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戲子(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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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指著古屋的方向,激憤地反駁葉子:“用你的腦子好好想一想,是你們戲班子裏的那些人,他們一直在替你隱瞞!戲班主找我外婆,要我外婆救的人是你,那麽多人,都希望你能好好的,你怎麽就感受不到呢?”
葉子的眼睛裏蓄著淚水,似是不敢相信我說的話。
“你並不是天生大力士吧,你自己也清楚,可是今天,我追著問你箱子的事時,你還記得嗎,那位大姐跑過來就跟我說你就是力氣大,她不就怕你暴露什麽,急著為你遮掩嗎?你還不懂嗎?”
我喘著氣,氣狠地瞪著她。
她立在原地,像是傻了,又像是在回憶什麽。
仇詩人這時候道:“如果我說,你姐姐也被用同樣的方式對待,你還會覺得,那人是不是練煞,跟你無關?”
葉子一驚:“你說什麽?”
我也詫異地看向仇詩人。
仇詩人用腳指指腳下的菜地:“挖挖看吧,應該能挖到點什麽。”
他則邁著腳走了幾步,抬起右腳在地上畫了一個圈:“從這裏挖。”
葉子深深地看他一眼,抓起了地上的碗,在仇詩人指的地方,用手裏的碗開始刨起來。
她倒不是真信了仇詩人的話,她是沒什麽好失去的,也不去計較後果是什麽,所以挖個地看看,哪怕結果是假的對她也沒差別。
我還在發愣,不懂事情怎麽發展成這樣,仇詩人肅冷的目光掃過來,我撇嘴,得,又想讓我做苦力。
抓了根沒燒的柴,蹲跪在葉子身旁一起挖。
仇詩人在王獻國身上貼了一張符,讓他暫時保證元氣不會一命嗚呼後,也過來跟我們一起挖。
好吧,我誤會他了。
挖了快一米深,什麽都沒挖到,我瞥一眼仇詩人,他依然在認真挖掘,堅定底下一定有什麽。
見他如此,所有的懷疑都咽進了肚子裏。
又挖了半米,我都不知道自己哪來的體力,腰酸背痛之際,挖掘受到了阻礙。
地底下近兩米深的地方,怎麽會有這麽多根莖?纏纏繞繞的,剛一見到還以為許多小蚯蚓,把我嚇一跳,發現它們不動後,認真一看才知道是根莖。
此時已經淩晨三點多了,挖這個坑挖了我們好幾個小時了,這會,我們三都在大坑裏,徒手撥弄著根莖和泥土,再拔掉撥開根莖後,露出了裏頭一具屍體。
一直跟機械人一樣除了挖土什麽話都不說的葉子激動了,速度加快,呼吸都變得急促。
又過了半小時:
一個被埋了三年的女人,完整地出現在我們麵前,從這片田地來回的人們,一定沒想到,在他們的腳下埋了一具沒有任何腐壞的屍體,大鬆的老婆常年在這塊菜地上墾種,那些菜可能還吸收了屍體的養料,想想都不寒而栗。
名叫舒兒的戲子,重見天日,被我們平放在平地上。
她還是死前的模樣,膚色偏白,嘴唇帶了一點紅,猶如如今時尚的咬唇妝,就如她眉宇間釘著的鐵釘,都像是鏽色的花鈿。
我看著她身上另外六處的鐵釘,除了其中一根還剩一節在外頭,其他的都隻剩下鐵釘帽貼在皮膚上。
心裏惶然地去揪仇詩人的袖口,上下動著眉眼,無聲詢問:到底怎麽回事,舒兒的魂被釘在自己身體裏的話,那我們之前看到的戲子女鬼是誰啊?
他瞥我,要我稍安勿躁。
“姐!”葉子跪撲在舒兒身旁,手指顫抖地從她身上鐵釘虛虛的撫過,想碰又怕會弄疼她:“姐姐,姐姐!”
這些鐵釘,無一不昭示著她姐姐,連死後都要承受著莫大的痛苦。
她緩緩抬起頭來,怨毒地盯向王獻國,忽然衝了出去,撿起鐵釘再衝向王獻國。
“攔住……”我高聲喊著,“她”字還沒說出口,仇詩人已經兩下拿下她手裏的鐵釘,葉子自己沒站穩跌在了地上。
哪怕當時天色黑,我也能看到她挨著土地的髒臉上,一片死灰的寂靜。
或許,她心裏很清楚,她今天是殺不掉王獻國的,她慢慢地撐起身子,跪著爬回了舒兒身邊,默默地看著舒兒的屍體一會,也不管在土裏埋了三年的屍體有沒有問題,她就趴下去將其抱住,臉也窩在舒兒身上。
麵對這樣的場麵,我都不知道說什麽好,無論怎麽安慰,都無法讓活著的那個人好受一點。
在我躊躇著怎麽開口時,仇詩人突然喝道:“不能拔!”
我被這聲嚇一跳的同時,聽到了奇怪的聲響,那是,鐵釘被從肉體裏拔出來的聲音。
葉子整個人都在抖,她發了狠地握緊手中剛剛拔出來的鐵釘,左臉上的傷疤在這一刻顯得格外的猙獰。
她無聲的訴喊著,她要將自己姐姐的靈魂釋放出來,哪怕她變成最可怕的魔鬼,將包括自己在內的所有人毀滅都在所不惜。
深到骨髓的仇恨,哪怕背上的符咒被清除,也沒能讓她“清醒”過來。
可讓她沒想到的,讓我也沒想到的事發生了,原本完好得像隻是睡著了的舒兒,竟以極快的速度開始腐爛、化膿,最後化水。
“不、不不,怎麽會這樣,怎麽會?”葉子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她試圖去挽留,可無論她用手去按,還是去捧,都改變不了好好的一個“人”,最後變成了一灘水,再滲進土裏什麽都沒剩下。
“這種釘還有個名字,叫屍魂釘,身體裏的魂,就靠屍體吸收養分,屍體也靠魂保養著,有朝一日,魂肉分離,肉體就是魂的第一餐!”
仇詩人用不急不緩的語氣說著,可我從他的神情裏看出,他並不輕鬆。
我隱隱覺得,有事要發生,隨著舒兒屍體的消失,葉子傻了一樣呆坐原地,菜地裏一片寂靜,靜得我很不安。
一團黑色霧氣,從屍體化水的地方升起。
葉子跟著黑霧抬頭,黑霧在半空融合、扭曲、拉扯,慢慢地形成一個人形,最後,舒兒再一次出現在我們麵前。
濃烈的戾氣和能量,讓她凝結成實體,連普通人的葉子都能夠看見。
我手裏的小袋子這時候開始震動起來,想要從我手裏掙脫,好朝眼前黑色的舒兒飛去,我不得不用兩隻手才將其按住。
而葉子,她正定定地看著舒兒落地,喜極落淚地站起來,朝姐姐撲過去:“姐,姐姐,我終於……呃!”
黑色舒兒的手掐住她的脖子,黝黑的眼睛沒有任何情感地看著葉子,對她來說,眼前的這個人,散發著香氣逼人的靈魂誘惑,那是她最大的補品。
姐……
葉子張著嘴,無聲地喊著,她目不轉睛地看著姐姐,三年的苦等,似乎隻為了這一刻,這一刻地再一次見到。
眼淚,從她的眼角滑落。
卻未能,讓姐姐動容!
三年了,她仍記得姐姐看著她時,那憐愛又溫柔的眼神,絕不是現在這樣的。
仇詩人的木劍拍在舒兒的手臂上,我聽到燒烤的“滋滋”聲,黑色舒兒懼怕地收回手,葉子捂著喉嚨跪在地上。
“你看清楚了,這個是你姐姐嗎?”
仇詩人聲音冷酷,說了這麽一句後,就不再理會無助地坐在地上的葉子,朝我丟下一句:“把她拉開,躲好。”
“啊?哦,好!”
我跑過去抱住葉子往後拖,拖出戰區,再看,仇詩人已經和黑色舒兒打起來了,看樣子還很激烈。
手裏的小袋子震動得越發厲害,我將其圈住握成拳的雙手,屢屢不受控製地往前“打拳”,再慢慢地往回拖,仇詩人出手前一刻很嚴肅地跟我說,一定不能將裏頭的另一個舒兒的魂放出來。
雖然我還搞不懂,魂和魂的區別,但仇詩人的話必須聽。
“啊!”舒兒一聲吼叫,黑發似網一樣張開,甩向仇詩人,被仇詩人一一割斷,然後逼近,一劍刺進她的胸口。
黑色舒兒低頭看了一眼,就用手抓住露出胸前的劍刃,在“滋滋”的冒煙中,將木劍抽離了自己的身體,再一爪,反抓向仇詩人的胸口。
仇詩人一個極退,胸前的衣服還是被撕開一道口子,撕開的地方馬上就開始發黑。
“死人!”我擔心地喚了一聲,腳步忍不住往前邁了一步。
認識他到現在,我第一次看見他受傷。
“站在那別動。”他將我喝令住,然後輕輕瞄一眼胸口,緊接著收起了那柄木劍,拿出了一柄匕首。
是一把古樸的鏽跡斑斑的匕首,我見過,在對付管川異變的時候。
仇詩人手指在刀刃上一抹,劃破的傷口讓血抹在了上麵,吸了他的血的匕首震動起來,似有金光閃出,認真一看,還是那把古樸生鏽的匕首,然而感受完全不同,我能清楚地從匕首上感受到威勢,心頭驚驚,說不出的惶恐。
別說我了,氣勢凶猛,好似什麽都不畏的舒兒盯著那把匕首,竟遲疑地往後退。
仇詩人眼一厲,以超過世界短跑冠軍的速度衝進了舒兒的懷裏,舒兒躲開刺來的匕首,就被仇詩人掐住了脖子。
他將她提了起來,再狠狠地摁在地上,舉起匕首,狠狠紮了下去,快速利索,葉子身子剛挺起,“不”字還在嘴裏。
時間靜止了一秒。
“呃啊——啊啊啊——”舒兒發出淒嚎,從被匕首刺進的地方開始,有無數的黑點碎片像鮮血一樣迸濺而出,四周濺到的雜草或青菜,兩秒鍾不到的時間紛紛枯萎,分開嚇人,就連仇詩人的袖口都被腐蝕掉不少,比武俠小說裏的劇毒還要毒。
先是身體,然後手腳,最後頭部,隨著黑點碎片,她一點點的被消化掉。
剛剛出來不到半個小時,就徹底消失了。
葉子蹌踉地衝出去,伸手想要觸碰那些黑點,剛碰到一點,她的掌心就跟被滾燙的火燙了一下。
不敢想象,這要是放出去了,會死多少人,估計首當其衝的,就是我外婆這村子。
可葉子顯然不這麽想,她呆立在原地,似乎是傻了,眸底卻似有暴風雨在逐漸形成。
仇詩人不瞥她,朝我看來,我慢半拍才反應過來,趕緊鬆開手中的小袋子,裏頭的玉珠飄了起來,一道身影從玉珠裏飛出,赫然是舒兒無疑。
如果剛剛消失的那個舒兒是黑色的,那這個就是清新脫俗的白色。
仇詩人將一顆“藥丸”彈進想要發瘋的葉子嘴裏,她掌心裏逐漸蔓延的“燙傷”止住,木劍再次出手,耍了一下迫著葉子轉身。
喂給她吃的東西,除了給她療傷外,應該也能讓人短時間看到鬼魂的,她盯著白色舒兒看,眼錯都不錯的,就怕自己出現幻覺:“這、這……”
白色舒兒眼眶濕潤地望著葉子,久久不能語。
她慢慢地靠近葉子,舉起手,虛虛地撫摸葉子的臉龐,白色舒兒身體透明虛化,她根本沒辦法真的碰到葉子。
兩姐妹時隔三年才真正的相見,卻是永別之時。
“姐……”葉子想抱住她,環住的手隻抱住了自己。
“別再做傻事了,”舒兒替她擦著根本碰不到的淚水,“這個世界要真的毀滅了,姐姐就真的不存在了。”
她的身體如水紋般波動起來,好似隨時會像那個黑色的舒兒一樣散掉。
葉子急了,她轉身朝仇詩人跪下:“大師,大師,您一定有辦法的對吧,請您救救我姐姐,救救她,我給您磕頭了,求您了!”
她是真的重重地將頭往地上磕,要不是現在是在土地上,她這一下可得把頭磕破。
舒兒哀戚地搖搖頭,想拉她,又碰不到,隻能陪著跪在她身旁。
“讓你別拔釘,你非拔!”仇詩人也是氣得不輕,聲音頗冷,“現在好了,主魂沒了,你讓這麽個靈魂碎片怎麽存活?”
釘在舒兒身上的七根鐵釘有一根出了問題,以至於讓舒兒的一魄逃了出來。
他在料理黑色舒兒時,讓我不要把白色舒兒放出來,就是因為這麽單薄的一小片魂,會讓主魂吸走,到時候就全玩完。
聽到這些,葉子臉色比她身旁的舒兒還白。
所以,讓姐姐徹底消失,連投胎機會都沒有的,是她自己作的!
葉子側頭看看姐姐,見姐姐身形越發透明晃動,仿佛下一秒就會破碎,她立馬拋下一切一切,自責懊悔地跪在地上,不停地給仇詩人磕頭,求他能夠幫一幫姐姐,隻要能救她姐姐,要她做什麽都行,她會從此放下仇恨,她會承擔殺了人的後果。
哪怕土地較為柔軟,她也磕得額頭一片青色。
舒兒眸底哀傷,拉不動妹妹,隻能巴巴地看著我們
我慢慢地挪到仇詩人身邊,盛怒中的他我也挺怕的,小小聲地說道:“就、沒有辦法了?”
葉子太過偏激,我同情的舒兒,主魂在三年裏受盡折磨,她還能保有理智沒有害人,證明她是個比較善良的……鬼。
我不想她就這麽地消失了。
仇詩人沒好氣地斜眼瞪我,我乖覺地低下頭,他的手卻伸到我麵前,手心向上:“拿來。”
“什麽?”
“玉珠。”
“哦哦。”忙把玉珠遞給他。
然後,他將快要不行的舒兒的最後一點靈魂碎片重新收回了玉珠裏,滴了一滴晨曦的朝露,施了法後,再將玉珠丟給我:“主魂消散,按理說靈魂碎片也沒辦法獨留,我隻能盡力讓她養養,能撐下來,百年後她還有機會到地府重新投胎,撐不過,”他停頓兩秒,“也就這樣了。”
“謝謝,謝謝你們,謝謝……”葉子整個趴在地上,久久都沒有起來。
……
警察將葉子拷走,三年前戲子舒兒被害的事也得以昭告天下,王獻國雖然活了下來,但他下輩子都要在監獄裏渡過,辜有成的家也被調查,該怎麽樣就怎麽樣,誰也不敢包庇。
這些我都不管,我衝進葉子暫住的房間,裏頭疊放著兩個箱子。
當時找了戲台化妝廳和戲班主的房間,而後想著逮著凶手應該就能找到外婆,等知道葉子是凶手時,忘了來她的房間看看,可能潛意識裏覺得她不會把我外婆藏在她暫住的房間裏吧。
仇詩人一人,將上麵的箱子搬下來,我想幫忙,發現自己連一個邊角都抬不起來,大力士不是葉子,而是這個死人。
打開下麵那個箱子,我外婆果然在裏頭,因為箱子的長度有限,她側身卷縮著身子,安靜地睡著。
我忐忑地探了下她的鼻息和脈搏,確定她還活著後,鬆軟地坐在了地上,感覺自個背後全是冷汗。
將外婆送往醫院,檢查後確定隻是身體比較虛弱,一些問題也是老年人會有的問題,沒大礙,在醫院裏修養兩天就能出院。
剛得到醫生的檢查報告,陳清韻就趕到醫院,他搶過檢查報告仔仔細細看了幾遍後鬆口氣,這才轉頭質問我:“發生這麽大的事,你怎麽不早告訴我?”
我斜眼瞄他:“嗬,我以為表哥本事大,能自己算出來呢。”
他愣住,而後目光閃躲:“啊哈哈,你說什麽呢,我又不是神仙,還能算出你們吉凶呢?”
“身為卦者的傳人,你不能嗎?”
“算命者不算自己和親人,這你不知道……”他猛地打住,再拘謹地捏了捏手中的檢查報告,“咳,你,都知道了?”
“我該知道什麽?”
“這不能怪我,奶奶說了,你們好好過普通人的日子就成了,不該知道的,不能給你們知道。”
我哼著,不打算接受這樣的理由,轉身要走。
陳清韻嚇得一把拉住我:“妹子啊,你可不能走啊,我們瞞著你是為你好,你不能因為這善意的謊言就離我們而去啊。”
他說得聲淚俱下……沒有淚。
我哭笑不得:“你這是幹嘛呢,放手。”
“別走,我是愛你的!”
我一後腦的黑線:“愛個西瓜,我是要回家啊,小寶還在家裏呢,現在你回來了,可以看著外婆,我得回去看看孩子!”
都一天一夜外加一個早上了,雖然跟鄰居嬸嬸通過電話,她說一切都好,可不回去親眼看看,總是不放心的。
“哦,我還以為你要跟我斷絕來往了呢。”
“我至於嘛?”我現在才發現我這表哥是個二貨。
回到外婆家,就看到鄰居嬸嬸在收拾餐桌,他們應該是剛吃完午飯。
“怎麽樣嬸嬸,給您添麻煩了吧?”
“說的什麽話,”嬸嬸嗔怪地拍我,“這娃漂亮得很,給我當孫子我都願意。”
我嗬嗬笑著,想著下次不能讓她照顧小寶了,指不定什麽時候就給我偷走了:“那小寶現在人呢?”
“在樓上呢,他吃得好像有點少,就吃了半碗飯,還有那隻貓,都不吃的。”鄰居嬸嬸指了指她放在地板上的貓碗,裏麵就是白米飯絆了點湯汁。
身後的仇詩人嗤笑,我有點尷尬。
“……那什麽,小孩就是挑食,連貓跟著學壞,我上次教訓教訓他,不吃飯怎麽行了。”
趕緊拽著仇詩人就往樓梯那邊走。
看我氣勢洶洶地上樓,鄰居嬸嬸在我身後喊著:“小孩挑食正常,你好好說,千萬不要打孩子啊。”
二樓,我房間裏,一人一貓正坐在地毯上,腦袋挨著腦袋圍著平板電腦,玩著找你妹,小寶嘴裏還喊著:“襪子襪子,襪子呢?”
“什麽襪子啊?”
小寶馬上抬頭,一見是我和仇詩人,馬上拋下平板電腦,站起身來一蹦,往我懷裏撲,我趕忙往前兩步摟住他,被他撞得往後倒,被身後的仇詩人頂住!
我:“……”
這都是已經是我們“一家三口”的情趣了。
不僅是小寶,黑蛋也激動起來,用後腳直立,嘴裏“吱吱嘎嘎”的,兩個前爪比劃著,就算聽不懂,我也知道它是在告狀。
“寶貝,”我將小寶放下,自己也蹲下身,“我聽說你午飯沒怎麽吃,不吃飯怎麽能長大呢?”
小寶嘟著小嘴:“可是,老嬸嬸煮的沒有媽媽好吃。”
“嘎嘎!”黑蛋迎合著。
我不讚同地瞪他們,再摸摸小寶的頭,擼一把黑蛋的毛:“想吃什麽,我給你們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