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小嬸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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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四今晚是被大陣的異動硬生生從被窩裏叫起來的, 所以心情格外的不美妙。在這個時候,也就隻有喬楓眠敢去撞他的槍眼。
“沒良心還不是你教的?”喬楓眠道。
林千風無奈地看了他一眼,在商四發飆之前, 上前一步道:“四爺,城內的情形暫時控製住了。接下來的事情, 還要麻煩四爺。”
商四仍未出現,畫外音持續傳來:“給你們五分鍾時間撤出結界, 你四爺爺累了,要速戰速決回去睡覺。”
話音落下,岑深便發現身後出現了可以通過的結界裂縫。林千風跟喬楓眠對視一眼, 喬楓眠這次也沒再廢話,眾人陸續從裂縫退出。
隻一眨眼, 周圍的景物便回歸了最本初的麵貌。路邊花壇裏的花依舊鮮豔, 被壓彎的路燈也恢複了原狀, 夜晚的長安街一片燈火璀璨,隻有桓樂依舊敏感地探尋到了結界中散發出的強烈波動。
林千風看了看手表,重新跨上機車,“既然四爺說要速戰速決, 那這事兒應該算解決了。我還得去確認其他人的情況,就先走了。”
說罷, 他發動了車子,卻又在離開前看向喬楓眠:“你也別老是跟四爺頂嘴, 有空多回去看看他。”
喬楓眠:“……你最近又去社區關愛孤寡老人了嗎?給你安排的相親你去了嗎?”
聞言, 林千風淡定地看了他一眼, 一腳油門,呼嘯而去。他,是一個自由的男人,是一個自由的靈魂。
相親?不存在的。
不一會兒,岑深和桓樂也轉身告辭。其實岑深還想問一問關於往生塔與黑七葉的事,但他看著喬楓眠對桓樂的打量眼神,發覺今晚可能不是個打聽的好時機,於是果斷帶著桓樂撤退。
喬楓眠的眸光意味深長,但卻沒有阻攔。
待兩人離開,已經變回了正常狼狗大小的崇明問:“瞧出什麽了?”
喬楓眠微微眯起眼來:“很強,出乎意料的強,而且突然出現在這北京城裏,來曆一定有問題。”
說著,喬楓眠頓了頓,又道:“走,我們先去書齋等著。”
半個小時後,一切的異象結束於東城區某條叫東街的街道上。東街有一家很特殊的店,叫做妖怪書齋,店老板奇懶無比且脾氣不好,不到下午不開門,心情不好不開門,天氣不好也不開門,常年遊走在倒閉邊緣。
之所以到現在還沒倒閉,附近大學城的學生們堅持認為——是因為老板和老板男朋友太帥的緣故。
這家店的老板就是商四。
他帥。
他有錢。
他法力高強。
更重要的是,用喬楓眠的話來說,他越老越騷越浪。
“圓圓~”老男人商四在外邊浪完,踏著月色回來了。盡管是自己家,但他並不喜歡走正門,咻一下出現在仿四合院的小院裏,卻發現自己家已經被別人占領了。
喬楓眠和一個長頭發的青年正麵對麵坐在客廳門口的小方桌旁,屁股下墊著圓圓親手坐的坐墊,喝著圓圓親手倒的酒,吃著圓圓親手做的菜,吹著徐徐晚風,欣賞無邊月色。
哦,旁邊還臥著一隻狗。
“你們能不能不要那麽自覺的在別人家裏吃吃喝喝?這是我的宵夜。”商四揣著雙手,翻了好大一個白眼。
喬楓眠便道:“是千風讓我回來多看看你這個孤寡老人。”
商四:“滾蛋。”
喬楓眠:“陸大哥很歡迎我。”
說曹操曹操就到,陸知非端著最後一碟菜從廚房過來,看到商四還杵在門口,便推了他一把:“過去坐著,星君拿了酒過來的,就是你一直念叨的那一壇。”
商四挑了眉,這才不情不願地在青年,也就是往生塔現任主人星君對麵坐下。隻是他坐下了還不老實,長臂一撈就把陸知非撈到了懷裏,非要陪著一起喝。
陸知非一向縱容他,對他的無賴行徑也習以為常,淡定的拿起酒壺給他倒了杯酒。
“好圓圓。”商四低頭親了他一口,那麽高大一個人,半個身子壓在陸知非身上也不嫌膩得慌。
星君翻著一雙死魚眼看著他,“黑七葉跟你談了什麽?”
“能有什麽,敘舊唄。”商四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商四,黑七葉的實力你最清楚。他能搞出一次暴動,就能搞第二次,至少你得告訴我他的目的是什麽?難道隻是想讓你去見他一次嗎?”
商四攤手:“為什麽不是呢?黑七葉可比你聰明多了,他知道他想要做的事現在隻有我可以幫他。”
星君蹙眉:“他想要什麽?”
“重開摩羅。”
“複活七葉?”
商四不樂意了,“幹嘛接我的話?”
星君麵無表情:“你管我?”
商四:“你小學生嗎?”
星君:“你智障嗎?”
兩人互相瞪著對方,誰也不讓誰。但這樣的戲碼平均每個月都會上演,所以無論喬楓眠和陸知非都很淡定地在旁邊吃花生米。
“對了,之前那條小狗不是打聽七葉來著?”商四又看向喬楓眠。
“你真的不記得他了?”喬楓眠反問。
商四終於認真的回想了一下,可他活了那麽多年,哪能事事都記得。不過這世上少有什麽事能難倒商四,更何況這還是在他的地盤。
於是他閉上眼,通過腳下的大陣仔細查找了一下桓樂的位置,不過五秒,便饒有興致地睜開眼來,道:“這條小狗的警覺性倒是挺高的。”
另一邊,桓樂已經握住了他的刀。
他警惕的看著腳下,又抬眸望向天空,那種被窺視的感覺一瞬即逝,可還是讓他的背上出了冷汗。因為對方太強了,僅僅隻是一眼,就讓人感到恐懼。
而且這一次桓樂還無法確定這道視線的來源,是哪個方向?天上?還是地下?四麵八方,都有可能。
岑深恰好從浴室洗完澡出來,見他露出那麽凝重的表情,下意識問:“怎麽了?”
桓樂搖搖頭,收起刀,走上前接過他手裏的幹毛巾幫他擦頭發,一邊擦一邊飛快的頭腦風暴,“之前阿貴好像跟我說過,四九城是一座陣?”
岑深:“嗯。”
桓樂似乎想通了什麽:“護陣者是商四?”
岑深不禁抬頭看他,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有麻煩?”
“還談不上,但至少對方應該注意到我了。”比起這個,桓樂更在意另外一點。他抱住岑深的脖頸,笑嘻嘻地湊上去,“你在擔心我嗎?阿岑?”
出乎意料的,岑深竟然輕輕應了一聲。
桓樂一下子怔住了,直勾勾地看著他,眼睛裏星光熠熠的。下一秒,他就把岑深撲倒在床上,像條大型犬一樣,拱著他蹭著他,每一個動作都在表達自己毫無遮掩的歡喜。
“阿岑!”桓樂對準他的臉吧唧一口。
岑深已經放棄了掙紮,抬手摸摸桓樂的後腦勺,他也就慢慢安靜下來了。隻是那條隱形的尾巴還在不停的晃啊晃,晃啊晃。
“你放心好了,阿岑,我不會有事的。”桓樂把頭靠在岑深的胸口,聽著他平穩的心跳,說:“這麽幾次相處下來,喬楓眠是什麽樣子的人,我們都清楚了。他雖然好像對我產生了什麽懷疑,但這種懷疑不是惡意的,應該隻是好奇而已。更何況還有南英呢,能和南英做朋友的人,一定不是什麽壞人。”
岑深被他這個判定好壞的全新標杆給逗樂了,不過仔細一想,寄給傅先生的信也是托四爺的福才寄出去的,那邊幫了他們不止一次。假使桓樂的來曆真的曝光,應該也不需要太過擔心。
“睡吧。”岑深難得好心的哄著他。
桓樂心裏美滋滋,不帶任何□□的跟他交換一個淺淺的吻,又說了會兒悄悄話,這才抱著美人陷入夢鄉。
翌日,桓樂照舊在家裏寫字賺錢。岑深還專門為他在工作室裏加了一張桌子,跟他的並排放著,隻需輕輕一瞥,就能看到對方在幹什麽。
起初岑深對於這個距離是拒絕的,可桓樂又把桌子搬到了他對麵,如此一來,他隨時抬頭都能看見對方。視線太強烈,岑深隻好又讓他搬了回來。
但岑深看不到的是,在桓樂左手邊的手機屏幕上,還滾動著他跟喬楓眠的聊天框。
你爸爸永遠是你爸爸:想要知道黑七葉的事情啊,用你自己的秘密來換啊。
賣字少年:我能有什麽秘密啊小嬸嬸?
你爸爸永遠是你爸爸:大侄子你叫我什麽?
賣字少年:小、嬸、嬸。
喬楓眠久久沒有回話,就在桓樂以為他已經被自己氣死了的時候,對方忽然又發來一條信息。
你爸爸永遠是你爸爸:乖 ^_^
你爸爸永遠是你爸爸:你以為我會生氣嗎?
你爸爸永遠是你爸爸:想要得到黑七葉的最新消息,就來東街47號。記得帶幾杯xx街新開奶茶店的珍珠奶茶過來,大杯,三分甜,多冰。
你爸爸永遠是你爸爸:還有y記軟歐包,巧克力和草莓口味,各要兩個。兩盒馬卡龍。
你爸爸永遠是你爸爸:再買兩斤周黑鴨。
你爸爸永遠是你爸爸:路費找你崇明叔叔報銷。
桓樂:…………
通信的那端,還是那個和風拂過小池塘、吹起落花兩朵,風景獨好的小院裏,商四和喬楓眠一左一右光著腳癱在客廳門口的兩個懶人沙發裏。
商四抬腳踢了踢喬楓眠,“外賣點好了沒有。”
喬楓眠朝他扔了個桃子,“吃吃吃就知道吃,吃那麽多甜的你怎麽不得糖尿病?”
商四攤手:“我強故我在,想吃隨便吃,你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