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喬裝改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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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去看快去看!又有人要倒黴啦!”
“這次是什麽人?”
“看看!啊,是雲靈山派某個不知死活的逆徒,在前幾日回山途中打傷了同行的師兄弟,在渝城郊外逃之夭夭……”
“這長相好普通好普通,感覺滿大街的人都長這樣啊!”
“咿!還是這位丘姐姐長得好看,我每天路過時都要看上好幾眼。”
“再好看那也是秋鳴宮餘孽,三大門派聯合懸賞一百隻靈獸、一千塊靈石、三千株靈草,這麽高的賞金,怎麽三年了都還沒抓到人呢?”
一群人聚在一起駐足談論,又是歎氣又是搖頭。
一個戴著鬥笠的男子站在人群後麵,他個子很高,不用踮腳就能越過人頭輕鬆看到城牆上那張金邊長榜。
這長榜有個名字,叫“懸賞榜”,用來發布各大仙門世家的懸賞消息,上麵貼滿了各種“通緝令”或者“尋人尋物啟示”。幾乎每個重要城鎮都有這麽一張懸賞榜,榜上的東西更迭很快,經常舊的紙令還沒撕幹淨,新的紙令又貼上了。
懸賞榜自設立以來,就成了大家茶餘飯後的談資,哪怕幾天不出門,隻要往懸賞榜麵前一站,就知道昨天哪裏哪裏又有壞蛋啦,今天哪裏哪裏又有寶物消失啦。
但是這三年來,他們談論最多的還是貼在最上麵那張賞金最多的通緝令。三年來,無論其他的紙令來來去去換了多少,隻有這一張,從來沒變過,一直在最高最顯眼的位置。那上麵穿著紅衣的“通緝犯”微微含笑,惟妙惟肖,傳聞是縹緲山派掌門陸默軒親自所畫。
“陸掌門果然丹青妙筆,畫出來的人物肖像如此栩栩如生!”
“北仙尊不僅相貌堂堂,琴棋書畫也樣樣精通,羨慕,羨慕。”
“哎,你們有誰見過他門下那個叫楚星沉的弟子沒?我覺得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
一群人又把話題轉到了陸默軒和楚星沉身上。
戴鬥笠的男人把帽簷往下拉了拉,轉身走了。
他轉過兩三個街角,最後進了一家裝修精良的茶館,徑直朝臨街窗戶旁的一張桌子走去。
那桌子邊已經坐了一個男子,月牙白長袍,一頭烏發隻用發帶束了一縷在腦後,隨性又帶點慵懶。周圍的人都忍不住想多看他幾眼,這人氣質不俗,因此他們更好奇他麵具下的那張臉。
“柳葉,來啦。”
“公子。”柳葉在丘幕遮對麵坐下,將鬥笠摘掉放在一旁,“你今天又漲價了。”
“嗯?”丘幕遮將指尖轉著的茶盞放下,“現在漲到多少了?”
“一百隻靈獸、一千塊靈石、三千株靈草。”
丘幕遮驚訝道:“都漲到這麽高了?”他記得通緝令剛出來的時候,聽柳葉說他才值十隻靈獸、一百塊靈石和三百株靈草,才短短三年時間,賞金就翻了十倍!
柳葉道:“可不是嘛,三大門派為了抓你,真是下了血本了。”
自從三年前丘幕遮從秋鳴宮逃出來後,縹緲山派、雲靈山派,以及玄花宗就向整個修真界派發了聯名通緝令,高價懸賞他和周瀾的下落,並且特意強調“要活的”。其實丘幕遮在絞楓林之戰裏並沒有殺害聯盟軍的一兵一卒,而周瀾則確確實實大開了殺戒,但奇怪的是,丘幕遮的賞金竟然高於周瀾,柳葉對此曾表現出了極大的費解,思來想去,隻能得出一個結論:賞金和顏值成正比!
對此,丘幕遮並沒有反駁。
他在遠離塵囂的靈洞裏待了整整三年,半個月前才差不多完全複原,山下的消息全靠柳葉打聽。柳葉這小子,不僅燒菜燒得好衣服洗得好,化妝技術也是一流,三年來,他每次下山都要先給自己換張臉,等到丘幕遮也終於可以下山,他準備如法炮製時,卻發現丘幕遮對他自主研發的那套“化妝品”過敏。
峰主的皮膚實在是太敏感了!——這是柳葉為自己“研發失敗”找的理由。
既然不能喬莊易容,丘幕遮隻好學當年白玉那樣兒,也搞了張麵具戴上,不僅可以掩人耳目,還可以作為裝b道具,簡直完美!
此外,由於係統已經當機當了三年,丘幕遮便抱著試試看的態度將女裝換下,沒想到這麽大的動作,竟然沒有刺激到係統,丘幕遮也就喜滋滋地成功變裝了。
重出江湖後,丘幕遮打算先去一趟江州,關於楚門當年的那段記憶,太多謎團未解,既然連他是臥底這種伏筆都有,那還有什麽是不可能的呢?他決定親自去江州看一看,也許能尋出什麽蛛絲馬跡。畢竟,背負著楚家滅門慘案的罪名,逃之夭夭未嚐不可,但如果事有隱情,查出真相,說不定,還能為他贏得生機。
靠係統給他植入完整記憶暫時是靠不住了,萬一係統從此以後再也開不了機,他總不能坐著幹等一輩子吧。
“師兄師姐,那邊有位置,我們去那邊!”
一個清脆的女聲打斷了丘幕遮的思緒,他轉頭望過去,隻見門口剛剛進來了幾個穿著藍色衣袍的修士。
各大修仙門派都各自有各自統一的服飾,有些顏色獨特,比如玄花宗的粉色,有些花紋獨特,比如秋鳴宮的金菊,有些款式獨特,比如雲靈山派的天青袍,立領廣袖,外罩青絲鎧,好看又實用,但也有很多門派的衣服,要嘛嘛沒有,其傑出代表就是縹緲山派。作為修真界首屈一指的名門大派,其設計審美水平實在叫人不敢恭維,男修皆是窄袖藍袍,女修則是輕薄紗裙,撞色撞一大片,從頭藍到腳,連暗紋都沒有,隨便一件白衣服往藍色染缸裏一漂也是這個效果啊喂!
饒是如此,丘幕遮還是認出了這進來的幾個人是縹緲山派的,因為剛才說話那姑娘不是別人,正是小金!
他鄉遇故知,兩眼淚汪汪啊。丘幕遮雖沒到淚汪汪的境地,但眼皮的確有些發酸了。
三年不見,小丫頭出落得愈發水靈,她率先選了張桌子,距離丘幕遮隻隔了一個過道。坐定後,其他幾個縹緲山派的弟子也相繼坐下。一群人不知剛從哪裏過來,風塵仆仆,滿臉倦容,隻有一個白胖小子精神還不錯。
丘幕遮覺得他莫名眼熟,瞧了半天,終於認出來了!
他們六年前見過,就在丘幕遮剛剛重生,初遇楚星沉的那天。
——那個揚言要用拳頭把楚星沉打到服氣的白瓷饅頭!
“喂。”饅頭用胳膊肘撞了下小金,“我聽說前幾日,楚師弟又挨師尊訓了,是不是真的?”
小金像隻菜板上的鹹魚,有氣無力地翻了個白眼。
“這麽說是真的了?”饅頭兩眼放光,莫名興奮。
他旁邊一個年紀稍長的女子道:“陳放,看你這得意的小樣!你以為阿沉拒絕和賀家的聯姻,人家賀大小姐就會嫁給你啦?”
陳放道:“不一定,但至少我還有機會。”
女子笑笑,又轉向小金好奇地問:“說起來,阿沉這麽受歡迎,不管是縹緲山派還是其他派別,對他心儀的女子兩隻手都數不過來,他就沒一個喜歡的嗎?”
陳放道:“花師姐,要不是你已經成親了,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那些女子中的一個了。”
花師姐道:“我是真的很好奇嘛,像賀姑娘這樣百裏挑一的姑娘他都不中意,他到底喜歡什麽樣兒的?”
這個話題終於讓小金從鹹魚勉強變成了活魚,她瞧瞧桌邊一溜兒眼巴巴望著她的臉,咳了咳,道:“這個嘛,其實有一次楚師兄喝醉了,我倒是聽他說了點。”
她故意賣了個關子,等到一圈人都急不可耐時,才邊回憶邊道:“楚師兄說,他喜歡的,要會耍劍、能喝酒,要喜歡穿紅裙子,對了,還要跟他差不多高。”
一桌子人聽了,立馬炸開鍋。
“嗯?耍劍、喝酒?他這不是找人花前月下,是要找人幹架吧?”
“切,紅衣服很豔俗的好嘛!我才不要穿呢!”
“就是就是,還有啊,他那麽高,有幾個姑娘能長到和他差不多高啊!”
大家七嘴八舌一通說,最後得出一個共同的結論——
楚星沉這輩子都找不到對象了!
這時,門口一陣喧嘩,又有幾個人結伴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