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屍骨山(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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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大師和無名居士都說我哥被泄了精氣,人的精氣是有限的,恢複得慢,每次泄一點,不用等泄完,人就先支撐不住掛了。
在房間裏還戴著墨鏡的張曉芳湊過去看時,差點絆到,她站穩後“嗯哼”一聲,總算走到了床邊,我真不明白,她為什麽不肯摘了墨鏡呢?
張曉芳將手搭在我哥的額頭上,隻一會,麵色一變,急速地喝聲道:“將窗簾全都拉上,不能讓陽光照進來。”
我姐趕忙和牛克將所有窗簾紛紛拉起來,房間一下子昏暗下來。
“怎麽回事?”我站在張曉芳後麵,探頭看了看大哥。
相對另外三人,我還是比較相信這位偽高冷,真逗比的張曉芳,因為她是從特殊部門出來的,仇詩人說過,特殊部門裏的每一位,都足以獨當一麵。
“哼,”毛大師不滿地哼道,“一個小毛孩知道什麽,陽光可以驅散邪祟,現在這房子裏就該多通通風,多讓陽氣進來,你反倒把這裏搞得陰森森的,是要害死病人嗎?”
“這……”剛拉起窗簾的姐姐猶豫著不知如何是好。
張曉芳推了推墨鏡,沒有跟他吵,而是對我們說道:“尋常人,在陽光下可以驅邪沒錯,但你哥魂魄不全,還被打下了一個烙印,身體帶了半陰,陽光隻會跟他相衝,帶來更大的損害。”
姐姐朝我看來,無聲詢問我該聽誰的。
在我示意姐姐聽張曉芳的,繼續拉上窗簾,毛大師又哼了一聲:“到時候人出什麽事,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們。”
氣氛有一點僵硬,無名居士嗬嗬地笑著,江雅惠雙手抱胸靠在一處牆邊,不發表任何意見。
我心疼地看了看我哥:“那我們接下來怎麽辦?”
“誰給他下的烙印,當然找誰去,還要找到你哥走失的靈魂碎片。”
“所以,還是要上屍骨山?”
“對,必須去。”她堅定地回答我後,轉向其他人,“要上山的,有什麽法寶都帶上,不過我還是覺得你們最好留下,此途凶險。”
毛大師哼笑:“到時候哭的不知道誰。”
說著,他當先扭頭走出了房間。
一直沒吭聲的江雅惠從牆上立起來:“我也去養養神。”
姐姐趕忙對牛克說道:“快,帶大師們到客房休息。”
然後,連無名居士都跟著出去了。
剩下的張曉芳一臉認真地看著我,我以為她還有重要的事要交待我,誰知一開口:“有吃的嗎,我今天到現在都沒吃東西,好餓。”
我:“……”
待我給張曉芳煮了麵後,我和姐姐縮在餐廳外,一邊看著張曉芳呼嚕嚕地跟一個摳腳大漢一樣吃著麵,一邊跟姐姐咬耳朵:“不是說,屍骨山的事傳出去後,很多風水行業的人都不敢來嗎,他們幾個怎麽那麽積極地要進山?”
“那是當然,”班芷傲然地昂昂下巴,“人為了自己的欲望,有什麽做不到的,就憑我們班家的底蘊,真放出消息,多了不要命的人為了這些錢財來送死的。”
我歎氣,對此不知道能說什麽。
餐廳裏,張曉芳已經吃完了一碗,正腆著臉問我還有沒有。
我趕忙進去再給她盛一碗。
特殊部門,不止專出人才,還盡是奇葩!
由於我哥都是隔一晚才會“夢遊”,所以今天晚上相安無事,我哥在晚上九點多,喂了江雅惠給我的一包不知什麽藥粉後,終於醒了,並且還有胃口吃點東西,把姐姐給樂的,幾乎掉下淚來。
我有點羨慕,有時候覺得,我才是跟他們同父異母的那個。
張曉芳在看到那包藥粉後,便湊到江雅惠身邊,撞了下她的胳膊:“你是苗家那邊的?”
江雅惠淡淡一笑,這才是真高冷:“對靈魂感應那麽強烈的,你是鎮魂人?”
“好說好說,現在苗家有這本事的不多了。”
“彼此彼此,鎮魂人也沒剩幾個了,你該不會是獨苗苗了吧?”
“到不至於,不過我‘家’有個巫族後代的,那才是真獨苗苗。”
江雅惠點點頭,神色有一絲晦然:“是啊,比那些國寶熊貓還要緊要,一不小心就真絕種。”
張曉芳也歎氣:“有什麽辦法呢。”
我聽著她們聊的,不明所以地撓撓頭,不太明白她們話裏的意思。
對陰陽界,我知道的還是太少了。
第二天,白天的時候,毛大師跟無名居士都在他們的客房裏待著,吃的都是他們各自的徒弟或助理出來拿,不能更大牌。
張曉芳一點不像個傳說中的高人,她拿了一副撲克牌,要我陪她玩,兩個人玩沒意思,她又把在自己房間裏“修煉”的江雅惠拉了出來,一起鬥地主。
“對了,”張曉芳一邊出牌,一邊問我,“上次我去看小寶時,他跟我顯擺說他找到媽媽了,夏右告訴我,我這次就是來幫小寶媽的,”她用胳膊撞了我一下,“你跟我透露一下,你五六年前,到底是怎麽拿下我們老大的?”
我將牌蓋下:“你坐回去,想趁機偷看我的牌,別以為我不知道。”
她悻悻地坐回去:“你說說嘛,我真的很好奇,老大雖然長得帥吧,可就那脾氣,我以為隻有靈羽有m的傾向呢。”
“你們部……咳,你們‘家’都那麽八卦嗎?”按照張曉芳的意思,特殊部門屬於政府的,跟民間的陰陽風水協會有一點矛盾,就是矛跟盾誰更厲害的矛盾,所以不能透露張曉芳是特殊部門的人。
等等,我剛是不是聽到了什麽訊息?
這次換我朝她那邊湊過去:“你剛說靈羽?誰啊?”
張曉芳將自己的牌掩在胸口,把我推開:“靈羽啊,就我‘家’的……額,師姐。”
“她……”我清清嗓子,裝作不在意地問,“看上你們老大了?”
“可不是,追好多年了,執著得不行。”
“哦~”
“怎麽,”她的墨鏡往下滑,露出的眉毛挑了挑,“吃醋拉?”
我“切”了一聲:“怎麽可能。”
“那是,你可是孩子他媽,”她比出大拇指,“正房呢。”
“去。”誰管那個死人有沒有人喜歡啊。
雖然、雖然不知怎麽的,確實有點不爽。
一直默默打牌的江雅惠打出一對王炸,再扔出最後一張牌:“還玩嗎?”
“不玩了。”我扔下牌,心裏還記掛著哥哥,實在沒心情,“你們跟我說說,晚上到那山上去,有把握嗎?”
張曉芳也將手裏的牌扔下,特別坦誠地說道:“沒有。”
我:“……”就不能給我一點信心嗎?
“我來的時候,望過那山,陰氣非常重。”
“……”你戴著墨鏡呢還能看到陰氣?
或許是“聽”到了我的腹誹,戴著墨鏡的眼睛朝我看來,特意壓低的聲音很是詭異:“那陰氣的濃厚程度……那座山上,至少死過上百人,甚至更多,並且很可能都是慘死,才會形成那麽大的怨氣。”
我聽得倒抽口氣。
“不僅如此,”張曉芳嫌嚇我不夠,繼續說道,“我發現這城市的靈魂分布不太對勁,每個人似乎都很躁動,隨時處於會暴走的狀態,這種情況,死後的靈都不會太安分,可我幾乎感受不到什麽靈存在。”
“對,”我皺起眉,“我來的那天也發現了,幾乎一個鬼魂都看不到。”
張曉芳和江雅惠同時迅猛地朝我轉過頭來,緊迫地盯著我。
江雅惠:“你剛剛說,你能……”
張曉芳:“看見鬼魂?”
我茫然地看著她們:“有什麽問題?”
江雅惠收起眼底的驚訝,張曉芳大氣地一掌拍向我肩頭:“不愧是大嫂,哈哈哈……”
我被她拍得往前撲了下,揉著肩膀抱怨:“什麽大嫂,別亂說。”
“既然這樣的話,你晚上跟我們一起去吧。”
“唔?”
“我跟你姐查詢過,這次的次因,是為了知道屍骨山為何震動影響了你們的礦山,主因是你哥在那山上挖了一座墳,而那座墳,很可能跟你有關係。”
我沉著臉點頭。
“沒有無中生有的事,冥冥之中,一切都有因果,所以你是關鍵。我原本擔心你會不會有危險,現在看來,你可能必須去這麽一趟。”
我聳肩:“危險不危險的,隻要能救我哥就行。”
於是這事,就這麽定下了。
淩晨三點鍾,三聲鍾聲準時響起:
“當~~當~~當~~”
明明是從山上傳下來的,卻猶如近在咫尺,震得人連靈魂都發顫。
這次在江雅惠的藥效下,早早入睡的班戟,在鍾聲結束後,毫無預兆地睜開眼睛,從床上坐了起來,目光呆滯地直視前方,都沒有瞟守在床邊的我們一眼,機械地掀開被子,下床,還好姐姐早先給他腳上套了一雙鞋,不然他連鞋子都不會穿。
姐姐說,最初,還不知道他會一直“夢遊”時,他也曾早早上床睡過,出去時就沒穿鞋,第二天回來,腳上不知踩過什麽,都是血。
張曉芳等人早早做好了準備,班戟走在前頭,他們跟在後頭,我在張曉芳身邊,她很嚴肅地囑咐我,一定要跟緊她。
至於我姐姐,她和牛克留在別墅裏。
毛大師他們,自然是怕雇主出什麽事,沒人支付他們報酬,張曉芳則很坦誠地對我姐說,她無法同時保證兩個人的安全,這次的任務確實很艱巨,能不能完成都不一定,少一個累贅少一個負擔。
我跟我姐都是累贅!!
所以班芷還是留下來的好,免得她到時候還要分心保護。
聞言,姐姐隻能留下,憂心不已地看著我們離去,我回頭,看到她一直站在鐵門口,直到看不見彼此。
我們跟著哥哥,越過了屍骨山和礦山的那條分界線,沒多久就開始往山上走。
我很緊張,瞥了眼身旁的張曉芳,她麵容肅穆,跟之前不靠譜時不太一樣,我忍了忍,實在忍不住了問:“你為什麽老戴著墨鏡,這墨鏡有什麽作用嗎?”
她冷酷地朝我傾過來,低聲在我耳邊道:“裝酷的作用。”
我:“……”
我:“可你看得見嗎?”
“能啊。”這話剛說完,她就趔趄了下。
“咳,”大墨鏡擋去了她的尷尬,“這是意外。”
我:“……”
“來,”為了挽救我對她的信任,她拿出一張符紙,往我腦門上一貼,“這山的外圍有迷障,輕易無法走到山的核心,把這符貼上,你才能跟著我們。”
我用嘴巴吹了一下符紙,不敢太用力,怕把符紙吹下來,感覺自己現在跟電影裏的僵屍一樣,而且,容易成鬥雞眼:“一定要貼這裏嗎?”
“不是啊,你戴在身上就行,沒規定你要貼哪。”
我恨恨地將符紙揭下來,感覺拿在手裏燙燙的,剛剛被貼著的腦門也有一點小小的刺痛感:“之前你們老大說,符紙對我有壞影響,我真的能用嗎?”
“這符是驅邪的,是人都能用。”說完後,她摸起下巴,“不過凡事總有意外,既然是老大說的,肯定是錯不了的,算了,你別用這個。”
她把符紙搶了回去,改扔給我一個玉佩:“等回去了記得還我啊,這寶貝可貴了。”
我:“……”
夏右啊,你到底給我派來了一個什麽樣的人啊!
隊伍安靜地跟著班戟行走著,張曉芳給我的玉佩是真靈,這次我走了許久,都沒有再走回山腳下。
然而,越走,越能感受到一股陰陰的冷風,吹得讓人發抖,你就算裹緊了大衣也沒用,那股陰冷,幾乎能穿透你的皮肉,鑽進你的骨頭裏。
漸漸的,周圍的樹越來越多,我們進了一個林子。
風吹得枝葉不停地搖晃,稍遠一點的,好像有柳樹?周圍黑乎乎的,我是根據那樹上好像有枝條很長地垂放著來判斷的,也可能是別的什麽樹,長著長長的葉子?
總之,給人的感覺,就是那些樹上掛著什麽,隨著風晃動,看著特別滲人。
我側頭看看身旁的張曉芳,從進了這個林子,她就沒再跟我說一句話,能感受到她散發出的凝重氣息。
走著走著,跟前也開始有了那種掛著什麽的樹,而他們,卻突然停了下來。
“怎、怎麽了?”我小聲詢問著,聲音有點急,因為他們停下來,我哥並沒有停,還在繼續往前走著,就這麽一會功夫,彼此就開始拉出距離了。
張曉芳按住我的肩膀,拉著我往她更靠近一點:“要小心了。”
小心什麽?
大夥又開始前行了,那停的時間,他們都拿出了一些奇怪的東西,像是桃木劍,八卦鏡,羅盤,等等,和一些我看不懂的東西,能隱約感受到這些東西蘊含著某種力量,可能用來探查或防禦。
是什麽,突然讓大家這麽緊張起來?
等往前走了一段,我就明白了。
我終於看清了,那些好似垂掛著什麽的樹,到底是什麽樣的了。
就是很普通的樹,沒有長奇怪的葉子、枝條,就是樹枝上垂掛著……一具具骷髏!
離得近了,能看到,那一具具人骨,上吊一樣掛在樹枝上,幾乎從經過第一個掛著人骨的樹開始,接下來經過的每一棵樹上,都掛了兩到三具屍骨,不知誰拿了手電筒,燈晃過時,正好讓我看到兩句骷髏黑洞洞的眼,正盯著我們。
是的,掛著的這些屍骨,每一具都麵朝著我們,無論前後左右,好像隨著我們的移動,它們也在移動!
不用張曉芳說,我都緊緊靠著她,感覺心髒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忽然,一道閃電迅猛地劃過,刹那間照亮了整個山間,就那麽短短不到兩秒的時間,我們可以清楚地看到,我們此時身處的林子,一眼望去,全是白白的人骨,垂掛在樹枝上,一晃、兩晃、三晃……
太可怕了,一整片林子都是,這得死多少人啊?
閃電過後,就是一聲震耳欲聾的響雷,“轟隆——”
就好似有炸彈在自己身旁炸響。
在我捂著耳朵的同時,“淅瀝瀝”的大雨傾盆而下,幾乎沒給你任何喘息和準備的時間,三重奏就完成了,隻剩下越發高昂的暴雨聲,在延續著這首恐怖的樂曲。
我被雨淋得睜不開眼睛,什麽都看不見,隻知道身旁有人拉著我跑,不是張曉芳就是江雅惠,我試著努力睜開眼睛去搜尋我哥的身影,我怕這種情況下會將他弄丟。
我太高看自己了,眼睛每每睜開一條縫,不是被豆大的雨打得生疼,就是雨水一遍遍衝刷進眼睛裏,哪怕我努力睜開了,依然什麽都看不見,更別說找我哥了,隻能跟著拉著我的人,慌亂的跑路中。
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我感覺自己腳下踩的是幹燥、並不泥濘的土地,難道跑進了哪個雨淋不著的地方了?
我抹了把臉,原是想抹掉臉上的雨水,結果手一摸,臉上幹幹的,別說雨水了,我臉上連油都沒出。
沒雨?
睜開眼睛,我發現我好像在一個坡上,看不見那些可怕的樹了,但四周飄蕩著霧氣,旁邊密集的草,在霧氣裏若隱若現,跟隱藏著沼澤泥潭等著你踏進去一樣,看著並沒有安全到哪去。
我看見了一直拉著我跑的人,“她”穿著一身黑色衛衣,連著衣服的帽子正戴在頭上,我看不清“她”。
“怎麽跑到這來了?其他人呢,我哥呢?這雨怎麽說下就下,說停就停?還是說,這山的雨還分區域的啊?奇怪,衣服也沒濕,不會是又什麽幻境吧?”
慌張讓我嘀嘀咕咕地對跟前的“她”絮叨著,簡直一萬個為什麽。
“那你說,是為什麽呢?”
我麵色僵住,瞪大了眼睛看著跟前的黑色背影,剛剛那聲音,不是我們這夥人中的任何一人。
他慢慢地轉過身來,帽子裏,是一顆人的頭骨,黑洞洞的眼睛直溜溜地盯著我,嘴巴的上下顎一張一合,發出張揚得意的笑聲:“桀桀桀桀桀桀……”
我倒抽口氣轉身想跑,一動,被手腕的力量扯了回去,一低頭,那拉著我的手,也是一隻白色的手骨,牢牢地擒獲著我的手腕。
“放開,放開!”我使勁想要甩開骷髏手,使了半天勁都掰不開,最後用力一拉,將骷髏手跟骷髏手臂給扯斷了。
我看著還掛在我手腕上的骷髏手,愣了一秒,整個人就因為慣性往後倒,可我現在在坡上啊,這一倒,我跟個球一樣滾了下去。
“啊啊……唔,啊……誒誒……”
一路上,我都不知道自己撞到了什麽,咕嚕嚕地往下滾,停都停不住,好不容易滾到平地停下,趴著動不了了。
我整個人都是暈眩的,覺得自己就在自家床上,天還沒亮,我還能再多睡會。
半響,才猛地將腦袋從草堆裏拔出來,腦袋還暈得晃了一下。
“呸呸——”吐出嘴裏又是土又是草的東西,我爬起來跪坐著,然後仰頭想看看周圍的環境。
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我這一滾,又回到了那個掛滿骷髏的樹林裏。
而且,這裏麵好像加了增光的效果,我可以清楚地看到這一片林裏的景象,白白的,發黃的,全是人骨……
原本就怕的,現在變成隻有我一個人,更是怕得半天動彈不了。
好不容易僵著身子慢慢立起,一動,我就聽到整齊地“哢擦”聲,抬頭一看,什麽都沒有。
我迅速地站直,又聽到了“哢擦”聲,這次我看到了,隨著我從坐到立,那些骷髏的腦袋,也跟著往上抬起一點。
它們都盯著我,這絕不是我的錯覺!
我再次僵住不敢亂動。
可站久了,腿就開始抖,不知是不是之前滾下來傷到了還是怎麽著,一雙腿越發無力,就越抖越快,完全不受自己控製。
“啪”地一下,我重新跪坐在了地上。
就這一動靜,這些骷髏的頭骨跟著“哢擦”地低下,有一個脆弱的頭骨不堪移動,被掛著的頸部斷裂,頭和身子同時掉了下來。
那頭就滾啊滾的,滾到了我這邊,挨著我的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