他們人都死了。”我也是快哭了,“先逃出去要緊啊!”
    穀培趕緊繼續劈鐵條,榮凡恨不得自己上手去掰,又怕自己的手被穀培劈到,隻能在旁邊幹著急。
    奇怪的是,“車曉寧”也不急,她一點一點地靠近,猶如貓捉老鼠般,不急於把我們都吃下肚。
    她還朝我們露出一抹笑,像是在告訴我們:你們,逃、不、掉!
    “哐啷!”
    所有鐵條終於被穀培劈斷了,在穀培拉開沉重的後門時,“車曉寧”突然加速朝我們衝來,嚇得我們三尖叫著往外衝。
    跑出好遠一段,聽到“轟”的聲音,意識到那扇厚重的門好像關上了,我們怯怯地回頭看了一眼,確定後門是關上了,而“車曉寧”也不見了,不知是被關在門裏,還是……躲在其他地方。
    “別管了,快離開這裏。”榮凡推著穀培,要他趕緊帶路。
    我這才意識到,我們跑進後院了,後院挺大的,從一些斷壁殘垣裏可以看出,以前這裏應該是個修繕精致的後花園,還有不少騰架子留著,可現在來看,這裏跟迷宮似得,加上天黑,更不好認路。
    穀培打開手機的手電筒照明,我和榮凡則留著省電,目前為止,我們三人手機的電量都不到一半,急急忙忙跑出來,更不可能拿個充電寶什麽的。
    也就我帶了個包。
    三個人都麵色張惶,形色匆匆地埋頭走路,哪怕有手電筒照明,也不敢多往旁邊看,那些重重樹影,瞥一眼都讓人心驚,生怕“車曉寧”從哪邊衝出來。
    也不知道我們疾走了多久,走在最前麵的穀培突然停了下來。
    “怎麽……”了?
    我呆傻地看著前方的建築,和那扇熟悉的門。
    轉了半天,又回到古宅的門後了!
    “你是怎麽回事啊,”有好大叔之稱的榮凡今晚第n次暴躁了,一巴掌朝穀培扇去,“你是怎麽帶路的?那女鬼是不是跟你一夥的,你想把我們帶入火坑是不是?”
    “不是,我……”
    穀培想解釋,可此時的榮凡什麽都聽不進去,抓著穀培又打又踹的,真的是到了危急關頭,才能真正看清一個人的本性,他真的是又急又怕,連平日裏的形象都顧不上維持。
    我看不下去,上前拉開他:“夠了啊榮哥,我想他不是故意的,天這麽黑,看不清路很正常,更何況,說不定是……”鬼打牆。
    最後三個字我不敢說,怕榮凡真的崩潰。
    “再走一次吧?”我畏怯地瞄一眼那扇後門,“別站在這了。”
    榮凡大口喘著,狠力擺下手催趕穀培:“快點,走啊,老子不想留在這裏。”
    穀培也氣,他有二十來歲青年的血性,我看他那樣,恨不得衝上去跟榮凡打一場,我隻好安撫地拍拍他的肩,再幫他撿起手機:“不管怎樣,我們先出去再說吧,好嗎?”
    我幾乎是哀求了,這種時候,我們不能再窩裏鬥了。
    穀培氣憤地拿回手機,抹了下被打中的嘴角,瞪幾眼榮凡,才對我點頭,領著我們繼續往後院走。
    再一次疾步穿梭,然而這次,雙腳開始酸軟,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特別是,我感覺我身體裏的力氣開始流失,胸口悶悶地有點喘不過氣來,我以為是今天實在太累了,又受了驚嚇的緣故,哪怕覺得自己這種情況不太正常,也不敢深想,咬咬牙,跟上前方兩個男的。
    可是,我們再一次轉回了古宅的後門!
    穀培一咬牙,繼續走,三人間的氣氛,可以說冷到極致,彼此腦中的那根弦崩得死緊。
    我想緩和一下,也想轉移下自身身體的不適,便當先出聲詢問穀培:“你看到那件紅色旗袍很激動,你是不是知道什麽?她、她是誰?”
    連榮凡都頓了下,顯然再害怕,也想知道。
    穀培喘息著,好半響才開口:“其實我也不清楚,這棟房子一直都是我爺爺守著的,很小的時候我爸媽就不願讓我靠近,村子裏的人也總說這房子鬧鬼,可有一次,村子裏的夥伴就攛掇我到古宅打探,那時候小,不懂事,就真的來了……”
    他是天黑的時候,偷偷溜進去的,到二樓時發現爺爺也在,正在整理一件很漂亮的紅裙子,他那會並不知道,那件紅裙子就是旗袍。
    而爺爺的身邊,還站著一位漂亮阿姨,他正奇怪這位從來沒見過的阿姨是誰,就見她緩緩地轉過頭來……是真的把頭一百八十度轉了過來!
    更可怕的是,剛看著還是漂亮的女人,她一轉過頭來,就隻剩下一張皮!
    他當時嚇得直接暈了過去。
    醒來時,他已經在自己家的床上了,爺爺摸著他的頭歎氣,讓他以後盡量不要在晚上的時候到古宅裏玩。
    不過隨著他長大,他再沒看見那個可怕的畫麵,哪怕偶爾晚上從古宅經過也沒有事,都說小孩子的眼睛是最清澈的,可以看到大人看不到的東西,長大後就會失去這項能力。
    可紅旗袍的事,還是給他留下了一輩子都抹不去的陰影。
    後來爺爺去世了,臨走前告誡一家人,千萬不要碰古宅裏的東西,特別是那件紅旗袍。
    但穀培的父母覺得留著這棟古宅除了嚇人根本沒什麽用,還不如賣了,讓那些商家去傷腦筋,說不定古宅拆了,那些奇奇怪怪的事也會跟著消失了。
    “……我爺爺告訴過我,這棟公館曾經的女主人,被丈夫和丈夫在外的情人聯手逼死,死後怨靈徘徊在這棟宅院裏,得不到解脫,入不了輪回。”穀培道,“我知道的就這麽多了。”
    “媽的,”榮凡爆粗口,“鬧鬼的房子你們也敢賣,存心害死我們是不是。”
    “我早跟你們說過這房子鬧鬼,是你們硬要住在這裏的,我也警告過你們,不要動房子裏的東西,不要動不要動,我說幾遍了,你們要是聽我一句,現在會這樣嗎?”
    “你特碼還有理了?”
    眼看著兩人又要動手,我隱忍的脾氣也爆發了,撿起一塊石頭砸在他們之間:“鬧夠沒有了啊你們,是不是真想都死在這,啊?”
    罵完後,我不想理他們,自己找了條路走在了前麵,我算是看明白了,哪怕是兩個身強體健的男人,靠不住就是靠不住,我要指望他們離開這裏,估計這輩子都得交待在這了。
    我恨恨地走,覺得自己在哭,抹了把眼睛,沒有眼淚。
    這種時候,我分外的想爸爸媽媽,想哥哥想閆斌,想殷湦,甚至是……仇詩人。
    一手握緊掛脖子上的小囊袋,心裏偷偷懷著某種期待。
    生氣地埋頭走了一段後,我終於發現不對,轉回身,驚慌地發現,榮凡和穀培都沒有跟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