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6章:牛郎織女鵲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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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冬封依言下了馬車,隨她到了蠶錢記。
    小廝看著陳舊的圖鑒,欲言又止:“這個沒有了。世子妃這套圖鑒是倆年前的舊樣了,這些款式都沒有了。這是今年的新圖鑒,每年的圖鑒,都是不一樣的。”
    俞百樺覺得眼睛酸澀,縮著手,緊攥著衣角。這些她從來都不知道,隻知道蠶錢記的首飾很漂亮。從前買不起,隻是隔著門遠遠的看過幾眼。那本圖鑒是,姐姐去年生辰時,娘親順手給她的。她不過是誇了姐姐的那套頭麵好看罷了。
    “新的在哪裏,百樺過來挑挑看,有沒有喜歡的。要是還喜歡之前那一套,就讓他們在打一件出來,反正圖樣都在。”
    小廝瞧著氣氛不對:“是,是,是。咱家這都可以現打的。”
    樓冬封舔唇,將圖鑒癱在她麵前,懷著她:“你瞧不上啊,爺給你選吧。這件,這件還有這件,都包起來。這店是你們錢家二爺管還是三爺管。”
    小廝一見挑的價格不菲,喜笑顏開的:“回世子,是三爺再管。不過二爺說了,要是世子來捧場了,是有優惠。”
    “你家二爺可不會說這種話。她會說,二世祖來了死命宰,他們不差錢。”
    小廝笑嘻嘻的,敢忙取了一隻百兩的簪子,撞到盒子裏麵,一並送上:“哪敢,哪敢,世子真是說笑了。這個小巧,送世子妃了,世子慢走再來。”
    樓冬封提著匣子,牽著她,上了馬車。
    俞百樺垂著頭悲戚:“世子,對不起,讓你跟著我丟臉了,我以為這些圖鑒的樣式是不會換的,畢竟那麽貴。”
    樓冬封不以為然::“丟臉?你別瞎想了,明天這本圖鑒就是今年的新樣式。”
    “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你再這麽說,我可能真生氣了。”
    俞百樺掐著手指,眼淚不禁在眼眶裏打轉。
    樓冬封一瞧她這出就愈發的煩:
    “德行,憋住嘍。你要哭,現在就下去。”
    俞百樺一秒憋住,雙手按了按眼角,果然不哭了,可心上的委屈卻一點都沒少。
    樓冬封將她勾到懷中,安慰道:“物件和人一樣,越是喜歡,越要趁早出手。”
    樓冬封下午出去辦了事,剛見完錢二爺,從醉仙樓出來。迎麵就碰上了太子趙顯。
    趙顯寒暄幾句,施以言謝:“君卿,這些日子來,勞煩你陪我了呆在徐州了。”
    “季音什麽時候回來的,我走的那日,你明明還在忙那。”
    趙顯狀似無意:“其實很快就忙完了,我去找你一同回京的時候。你剛走了一個時辰。我還在想,君卿有什麽事,要這麽急的趕回去。一個時辰都等不了那?”
    樓冬封心上一驚,卻是撫掌大笑:“哈哈,我見自己已經派不上用處了,就想著把爛攤子丟給你了,開溜,誰承想你後腳也溜了。”
    趙顯意有所指:“我還以為你是動了心,趕走要去見誰那。”
    樓冬封眼睛半眯,施施然的笑道:“當差那麽累,應該醉臥美人鄉才是。今晚春芳閣走起啊?”
    趙顯擺手劇本:“你想讓我把掙來的功勞敗完嗎?”
    樓冬封大呼可惜:“不敢,不敢。既然季音沒這個福分,我去約齊公子了。”
    二人相視一笑,啊,可怕的朋友關係。
    我喜歡的人,即使我得不到,你也不該動心的。這原本就是我們作為朋友默認的原則,若你動了心,那該是你對我的可恥背叛,有報應那是必然的。
    樓冬封果不其然和齊公子喝了一夜的花酒。第二天一早才回了府邸,爬在床邊看她。
    俞百樺揉了揉眼睛:“你幹嘛一晚上不回來?你走開啊。”
    樓冬封索吻之後,總覺的心裏空落落的。不夠,還是不夠啊……
    俞百樺原是氣他徹夜不歸,在外麵廝混一晚上。滿身的脂粉味,讓她沒來由的厭煩他的觸碰,掙紮之中,一時失手,狠甩了樓冬封一巴掌。
    樓冬封隻覺眼前一片黑,真有亮光閃過,一巴掌打的,當時就愣住了。酒一下醒了一大半,眼底觸目都是受傷之後的委屈……
    “對對不起,君卿,我是無心。”俞百樺縮了縮自己發麻的手,隻是一失手,沒想到……
    樓冬封乖乖的伏在她肩膀上,將她困在身下:“沒關係,不疼的。”
    “君卿,你不要這樣,我不是……你剛才很嚇人的。”
    他沒有說話,隻是在她肩頸處,狠狠的咬了一口,咬在之前常咬的地方。
    俞百樺吃痛,卻又不敢推他:“嘶,疼——”
    他點著她的傷口,在她耳邊低沉的說道:“快點懷,一個我的孩子吧。”
    俞百樺心虛:“為什麽要說這個。”
    “因為,母子分離什麽的,會遭世人詬病。沒人惹的起這種流言,誰都不行。”
    俞百樺蹙眉,樓冬封你究竟要說什麽?你說的孩子……我現在根本就生不了啊。
    樓冬封睡醒,體會到宿醉的厲害:“哎呀,頭疼。你怎麽在這?”
    “身子都壓麻了,真是。”
    “你是不是傻,不興推開我啊。是不是你想趁機睡懶覺。”
    俞百樺蹙眉,為什麽他還能一副什麽都沒發生的釋然樣那?他又這樣,哪些有深意的醉話,他又忘記了。他最近在想什麽啊,總是說些高深莫測,讓她聽不懂的話。
    俞百樺見他難受,端著碗坐到床邊:“喝些醒酒湯吧。”
    “你喂我。”
    俞百樺拿起勺子,嚐了嚐已經冷掉的醒酒湯,舉著勺子湊過去。
    樓冬封半張著唇,手指妖嬈的點著舌頭:“你用嘴喂我,我才喝。”
    俞百樺不安的攥緊手,她從未見過,他眉眼之中如此強烈的情欲,那魅惑之色,讓她沉迷,又讓她不安……
    “你自己喝好了。”
    幾日幾日都是如此,俞百樺坐在院中納涼的時候,不由發呆,總覺的他在按部就班的計劃著什麽,總是這般這般的癡纏不休……
    小廝的話打斷了俞百樺的思緒。一抬頭,半夏身邊站著一臉生的小廝,小廝將倆本厚重的圖鑒放在桌上。
    “世子妃,這是我們蠶錢記的新圖鑒,和經典懷舊圖鑒,共倆本。要是有喜歡的,盡管差小的送來。”
    俞百樺一怔,在半夏的酸言酸語中翻看完了圖鑒。除了姐姐的那一套頭麵,竟然和去年的樣式一模一樣。心裏說不上是什麽滋味,好像沒那麽在意當初丟人現眼的事情了。
    “君卿,你花錢弄這個了?”
    樓冬封隨手拿起來翻了翻,媚笑道:“沒有,當了個人情而已,不值什麽錢的。”
    她隻當女子媚笑勾人,他笑著也甚是勾人,隻不過:“你騙人,我不信。”
    “好了,好了,隻是投了點小錢給他們錢二爺,我每年有紅利拿的。”
    “多少啊?”
    “男人在外麵辦事,你們女人少過問。”
    俞百樺想,他若是不肯說,那必然是大把的銀錢,大量的銀錢。
    “那我今日得了這個,你還領我去看火嗎?”
    樓冬封深思熟慮一番:“看在你這摸樣,能領的出門的份上,我就勉強領著嘍。”
    “哼,討厭。我聽他們說站在葡萄架下麵可以聽到,牛郎織女說話。”
    “這你都信?”
    俞百樺大為吃驚,甚至有些失落:“什麽嘛?難道是假的。家裏沒有葡萄架,我一直想聽一聽,他們會說什麽的,好不容易侯府有葡萄架。”
    樓冬封見她失望:“那我們去聽聽看吧,興許真說了什麽,也不一定。”
    月上劉梢頭的時候,二人躲在葡萄架下,靜靜的聽著,樓冬封實在無趣,就對她揉揉捏捏的。
    “你不要動手動腳了。我都聽不到他們說什麽了。”
    他隻想去觸碰她,在多一些,在多一些。牛郎織女也不過享受了一年的歡愉,便永遠的分開,若是牛郎早知道會這麽短暫……便會停止不了觸碰她的內心吧。
    他湊在她耳邊,低沉的叫著她的名字,似乎有什麽魔力一樣,叫的她心癢癢的。
    “哎呀,你不要說話了。我都聽不到他們說什麽了。”
    見她生了惱意,認真起來:“他們還能說什麽,無非就是些情話,你若想聽,我說給你聽。我要是牛郎,織女跑在遠,都要抓回來的。”
    俞百樺推他:“流氓啊,你走開。牛郎才不是你這樣的那?牛郎一定很溫柔”
    “嗬——你才是不懂那,他可能比我都不如。”
    俞百樺見他摩拳擦掌的樣,有種不好的預感:“夫君大人,我們去看煙火吧,去的遲了,人都散了。”
    “行,你說什麽都行。”
    俞百樺慶幸在關鍵時刻,阻止了樓冬封的無理取鬧,不然在葡萄架下。想到明天的一片狼藉就覺的後怕,好在世子還有最後一點作為人的良知。
    二人乘著馬車在人流湍急的鬧市停下,馬車被堵的厲害,寸步難行,樓冬封抱著她下了馬車,第一次擠到熱鬧的人群裏麵。
    樓冬封剛囑咐她小心走散,就見她乖巧的牽著衣袖,他微微蹙眉:“要不要牽手。”
    她的神色瞬間就變了:“要,要要。”
    樓冬封任由她挽著,感慨道:“你要在床上這麽積極就更好了。別鬆手抓緊了。”
    街市很熱鬧,有各種各樣新奇的小攤。還有幾家小店為了招攬客人,舉辦乞巧比賽,有一些小小的獎品。
    “要不要乞巧啊?”
    她搖了搖頭,湊到他耳邊小聲說道:“我的手已經夠巧了,不能在和她們搶了。”
    樓冬封瞧著她竊喜的摸樣:“你啊,就不知道謙虛倆個字怎麽寫。”
    “我還真不會寫那,夫君改天教教我唄。”
    “笨胚。”
    樓冬封指著一個吹糖人的,眨眼吹了個小豬猴子,各式各樣的。“吹紙糖人要不要?”
    “嗯嗯。”
    “不要?”
    俞百樺打了他倆下:“要嗎,要嗎,你又要笑話人家了。”
    樓冬封付了錢,將糖人給了她。俞百樺心滿意足的舉著糖人喜滋滋的繼續逛著。
    前麵的地方最是熱鬧,原來是主辦討巧大賽的人,亮出了此次的獎品,白玉蟠龍發簪,眾人驚呼,女子們更是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樓冬封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好看嗎?你想要我去和她們比,我比她們手巧。”
    “我不要。”
    俞百樺想了想:“這個簪子也好貴的,我送給你吧。其他的我也給不了你。”
    樓冬封覺的祭出這樣的獎品,就絕非比試那麽簡單:“聽話,我要這些沒用的。我什麽都不缺。”
    “你明明看了那麽久。”
    樓冬封拗不過她的癡纏:“不過是我師父恰巧也有一隻,才多看了幾眼。”
    “我給你贏了來,你等我。”然後她就一溜煙的擠進了人群之中。
    空留他的一聲喊“你回來。”淹沒在人潮之中。
    眾人依次排好,先拜了七仙女。比試總共有三局,每一局都是傳七孔針,越快的越好。每一局的針都比上一局的小,最後的一局是最小的繡花針。
    “天皇皇地皇皇,俺請七姐姐下天堂。不圖你的針,不圖你的線,光學你的七十二樣好手段。”
    銅鑼一敲響,比賽開始。
    俞百樺手速極快,穿完便舉手。眾人一陣歡呼,前二十名陸續產生。第二局依舊銅鑼敲響不久,俞百樺便再次舉手,前十名角逐出來。最後一局俞百樺依舊保持著極快的速度完成。
    熱鬧一時達到空前的熱鬧,台下皆是驚呼,大讚其巧。
    “我拔得頭籌,可以把獎品給我嗎?”
    “當然,不過小姐收下這獎品。可是要……”
    俞百樺得了獎品,便不聽他說完,就興衝衝的跑下了台。遞到他手裏,他有些怨怪的戳了戳她的腦門。
    “你啊你,就知道哦闖禍。”
    “好看嗎?”
    “好看。”
    負責的小廝看著人群中消失的倩影,有些為難:“齊公子,這下怎麽辦?已經失去那小姐的蹤跡了。”
    “瞎貨,沒瞧見跟著一個男人嗎?她是你那門子的小姐。讓你選個巧手的小姐,你把個婦人放進來做什麽?”
    “奴才看她樣貌極好,一時慌了神,沒成想……”
    二人又逛了一會,就到了拆紅線的地方。這是一個方陣,裏麵錯中複雜的饒了好多紅線,據說未婚女子,一人從一頭解起,可以邂逅一段良緣。
    “拆紅線嗎?”
    “不拆。”
    俞百樺抱著他胳膊哀求:“拆嗎,聽說牽到一根線的人會白頭偕老永不分離,我想看看我們能不能扯到一起。”
    “就算不能,也沒用。”你我的線早就綁牢了。
    “拆嗎,拆完我們就回去。就最後玩這一個。”
    俞百樺將一根線抵到他手裏:“你拆這一根?”
    “不要,我去那頭拆,才能和你拆到一根線。”
    俞百樺拆著紅線,眼看要走到終點,一抬頭見紅線的另一頭站著太子,趙顯。
    趙顯也是一驚:“怎麽是你。”
    “參見太子。”
    “你無需多禮,最近好麽?”
    樓冬封遠遠的看見,當即扔下手中的紅繩,跑了過來。
    “害我好找,怎麽跑到這來了,還以為你走丟了。”
    “君卿,你也來了,你們一起?”
    樓冬封這才看向太子:“季音也在,被她氣糊塗了。下人說她走丟了,這才出來尋的。回家在收拾你。”
    樓冬封伸手狠拍被她攥著紅線的手背上。瞬間起了一道紅痕,俞百樺吃痛的鬆手,那攥了滿手的紅線,散了一地,趙顯空拽著一頭,出神。
    “季音出來看火,下人怎麽不跟著。”
    “跟著那,一時走散了。”
    “季音你要小心啊,這魚龍混雜的,我送你回府邸吧。”
    太子搖了搖頭:“不用了,小廝就在附近,我還想多留一會兒。”
    “這樣啊,那季音我先不陪你了,家裏長輩還急那,我領她回去回話。”
    太子欲言又止,最終改了口:“嗯,別罰她……啊改天出來喝酒啊。”
    “季音我先回去了。”
    樓冬封扯著俞百樺上了馬車。煙火還沒有看,俞百樺有些不甘心,可又見他不悅。
    “我和太子沒什麽,就是恰巧碰見。”
    “牽到一根紅線的人會怎樣?白頭偕老永不分離?你都從哪聽說的,不太準吧。”
    俞百樺趕忙順著他說:“我也覺的不準,要準的話,大家都來這裏定姻緣了。”
    “既然覺的不準,為什麽還要和我試。”
    俞百樺一時啞口:“你到底在不高心什麽?”
    “我哪裏不高興了。”他翻身坐到一旁,掀起車窗的簾子,讓車夫驅趕馬車。
    外麵開始點燃煙火,一簇花火把天空點亮。俞百樺,撩起簾子向外看去,好漂亮~原來在近處看會這麽美,雖然每年都能看到,但今年總感覺不一樣。
    冷風吹著陣陣硝煙,一個比一個絢爛的花火在天空炸開,震耳欲聾的聲音,為熱鬧的乞巧添了幾分喜氣。俞百樺捂住耳朵回頭看他,他安安靜靜的倚在一角,目光灼灼的看著她鬧。
    外麵驟亮,借著光亮可以看到他唇角微微揚起。不知道為什麽,她就是想觸碰他,第一次很主動的親了他。
    他先是一怔,然後很配合的回應她,然後就一發不可收拾。
    回到府邸的時候,她全身乏力,隻得他抱著她下了馬車。
    她攬著他的脖子,側枕在他肩上,直勾勾的看他,滿臉緋色:“世子,最喜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