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第一百零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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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日夜裏。
    王昉簡單打扮了一番便領著琥珀往外走去, 覃娘早已遣人駕車停在後門…
    如今王家上下皆由她掌管,底下的人也都是聰明的, 自然知曉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四姑娘…”
    覃娘的傷勢還有些重,看見她出來剛想行禮便被王昉伸手攔住了…王昉掩在兜帽裏的麵容帶著幾分不讚同,連帶著聲音也有幾分輕責,她的手托著覃娘的胳膊, 口中是跟著一句:“如今都在外頭,不必拘泥於此。”
    她這話說完便由琥珀扶著走上了馬車。
    覃娘是江湖中人,隻是這些年跟著王岱也學了幾年高門規矩, 既然王昉說不必, 她自然也不會拘泥於此。
    她跟著走上了馬車。
    而後那車夫便駕起車來。
    …
    馬車並不算大,布置得卻很是清雅。
    兩點燈火, 中間的茶案上除去茶盞等物,還放著一隻香爐卻是用來去味。
    王昉靠著車廂坐著, 她摘下兜帽露出那張明豔的麵容, 許是由於燭火照映的緣故, 倒是給這一副麵容也多了幾分溫柔意味。她伸手接過琥珀遞來的茶盞,茶葉並不算好,應是去年的雨前龍井, 王昉便也隻是喝了一口就握在手中用來溫水。
    她看了一眼覃娘的麵色, 見她比起昨夜時已好了不少…
    雖然麵色還有些蒼白, 唇畔卻已恢複了原本的氣色, 王昉心下稍鬆後卻又止不住輕輕一歎, 口中是柔聲說道:“你的傷可還有什麽大礙?還有昨日跟著你一道去的, 他們可還好?”
    原本王昉是想親自去看他們一遭,隻是到底身份有差,她也隻好歇了這個心思…
    昨夜覃娘臨走時,王昉給了她不少珍貴藥材另附了幾千兩銀子,卻是要讓她交給他們好好補補身子。
    覃娘手中也握著一盞茶…
    她連著喝了好幾口才開口說道:“您記掛了,他們都是粗人,受傷是常有的事…我把您給的銀兩分了幾份交給他們,不拘是養身子還是做旁的,他們都很感謝您。”覃娘這話說完才又跟著一句:“至於我,您給的人參丸很養氣,我吃了幾顆身子骨也好了不少。”
    “這就好…”
    王昉把手中的茶盞放置於茶案上,車廂內有一瞬得靜謐,外頭的路道卻開始透起了幾分喧鬧聲響,在這萬籟俱寂的夜色中清晰可聞。其中有醉漢的聲音,也有婦人打罵孩子的聲音…像極了當初在順天府時江先生住過的那類巷子。
    覃娘看著王昉麵上的神色,便笑說一句:“江湖劍客住的地方算不得好,您莫見怪。”
    王昉聞言是笑了笑,她搖了搖頭,是言一句:“不會…”
    她今兒個除去來看一看許青山,另外的便是要來謝一回這個藍衣劍客…按照覃娘所說昨日那樣的情況正是說不出的凶險,若是這位藍衣劍客未曾出現,且不說那則手書,隻怕許青山、覃娘等人皆要葬送在那處。
    她思及此想起王佩、秦邢等人,更是說不出的厭惡。
    許是路道不穩的緣故,車子有些輕輕晃蕩起來,琥珀伸手要來扶她卻被王昉伸手止住了…好在也不過這一會,路道便又重新平坦起來,車子也不再搖晃。
    待又過了一刻有餘…
    馬車慢慢停穩下來,車夫便在外頭恭聲說道:“四小姐,到了。”
    覃娘先推開車門,她是看了一眼民宅的樣子而後才跳下了馬車…餘後王昉也由琥珀扶著走下了馬車。她看了看眼前的民宅與別處未有什麽差別,若說真有也隻是這個民宅看起來更古樸一些,仿佛不常有人住的模樣連帶著那門扉上也透著股灰塵。
    覃娘走上前叩了叩門…
    她是輕輕喚了幾聲也未曾聽人答,索性便直接推了門走進去。
    院子裏的裝飾倒還算清雅,右側一處還植著不少竹子,如今正值季節竹葉在月色的照映下顯得很是青翠,隨風一吹便散出一陣細微而又悅耳的聲響…王昉初初掃了一眼院子,裏頭便也有人走出來了。
    來的是許青山…
    他的手上握著劍,麵容寡淡而冷漠,待看見王昉三人的時候卻是愣了下,等回過神來他立刻走上前是要屈膝行禮。
    王昉看著他走路的樣子便知曉傷得不輕,隻是到底男女有別她也不好徑直去扶,便言道:“許護衛快請起罷,你重傷在身,不必行此大禮。”她這話說完便又跟這樣就:“我今日出來除了是問你揚州之事,還帶了些藥物給你。”
    她這話剛落琥珀便上前一步…
    琥珀的手中握著一個錦盒,卻是先前從王家帶出來的藥物,大多是上等的金瘡藥以及人參靈芝丸這類。
    許青山垂眼看著眼前的錦盒,眼卻止不住移到那雙握著錦盒的手上…清冷月色下,紫檀木錦盒上的那雙手恍若是鍍了一層那月色的光芒一般,越發顯得白皙修長。
    琥珀見許青山一直垂著頭也不說話,麵上也有幾分怔楞便輕輕喚了他一聲:“許護衛?”
    “是…”
    許青山回過神,他接過錦盒朝王昉拱手一禮,口中是言一句:“多謝四小姐。”待這話說完,他便引眾人往裏走去,好在此時夜色已深,廊下燈火又晦暗不明,倒也無人注意到他的耳垂泛起的幾許紅。
    王昉由琥珀扶著走了進去,覃娘便侯在廊下…
    許青山跟在後頭看著王昉由琥珀扶著坐在椅子上,屋中點了兩根燭火卻還是稍顯暗意,他的麵上有些局促,索性便拿起火折子又點了幾根燭火待屋中的燈都亮了,剛要伸手倒茶卻想起這水是冷的…許青山低著頭,聲音卻是難得帶了幾分躊躇,口中是言:“四小姐,屬下去替您燒壺熱水?”
    “不必如此麻煩,許護衛請坐吧。”
    王昉這話說完是看了看屋中的裝飾,才開口問道:“聽說是位藍衣劍客救了你,他可在?”
    許青山坐在椅子上,頭卻一直低著,隻是在聽到“藍衣劍客”時,他的麵上也帶了幾分難得的恭敬…他身為慶國公府的護衛隊長,平素鮮少有這樣的模樣,對王家幾個主子倒是恭敬,隻是這一份恭敬究竟是真是假卻說不清楚了。
    當初最開始看到王昉要跟著一道去順天府時…
    許青山的心下也止不住腹誹過,偏偏因為王昉是主,他們是仆也沒辦法,直到後頭的相處才讓他改觀了不少。可此時這一份恭敬卻是出自真心,不加掩飾…這份恭敬有對強者的敬意,也有對恩者的感謝。
    他開了口,聲音卻帶著幾分悵然:“他鮮少在家,昨兒夜裏把我領到這處便走了。”
    不在家嗎…
    王昉心中也有幾分遺憾,原本是想好好謝他一回,如今看來卻是不行了,隻能留待下回了…她夜裏出來,萬事都拖不得,便也不再說旁的,徑直開了口:“你在揚州可曾查到了什麽?”
    許青山聽到這話,麵色也跟著端肅起來。
    他從袖中取出一卷,依舊低垂著頭雙手奉上,口中是言一句:“屬下在揚州待了許久…鄭家當年也不過是個普通商戶,查起來卻是廢了一番功夫。好在後頭有個老人記得些前程往事說了一遭,他說當年鄭家有姐妹二人,姿色頗好。”
    “一個名喚鄭瑟,嫁進了周家做了小妾,便是秋娘的母親。”
    “另一個名喚鄭錦雖是出生商戶,為人卻很是聰慧大方,還通讀詩書禮儀,早年在揚州的名聲也很甚…”許青山說到這卻是止不住又停頓了一瞬,才又跟著一句:“便是因為她這一份才名,這位鄭錦最後是嫁給了揚州知府杜席方。”
    一個普通商戶之女能嫁給知府委實算得上不錯了…
    不過,王昉攏起了一雙眉毛,杜席方這個名字怎麽這麽熟悉?揚州,杜知府…王昉心下一驚,待過了許久她才看著許青山呐呐而言:“你說的可是二十多年前通敵賣國的揚州杜知府?”
    這樁事她是幼時聽三叔提起過…
    那會三叔最喜歡講這些事與她聽,有些事她聽過也就忘了,隻是這樁事的名聲委實不好,王昉倒是記到現在。通敵賣國,這事無論是擱哪個皇帝,知曉自己的臣子做出這樣的事來都得生氣。因此那會在位的那位天子直接便下了一道命令,男子皆淩遲處死,女子皆入娼門。
    這是大晉裏幾十年內唯一一次這樣大的重罰。
    而除此之外,王昉卻還記得另一樁事,當年此事太過嚴峻直接由三司會審,而她的祖父王老太爺當時正任大理寺卿…卻是主事。
    王昉想到這止不住渾身打了一個冷顫,她接過琥珀遞上來的手書,緊緊攥在手中卻未立刻查看…王昉隻是這般攥著,似是能感受到那指甲劃破娟紙的聲音,而後是那嵌進皮肉的疼痛感。
    待過了許久…
    王昉才深深吸了一口氣,她站起身手中依舊攥著手書卻是與許青山說道:“你這幾日先不必回府,且在此處養傷。”
    許青山聞言也跟著站起了身,朝王昉拱手一禮,口中是言一句:“屬下記下了。”
    王昉見此便也不再多說什麽,她由琥珀扶著往外走去。
    外頭月亮升得越發高了,廊下的燭火照舊被風吹得有些晦暗不明…王昉垂眼看著地上,她的身影被燈火與月色拉得很長,有風拂過她止不住打了個冷顫。
    揚州杜家,杜姨娘,王佩…
    她袖下的手依舊攥著手書,用力而顫抖。
    覃娘見她出來剛想說話便看到王昉的麵色,她心下一凜也未說什麽,伸手去扶了她一把…三人默不作聲往外走去,迎麵卻走來一個藍衣劍客,他身穿藍衣腰間懸劍,月色之下朝她們緩緩走來,正是說不出的疏闊好男兒。
    覃娘見到他忙止了步子,一麵是在王昉耳邊低聲說道:“四姑娘,這便是救我們的那位恩人。”
    待這話說完,她便先朝藍衣劍客拱手一禮,口中是言一句:“多謝恩人昨日相救。”
    王昉聞言也暫時斂下了紊亂的心神。
    王昉抬了頭,明豔的麵容大半掩在兜帽之中,隻是露出底下弧度恰好的紅唇和白皙的下頜… 一雙瀲灩的杏眼微微掀起往前看去,月色之下一個藍衣劍客正站在不遠處。
    男人的年紀並不算大,約莫也隻有二十餘歲的模樣,眉眼之間帶著幾分貴氣,倒是沒有半點江湖劍客的味道…若不是他這一身打扮,即便放在金陵城中,眾人也隻怕該認為他是哪家的士族公子。
    而更令王昉驚訝的…
    卻是眼前這個男人,她竟然認識。
    楚斐…
    當年王昉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迎娶傅如雪,並在金陵擔任雲麾使一職位…她那會嫁給衛玠後平日在府中也慣是無聊,自從傅如雪嫁到了金陵她時不時得也請她過府一敘,說起話來免不得也提到了這位楚斐幾句。
    楚斐原是淮陽楚家的嫡子…
    淮陽楚家素來出名仕,楚斐卻是喜武厭文,自小便離家出門闖蕩…倒是未曾想到這一回竟會這麽早就見麵。
    既然他出現了,那傅如雪?
    王昉心下也止不住一動,她的確擔憂傅如雪的婚事,前世因為山賊一事被王家退了親,傅如雪蹉跎了好些年才遇見楚斐…隻是當年她嫁予楚斐的時候還是受了不少冷言冷語,好在他們婚後甚是恩愛,倒也是十足十打了旁人一記耳光。
    隻是這一世,雖說前頭有個江湖劍客的事…
    可那到底也隻是傅家的秘事,並無多少人知曉…傅如雪的名聲還在,王昉委實不希望她還是跟前世一般,平白蹉跎了這大好年華。她思及此看向楚斐的目光也止不住帶了幾分灼熱。
    楚斐看著王昉也有一瞬得怔楞…
    他自是認識王昉的,上回在檀城的時候他便見過她,其後在李家的時候他也曾見過她一回…隻是不管是他見到的王昉,還是從那隻言片語中聽到的王四小姐,都是一個聰慧而清明的女子。
    那時他便覺得也無怪乎素來不喜這男女之情的九章…
    這一回竟然會陷得這麽深。
    他也知曉如今在裏頭的許青山便是王家的護衛,上回他路過城門原不過是援手相助,隻是在知曉許青山的身份後索性便動了心思留了他下來…因此在此處瞧見王昉,他雖然覺得意外倒也並無什麽感覺。
    隻不過…
    楚斐看著那雙即便掩在兜帽之中卻還甚是灼熱的眼睛,止不住有些全身發麻起來,連帶著握著長劍的手也忍不住顫了幾顫…
    為什麽今夜這位王四小姐的眼睛竟然如此灼灼若賊?
    楚斐知曉自己的相貌不差,平日不拘去哪裏都能吸引不少女子流連的目光,有時候閑來無事他也會與她們揮一揮手,更能引來一群尖叫…可那是別人,眼前這個女人可是陸九章看上的女人,若是讓九章知曉他的女人竟然對他有意思,會不會殺他滅口?
    不不不…
    按照陸九章那個性子,隻怕會比殺他滅口還要慘烈幾分。
    楚斐想到這,隻覺得喉嚨都仿佛被人掐住了一般。原本還想幫九章在這位王四小姐心中刷一刷好感,如今看來往後該避險的還是得避險,不然若是等這位王四小姐情根深種,他當真是有苦都難言了。
    他思及此便握了握劍,半句話都未說轉過身往外跑去,沒一會便消失在這夜色之中。
    “楚…”
    王昉看著他驟然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半句話都未曾說出口,她隻能瞧見楚斐一角的藍色布料翩躚在月色下劃過…不過也隻有這一瞬,那道身影便再也看不見,徹底隱於這無邊夜色之中了。
    楚斐這個舉動自是讓三人都怔楞了幾分。
    還是覃娘先回過神來,她看著王昉主仆兩人,想了許久才開了口:“四姑娘莫介意,大多江湖劍客脾性都有些怪異…夜色已深,我們先回去吧。”
    王昉聞言自然也不好再說什麽…
    她先前所想也不過是因為看著傅如雪近日來頗有些消沉,才在這一瞬之間產生了這等想法。這一瞬之後,她看著楚斐消失雖然覺得遺憾,倒也沒有太多的想法…若是他二人當真有緣分,即便她不插手也定會圓滿。
    不過到底是可惜了…
    她是委實希望傅如雪能幸福圓滿。
    王昉由著琥珀扶著往外走去,隻是在臨走之際她卻還是回頭看了眼門扉…這處隻怕也不過是那位楚斐的臨時歇腳之地,罷了,且看他們日後的緣分罷。
    她想到這便也不再說什麽,任由琥珀扶著她走上馬車…馬車沒一會便又重新駕了起來。
    …
    王昉回到家中的時候,已是月上高天之時。
    琥珀走上前輕輕叩起了門扉,原本侯在那處的小廝忙開了門,待瞧見王昉便又垂下了頭,躬身一禮後口中是跟著一句:“四小姐。”
    “嗯…”
    王昉看了他一眼:“今夜辛苦你了。”
    那小廝聞言忙恭聲答道:“這是奴的分內事,擔不得您一聲謝。”
    琥珀笑著從袖中拿出一個荷包遞給他,跟著是和氣一句:“四小姐素來疼自己人,這一份賞錢你便收下吧。”
    “這…”
    小廝看了看琥珀,又看了看那個荷包還是伸手接了過來,荷包不重不輕…可也足夠抵得上他個把月的工錢了。先前隻聽說這位四小姐是個厲害的,打發起人來連眼睛都不眨,因此如今底下當值的難免有些顫顫巍巍。
    如今看來這位四小姐卻有幾分賞罰分明…
    若是好好替她做事,往後何必在此處當這等小差?他想到這止不住又朝人磕了幾個頭,口中是言:“四小姐請放心,奴一定會好好做事,守口如瓶。”
    王昉倒不擔心小廝會胡亂說什麽,隻不過馭下需得賞罰分明。她先前做的那幾樁事,隻怕已讓底下這群奴仆驚恐了好一陣日子,讓他們害怕固然是好,行起事來也方便許多,可這樣管家到底不是長久之計…如今也是時候換一種方法了。
    月色依舊很好,因著委實有些晚了,此時也有幾分萬籟俱寂的模樣。
    此處離有容齋並不遠。
    主仆兩人行在小道之中,一路上也未碰到什麽人,沒一會便到了。珊瑚正坐在屋中打著絡子,聽到聲音忙站起了身迎了上去…
    “主子。”
    珊瑚並不知曉王昉今日出去做什麽,隻不過她也察覺出這陣子不拘是主子還是府中,都仿佛彌漫著一股濃重的氣息…
    像是有什麽大事要發生。
    隻不過珊瑚素來不喜多問,既然主子未與她說,那她便隻需做好手中的事便是…她從一旁的盆中絞了一塊帕子遞了上去。
    王昉接過帕子,任由琥珀替她解下了披風,待拭過臉才問珊瑚:“可曾有人來過?”
    “七姑娘來過一回,她知曉您不在也未說什麽,隻是待在屋子裏下了一局棋。”
    珊瑚接過王昉手中的帕子,才又跟著繼續說道:“表小姐先前來過一回,奴說您睡下了,她便也未曾打擾。”
    “嗯…”
    王昉點了點頭,她坐到了塌上初初取出手書,便聽到外頭傳來流光的通稟聲。如今流光與寒星一直跟著秦邢,此時來——
    她也未曾多想,把手書壓在茶案下端坐好讓人進來。
    流光走進來她行了一遭禮,便開口說道:“主子,秦邢出門了…奴讓寒星已跟著了。”
    這個時候出門?
    王昉麵色微凝,她袖下的手輕輕敲著茶案,口中是跟著一句:“你也去跟著,不到萬不得已先不要打草驚蛇。”
    “是!”
    流光聞言拱手一禮剛要退下,便聽到身後傳來王昉一句:“萬事小心。”
    她回身看去便見王昉依舊端坐在軟塌上——
    燈火下的王昉麵容凝重,眉心緊鎖,她不希望自己身邊的人再受傷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