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死無對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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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對丘幕遮來說,不是去哪兒的問題, 而是能不能走得掉的問題。
    眼下的情勢很明顯, 答案隻有兩個字:不能。
    周瀾還不肯放棄, 但是一道冰牆似的藍色結界已經將他和丘楚二人分隔在兩塊地方。
    陸默軒一邊布設結界一邊道:“三大門派聯合通緝丘幕遮三年有餘,此事與魔教無幹,魔君何必橫插一腳多生一事?”
    影尋的聲音自空中傳來:“周瀾,回來。”
    周瀾站著沒動, 影尋道:“有什麽道,一個月後再論, 有什麽賬,一個月後再算。”
    一張燙金拜帖倏地飛下, 陸默軒兩指夾住, 影尋繼續道:“陸仙尊, 接了我的拜帖, 我就當你同意我來參加論道會了, 今日多有打擾,還望海涵。”
    他說得客氣禮貌, 似乎剛才號令屬下發起進攻的不是他一樣。
    此時人人都有同一個想法,不管他們同不同意, 一個月後的雲靈山論道會, 魔族肯定都是要來鬧一鬧的, 但影尋還非得裝模作樣來問一下, 問了又強行逼迫人家同意, 果然是流氓手段!
    流氓可怕, 有文化的流氓,更加可怕!
    “……對了,我座下兄弟青淵……不懂事,在修真界闖了禍,還希望你們多多擔待。告辭。”
    他也不說要縹緲山交出青淵的話,倒有種任他自生自滅的感覺,仿佛青淵不是曾跟著他出生入死的部下,而是一條跑去叢林裏的野狗。
    無涯頂的魔族得了令紛紛撤退,周瀾最後看了丘幕遮一眼,也跟著撤退了。
    好了,外敵都走了,接下來就輪到丘幕遮了。
    雖然有點狼狽,但好在丘幕遮的身體已漸漸恢複過來。
    陸默軒看著他,道:“丘峰主,請吧。”
    麵前的人群分開一條道,丘幕遮將袖子稍稍整理,跟著兩個領路的弟子走了。
    金碧輝煌的大殿內,上首坐著陸默軒、郭浩兩位仙師,下首站著丘幕遮,兩排則是三大門派重要的領頭人物和掌門人的得意弟子。
    陸默軒道:“殷掌門今日未能前來無涯頂赴宴,三師還差一人,要不要改日再……?”
    郭浩立即道:“不用不用,有陸仙尊你在,我想一定公平公正,殷掌門也不會說什麽的。”
    陸默軒笑笑:“那好吧。”
    丘幕遮在下麵站得有點腿抽筋,這真拿他當犯人審呢?
    郭浩本來笑著麵對陸默軒,一把頭轉向丘幕遮就麵露凶相,道:“秋鳴宮妖人丘幕遮,你可認罪?”
    丘幕遮道:“我何罪之有?”
    “…………”
    郭浩道:“你修魔在前,濫殺無辜在後,皆是罪狀!”
    丘幕遮道:“修魔就有罪?整個修真界那麽多魔修,難道郭宗主要一個一個抓來審訊?再說了,修魔隻是外界傳言,我從來不修魔,修的是仙道。”
    江湖傳聞不可盡信懂不懂?
    丘幕遮凝神聚氣,身體的各大靈脈透過肌膚隱隱露出銀光。
    “他體內流轉的真是靈氣!”
    “其實秋鳴宮好像也不全都是魔修魔族,那個被抓的舒鴻影不就是劍修嗎?”
    “噓,我們沒資格說話,聽兩位仙師的。”
    郭浩見了丘幕遮身上顯現的靈脈,愣了一下,然後道:“就算你不是魔修,但你在絞楓林……”
    “絞楓林一戰我就更是什麽都沒做了。”丘幕遮道,“我沒有殺人,甚至都沒有傷人。”
    郭浩道:“哼,口說無憑,你說沒有殺人就沒有殺人?你一個秋鳴宮的魔頭……”
    “那郭宗主說我殺人我就殺人了嗎?”丘幕遮有點佩服郭浩那先入為主的深刻偏見,“我若殺人,那才叫魔頭,可郭宗主連我殺人的證據都沒有,就給我按上‘魔頭’的稱號,按上之後就開始說我濫殺無辜,這樣一套說辭,別說我自己不認,我想在座諸位,都沒有覺得合乎情理的吧?”
    沒有人應和,但也沒有人反駁,就連郭浩自己,也似乎覺得這個話題深入不下去了。
    【叮咚!反派形象深度+50,軟實力+50,請宿主繼續努力】
    好久都沒有積分獎勵了!丘幕遮受到了久違的鼓舞。
    一個話題聊不下去,隻能聊另一個話題,郭浩又道:“那十六年前,楚家滅門之事,你作何解釋?”
    丘幕遮沉默。
    郭浩嘴角有了絲得意笑意:“魔教右護法青淵,說你曾化名丘言,做楚家的門客,並與魔族暗中勾結,製造了楚門血案,可有此事?”
    丘幕遮想了想,道:“我確實曾做過楚門門客,但是楚家滅門一事……與我無關。”
    這種時候,當然咬死自己與血案無關!就算他還沒查出真相,但總不能一味保持沉默吧!畢竟沉默就是默認,默認就是事實。
    郭浩咬牙切齒,丘幕遮也不知他哪裏來的對自己那麽大仇那麽大恨。
    丘幕遮道:“不如兩位把青淵帶上來,讓我們當堂對峙。”
    安靜了很長一段時間,陸默軒才道:“青淵死了。”
    wtf?丘幕遮的天空,仿佛瞬間失去了顏色。
    他吐字艱難:“怎麽死的?”
    郭浩道:“承受不了地牢的刑罰,自殺了。”
    你們這些名門正派竟然也會用酷刑嗎!炮烙還是剝皮?
    如果說剛才丘幕遮隻是頭頂天空失去了顏色,那麽這一刻,他仿佛失去了天空。
    他會不會也被施以酷刑?他要被屈打成招了嗎!要不現在就承認拉倒了,以免承受許多不必要的折磨!
    郭浩仿佛看出了他在想什麽,冷哼道:“青淵殺了我們多少無辜修士,他死有餘辜!對付這種魔頭,不用點狠的手段怎麽行?現在青淵已死,死無對證,你怎麽說都行!”
    你怎麽說都行!丘幕遮也想將這句話原封不動地送還給郭浩。
    審到這裏,似乎成了個死局,陸默軒轉向楚星沉道:“星沉,這樁大案,其實最有資格坐在這裏審理的是你,現在,你怎麽看?”
    楚星沉道:“盡快查清事情的真相,在此之前,把人收押地牢。”
    陸默軒點點頭,道:“來人,把丘幕遮帶去地牢。”
    縹緲山派的地牢在地宮深處,共有三層,從地麵開始,有螺旋形樓梯直通地下三層。第一層最喧嘩,牢房排排坐,隻用鐵欄隔著,大家都能互相看到,關的是最普通的犯人;第二層是普通標間,牢房雖然連在一起,但是封的很死,除了密不透風的鐵門外,隻有一個能透進一絲絲光線的鐵窗,關的是犯事較為嚴重者;第三層則是總統級牢房,關的全是窮凶極惡之徒,每一間牢房都隔得很遠,而且用一層又一層的結界封住,在幽暗的地下發出熒熒的青光。
    丘幕遮被帶去的,正是這遠離塵囂的地下三層。
    打開鐵門,裏麵是一個掛滿鐵鏈的岩洞,順著台階下去,洞裏還有一汪死水,水麵上飄著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有黑乎乎一片水藻,還有看起來像骨頭渣似的白色碎片。
    水邊隻有很窄的一片地,還濕漉漉的,岩壁邊放著一張石床。整個地牢陰氣極重,好在那石床不是鋪著稻草,而是鋪著褥子,看起來稍微給人一點溫暖的感覺。
    丘幕遮累得要命,往床上一坐,突然手觸摸到什麽黏糊糊的東西,他低頭去看,隻見床上一灘黑血,沾得他滿手都是。
    我靠!丘幕遮一躍而起,你們前一個客人退房時都不打掃的嗎!
    當然這是開玩笑,牢房而已,又不是真的總統套房,但丘幕遮沾了一手黑血,還是惡心得要命,跑到水邊拚命清洗。
    這時,牢房門再次打開,有人抱著一大團白色進來了,是個長相可愛的甜美係萌妹子。妹子走到床邊換了床單被褥,臨走時瞟了丘幕遮一眼,酸溜溜外加嘲諷道:“你可真是好命,還特地讓人給你換新的。”
    小姐姐,你是不是少了個主語?
    丘幕遮問:“誰讓你換的?”
    妹子不答話,就這麽徑直走了,砰地將鐵門關上。
    丘幕遮坐回到石床上,發現新換的被褥似乎是全新的,還有淡淡的香氣。
    他努力調息,卻突然發現,之前靈氣暴漲滿溢,而現在,竟然變得有些枯竭。最近身體的異樣越來越大,今天還害他在最關鍵的時刻掉鏈子,想想十分可氣。
    是他修煉的方式不對嗎?
    丘幕遮正在進行人生少有的嚴肅思考,門上鐵鏈“嘩啦”一響,有人進來了。
    楚星沉從台階上下來,走到床頭站定,一揚手,什麽東西在空中劃了個弧線,落到丘幕遮盤起的雙腿前。
    丘幕遮低頭一看,是一個十分精致的小瓷瓶。
    楚星沉道:“凝霜露。”
    丘幕遮當然聽過這個名字,縹緲山派獨創的外傷膏藥,專治各種跌打腫痛刀傷劍痕,還有消炎作用哦。
    但是他沒拿。
    “不必。”
    楚星沉道:“你還是用一下吧,以免臉上留疤。”
    丘幕遮道:“留疤了也沒什麽,更有男子漢氣概。”
    這是真話。曾幾何時,丘幕遮望著歐美大片上那些輪廓剛硬的肌肉型男,暗搓搓遺憾過自己長得似乎有點太奶油小生了,要是臉上多一道疤,應該就能增加他的硬漢氣質了有麽有!
    丘幕遮正沉浸在對自我形象的重新塑造中,忽見楚星沉已經走了過來。他手臂一動,丘幕遮一驚,立即擺出防禦的姿勢:“你又要幹什麽!”
    “又?”楚星沉的動作一頓。
    難道不是嗎?丘幕遮心道,我臉上的傷可就是拜閣下的白阿劍所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