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第二個世界/伺成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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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房間裏大概看了一圈, 活動了一下脖子。
可能是因為剛進入這個人的身體, 現感覺不太靈活,身體有些僵硬,讓人覺得很不舒服。
“嘖!”
薑越皺了皺眉, 此時的他正坐在電腦前,一隻手按在鍵盤上,一隻手握著鼠標, 電腦裏是某大型遊戲,場麵畫風詭異血腥,應該是某種恐怖遊戲。
他眨了眨眼睛, 電腦裏的人物因為失去他的控製而停留在原地,下一秒被後麵追趕上的怪物一口咬死, 滿屏的血跡配著恐怖的音樂,讓他略感不適的選擇退出。
【歡迎宿主來到安撫活動的第一個世界參演第一個劇本, 有關宿主的身份五分鍾後發送到宿主手裏。】在他關掉遊戲的時候,係統難得正經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現已開啟虐感度攻略進度查詢激活, 目前攻略進度**。】
薑越正在那裏適應身體, 突然聽見係統進度查詢是忙音開口問了一句:“怎麽回事?我怎麽聽不到進度?也打不開進度查詢列表?”
【嗯……特別安撫組是圍繞著被攻略者的,根據之前對他們的不公平,也想表達對他們的尊重,現今宿主不可查詢進度,進度情況隻有係統能夠查詢, 在進度達到百分之百的時候再由係統告知宿主。】
薑越微微皺眉, “那這樣我豈不是不能看他的進度, 也不能選擇怎麽樣的配合了啊!”
【不用你配合,你就躺著被虐就行,時間長短無所謂,沒有時限,隻要讓原被攻略者爽到就行。】
“……”薑越抿了抿唇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那我的金手指呢?是什麽?”
【嘖!金手指啊……你每進一個世界就會有一樣特別的金手指,根據你現在的環境而定,下個世界收回這個世界的金手指,換全新的。而現在你這個世界的金手指是……你等等啊!】
薑越越聽越覺得不太對勁,他豎著耳朵聽著係統的聲音,隻聽見“唰”的一聲過後,那邊傳來了“噠”的一聲,對麵的係統咂了咂嘴似乎不太滿意。
薑越深吸一口氣,“你是在那邊飛鏢給我定金手指嗎?”
【不是。】係統立刻反駁道【我怎麽可能是那麽隨便的人。】
“嗬,你就是那麽隨便的人,我跟你在一塊待了多久了?我還不知道你?”
係統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你這個世界的金手指是門縫裏的眼,使用方法五分鍾之後發送過去。】
薑越一聽見這名就覺得不是什麽正經人家的正經技能,他眯著眼睛道:“這就是你給我提氣預備了半天射中的金手指?”
係統歎了口氣【崽,相信我,這個技能對你以後很有幫助,到日後你就知道了。】
“是嗎?”薑越道:“我有點開始後悔了。”他一邊說,一邊摸向手上戴著的一枚銀葉戒子,戒子在他觸碰到的一瞬間亮了一下,他在心裏念了一句密碼,下一刻,淡藍色半透明像是電腦屏幕一樣的東西懸空著出現在他的周圍。
這是信息道具欄,是每一位宿主都有的東西,係統給的物品和文件等東西都是在這裏接收。
薑越點擊開信息收件箱,裏麵剛剛收到了兩封未讀來信,一封是金手指相關,一封是他在這個世界的身份信息。
他點開了身份信息,仔細地看著上麵的內容,一邊看一邊皺起了眉頭。
這個信息介紹的並不是很細致,隻是大概說了一下家庭情況和人物個性,內容簡單的讓人覺得太過敷衍。
薑越的目光掃過一行行的字,直到看到最後一句,他頓了頓,“這上麵怎麽一句也沒提到被攻略者?這個世界的被攻略者是誰啊?叫什麽?”
【不知道。】
“不知道?!”
“那我怎麽找到他?”
【這個就是你完成任務的最主要問題,也是你唯一會遇到的困難問題。——找到被攻略者。】
【每一個世界裏被攻略者都會出現在你的附近,由你自己找出他才能開啟任務進度,往下進行。我會每一個世界都給你一些提示,再由你根據這個提示和觀察確定他是誰,把他找出來。】
【期間你要通過我的提示仔細思考,在確定、或是懷疑這個人時你可以告訴我你的答案,有兩次回答機會,如果兩次都猜錯了就算任務失敗。
另外,你還需要注意的一點是你必須保持住你‘原身’的性格,一定不能過於崩掉原主的性格人設。
如果你原身的周圍人要是發現你不是、或是懷疑你的變化差異太大,程度一旦達到百分之八十,就算任務失敗。】
【當懷疑值達到百分之五十的時候,宿主才會開啟懷疑值查詢,但那個時候已經算是危險的了,所以一定要注意不要讓周圍的人覺得你跟之前差太多。】
【之後就沒有什麽了,在你找到被攻略者後你就什麽都不用管了,劇情由他推動,你躺著被虐完就算結束。】
“……”
【嘖嘖嘖,瞪什麽啊,這個是主係統定下的要求,不然他覺得你們的任務沒什麽難度,看起來……很無趣。】
“需要我幫你回憶一下嗎?我們來之前,你一點也沒提過這些事情,你告訴我是躺過來著,沒有這麽多的條件和失敗的因素。”
係統沉默了片刻【別瞪眼了,這其實也不算什麽大問題,你不要一直糾結在這裏。如主係統所說,你們這個條件很優厚,不加點問題確實對其他宿主說不過去。】
薑越聽到係統這麽說後癟了癟嘴,不再針對這件事情糾纏什麽,隻是問了句提示是什麽。
【被攻略者在這個世界是殺人犯,提示的線索之一是畫室中的殺人犯,線索圖片剛給你發過去,你看一下。】
屏幕上的收信箱再次亮了亮,薑越打開係統發過來的圖片。那是一幅彩色油畫,上麵畫著一個大大的眼睛輪廓,輪廓外的紙張被人塗成了黑色,裏麵白色的視野中是一間畫室,和正在畫畫的人物。
他看著畫紙,第一眼先是注意到了裏麵的人,那是一位正在繪畫的男子,他背對著他,側著臉坐在畫裏麵的畫板前,拿著沾有紅色顏料的筆繪畫著一幅浴後的蘇珊娜;他穿著一件優雅的白色西裝,人體被人塗成漆黑一片。第一眼看去,薑越看不出他有任何特征,不過再看了看,他發現畫中人握著筆的手腕那裏有著一道紅痕,看起來是手上有傷的樣子。
薑越順著那道傷口仔細地看了看男子的手,忽然發現他拿著的是美術刀不是筆?
那,那上麵的紅色可能不是顏料而是血跡?
他是殺人犯嗎?
是被攻略者嗎?
薑越猜疑著繼續看了下去。
這張畫裏麵除了男人之外比較搶眼的還有一張桌子。一張蒙著藍色長桌布的桌子。
它被放在了畫中男人的前方,桌布的左邊被人掀開,露出了桌子下漆黑一片的畫麵。
視線往上,被掀開的桌布的一角上放了一盤子的桂圓,和一個老舊的手表,手表上的時間指向3點,上麵除了這個時間,其他的時間的數字全部沒有,也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
薑越摸了摸下巴,目光移動到畫上最後一樣提示。那是一個看不見身體的人的手臂。
這人手臂的膚色是純白的顏色,他將手臂伸向畫畫人,手掌中還拿著一個壞了的玩具車。手臂的主人在這視野之外,他並沒有出現在畫中,也沒有什麽明顯的特征。
這一幅畫線索不算少,卻來得很雜。
他將這一些放進腦海中,“原本以為隻是躺虐,萬萬沒想到居然還要燒腦。”
【我知道燒腦這件事很為難你,不過你一定要努力。還有這個世界很危險,你需要在未找到被攻略者之前保護好自己。如果在找到被攻略者前你要是死了,可就算任務失敗了。找到被攻略者之後你就算任務成功了一大半。】
薑越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想要逼逼幾句係統來時忽悠他的話。“你還記得你之前是怎麽說……”
“阿越。”
薑越剛打算跟係統說些什麽,忽然聽見有人叫自己。
“吃飯了。”從門的另一邊傳來了男人溫柔的聲音。
沈橋這人花心濫情,除了妻子生的兒女之外在外還有好幾個私生子,每年都不老實的鬧出不少事,可是因為家世外貌,外邊的女人即使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還是願意往他的身邊湊,想從他身上取得自己想要的利益。
而他向來也都是來者不拒,婚內出軌已經成了習慣,並不覺得這種行為有什麽。
可沈橝的母親受不了,她愛沈橋愛的勝過她的生命,她把沈橋看得很重,嫉妒憤恨等情緒一點點的把她逼到極端,最後終於在沈橋過生日的那天爆發了,她殺了沈橋然後自殺了。
之後當時年紀太小身體不好的沈橝就被沈老爺子抱走照顧,在沈老爺子身邊學習長大,因為極其聰慧而很被沈老爺子看好,比兩個叔叔都得沈老爺子的喜歡,受盡寵愛與追捧與當時的薑越成為明顯的反差,一個坐於雲端俯視下方,一個跪在泥地低著頭顱。
薑越被沈家收養的那年他十四,兩個兄長十五歲,沈橝二十二歲。
尚未能展翅的天真年紀,本是該不知憂愁與凡苦,本是應該躲在父母羽翼之下抓緊學習與玩耍,卻因為家人的離去環境的複雜而變得陰鬱沉重。
在薑越十四歲那年,薑家父母為了替沈家做好一件事,在大火之中化為了灰燼,隻留下了一份遺囑,把所有的財產留給薑恒和薑寧。
說來嘲諷,薑越作為薑父的另一個孩子,卻完全沒有被去世的男人提起過,無論是財產還是關懷,他什麽都沒有得到。
薑父離去時留下的書信帶著他不舍的思念,對著薑恒他們說著一些關懷,他提起了無數,甚至提起了多年前在一場大火中去世的另一個兒子,卻唯獨沒有提起過薑越。
那時薑家正亂著,他們幾個年歲又小,不知商海沉淪的大人心計多少,更無法應對掌控著股份的近親,若是家裏人有心,總有逃不開的意外等著他們,到時候手中的東西就成了別人家的了,他們三個也會在“意外下”成為權利金錢的犧牲品。
當時沈家老太爺的大哥不太老實,老太爺為了保證薑家的一切不會落入對方手中,也是拉攏人心的一種手段,就收養了父母皆因沈家慘死的薑家三兄弟,將他們接進了沈家,開始了他們寄人籬下新的生活。
沈家的沈老太爺是個極為嚴肅的人,接走他們三人後對他們三個不算太上心,但也算還是不錯,他既然接了薑家的兄弟自然沒有給人下臉的愚蠢做法,隻不過本就是陌生的外人,態度也就是那麽回事。
薑越他們心如明鏡,給自己的定位定的很好,老實聽話的壓低了很多的存在感。可在怎麽小心,在漫長的歲月中也避免不了偶爾出現的磕磕絆絆。
“喂!過來。”年紀大概十七八歲的俊俏少年穿著一件嘻哈風格的衣服,在端莊古典的沈家顯得是那麽另類。他同一群年紀相仿的男孩坐在花園中,朝放學回來的薑家三兄弟招了招手,口氣很是不好,態度太過輕視,讓人一眼就看得出他根本沒看得上薑家的三兄弟。
薑寧脾氣本身就不好也就虎著臉沒有理他,薑恒倒是個能忍的,也就耐著性子問他:”有什麽事嗎?”
沈老爺子大兒子家的沈賀痞氣一笑,抬起腳露出下麵的卷紙,”掉地上了。”他彎腰撿起來,把紙搓成一團扔了出去,之後抬著眉頭苦惱地說:”又飛走了,給我撿回來。”他剛才在沈老爺子那裏受了氣,又不能從他身上找回來,就鬱悶的坐在這裏,附近都是沈家旁支的孩子,也不能當著他們的麵失態,就賭這口氣直到看見薑家三兄弟,想著老頭子對他們客氣的態度,非要反著來拗一把勁。
聽他這麽說薑寧瞪圓了眼睛像隻炸了毛的貓,他向來自尊心很強,斷不會接受這樣的要求,上趕著被人侮/辱。
薑恒比薑寧聰明,他倒是沒說什麽,可到底也是年紀小,臉皮薄,再加上對麵坐著的還有幾個原來的好友,就拉不下來那個臉,在這些人麵前低頭哈腰的撿起沈賀的羞/辱。
做不到的。就算想的清楚,清楚的知道他們的處境是什麽樣的,他也和薑寧一樣暫時彎不下去那個腰。
薑越站在薑寧的背後,十四歲的他是個十分健氣的小少年,幹幹淨淨的看著憨厚傻氣,雖不如兩個兄長模樣精致,可憨的也挺討人喜歡。
三兄弟中他年紀小,看事卻比兩個兄長看得開,也更懂得事情權衡的利弊。
沈賀今日這麽一弄他們要是撿了就是不要麵子了,也沒有什麽地位和值得被人尊重的底氣,日後少不了被人輕視。可要是不撿得罪了沈賀,他在找不痛快更是麻煩,他們隻能受著,就像現在一樣。
沈賀難為他們,他們也不能跟他吵鬧,也不會有人站在他們的立場幫他們說話。他們要是不懂事的去跟沈老太爺告沈賀的狀,沈老爺子找來沈賀,沈賀完全可以說就是讓他們幫著撿張紙,當時可能口氣衝了點但是並無惡意。這樣一說,誰親誰遠一比,沈老太爺能為了他們教訓沈賀嗎?多半還會惱他們。
服軟才是最好的做法,薑恒和薑寧心裏清楚,但他們之前都是一直被嬌慣著的孩子,就算心裏再怎麽明白目前的處境,寄人籬下該是什麽態度還是沒辦法接受的太快。
“能不能快點動手了,馬上就飯點了你們吃飯可以晚些,我家狗可不行。”沈賀不耐煩的補充了一句。
他這麽說便是薑家兄弟現在連他的狗都不如,實在是過分。
薑越抿了一下嘴唇,也不吭聲,人從薑寧身後走了出去,打算撿起來遞給他。反正他還小,臉麵什麽的也就不是那麽重要。
薑恒見他出去張了張嘴什麽也沒說。
薑寧瞧見他往前走立刻將臉轉了過來,他雙拳握緊,麵上青一陣白一陣,反應極快的拉住了他,“用你多事啊!”他沒好氣的拽回薑越,口氣不好可動作輕柔。他將薑越推到薑恒的背後,咬著牙忍住羞/恥跑了出去給沈賀把紙撿起來,又抬著頭給他送了回去。
他雖想要做出鎮定的表情,但奈何自尊心羞愧感逼得他抬不起頭,就像條狗一樣……薑寧捏著紙張的手用力到指尖發白。
沈賀伸出指尖小心地捏起一角,十分嫌棄道:“嘖嘖嘖,多髒啊!你還真撿啊!我就是跟你們開個玩笑,哪知道你還真的這麽聽話,我倒是有點不好意思了。”他說著將手中的紙又當著薑寧的麵扔了出去,居高臨下的點了一下頭,“你們可以回去了。”說完,身旁響起了一陣嘲笑聲。
薑寧幾時被這麽羞/辱過,他臉色一白,雙眼變得通紅,緊捏的拳頭似乎隨時可能揮舞向對方那張欠揍的臉上。
“哥。”
他的衣角被人拽了拽。
“哥。”
對方叫著他,握住了他的手,像是對周圍的嘲笑全然不知。
薑寧回過神,薑越站在他背後朝他慢慢張開雙臂,“我果然最喜歡哥了。”他笑了笑,爽朗的笑聲衝散了對麵的嘲諷聲。
薑寧緩了緩,讓自己強行不再去關注那群人,他拉著長臉,一如平常一樣嫌棄地說:“可我一點也不喜歡你,你簡直麻煩死了,別湊過來。”
薑越歪著頭,也不管他的冷臉,還是笑嘻嘻地說:“來來。”
“幹嘛!”
“你背背我。”薑越伸著手,對麵的笑聲小了,可能是想看看他們要做什麽。
“你是沒腿啊,還是不會走啊!”薑寧翻了個白眼,話是這麽說的,身體卻很老實的彎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