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1:這該死的愛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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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靜嫻被白風鳴說得不好意思了,垂下頭思考了半天都不知道如何回複。

    今天的事情,白風鳴沒有生氣,她已經很驚喜了。

    所以……就算他真的要做點兒什麽,她也不會拒絕的。

    白風鳴看著靜嫻逆來順受的模樣,突然就不忍心對她做什麽了。

    他將嘴唇貼到她耳後親了一口,抬手揉揉她的頭發,“晚飯吃了麽?”

    話題跳得這麽快,靜嫻都快接不上了。

    她反應了幾秒鍾,隨後才回答他:“還沒吃,不是很餓呢。”

    有沒有什麽想吃的?”白風鳴問她,“點外賣還是出去吃?”

    真的不是特別餓,這麽晚了還是別吃了吧……不然會長胖的。”靜嫻的毅力還算堅定。

    真不吃?”白風鳴最後一次向她確認。

    靜嫻堅定地點了點頭,“嗯,不吃啦。”

    嗯,那我去洗個澡。”白風鳴鬆開她,指了指不遠處的雙人床,“乖乖躺著等我。”

    靜嫻點點頭,眼巴巴地看著白風鳴進到浴室,然後小跑著來到床邊。

    躺在床上,聽著浴室裏的水聲,她傻乎乎地笑了出來。

    談戀愛的感覺真的很好啊……尤其是跟比自己大的男人談戀愛,實在是太幸福了。

    靜嫻和白風鳴就是在場子裏認識的,是兩年前的暑假。

    那會兒靜嫻剛剛結束高考,為了攢大學的學費,所以她跑來這邊跳舞了。

    她骨骼很軟,小時候學過一段時間的舞蹈,老師都說她特別有天賦。

    在夜場跳舞,穿著打扮自然是十分暴-露的,也躲不開被調戲的命運。

    靜嫻剛來這邊沒幾天就遇到了人要帶她出台,當時是白風鳴出手相助,她才逃過一劫的。

    後來這樣的事情又發生了幾次,靜嫻才知道他是這裏的大老板。

    白風鳴會追她,是她根本沒有想到的。

    在一起以後,白風鳴說過要養著她,不讓她繼續跳舞了,但是靜嫻拒絕了。

    理由很簡單,她不想讓別人覺得她是為了錢才和他在一起的。

    到現在為止,他們談戀愛兩年了。靜嫻很少花白風鳴的錢,甚至還會用自己節省下來的錢給他買生日禮物。

    白風鳴對她也很不錯,他給她足夠的尊重和空間,從來沒有因為她家庭條件不好就瞧不起她。

    不過,白風鳴這人占有欲還是極強的。

    他曾經跟她說過,要她保護好自己,絕對不能讓別的男人碰她一下,如果碰了,他會很生氣。

    今天晚上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靜嫻原本以為他會非常生氣的,誰知道他竟然表現得這麽溫柔,搞得她都不知道該怎麽應付了。

    白風鳴很快就洗完澡出來了,他上了床。靠著床頭坐下來,然後伸手將靜嫻攬在懷裏。

    他和她用了一樣的沐浴乳,身上散出來的味道重合在一起,很香。

    怎麽招惹上顧紀明的?”白風鳴看著她的眼睛,問出了這個問題。

    呃……終究還是沒逃過。

    靜嫻原本以為他剛剛沒有追究,這件事情就算結束了,偏偏這個時候他又來一次突然襲擊……

    我沒有招惹他。”靜嫻認真地向他解釋,“我都沒有跟他說過話,是他在走廊裏把我攔住的,你又不在,沒人敢對他說什麽。”

    做他們這一行的,最忌諱的就是得罪人,而且顧紀明是這裏的常客,場子裏頭的那些管理根本就不敢得罪他。

    你有沒有數過這兩年我替你擋了多少人?”白風鳴笑著問。“好像很多,我數不清楚了。”

    提起來這個,靜嫻也有些不好意思,她抓了抓頭發,有些懊惱:“我又長得不漂亮,身材也不好,他們應該是審美有問題吧……”

    你是這麽想的?”

    白風鳴被小姑娘的論調驚到了,他捏住她的下巴,“你的意思是,我的審美也有問題咯?”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不是那種膚淺的外貌協會,你應該是看中了我的內涵……”

    靜嫻一個勁兒地朝著他擺手。生怕他誤會自己的意思。

    靜嫻,我不希望你繼續跳舞了。”

    白風鳴話鋒一轉,直接朝她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你還有兩年畢業,這兩年你讀書的所有費用我來出,如果你不想欠我,等你畢業以後賺錢了再還給我就好。”

    可是……”

    沒什麽可是。”白風鳴態度有些強硬,“我不可能每天都守在這裏,今天晚上的事情,我也不希望再發生第二次。”

    你有沒有想過,我稍微去晚一點兒,事情會發展到哪一步?”

    白風鳴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靜嫻被他問得一愣一愣的。

    確實……這些問題她真的沒有想過。

    或許是因為這兩年白風鳴救她的次數太多了,所以每次遇到這種事情,她都堅信白風鳴會來救她。

    她從來沒有想過,如果他不在,結果會是什麽樣子。

    大概這就是習慣的可怕之處吧。

    好吧……那我聽你的。”

    經過一番思考,靜嫻還是選擇答應他的要求。

    一來是因為她真的很喜歡白風鳴,不想看他因為這件事情生氣,二來是因為她認真考慮了事情的結果,如果他不在……她很有可能就被人欺負了。

    這兩種結果,不管是哪一種,都不是她希望的。

    嗯,今天真聽話。”

    白風鳴見她答應得這麽痛快,立馬露出了笑容,“以後就安安心心念書,一切有我。”

    可是……你會一直在嗎?”

    提起來這個,靜嫻的聲音裏染上了幾分失落,“他們說你總有一天會玩膩我的,是不是這樣?”

    靜嫻這話剛出來,白風鳴的臉色就變了,他看著她的眼睛,追問道:“是誰這麽跟你說的?”

    很多人都這麽說過。”靜嫻低下頭,聲音悶悶的,“他們都以為我是為了錢跟你在一起的,還說你隻是圖一時的新鮮,等過了這幾年,就會再找一個年輕的女孩子陪你了。”

    別聽他們胡說八道。”白風鳴拍拍她的肩膀,“我對你是認真的。”

    嗯……我也相信你的。”靜嫻點點頭,“如果你要找樂子,比我漂亮的女孩子多了去了。我相信你。”

    二十歲的小姑娘,說起這話的時候,眼底一片澄澈。

    白風鳴被她看得無處遁形,接下來的半個多小時,都沒有勇氣跟她對視。

    **

    紀湘君最近過得還算自由,從醫院回來以後,敬彥沒有像之前一樣沒收她的手機,而且還送了她一部新手機,說是供她消遣娛樂的。

    紀湘君趕了兩天稿子之後,便開始上網跟喬芷安聊天。

    當喬芷安將最近幾天發生的事情說給她聽的時候,紀湘君被嚇得夠嗆,立馬追問她:現在呢?我幹兒子找回來了麽?

    喬芷安:昨天晚上回來了,但是想想都覺得後怕……我都要不敢送他去學校了。

    紀湘君:媽的,禾冬這個賤人。對了,你有沒有認真教育曄木?讓他以後擦亮眼,別什麽人都相信。

    喬芷安:我提了幾句,但是他還小,也不能說太多……

    紀湘君:我幹兒子那麽聰明,心裏肯定有數。

    喬芷安:或許吧。對了,你身體好些了麽?最近吃得麽樣?吃得怎麽樣?

    看到這個問題,紀湘君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最近幾天敬彥為她做過的那幾頓飯,按照他那種喂豬式的做法,她胖三斤肯定不是問題。

    紀湘君回複喬芷安:夥食挺好的,估計胖了。

    喬芷安:你有空嗎?今天晚上來我這邊吧,我給你做好吃的。

    紀湘君:好啊,如果我能出門的話。

    喬芷安:敬彥到現在還在限製你的自由嗎?太過分了!

    紀湘君:我也不清楚。你等我去問問他。

    ……

    回複完喬芷安的消息之後,紀湘君放下手機走出臥室,來到了書房門口。

    今天是周六,敬彥沒出門兒,但是似乎在處理工作,一個下午都在書房裏頭呆著。

    紀湘君記得,他這個人工作起來的時候是特別投入的,被人打擾了還會不高興。

    她站在門口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抬手敲門了。

    紀湘君很少有這麽糾結的時候。

    敲完門之後,裏頭很快就有了回應。

    隔著門板,他的聲音已然鏗鏘有力:“進來吧。”

    聽到這三個字,紀湘君才放心地推開書房的門。

    她進去的時候,敬彥正好合上電腦。

    他抬起頭看著她。淡淡地問:“找我有事兒麽?”

    我要出門一趟,去找安安。”紀湘君直接對他說出了自己的訴求,“今天晚上我在她那邊吃飯,吃完了就回來。”

    可以。”破天荒地,他這次竟然答應得這麽幹脆。

    紀湘君原本以為自己要跟他鬥爭一番才能出門的,現在他這麽痛快,她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敬彥似乎看出了她的驚訝,他淡淡地勾了勾嘴角,對她說:“我有說過要限製你的自由麽。”

    ……”紀湘君無話可說。

    沒錯,他好像確實沒有正麵提過這個問題,但是他做的那些事兒,哪一件不是限製她自由的?

    曄木的事兒我也聽說了,我正好也打算過去瞧一瞧。一起吧。”

    敬彥從椅子上起身,走到紀湘君麵前,“正好,晚上在老周家裏蹭個飯。”

    嗬嗬。”紀湘君完全跟他沒話說,隻能冷笑。

    她早該猜到的,敬彥根本就不可能特別痛快地放她一個人出門兒。

    他就是條的老狐狸,所有的風險都會被他扼殺在搖籃裏,簡直卑鄙到了極點。

    但是這些話,紀湘君也隻能在心裏罵一罵,畢竟這種時候得罪敬彥,對她也沒有什麽好處。

    這個世界上大概沒有比他更道貌岸然的人了吧,口口聲聲說著不會限製她的自由,實際上還是在限製。完全就是道貌岸然、假慈悲。

    得到敬彥的回複以後,紀湘君回到自己的臥室,給喬芷安回了一條微信,然後就去換衣服了。

    自打出事兒以後,她就一直穿著病號服和睡衣,衣櫃裏的衣服基本沒有動過。

    轉眼間已經到了夏天,紀湘君順手拿了一條黑裙子套在身上,然後將紮好的頭發解開,用梳子梳了幾下。

    紀湘君身高一米六五,不高不矮,穿上裙子以後剛好露出小腿肚,白花花的腿露在外麵,格外惹眼。

    敬彥看到她散著頭發穿著黑裙子從臥室走出來的時候。有片刻的愣怔。

    紀湘君長得漂亮,這一點,他很早以前就意識到了。

    但是之前紀湘君一直是走清純路線的,穿衣打扮不像現在這樣成熟。

    現在她年齡長了,穿衣打扮都跟以前不一樣了,最關鍵的是,她身上的氣質越來越吸引人了。

    明明是一件很普通的黑裙子,卻被她穿出了幾分性感的味道。

    隻不過盯著看了幾分鍾,敬彥就有了衝動。

    他的反應,紀湘君全看在眼底,下麵支起來的小帳篷,她也注意到了。

    她不屑地笑了一聲,開口嘲諷他:“哥哥還真是饑渴。這是多久沒見過女人了?”

    收拾好了就走吧。”

    敬彥也沒想到自己反應會這麽大,還被紀湘君看到了,的確是有些丟人。

    紀湘君見敬彥吃癟的樣子,心底暗爽,心情也好了不少。

    她哼著小曲兒,從他身邊繞過。

    **

    曄木回來之後,喬芷安仍然心有餘悸,她整個人慌得不行,每隔一會兒就要上樓去看看曄木在不在。

    周沉昇知道這件事兒給她留下了心病,他想著,過了周末,應該去看守所好好跟禾冬聊一聊了。

    六點鍾,他們一家三口在客廳看電視看得正開心。敬彥和紀湘君過來了。

    聽到門鈴聲響,曄木第一時間跑去開門,看到門外站著的紀湘君之後,曄木立馬笑著喊了一聲“幹媽”。

    聽到這個稱呼,紀湘君喜笑顏開,直接撲上去在曄木臉上親了一口。

    曄木這會兒也長大了,被她親了,有些不好意思,耳朵都紅了。

    敬彥在一邊看著,心裏早已打翻了醋壇子。

    當然,紀湘君壓根兒就沒注意到這一點。

    紀湘君剛一進門兒,喬芷安就拉著她進到了一樓臥室。

    進到臥室以後,喬芷安拉著紀湘君看了很久,似乎是在確定她的人身安全。

    湘湘,他沒把你怎麽樣吧?”雖然身上沒檢查出來什麽痕跡,但是喬芷安依然不放心。

    紀湘君被她這個樣子逗笑了,她笑著拍了拍喬芷安的手,“放心,沒事兒。”

    再說了,就算他想動我,也動不了。紀湘君向她解釋,“我手術比較嚴重,醫生說至少三個月不能性生活。”

    那三個月以後呢?”喬芷安還是替紀湘君擔心,“湘湘,你有沒有想過你們兩個的關係究竟要如何處理?”

    說真的啊,我也不知道。”

    紀湘君躺到床上,長籲一口氣,“他最近對我特別好,好得都有點兒不真實了,我不知道他是在愧疚還是因為真的喜歡我。”

    所以,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們之間到底是怎麽回事兒麽?”

    喬芷安跟著紀湘君躺下來,抬起手戳了戳她的胳膊,“你們是怎麽在一起的啊?”

    怎麽在一起的?

    紀湘君閉上眼睛,腦袋裏浮現出了十九歲時第一次見他的場景。

    那會兒她還是有少女心的,敬彥這種性子冷淡又長得帥的男人,應該是每個女孩子都會喜歡的類型的吧。

    我不知道他是出於什麽目的接近我的。”

    過了這麽多年,紀湘君終於肯跟喬芷安說當年的事情了,“那年夏天我媽和他爸去旅遊了,家裏就我和他兩個人。有一天晚上我淋雨了,回到家裏的時候他在客廳看電視,然後我倆就睡了。”

    紀湘君的話說得很直接,就像她和敬彥之間發生關係的方式一樣,直接到讓人咋舌。

    你,你就這樣跟他睡了?”喬芷安完全不敢相信。

    她一直以為紀湘君是個特別理智的人,沒想到她對待感情竟然如此瘋狂。

    我也不知道我腦子怎麽抽了……他上來抱著我親的時候,我特別想哭。”

    紀湘君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可能孽緣都是這樣吧。”

    那後來呢?你們兩個為什麽分開?”

    既然他們的愛情來得這麽轟轟烈烈,結局就不該是這樣啊……

    後來?聽到這兩個字,紀湘君自嘲地笑了。

    後來我們倆就開始背著兩個長輩勾搭了唄。”

    她勾起嘴角,“白天在路上碰到我,他都不跟我說話的。我讀大學的時候,他在外麵給我租了房子,每天晚上都過來。”

    他從來沒給過我任何承諾,提到未來也是顧左右而言他。後來他突然不找我了,我給他打電話也打不通。那段時間我挺崩潰的,正好又快畢業了……”

    他未婚妻找上門的時候,我就知道我跟他真的完了。哦,就是舒畫。她打了我,然後又讓學校把我畢業設計掛了。”

    ……她竟然是這種人。”

    喬芷安一直以為舒畫是那種大家閨秀的類型,今天聽紀湘君這麽說,她才認清她的本來麵目。

    再後來我給他打電話,也是舒畫接的,那會兒晚上十二點多。”

    說到這裏。紀湘君的又是一陣自嘲,“都這樣了我還沒死心。一直到他親自來找我,跟我說他玩夠了,讓我滾蛋,我才知道我跟他是真完了。”

    從那以後我就沒再回去過了,反正我從小到大都在北城……”

    他竟然對你這麽過分……”喬芷安的低聲喃喃了一句,隨後問她:“那你現在還喜歡他麽?”

    周沉昇對你開了一槍,害你和曄木母子分離六年,你還喜歡他麽?”

    紀湘君沒有正麵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拋出了同樣的問反問她。

    她這麽一問,喬芷安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這該死的愛啊。

    ……

    這天晚上,紀湘君的心情格外地好,吃過晚飯之後,她又跟喬芷安聊了一個多小時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喬芷安知道了紀湘君和敬彥的過去之後,也不再幹涉她的選擇了。

    就像她說得一樣,感情確實是沒辦法控製的,最壞選擇,就是順其自然。

    **

    晚上,周沉昇依然是抱著喬芷安睡的。

    第二天一大早,他們兩個人就被手機鈴聲吵醒了。

    周沉昇的手機放在兩個枕頭中間,他睜開眼睛,拿起手機,上麵是的一串座機的號碼。

    周沉昇坐起來,摁下接聽鍵,將手機放到耳邊。

    是周先生嗎?”電話那邊的人,聲音火急火燎的,“是這樣的,禾冬女士在看守所割腕自殺了,我們同事現在已經把她送去市二院了,剛剛我們也打電話通知了白先生……”

    割腕?”聽到這兩個字,周沉昇瞬間就清醒了,“什麽時候的事兒?”

    大概就是十幾分鍾以前吧,我們同事本來是給她送早飯的,結果看到一地的血。現在具體情況還不清楚,她的拘留期還沒滿……”

    好,我知道了,謝謝你。”周沉昇應了一聲,掛上電話。

    喬芷安就躺在他身邊,剛剛電話那邊說的話,她都聽見了。

    禾冬……她真的夠執著的。難道她一點兒都不在乎自己的命嗎?

    你去看看她吧。”喬芷安對他說,“把話說清楚,不然以後還是會發生同樣的事情。”

    你不介意麽?”周沉昇現在最關心的是喬芷安的感受,“如果你介意,我就不會過去了。”

    說實話麽,我介意。”喬芷安笑了笑,“但是我更希望你能明確把自己的態度告訴她。上次你都沒有當麵跟她說清楚,她不死心也很正常。”

    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周沉昇低頭在她額頭上輕吻了一下,“安安,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了。”

    ……

    周沉昇洗漱完畢,換了一套衣服,連早餐都沒來得及吃,就匆匆忙忙地出了門。

    他來到市二院的時候,白風鳴已經在樓道裏等了。

    他下巴上帶著胡茬,應該是還沒來得及刮胡子。

    周沉昇走上前問他,“怎麽樣了?”

    還在搶救,應該沒有生命危險。”白風鳴的聲音裏滿滿的都是疲憊,“真不知道她怎麽成今天這樣了……”

    等她醒了,我單獨跟她聊一聊吧。”周沉昇拍拍白風鳴的肩膀,“辛苦你了。”

    禾冬手腕上的傷口不是很深,搶救又比較及時,所以她手術過後沒多久就醒來了。

    見她醒過來,周沉昇主動走到病床前坐下來。

    禾冬看到他之後,藏在被子下麵的手緊緊地攥成一個拳頭。

    禾冬。我希望你不要再做傻事兒了。”周沉昇認真地對她說,“無論發生什麽事情,我對安安的感情都不會變。我跟她已經打算複婚了,如果你不介意,到時候我會送你一張請柬。”

    為什麽?”轉眼間,禾冬已經淚流滿麵,“她到底有什麽好的,你為什麽非她不可?”

    我喜歡她不是因為她身上有什麽過人之處,也不是因為她有什麽優點。”

    周沉昇緩緩道來,“坦白說,她缺點很多,但是這並不影響我對她的感情。”

    你舍命為我擋槍,我很感激,我也說過,你有什麽事情可以找小張,他會替你解決。”

    至於接走曄木這種事情,我不希望再出現第二次了。”

    周沉昇一次性說完了所有的話,根本沒有給禾冬留任何退路。

    禾冬聽完之後,已經淚流滿麵。

    寒心。

    這一次,她是徹底寒心了。

    她再也沒辦法像之前一樣說服自己,告訴自己還有希望。

    因為她很清楚,從今以後,她是一點點的希望的都沒有了。

    經過這件事情,曄木也不會再信任她,她手裏已經沒有任何籌碼了。

    她注定比不過喬芷安。

    或許,這就是命吧……

    **

    陸華夏最近被安渝騷擾得有些煩。他攆了她很多次。都沒有把她攆走。

    周六,陸華夏在醫院值班,晚上六點鍾才回到家。

    剛一進門,就被安渝攔下來了。

    她站在他麵前,理直氣壯地質問他:“今天周六,你去哪裏了?”

    我去哪裏跟你有什麽關係嗎?”

    加了一天班,陸華夏已經累得不行了,麵對她這種無厘頭的質問,他的態度自然好不到哪裏去。

    ……你是不是去約會了?”安渝咬了咬嘴唇,“陸華夏,你別想騙我。”

    今天沒有約會,明天才去。”

    陸華夏繞過她,將手機放到茶幾上。轉身走向了浴室。

    安渝看著浴室的門關上,之後將目光落在了他的手機上頭。

    早些時候她聽人說過,一個人有沒有談戀愛,隻要打開他的微信看看聊天窗口就知道了,最常聊天的那個,多半就是這個人的交往對象。

    安渝做了個深呼吸,將陸華夏的手機拿起來,然後解鎖。

    他的手機沒有密碼,根本不需要她動腦筋去破解。

    解鎖之後,屏幕上跳出來的就是微信的頁麵,而且還有三條未讀消息,全部來自一個人——陳歆。

    原來那個女人叫陳歆啊……名字真難聽。

    安渝抿了抿嘴唇,點開聊天窗口。開始翻閱他們的聊天記錄。

    不得不說,他們兩個人聊天的內容實在是太多了,她根本看不過來,隻能從今天開始看。

    他們兩個人是在五點鍾開始聊天的,這一個小時裏就聊了幾百多條。

    陳歆:今天值班很累吧,晚上回去洗個熱水澡,早些休息[偷笑]

    陸華夏:嗯,必須的。

    陳歆:歡樂穀的票我已經買好了,明天早晨我們六點出發怎麽樣?

    陸華夏:我都可以,看你吧。

    陳歆:[偷笑]我也不睡懶覺的,那我們就六點吧。

    陸華夏:早飯想吃什麽?

    陳歆:嗯?你要給我帶嗎?

    陸華夏:我每天自己做早餐,順便給你帶一份過去。

    陳歆:看不出來哦,你竟然還會做飯。真讓人驚喜。

    陸華夏:[得意]我會的東西還很多,你還有很長的時間可以了解。

    ……

    看到這裏,安渝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她將微信退出,手機屏幕鎖好,然後忍著把手機摔掉的衝動將它放回原位。

    陸華夏不喜歡玩社交軟件,這一點,她記得很清楚。

    可是,他現在竟然為了那個叫陳歆的女人玩起了微信,甚至還拿著手機秒回她的消息。

    這種待遇,她之前從來都沒有享受過。

    而且,他聊天兒的時候,竟然還主動調戲別人——

    什麽叫“我會的東西還很多,你還有很長的時間可以了解”?

    他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會撩女人了?

    還是說……他一直就是這樣?

    而且。他們還約了去歡樂穀。

    按照陸華夏的個性,他不是應該很討厭這種幼稚的地方嗎?

    還早上六點就出發,還帶早飯……

    安渝越想越生氣,她咬了咬牙,暗自發誓:絕對不能讓他們如願。

    她一定要想辦法讓陸華夏放陳歆的鴿子……

    想把他一個人扔在家裏和別的女人去歡樂穀,他想都別想。

    ……

    安渝正想著對策,陸華夏已經洗完澡出來了。他換了一套灰色的睡衣,頭發還是濕的,也沒有戴眼鏡。

    看到他這樣走出來,安渝的視線不由得在他身上多停了十幾秒鍾。

    她很少見他這麽隨性的樣子……在她麵前的時候,陸華夏似乎一直都挺注意形象的,洗完澡不梳頭發這種事情,之前從來沒有發生過。

    女人的情緒是很敏感的。現在安渝看到他這樣子,腦袋裏隻生下了一個想法:嗬嗬,果然是不喜歡她了,在她麵前連最基本的形象都不顧及了……

    越想越不平衡。

    安渝強忍住質問他的衝動,快步跑回了自己的臥室。

    她這個舉動有些反常,陸華夏摸不著頭腦,不過他也沒有在意。

    現在,他已經學會忽視她了。

    在客廳坐了一會兒,陸華夏就回去臥室睡覺了,累了一天,他也想好好休息一下。

    安渝在臥室豎著耳朵聽著外麵的動靜,確定陸華夏回屋睡覺之後,她才躡手躡腳地走出臥室。

    安渝走到浴室,打來蓮蓬頭,將水溫調到最冷,然後脫光衣服,洗了半個小時的冷水澡。

    洗完之後,她已經凍得瑟瑟發抖。

    她換上吊帶裙,光著腳回到自己的臥室,然後打開空調,將空調的溫度調到十八度。

    她躺在床上,身上什麽東西都沒有蓋,就這麽吹了一整夜的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