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下輩子你來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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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百樺呼扇這衣衫,抓著螢火蟲,銀鈴般的笑聲響破整個夜空。
她捂著手心:“君卿,你快上來。”
樓冬封順著麥壟走了出去,摸著她的小腦袋:“這麽開心?真是好哄。”
俞百樺樂嗬嗬的笑著,將手湊過去,留了一個小縫隙:“給你看,我手心會發光。你看好奇怪啊,亮一會兒就會不亮哎,我從來沒有這麽近的看過螢火蟲那。”
樓冬封笑她孩子氣,將她抱在懷中,看著眼前的景色:“你知道嗎?其實一開時,世間隻有兩隻螢火蟲。他們原本不發光的,不過其中有一隻很笨啊,她就走失了。另一隻就夜以繼日的去找它,可一到了晚上,就什麽都看不見了,他著急的哭啊哭著,以至於後來,每當它哭的時候他的身體就發光了。這樣它就可以繼續尋找那隻走失的小笨蛋了。”
俞百樺將手一鬆:“快去找吧,找你的小笨蛋吧。”
樓冬封笑:“你還真信啊。”
俞百樺向後一依:“為什麽不那?如果找不到,他該多傷心。我走丟了你會不會找我啊?哭的全身發光。”
“不會,這麽大的人,都能走丟。那是有多笨?我家又不是救濟中心,養閑人,不養笨蛋。”樓冬封高大的身軀將她緊鎖在懷中。
俞百樺冷哼一聲:“我還是想看你會不會發光,要不我故意走丟看看。”
樓冬封思考了一下:“別,發光是不可能了,發火是肯定的了。你放心好了,你一不見,會出動所有人,夜以繼日的將你找到的。”
“為什麽?你是不是喜歡我,喜好的不得了。”俞百樺紅著臉,十分期待的抬頭起看他。
樓冬封輕笑,隻是看著前方:“你說那?”
俞百樺吐了吐舌頭:“我看就是。”他沒有反駁,應該就是默認了吧。
*
樓冬封一大早的,打包幹糧,還帶了好幾竹筒的水,準備了藥鋤和藥鏟子還有倆個大竹筐。穿了一身粗麻的緊俏衣裳。
俞百樺看他折騰了一早上,不由的問:“君卿你忙乎了一早上,是做什麽啊?”
“我帶你起采藥啊,你也準備一下。”
“可是我不想去。”
樓冬封站起身,擼起袖子:“你說什麽?”
“我不想去。我要在家裏過那種醉生夢死的闊太太的日子。不要跟在你身後,當拾藥草的小丫環。”俞百樺插著腰,拍著胸口回的那叫一個理直氣壯。
樓冬封一攤手:“好吧,早知道就早問你了,害我準備了這麽多東西。你不去,統統都用不著的。”他耐性極好的,從框裏把準備的點心衣物遮陽傘統統拿出去。
俞百樺湊過來,將東西都放進框裏:“哎呀,人家隨口說說嗎?你還真信啊,我去,我去。”
樓冬封臉拉的老長了:“你是在戲弄我嗎?”
俞百樺直接跑開,應樓冬封的要求,去換衣服了,看著地上的竹簍。
“背小竹簍?我也要背?”
樓冬封看著她穿著一身男裝,身量纖瘦:“你不采藥嗎?”
“可是,我想背書生的那個,就是走起路,有小鈴鐺會響的哪種。”俞百樺比劃了半天。
“那不行,你是小藥童,不是書生。乖,不要使性子,給你掛個小鈴鐺。”樓冬封轉身進了裏屋,找了一個小鈴鐺係在上麵。
俞百樺苦著臉,書生的小書箱,還有遮陽的小扇蓋。不是一個竹簍掛一個鈴鐺,這也太敷衍了。
“怎麽?還有那裏不滿意。”
“滿意。”俞百樺隻得不情不願的將小背簍背上,背著還很輕鬆的。結果他將藥鏟往裏一放,就好像沒那麽輕鬆了。
驅車前往紫金山,山下有樓家的莊子,山上是靈穀寺,樓冬封到了莊上,沒帶什麽下人,就領著她出去了。
俞百樺背著小竹樓蹦蹦噠噠:“君卿,我們現在就要上山嗎?”
樓冬封拿了一些東西:“今天先在山上的寺裏住下。紫金山頂的日出最好看了,明天一早我們在上賞頂去。”
“我們不是采藥嗎?怎麽變成看日出了。”
樓冬封攬著她:“當然是順路啊,你以為特意帶你去啊。”
“略略略,謊話精。”
俞百樺踩著小石階往山上走,一回頭發現樓冬封蹲在道邊挖草,幾乎是見草就挖。
“那都是藥嗎?”
樓冬封很興奮:“是啊,這都是些常見的藥,車前草、乳薊、羊蹄草沒教過你嗎?也是,家裏的種的那些多是珍貴的藥草,這些隻是平常就能見到的藥。你按著山路走,別走太遠。”
俞百樺見他看都不看自己一眼,想著還是別走太遠,萬一走丟了。她可回不了家,拿著小藥鏟跟在後麵。有的藥材那是要葉子,有的是要根,實戰經驗很足的樓冬封不一會就裝滿了一筐,又給她采了一筐,倆人順著山道,已然來到了靈穀寺。
“樓施主又上山來采藥嗎?”
“勞煩小沙彌幫準備一件禪房,我二人在一處歇息便可。”
“二位施主裏邊請。”樓冬封和俞百樺跟著小沙彌進了寺廟。
就這麽一連呆了幾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俞百樺可能憑借自己的力量,挖得珍貴藥草了。不像樓冬封,入眼的都是寶貝,眼睛尖的很,就是今天,天微微有些陰。
“你看這個紅蘑菇好大呀。”
俞百樺蹲在樹下,隨口那麽一說。彎腰的樓冬封猛然來神。
“紅蘑菇,我看。這是血靈芝啊,你別動,我來挖。小東西眼可真尖啊。”
俞百樺見他采了大的:“這個小的不要嗎?”
樓冬封愛不釋手:“讓它往大長吧。這個回去可以給你好好補補,這個很少見的。”
“少見嗎?看日出哪天,我見山崖側麵長了好多這個?”
樓冬封赫然一驚:“真的?有多少,比這個大嗎?”
俞百樺仔細想了想:“還挺多的那?有是五個,大概就有碗口那麽大。”
樓冬封深吸了一口氣,這可都是寶貝啊。倆人前往山頂,從現在的地上,折返到原來的山路,太遠了。依照經驗,樓冬封就領著她從另一個方向開始向山上攀爬,因為前些日子下過雨,山土有些鬆,越往山上走,山勢越陡峭。
樓冬封時不時的回顧她,將她往上一提,剛找到戰立點,自覺腳下卻是一滑,當下摔倒,往山下滾來幾米,不湊巧,磕在一塊石頭上,左臂當時就磕脫臼了。
“你有沒有事啊,用不用我下去啊?”
樓冬封抬手喊道:“別過來,好不容易爬上去的。我一個人輕而易舉就可以爬上去。”
俞百樺見他摔了,有些急:“早知道我就不笨手笨腳的跟著你了,你有沒有受傷,要不然,咱們就原路返回吧。”
樓冬封看了看,竟在咫尺的山頂:“沒事的,很快就到了。”他翻身起來,將藥草都撿了起來,順便將竹簍的蓋子扣好,動了動左手,還能動就是有些痛。
轉出一副沒有事的樣子,笑著衝她揮手:“往上走吧。”
俞百樺爬上山頂,回身來扯他的時候發現他的左手有些奇怪:“你傷到胳膊了?痛不痛啊,你別不說話,這讓人多擔心啊。”
樓冬封上了山頂:“沒事的,隻是磕到了一時有點痛,這處我常來,不會有事的,你放心好了。”
俞百樺小心的看著路,往旁邊一看,竟然是望不到底的懸崖:“君卿,你看是懸崖啊?掉下去的話,可是要摔慘了。”
“你別去看,往裏邊走。”
俞百樺笑:“你不好奇下麵是什麽嗎?我覺的超級好奇啊。我看一眼,沒事的,不能掉下去的。”
俞百樺匍匐在地上,往下望,超級高,頓時覺的頭暈目眩,趕忙爬著退到安全的地方,跪坐了起來,心蹦蹦的跳著。
“我超級害怕啊,好高啊。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峭壁嗎。”
樓冬封伸手將她往裏側一推:“別往過靠,掉下去怎麽辦。”
俞百樺執意:“我不往過靠,怎麽能看到大蘑菇在哪長著。你看就在哪裏。”
俞百樺指著十丈開外的峭壁上,果然一簇又一簇的,雖然看不清但八成很想。樓冬封心上一喜,要知道靈芝這種藥材能醫百病,可遇不可求的。
“眼睛真好使,慢一點走,看好路。”走在山頂的感覺,天愈發的沉了,烏雲在天空翻滾著,沒走幾步,簌簌的開始下雨,樓冬封原本是料到會下雨,隻是沒想到會來的這麽快。
本來是不想走這麽遠的,就想在附近采采,下雨就往會趕,結果偶然間發現了靈芝,一時讓他興奮不已。
大雨模糊了視線,想找個避雨處,也沒得可多,地麵變的濕滑起來,隻得繼續往前走。在往前走,有一條被開采過的山道,坡度沒有那麽陡峭:“我們順著前麵的山路,下山吧。”
俞百樺雙手遮在額頭處:“早就說了,要被書生的那種小竹簍,那個就有擋雨的。”
俞百樺實在挨不住雨澆,就那處傘來剛撐起,山上風大。傘又兜風,身板又輕,差點被一風吹下山。好在樓冬封眼疾手快將她一下撲到在地。
“你個蠢貨真的是嚇死我了。”
俞百樺全身濕透,被他按住,忍不住發笑。她又何嚐不嚇,差一點就被吹到山下了:“君卿,淋雨好冷啊。”
樓冬封抬著濕淋淋的衣袖給她擦臉:“忍一忍啊,過雲雨,一會就下沒了。”
倆人起身攙伴著往前麵走,因為重量太輕了,時不時被吹到往後退個好幾步。好不容易走到下山的山道上,雨勢小了一些。
俞百樺眼巴巴的往回瞅:“就這樣下山嗎?我們不要靈芝了?你看就在哪兒啊。”
樓冬封藥癡的很,他心中也很猶豫,雖然日後還可以在來采嗎?但很多時候,這種藥材,真的是靠機緣的,今天不采,明天就不一定有了,靈芝可是治百病的藥那。
“你在這兒等著,我去采。”
俞百樺一看他的胳膊,比他不放心自己還不放心:“不行,還是我去吧,你這胳膊還傷這哪。”
樓冬封拗不過她,又見雨小了不少,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帶她一起去了。
俞百樺身子輕巧,趴在山崖上,勾著手去探,連著摘下倆朵巨株,就是查一點點夠不到。樓冬封因為坐收吃不上力,也夠不到。摘了倆株也心滿意足。
“好了好了,這些就足夠,回去給你好好調理身子了。沒準啊,你的毒都能清掉了。”
俞百樺回頭大笑,真的。她看隻差一點的靈芝,不由在想在努力的探一下,往前撲了一點。抓在手裏,回頭遞給他的時候,隻覺手下下按著的山塊有所鬆動。
支撐她身體的山石猛然落下去一大塊,她的身子隨著山石懸了下去,好在樓冬封將她一把拎住。她一手扒著崖邊的石頭,後背湧起了一股含量,山下的冷風不停的往上灌。
俞百樺緊貼在崖壁,想尋找落腳點爬上去,大滴大滴的淚往下掉,嘴也不停的打顫。
樓冬封緊咬這牙關,雨幕將實現模糊,倆個手拉著她,身子往後撤,因為左臂的傷,終究力氣不足,不能將她一下拉上山來。
俞百樺扒著在崖壁的石塊也是猛然一鬆,被她扒了下來。身體陡然加重,樓冬封往前挪了小半步,撲麵而來的塵土,讓俞百樺清醒的認識到。可能要爬不上去了,這一塊山體都是鬆動的,雖然可能發生滑坡。
“君卿你快放手。”
樓冬封廢了很大的力氣,能沒能將他拉上來,要是平常就她這點體重,他是不放在眼淚的,就在他卯足勁,往上一扯,膠底的山土不出意料的擦掉一大塊,鋪頭蓋簾的砸向俞百樺,樓冬封因此身子也半懸在懸崖邊上。
俞百樺急哭了:“君卿,你快鬆手。這個地方不結實,承受不住咱倆的力量。你快鬆手啊,我沒事的。”
樓冬封也意識到這個問題,慢慢的將踩空的腿,放到地麵,匍匐在地上,一點點的往回爬,但始終都不能鬆開手。不停有土落在她的臉上,她不停的呸呸呸的吐著。
“你不要說話,你聽我的。”
他從來沒有這麽害怕過,手上的青筋暴起,卻還是無法將她拉上來。為什麽非要賴采藥那?為什麽啊啊?明明采藥采了那麽多次都沒處事情的,明明沒出過事情的。
俞百樺往山下看了一眼,好害怕啊,下麵是一片霧蒙蒙的黑,像是看不到底一樣。那樣冷冽的風吹的她衣裳乍起。她想如果掉下去,真的就是死亡了吧。
“君卿,你快鬆手吧,這個地方撐不了那麽久的,你知道的。這塊石頭它不結實的。”
樓冬封緊緊的拉著她的手,感覺手背上的肉都在撕裂的疼,她已經無法夠到山崖了,已經離她太遠了,她能做的,隻是讓他鬆手,因為她看的出來,他根本就拉不上她去,在這麽拖下去,這塊石頭遲早會因為承受不了,他們的重量而掉下去。
她死就死了,終究是她任性的提議,就不要帶著他了,這樣會讓她不忍心的。
樓冬封眼底觸目的哀傷,裝作渾然不在意的開著玩笑,俞百樺雖然分不清他臉上是雨還是淚,但總覺的他是在哭,因為她,所以他哭了。
“我不鬆手,你別亂動。我要拉不住你了,俞百樺我都說過幾百遍了,讓你少吃點。你看你重的。”
俞百樺咬了咬唇:“下輩子你還來管我吧,我一定乖乖的。你快鬆手啊,你胳膊受傷了,在拉著我會斷掉的啊。”
樓冬封閉眼,從沒覺的自己是如此的無能:“你給我閉嘴,爺扯著爺的物件,關你什麽事。”
俞百樺突然想起,很久之前他說的那個夢。那還是回門前的一晚,他夢到她墜了萬丈深淵,卻是拽著他不放。他說他就一根根的往開掰她的手指,她就是不撒手。”
“君卿,你還記得那個夢嗎?你要記得你說過的話,你所過的‘沒得我自己尋死,還要拖上你。’所以你快鬆手啊。”
樓冬封緊咬著牙,慌亂不已:“你幹什麽?俞百樺你在掰我手指一下,試一試,你在掰,爺就同你一起跳下去的。你不要想不開啊,你怎麽一點都不聽話。那個夢隻是夢而已,夢都是反的,你是我花大價錢罵了的媳婦,怎麽能說掉下去就掉下去。”
一滴溫熱的淚砸在俞百樺的臉上,不同於雨水的冰涼。俞百樺覺的心裏好暖,這樣也就夠了。
“君卿,你是這輩子對我最好的一個人,比奶娘對我都好。奶娘對我也好,但有些事她無能為力,你不一樣。雖然你娶我可能不怎麽願意,但我從來不後悔嫁給你。”
樓冬封煩躁不已:“你不要亂說話,又不是要死。你說這種話,太早了一點吧。”
“君卿,謝謝你。”
“你在掰爺手指,爺和你一起跳下去。百樺你聽話,就聽這一次,乖乖的,我拉你上來。”他淩厲的口吻,突然間哀求了起來,他已經全然不顧手臂的疼痛,他不想放手,突然間手就鬆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