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2章:百樺巧辯雙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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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呦,稀客啊。哥你怎麽來了?”樓淵拿著水壺,悠然自得的打理著一盆花。
    “聽說?你把你嫂子推了一屁墩?”
    ……
    “哥,你這說的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我都有點記不得了……哥,哥咱有話好好說嗎,你瞧你,動什麽手。”
    ……
    樓冬封翹著腿坐在榻上喝茶,樓淵正跪在地上,雙手高高的舉著一盆水。
    “哥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就饒了我。迄今為止這是你第二次罰我啊,先生那次,確實錯在我。可這一次,弟弟心上覺的冤枉。”
    樓冬封攤開桌上的書:“冤枉?多跪一會兒就不覺的冤枉了。”
    樓淵這個膝蓋疼啊,哥是從那提了塊搓板來,他是真的要跪不住了。
    “哥,你說她將我認錯,也不能賴我是唄。我都三番四次向她澄清了,我是樓淵,是她不信。你看九公主,不一下就將你認了出來。這說到底啊,在意不在意一個人是有區別的啊。你瞧爹娘,這麽多年,誰曾混淆認錯過。”
    樓冬封合起書,像戳穿心事一般:“你這話什麽意思?”
    “哥,難道就不想知道。嫂子究竟能不能認得出你來。如果認不出來,是不是也說明了,哥其實也沒那麽重要吧。”
    “我不信。”
    你即使不信也不會說出來,你忘記了嗎?哥啊,你究竟在怕什麽?
    樓淵勾唇:“這可不像你啊,那不如我們就試一試吧。”
    樓冬封不知怎麽就鬼使神差答應了這樣的要求。因為他想知道,迫切的想知道。在如此相似,甚至去刻意模仿的兄弟之間,她是否能看出那樣細微的差距。
    倆天後。
    俞百樺剛和樓冬封在屋中打鬧完,就被指使去爺爺的院中,摘些三七回來。
    她喜滋滋的出來院子,還沒到藥田,就撞見了‘樓冬封’?
    “咦——你怎麽在這?你怎麽饒到我前麵的?”
    “是嫂子啊。我是樓淵。”
    !!!俞百樺仔細看了看,太像了,這不可能。
    也顧不得摘什麽三七,一個疾跑回家,看見樓冬封依舊坐在那裏搗藥。回家就這一條路,如果他是在戲弄她,不可能躲過她的眼睛的,難道真的有倆個這麽像的人嗎?
    她盯著看了半天,左瞅瞅右瞅瞅。不可能啊,難道看花眼了。
    “君卿,你剛才出去了。”
    “沒有啊,你在說什麽,我的三七那?”
    俞百樺不可思議的打量:“不對啊,你看。小叔被趕出府已經不能回到府上了,我不可能在爺爺的院牆哪裏見到小叔。”
    樓冬封故作吃驚:“你見到他了?”
    俞百樺篤定的推理道:“應該不是吧。可如果不是小叔,你是怎麽在短時間,跑到哪裏,又跑回來,還臉不紅心不跳的。難道房間裏,還有什麽密道?在哪裏?”
    ……
    “哪有什麽密道,別瞎說。”
    俞百樺捂嘴,起身向窗外看了一眼,見沒什麽人,複又蹲下,小聲道:“家裏是不是有什麽密道,通往爺爺那裏啊。”
    樓冬封搖頭:“這個還真沒有。就算有,咱們院子前麵是爺爺的院子。這密道再快,路程是一樣的啊。”
    俞百樺點了點頭:“也是啊,難道我青天白日的見鬼了。”
    樓冬封嗤笑:“可能真的是子文回來了吧。”
    “為什麽他能回來,他不是被趕出府了嗎?”俞百樺一派天真。
    樓冬封解釋道:“因為他和我真的很像,下人不仔細分辨,他完全可以裝作,我的樣子回來啊。還有不管,怎麽說他都是府上的二爺,就算被爹趕他,這府上的下人可不敢趕他。誰都知道,樓淵是府上最記仇的。”
    “小叔是府上最記仇的,那你是什麽?”
    樓冬封想了想:“我姑且算第二記仇的吧。”
    ……
    俞百樺心生疑惑:“你跟著我去吧,可能小叔還在哪裏。不然我總感覺撞鬼了,心慌的不行。”
    樓冬封隻得丟下東西,同她去。她一路上都東張西望顯得很緊張,轉角拐彎的時候也是四處查看。
    “剛才就在這裏見到的,難道嘭一下就消失了?”
    俞百樺不信,拖著他一直,到了爺爺的院子:“你就站在這裏,不準進來。站在這裏不準動,如果我出來,你不見了,剛才就是你搞的鬼,故意嚇我。”
    樓冬封笑:“不動,不動。”
    俞百樺進了屋,見樓護正在一個人下棋。
    “爺爺,孫媳婦有一件事,現在一定要問。君卿和小叔長的一模一樣嗎?”
    樓護抬手捋須:“嗯,確實長的挺像的。”
    俞百樺暫時鬆了口氣,起碼不是撞鬼了:“那爺爺怎麽區分,他們倆個啊?”
    樓護看著孫媳婦,眉頭一簇:“你不會是被他們倆個捉弄了吧?”
    俞百樺抓耳撓腮一副摸不著頭腦的樣:“啊?我好像是被捉弄了,又好像不是,好像隻是看錯了。”
    樓護篤定:“他們倆個從小就喜歡讓別人猜,誰是誰。這遊戲看來到現在也沒有玩膩啊。”
    “剛才‘君卿’有來過嗎?”
    “沒有。”
    俞百樺點了點頭,心上有了盤算:“爺爺我知道了,我先回去了。”
    俞百樺出了外麵,一臉惆悵:“哎……”
    “和爺爺說什麽了,唉聲歎氣的。”
    俞百樺哭喪著臉,撒謊:“哎呀,爺爺又讓我背藥草。還讓我回去取藥,取對了才行,如果取錯了,就重新罰過。”
    “活該。”
    這個幸災樂禍的口吻還是頗為熟悉的。
    俞百樺舔唇再試:“哼,正好,我都好久沒見長卿師兄了,正好讓師兄教教我。”
    “你敢!”
    俞百樺吐舌頭,狂跑:“略略略,就敢就敢。”
    樓冬封追著抓她,跑到屋中的時候。俞百樺揉著肚子:“跑太快了,好疼啊。”
    “沒事吧,歇一歇。”樓冬封關切的扶著她坐了下來。
    俞百樺捂著肚子,蹙著眉:“你們兄弟倆,怎麽那麽像。”
    樓冬封摸索下巴:“像嗎?那你能分的出,誰是誰嗎?”
    啊,來了。果然是試探吧,爺爺說的一點沒錯。
    俞百樺牽著他的手,搖頭:“我是分不出來,你有什麽,便捷有效的方法教教我嗎?”
    樓冬封突然陰測測的笑道:“既然你分不出來,還牽著我,你就不怕牽錯嗎。”
    俞百樺起身抱住他的胳膊:“我不止不怕牽錯,我還敢抱那。因為你比他更英俊。”
    “真的嗎?”樓淵從偏室的洗漱間走了出來。
    俞百樺身子一僵,咦……這口氣,難道是她認錯了。一個和她從外麵回來的,一個是從裏屋出來的。
    俞百樺立刻鬆開抱著樓冬封胳膊的手,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有些篤定,又有些懷疑。
    “你們誰是樓冬封?”
    “你猜猜看?”二人異口同聲,一樣的外貌,一樣的聲線,連說這話嘴角彎起的弧度,都一模一樣。
    明明方才穿著都不一樣,現在居然連,發簪都一樣樣的……他們這是故意在整她,雖然分不清,但有一點很肯定,倆人都是一樣樣的壞心眼。
    “嫂子,你真的不猜猜看嗎?百樺,你猜猜看啊。”
    ……他們居然異口同聲說了同樣的話,這也太明顯了是欺負人了吧。
    “哎呀,肚子好痛啊。爺爺剛還說,我懷孕了。”
    “真的!!!”二人異口同聲。
    俞百樺吞咽口水,這可就相當恐怖了。若其中一人開口了,她還能判斷,倆個人都開口是怎麽回事?
    嗯……小叔子對小侄子懷有喜悅之情也是可以理解的,可以理解。
    俞百樺捂著肚子,老實巴交的說道:“反正不管你們誰是真的,剛才爺爺確實說了,爺爺說孩子似乎有什麽病症,想要些曬好的紅花,我先去取了,回來再分辨你二人。”
    真的懷了?樓冬封有些歡喜,最近確實有在節製,可是這麽巧?紅花有活血的作用,懷孕早期服用的是會流產的,爺爺這麽說,難道孩子有什麽問題……
    樓冬封手指一搭,摸上她的脈,沉穩緩解,哪來的胎脈。
    樓淵雙手抱胸:“你確定分清楚了?我樓府怎麽說也是醫藥世家,我那弟弟也會醫術的很。”
    俞百樺笑了笑,雖然她一時無法分辨。可一瞧。樓冬封識破奸計,那低沉的眼神便了然於胸。畢竟這個感覺她太熟悉了,她扒著樓冬封的衣領往旁邊一扯,赫然一道牙印。
    抱著樓冬封的胳膊:“啊確定了,錯不了,就是比較帥氣的這一個。”
    樓冬封猶然失落:“子文,是你輸了。”
    樓淵撫掌大笑:“能看到兄長如此驚慌失措,這一次輸的不虧,對吧嫂子。”
    俞百樺還在仔細的看二人的區別。樓淵就笑嘻嘻的扯著樓冬封往門外走。
    樓冬封回頭白了她一眼:“回來再找你算賬。”
    俞百樺一臉無辜:“關我什麽事。”
    半晌,樓冬封又進來:“不準,在開孩子的玩笑。”
    俞百樺一愣……孩子,原來他還是這麽在意,是啊。不該開孩子的玩笑啊……
    傍晚時分,樓冬封喝的醉醺醺的回來,喝了青木熬的醒酒湯,沒過半個時辰精神抖擻的,還有點睡不著,便過來纏著俞百樺說話。
    “你聽說了嗎?方小公子已經張羅了要定婚期了。”
    俞百樺震驚之餘有些哀怨:“我上那聽說啊,這也太快了。前後前後還不到一個月那?”
    樓冬封倚在桌上,手撐著額角,眼眸微垂,卻是直勾勾的望著她:“我也沒見到方小公子,這次是聽太子說的。不出意外,月底有個好日子,就要成親了吧。據說聘禮都準備好了,就差劉二小姐點頭答應了。”
    “不會吧?”俞百樺沉寂在這種震撼中遲遲不能釋懷,這也太快了啊。
    “那方小公子人怎麽樣啊?待人好不好啊,有沒有什麽不良嗜好,品行可曾端正?”
    樓冬封點頭:“是個很不錯的人那,我可以用我的人格保證。”
    俞百樺咬唇歎息:“更加懷疑了那。”
    “……你什麽意思,是不是誠心給我添堵。”
    俞百樺連連搖頭,繼續縫製自己手中的小鞋子。
    樓冬封眼睛一轉,試探道:“我這些個朋友們,也就太子現在孤身一個人了,真是替他著急啊。”
    ???“孤身一人?不是的。”俞百樺驚覺自己口誤,委婉:“我同你說一件事,你不能生氣,也不能嫉妒,你答應我,我就告訴你。”
    樓冬封眼眸一亮,果然放長線能釣大魚。
    “我不會生氣的,你但說無妨。”
    俞百樺緊張,盯著他,深怕錯過他細微的表情,畢竟他喜歡姐姐。她這麽說,會惹他不高心吧。
    “真的不生氣,那我就說了。我覺的太子不可能孤身一人,他很喜歡我姐姐的,而且她們也倆情相悅。”
    ?什麽,太子能和俞百香有什麽關係?怎麽把他們倆扯到一起去了?
    俞百樺心中大為失落:“你說不生氣的,為什麽皺眉頭啊。你是不是不喜歡聽啊,那我就不說了。”
    “沒有,你說吧,我隻是有一點意外。”
    “我跟你說了,你不能到外麵亂說的。”
    “你認為我是那種亂說的人嗎?”
    俞百樺聽他有些不耐煩,還是覺的心裏沒底:“當然不是了。這也不是我憑空捏造的,我是有據可依的。但凡有賞花宴上,我都看見太子在同姐姐講話,相談甚歡,似乎有很多要說的話,講不完那?大家都說,要不是姐姐已有婚約,八成是要嫁給太子的。”
    嗯?還有這事。
    俞百樺有些不安:“你別太在意嗎,都是旁人嫉妒姐姐和太子走那麽近,胡亂說的,姐姐還是很顧及自己的婚約的。”
    樓冬封不禁眯起了眼,細細回想,好像是有類似的畫麵閃過,太子在俞百香說話的次數,確實頻繁了些。哪麽她那?
    “你沒同太子說過話?”
    俞百樺誠實的搖了搖頭:“以前沒說過話,但他救過我一回。有次我不小心掉到湖裏了,衣服都濕了,天又特別冷。太子就將他的大麾給我裹身了。我道了謝就跑了,後來想還大麾道謝的時候,姐姐替我去還的。
    太子並沒有要,還將大麾剪的破碎不堪。我那個時候才知道,姐姐說的對,太子確實挺喜怒無常。雖然救過我,但我覺的還是覺得,該饒著他點走,後來就沒在碰上過。但上次同太子說了幾句話,我感覺他沒有那麽凶,好像是個很溫柔的人啊。他還要……”
    “上次說話的時候,是什麽時候。”是不是那天啊?他溫柔?他到底哪裏溫柔了,值得你念念不忘,比我還溫柔?
    俞百樺驚覺說漏了嘴,上次說話……就是,就是前幾天啊……不能說漏,不然世子肯定是要生氣了。
    樓冬封突然捧住她的臉,四目相接:“什麽時候啊?為什麽不說話。是不是又想撒什麽慌,戲弄我。”
    俞百樺緊張:“沒有,沒有。我怎麽敢戲弄你,是好久之前,我不太記得了。”
    “多久?”
    俞百樺還是心虛的垂下眼:“你到底要不要聽我說,太子喜歡姐姐的事情啊?”
    “不太想知道,我隻是想知道,季音那麽一喜怒無常的人,什麽時候,對你溫柔說話了,看著我的眼睛回答我。”
    俞百樺攥緊自己手裏的小鞋子:“哎?太子真的很喜怒無常嗎?還好每次我都有躲開。”
    樓冬封微微蹙眉,將她放開。為什麽要同我要說謊?如果每次你都有躲開,他為什麽談論了,那麽多關於你的事情。還有兒時的糗事,難道不是你同他說的嗎?
    他不願在想,躺在榻上:“你繼續說,若太子真喜歡俞家大小姐,也算是美事一樁吧。”
    “你別太傷心嗎。”
    樓冬封不解‘他傷心?他為什麽要傷心?難道他傷心就能管得住別人那遊走的心了?’
    “太子真的很大方的。”
    ‘知道啊,每次都買很貴很貴的東西送你,我知道的啊,你不用都說出來。’
    “每次都會送姐姐好貴的東西那?什麽都送,送過鐲子,發簪,胭脂,徐記家的糖栗子,九平院的杏花酒餅,白家酥糖,沈記方酥……”
    樓冬封頗為詫異的坐了起來,怎麽隱隱的透著古怪:“你是在報菜名那?”
    “沒有。因為這些姐姐都不太喜歡,都會分給我吃。我真的是,超級感謝太子這麽喜歡姐姐,吃了很多好吃的點心。”
    季音喜歡俞百香,簡直滑稽可笑:“喜歡?哪裏喜歡了。”
    “送她很多東西啊,用的啊,吃的啊。難道不就是喜歡?”
    ……這都什麽謬論:“是不是誰送你吃的,你就覺的對你好。”
    俞百樺理直氣壯:“那是當然,如果我討厭你,我為什麽要送東西給你啊。當然是喜歡,才想要送給你了,為什麽太子沒有送我,卻獨獨送了姐姐,當然是非常喜歡才會送的啊。吃的東西也一樣啊,我吃到這個覺的很好吃,我就會想分給我喜歡的人,讓他們也歡喜。難道不是這樣嗎?”
    “確實,是這樣那。不過,我不信,季音會喜歡俞百香。”
    明明就是你喜歡姐姐,不願意承認吧。
    “你真的是夠了,既然你那麽喜歡姐姐,你就去……”娶她啊。
    “你怎麽?”
    俞百樺啞口,差一點就說出去了。太衝動了,不該說的,如果說出去了,她算什麽?鳩占鵲巢的卑劣小人嗎。
    “你怎麽?!”
    “我…我……在想,你是不是也喜歡我,你看你給我買了那麽多,吃的用的給我。”
    樓冬封枕著胳膊,閉上眼,不想再去分辨她話裏的真假,太累了……
    “嗯,不知道……可能是吧。”
    可能是?啊——如果‘是’就好了。
    俞百香收筆,拿發簪挑了挑燈芯,吹了吹紙上的墨跡,將信收起來,遞給歡巧。
    “去,去把拜帖遞給老夫人,明日我要去趟樓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