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二個世界/伺成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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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為防盜章  薑越和沈橝最開始接觸是因為沈橝和許林鬧別扭, 他被男人拿來告訴那時候關係曖/昧的許林什麽叫老實, 什麽是不能接受的事情。
    名字叫做許林的男人是沈家世交許家的孩子, 從小跟沈家的這群孩子一起長大,人聰明伶俐很會說話特別討人喜歡,雖是許太太二嫁帶過去,但是卻受盡寵愛的與親生的沒有兩樣。
    他人性格好,樣樣都很優秀, 又擅長與人交往相處,再加上刻意討好沈橝, 使得年輕時的沈橝有幾分喜歡他。
    當時許林有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兄長叫許科,對他的照顧越過的兄弟的界線,一看就是別有心思。沈橝不悅的暗示了幾次,許林就不高興了,他不願意聽沈橝說他兄長就指責沈橝想太多,說沈橝太小氣。
    沈橝當時聽了什麽也沒說抬腳就走了, 回家之後便找了薑越, 打算用許科那種方式對待一下別人, 看看許林會不會也是這麽小氣, 看看許林能不能明白他的感受。
    他找薑越之前作過一番比較, 要是選沈家的孩子對著好,許林估計會感觸不大。出於這種考慮,他把目光放在了薑家兄弟身上, 之後選了薑越。
    他選薑越的理由有兩個, 一是薑寧他們是雙生子, 沈橝分不出來誰是誰,也懶得去分,就不願意選他們;二是薑越看著老實憨厚,一看就是很安分的類型,不會仗著他的寵愛不知天高地厚。再加上薑越年紀小心思單純,對他好他也不會生出什麽異樣的感情,多半不可能迷失隻會當做是親情。就算之後哄許林拿他也比較好說,就是同情的多照顧一二,對方還是個小孩能有什麽。
    就這樣,在薑越快要十五歲那年,他受寵若驚的迎來了沈橝的第一次關懷。
    年輕的沈橝沒有後來的那麽高深莫測不好相處,可向來也都是被別人討好,被人主動接近,從來未試過對別人好,主動接近過他人,所以他在寵薑越的問題上犯了難,也不知道該怎麽寵。
    他要寵給別人看,又不能顯得太過刻意,送禮物倒是可以,可又沒什麽心意。他想了想就讓吳毅去按照薑越的風格去看衣服,之後在帶著薑越去給他買下來。他極少願意陪人逛街,能為薑越去看衣服而不是像過去那樣由吳毅買回來,也算是他對薑越的不一樣。
    這天薑越剛放學就被沈橝拎了出去,一臉懵然的坐在車裏。
    這幾天沈橝對他一點點的好了起來,薑越雖是暫時沒看明白這他是為什麽,可也不相信沈橝會無緣由的對他突然好起來。他小心的一邊觀察,一邊尋著開口的話題,好來打破車內尷尬的氣氛。
    左思右想話到了嘴邊,可麵對沈橝那張冷冰冰的臉,他嘴巴動了動將話咽了回去。沈橝說是帶他出來,卻眼睛裏根本沒有他,他說與不說沈橝想必都沒什麽感覺,說得多了反而會惹人煩了。
    薑越閉上嘴巴,一路上車子裏都保持著讓人不自在的安靜,直到到了目的地。
    沈橝帶著他來到店裏,指著裏麵的新款,“我之前看到這件衣服覺得很適合你,你去試試。”他話剛說完電話就響了起來。
    薑越順著他指的地方看見了兩件t恤,一件是男款,一件是女款。他拿起那件衣服在身上比劃著,見沈橝掛了電話轉過身來就問他,“是這件嗎?”
    沈橝一開始想著電話裏說的事情沒反應過來,臉上的表情保持著接電話時的緊皺著眉頭很是不悅。
    薑越見沈橝這樣以為他給自己看的不是這件,又急忙的放了回去,糾結的拿起另一件粉色的t恤,不確定的問:“這件?”
    這件?
    沈橝回過神,隻見薑越拿著件粉色的t恤上麵還有個抱著草莓的小熊。他愣了一下,眼睛不是很舒服。一個的男孩子,不選男孩子該選擇的,拿著那麽一件衣服像什麽話。沈橝心中不悅,可看薑越一臉局促不安便就忍了沒說什麽。
    他這不說話薑越便更加以為他給自己看得是這麽一件衣服,他抿了抿唇,不太明白為什麽沈橝給自己看女款。這粉紅的充滿少女心的衣服怎麽看也不是自己該穿的。可礙於沈橝的麵子,他也沒敢把衣服一摔指著沈橝喊傻/逼吧你,就忍著沒把衣服還回去,一直緊緊的抱著,嘴巴張了好幾次硬是沒能違心的說出我好喜歡。
    他們兩個人都極其嫌棄,可又都礙於對方什麽也沒說,最後硬是抱著個女款的t恤衫去了前台結賬。
    前台的小姐倒是見慣了大風大浪,見兩男的抱著一件充滿天真粉紅的女裝也沒露出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似乎他們買女裝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她接過薑越遞來的衣服,帶著溫柔的笑容,用著甜美的嗓音說:“號不對,我再給你換一件。”
    薑越的臉瞬間紅了。
    沈橝見他恨不得找條縫鑽進去,猶豫的開口安慰了一句:“她說的對。”
    薑越:“……”
    買完衣服,薑越強烈的拒絕了買鞋的提議,因為他怕再拎著雙高跟鞋出去,那樣的話他很難保證自己不會把鞋摔到沈橝的臉上。
    出去的時間很晚,沈橝問他要吃什麽,薑越麵對他這張臉實在是食不下咽,又要小心陪著他,就讓沈橝隨意選了個地方。沈橝選的這家餐廳在當地非常有名,每天隻接待十桌的客人,格調很高。沈橝是這裏的常客,薑越倒是第一次來,不過他是知道這裏的,之前薑家父母帶著薑寧和薑恒來過,他有看過照片。
    “我知道這裏。”他坐在這裏四處看了一圈,眼睛亮了起來,語氣裏充滿著興奮,第一次在沈橝沒有開口的情況下也說話了。“我父母帶著哥他們來過!我有看過圖片的。”
    沈橝這人很會抓重點,“怎麽,隻帶了他們沒有帶你嗎?”
    “我那時在學習就沒有去。”薑越沒有說那些亂七八糟的事,隻是回答了這麽一句。
    沈橝對他們的事沒有關注過,當時也就不清楚,以為真的是這樣就再沒問了。
    “當時看圖片想吃是什麽就點什麽。”沈橝讓人把菜單遞給了他。
    薑越嘴角彎了起來,臉上的開心很是明顯。“可以我點嗎?”
    “可以。”沈橝挑了一下眉,“你點什麽我就吃什麽。”
    聽他這麽說薑越立刻低下頭在菜單上找了起來,然後在沈橝的注視下點了兩碗拉麵。
    “……就隻點這個?”
    “不是不是!”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捏著菜單,趕忙補充道:“我還想再要一碟小鹹菜。”
    沈橝:“……”
    他第一次帶人來尚林閣隻點了兩碗麵條,兩個人對著窗外的夜景吃著店家贈送的小鹹菜,吸完了一碗麵條回家了……
    第二天一早薑越去上學,下樓的時候沈橝正好沒走,他見薑越下來沒穿昨天喜歡到不撒手的粉紅衣服便隨口問了一句:“怎麽沒穿?”
    薑越下樓梯的腳打了個滑差點沒摔倒。
    那衣服穿的出去嗎?這麽問什麽意思?
    他嗯啊了半天沒說出個四五六,怕沈橝以為他嫌棄他給的衣服,到時候在生他的氣。
    其實沈橝也就是隨口一提,如果薑越真的穿下來了他倒是多半會讓薑越脫下去,別出去丟人現眼。但轉念一想,既然要寵著也就由著他,薑越又不是他沈家的人,就是有那喜歡女裝的愛好說出去也是丟的薑家的臉,他怕什麽。
    “怕人笑啊?”沈橝抬起頭歪著臉,淡然道:“是嗎?”
    薑越吸了一口氣,覺得這句話可不能應。沈橝給自己買了件衣服,不管這件衣服是什麽樣的,他要是承認了怕人笑,那就是笑話沈橝給他買的衣服,笑話沈橝。所以這件事他不能承認。
    再說了沈橝這麽大個人了,他難道不知道男孩穿女孩的衣服是另類嗎?——他根本不可能不懂!沈橝是不是在故意為難他?他那裏惹了沈橝不快?之前對他好難道是要捧殺他?
    薑越腦子裏閃過多個念頭,最後屈服的轉過身回了房間套上了那件衣服,給自己做了好幾次心裏開導才麵色如常的沒有罵出聲,鎮定的走了回去朝沈橝行了個禮,“我出門了先生。”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沈橝坐在沙發上捧著杯咖啡,半響過後才伸出手揉了一下眼睛。
    輕輕的,有些瘙癢。
    日子一天天的過著,隨著時間的加長薑越越發的覺得先生很煩人。
    真的很煩人。
    表麵看起來高冷不好接近的人在他麵前卻有著不一樣的模樣。別扭的關心方式,簡單直白的表達著他要做的事情,明知道是有些問題的好,可這份照顧關懷依舊讓他無法拒絕的想要接受。沒有人會不喜歡有人對自己好,特別是薑越這種過去並不完美的人。對於這份好他渴望著,又畏懼著,想要接受,可又怕接受。
    沈橝就像是一朵漂亮幹淨的格桑花,帶著象征著美好的寓意生長在他滿是荒草的世界中,看起來是那麽鮮活的不一樣。
    薑越站在不遠的地方,眼見著一粒種子落下生花,腳下的荒草隨著對方的關心漸漸消失,原本灰暗的世界除了他隻剩下那朵花,沒了遍地的雜草和冷風,不會吹的他心涼。
    一直陰霾的天不知何時放晴,由關心溫柔的日常鋪成了一條前往花朵所在的小路。薑越站在原地,不知道是否應該前行,腳抬起來了又放下,始終也沒有敢踏出一步。
    放下全部的戒心然後結局會不會同母親一樣?
    沈橝會在以後改變嗎?
    他會不會也會拋棄他?
    他會不會也去傷害他?
    他又是否能承受沈橝的傷害?
    他在心裏問著自己,一邊糾結著 ,一邊開始後退了,到底還是不敢踏出去那一步。直到沈橝生日的那天,後退的腳步才停了下來,鼓足勇氣邁出了第一步,朝著對方走了過去。
    沈橝過生日的那天是11月8號,他母親死在11月7號。
    薑越不喜歡這幾天,很不喜歡。不喜歡這個寒冷的季節,不喜歡窗外飄著的雪,不喜歡每年的這個時候睡不好的覺,不喜歡夢裏一直在外邊雪地裏轉,冷個半死還不肯推門進來的女人。
    11月是他最不喜歡的一個月。
    是他最痛的一個月。
    在以往的人生中一直都是。
    不過……今年不太一樣了。
    這個月份也不是那麽的不可以忍受了。
    他伸出手看著手掌中準備好的小小禮物,推開了門。
    沈家今天也是很安靜,沈橝喜靜,就算是生日也不喜歡吵鬧的環境,所以在這個家裏一點生日的氣氛都沒有,就跟往常一樣毫無差別。
    沈橝今天走得早,薑越早上的時候並沒有看到他,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會回來。他坐在沙發上,一直看著門口等沈橝,手中翻來覆去的擺弄著他準備好的禮物。
    時間有的時候過得很慢,有的時候有過的很快,由於人心和閑忙,每個人的時間過得都不一樣。
    以往在薑越眼中時間過得很快,可今天不知道怎麽回事,他突然間覺得時間過得很慢,連五分鍾都是那麽難熬。他窩在沙發上,從白日等到黑夜,直到還有一個半小時到十二點的時候,他忽然覺得時間過得很快了,快的一天就要結束了,還來不及做些什麽,時間就已經不夠用了。
    手中的禮物盒一點點重了起來,他後知後覺的才發現,沈橝是喜靜,可應該不會在生日的那天也這麽靜,沈家確實是很安靜,可在沈家之外的地方也許不是那麽的安靜。隻是他這邊很安靜而已。
    他被人忘了,沈橝並不需要他的祝福也不需要他的禮物,所以他生日的這天沒有薑越的位置。薑越起來喝水的時候看到林婆婆手機裏的圖片,那邊看起來很熱鬧,特別熱鬧,跟他這邊的安靜完全不一樣,氣氛看起來特別的好。
    那裏的房子很大,人也很多,多得可能容不下他,大的在他看來有些空落落的。
    也是。
    薑越收回目光,一雙眼睛平靜的沒有其它情緒。
    他也不算是什麽特別的人,也不算是什麽重要的人,就算沒有他的位置也是正常,人最重要的就是要看清楚自己,這是他以往一直做得很好的事情。
    他點了點頭,勾起了嘴角拿起那個小小的禮物,起身出去到處逛了逛,坐著車從沈家來到了原來跟母親住過的小區。
    老舊的小區這幾年因動遷原因裏麵已經沒有人在住了。他抱著手臂在周圍慢慢走過,眼前出現了過往的一幕幕。昏黃的畫麵中,記憶中的過往就像是蒙了一層紗,模糊的在他眼前走過,留下一點難過。
    薑越停下了腳步,將手中的禮物扔進那些黑房子裏。——就當他從來都沒有準備過,就當他從來都不知道,假裝是他最擅長的事情,沒什麽困難。
    隻不過是一場生日,沒什麽在意的。
    他來到了很近的小公園,摸著生鏽的滑梯,在夜深人靜時動作遲緩的爬了上去勉強坐在那裏。
    今晚的夜空沒有星星,漆黑一片看得人心裏陰鬱。他抱著腿坐了很久,凍得鼻子尖發紅,也沒有離去,直到沈橝找到了他。
    “大半夜的,你在這裏坐著幹什麽?”男人滿身的酒氣,也不知道是怎麽找到他的,腳步動作有些遲鈍,一看就是喝多了。
    薑越抬起頭,答非所問道:“先生玩過這個嗎?”他坐在滑梯口,一張嘴呼一團團白氣,“我猜你應該沒有,我也沒有。”他的手順著冰冷的滑梯扶手摸過,“小的時候想玩玩不了,長大之後可以玩了又沒有了當年的心思,滑梯太小了,容不下我了。”
    沈橝往他這邊走了過來,“你怎麽了?”
    薑越瞧了他一會兒,“先生。”
    “嗯。”
    “你其實不怎麽喜歡我對嗎?”他冷靜道:“說你對我好,可你的好從來都不是問我我需要的是什麽,你也不會去在意我的想法,你隻會把你覺得是好的東西給我,像是在完成一件任務。先生,如果一個人想對另一個人好,他不會是這樣的做法。”
    沈橝眨了眨眼睛,似乎在想他在說什麽,他喝得太多了,整個人跟平時很不一樣,帶著點憨意,眉眼間的冷意少了不少。
    薑越深吸了一口氣,縱使不想說,卻也還是將事情說開,像是在告訴沈橝,也像是在告訴自己,讓自己不在沉迷,沒有退路的不能在接受下去。
    “先生,你知道我的生日嗎?你知道我的班級嗎?你知道我最好的朋友嗎?你知道我最喜歡的人嗎?你知道我的過去嗎?你又知道我喜歡什麽討厭什麽嗎?——您看,你說不出來了,我們在一起相處快一年了,所有人都覺得先生對我很好很在意我,其實並不是,如果你真的很在意我,就不會對我一無所知。”他說到這裏笑了笑:“不過,我也不知道先生的生日,我也不知道先生的一切,所以無權指責先生。”
    “我不夠聰明也想不透先生為什麽突然對我這麽好,可也總覺得不會是無緣由的。也許這份好隻是你的一時興起,你起先的表現也不是同情或者是喜歡的接近,我真的想不明白。當然這一切也許隻是我的胡思亂想,不過我們終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距離該拉就拉開吧,不要再靠近了。”
    “先生於我就像是一場夢,美好是美好,喜歡是喜歡,可夢醒時分,現實與虛幻的落差是會讓人承受不住的,我自認還沒那個心態很快的能調整過來。”
    沈橝一直聽著他說,安靜的等著他說完才張開嘴道:“我的生日是11月8號。”他一說話嘴裏的酒味就冒了出來,“你的生日是12月16號。”
    “然後呢?”他歪著頭反問著沈橝。
    沈橝覺得他答了出來剛才薑越的提問,腦子有些混亂的人看薑越這樣的反應就不是很開心,“我給你買了禮物。”
    薑越心跳了兩下,“嗯,可我沒給你買禮物。”
    沈橝皺著鼻子哦了一聲:“我知道,所以你的禮物我打算藏起來兩天再給你的。”他咳嗽了一聲:“我知道你沒有錢,我知道薑準把你媽騙了之後又娶了薑恒他們的母親,死後連一分錢都沒給你,所以你不給我禮物我也不嫌棄你,畢竟你窮還小氣。——真的,我就是打算把給你的禮物藏起來兩天,因為你壓根就不記得我的生日,不過沒事我一點也不在意,就是把禮物藏起來兩天而已,一點也不在意。”他話語混亂的說著。
    “你喝多了先生。”薑越打斷了他,不再想要聽他說下去,沈橝每一次開口,都會讓他搖擺,讓他開始抗拒。
    沈橝不聽他說什麽繼續道:“你喜歡粉紅色的衣服,我都沒嫌棄你。”
    “我不喜歡。”
    “我還給你買了成套的,店家還贈送了假睫毛。”
    “我說了我不喜歡。”
    “我都不嫌你丟人,你還事那麽多。”沈橝跟他麵對麵,開始數落他:“我跟你算算,你的班級我知道,你的朋友我也知道,可那些都是與我們之間無關的人,我何須在意?——你說你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我都不知道,你說我對你的好都不是你想要的,那你知不知道,你是那麽的小心,喜歡不喜歡從來都不表示,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喜歡的是什麽,我隻能把我能想到的給你。”
    “你半夜餓了,絕對不會有底氣去找下人給你做飯,我怕你餓到就讓人多準備著,結果你倒好……”沈橝伸出手在手掌上畫了畫,十分不滿道:“還在本子上寫什麽讓風吹走我。”
    “你翻我東西!”薑越瞬間臉紅了。
    “是啊!”沈橝伸手拍了拍薑越的臉,手掌下的臉凍得冰涼,涼的讓他的大腦有幾分清醒,他恍惚的想著一開始隻是毫無感覺的利用而已。後來就變了樣,由同情轉為在意。與許林差不多的身份情況,卻要比許林不幸很多,明明年紀那麽小卻小心謹慎的過了頭,什麽也不敢要,也不多看,這樣的少年沈橝還是第一回遇見。一時之間的好奇讓他查了查,查到的內容在當時看來隻是覺得有些可憐,便想著也可以對他偶爾好點,多給他一些東西。
    薑越有的東西很少,他的卻很多,隨便拿出的一二就是薑越貧乏人生裏的亮點,他也沒什麽損失。
    他照顧著,一直看著,看著看著就真的上了心,就不再是看他老實的滿意情緒,也不是看他可憐的同情。那是真的開始在意,真的放在了心裏。
    薑越很老實,老實的不會主動接近刻意討好。
    薑越也很擅長走進人的心理,言語之間的依靠,偶爾的靠近和小動作都是那麽明顯的在意依戀,可又不會向你過於火熱的表現出,怕成為你的苦惱,不會過度的靠近你,隻會讓你一點點卸下心防,接受他的存在。
    “回去了。”他大腦被冷風吹的有了幾分的清醒,“不要總站在你的觀點看事情,你看事的角度跟別人不同,得出來的結論也是跟別人想的不同。而且,相比於我,你那才是那個對我一無所知的不在意者。”他說到這裏頓了一下,“不過你還小,我不跟你一般計較。還有我的生日時間你可能不太喜歡,我也就不需要你幫我過。”他沒有說出薑越不喜歡這幾天的原因,隻是再告訴薑越他想表達的意思。
    “你說我不問你,那我現在就來問問你。你喜歡什麽?你喜歡滑梯嗎?喜歡的話我們買個大一點的放在家裏,你想什麽時候玩就什麽時候玩。容不下的情況是不會存在的。”沈橝朝薑越伸出手,“聽話,天太冷了,回家了。”
    薑越抱著腿的手鬆開了,心中的高牆隨著對方的話語漸漸瓦解,在最後沈橝伸出手的這一瞬間終於坍塌。
    他伸出手,沒有把手放在沈橝的手中反而是抓住了沈橝的衣袖。
    “先生。”
    “嗯?”
    “明年你過生日的時候,我一定會送給先生禮物的。”
    “真的?”
    “嗯,到時候先生就把我的生日禮物給我吧,別晚兩天了,我想看看先生給我的禮物是什麽。”
    “好。”
    “先生。”
    “嗯?”
    “先生不是問我喜歡的是什麽嗎?”
    “你喜歡什麽。”
    “我喜歡先生。”
    “我最喜歡先生了。”
    可刨除掉那些所謂的“慈善”和“好心腸”,沈橝其實隻是收養了那些為了他沈家身敗名裂身首異處的下手的孩子,給底下所有人做做樣子,顯出他沈家的仁義寬厚,給人一種可以放心跟隨的信任感。
    而他們於沈家說白了隻是群被收養的道具,一個個位置比較尷尬的小主人,存在的意義隻是為了沈家的人心和利益。
    沈家的情況複雜,這個家裏的情況更複雜。
    薑越剛才聽見薑寧在外邊說的那番話,心中有了個大概,但對太詳細的事情依舊還是一知半解的很茫然。薑越與沈家的過去,對於他來說就是一頁空白的書紙,他什麽也不知道,那些太過詳細的過往光憑借著猜想是無法全部得知的。比如薑越的生活習慣,比如他跟這些家裏人相處的模式和態度,很多的他現在都還不清楚,而不知道不清楚,就意味著他很容易在這個環境裏出錯,乃至被人懷疑。
    這感覺不太好。
    他隻能處於被動的位置,不斷地聽,用雙眼去看,小心應對著。
    薑越隨著吳毅來到樓下,沈橝背對著他坐在沙發上,在他身旁的沙發上還坐著另外五個人。在這些人中他第一眼就注意到了薑恒和薑寧這一對雙胞胎,他的親兄弟們。
    薑越的目光在這二人身上停留,認不出來哪個是薑寧哪個是薑恒,無論長相還是氣質他們都太過相似,讓人根本無法分辨。
    他認不出來也就收回了目光,不再去做過多的打量。
    另外的三個人要比他們年紀小,都是在薑家兄弟後被沈橝收養的,不過誰是誰在他眼中同薑氏兄弟一般,是他現在還是無法按上名字的人。
    他們在聽見薑越下樓的聲音後把頭轉了過來,一雙雙的眼睛不帶有任何情緒的看向薑越,仿佛薑越就是出現在這個家裏的陌生人,冷漠的目光帶著他們的疏離,隔開薑越與他們的距離,清楚的劃分出他們的界線。
    他們這些人就像是待在一個家裏的陌生人,生硬的態度分割出他們各自的區域,薑越看了一圈突然發現他可能不屬於這些小區域裏的任何一方。他站在樓梯口,像是狼群中被排斥的孤狼,隻能一個人孤獨的遊走在邊緣,找不到自己的領地,也找不到可以讓自己融入的環境。
    他對著這幾位陌生的人卻奇怪的鎮定了下來。
    沈橝半眯的眼睛慢慢睜開,“人都到齊了,開飯吧。”他慢慢地站了起來,一張俊美的臉比薑寧和薑恒還要出色,歲月似乎格外的寬待他,明明已經是三十六歲的男人,卻看起來卻依舊像是個二十出頭的青年,年輕而俊美。
    薑越偷著打量他兩眼,男人氣質很好,可以說是那種帶著幾分不食人間煙火的仙氣,淡漠的模樣仿佛不將一切看在眼裏,放在心裏。
    高嶺之花啊……
    他腦海裏出現這樣的詞,就這麽一個晃神,在回神時其他人就已經走到了餐桌前坐了下來。薑越眨了眨眼睛,注意到他們各自坐的位置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長方形的桌子上的空座現在有四位,一在沈橝身旁的左手邊,右手邊做了個十六七歲的少年;一個在薑恒身邊,與沈橝身旁的位置隔了一個椅子;一個是在薑寧身邊;一個是在最後邊的單獨座位,也就是沈橝對麵的另一方。
    他?
    平時都是坐在哪裏的???
    【坐哪啊?】他在心裏叫著係統的名字,對著對方嚎叫了一聲。
    【那都是小事情,隨便找一個坐下來不就行了。】
    【不,不是小事情,如果我十年都坐一個位置,今天突然換了豈不是很奇怪? 】
    【是哦。】係統想了想說【然後呢?你不想讓他們覺得奇怪,可你本身就不知道他平時坐在什麽位置,單單是文本上的幾句簡介你根本不可能一下子就猜測到很多事情,再多的糾結也是無用,他們也許會奇怪一下,也許會懷疑一下,但這都是小事情,覺得奇怪也隻是一時的,隻要你之後不出錯,這點問題就不算是什麽問題,時間會衝淡一切。你該放鬆點,別想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