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第一百零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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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日過得很快…
一打眼的功夫就已到了二月裏, 天氣逐漸暖和起來,人們身上穿著的衣裳也越漸減少…因著王媛的及笈和婚事, 王昉便早了一日回國公府幫忙。
王昉說是回來幫忙,其實委實也沒什麽好幫的…
她如今到底已是外嫁女,家中這一類雜事自然也不會落到她的頭上,左右也不過是陪著程宜招待幾個婦人、小姐罷了, 與她們說說閑話罷了。
隻是相較起王昉去歲的及笈禮——
王媛的及笈禮著實顯得有些寂寥了,她在金陵城中也沒什麽特別要好的朋友,何況即便有…早年間她和言庚的那樁事也早就被金陵城中的貴人圈所不喜了。紀氏的娘家倒是來了人, 還有一些卻是看在傅老夫人和王家的麵子上過來的。
王昉如今陪著的便是這些貴婦人與小姐。
花廳之中。
幾家婦人與小姐坐在位置上說著話, 眼卻時不時往坐在程宜邊上的年輕婦人瞧去,她們越瞧心下卻都止不住各自轉了一回…王家這位四姑娘早年間容顏就尤甚, 如今成了婚嫁了人這模樣卻是越發好看起來了。
這還未做什麽打扮呢,就已讓人如此移不開眼, 若當真精精細細打扮一番還不知是什麽模樣。
她們在座的這些人大多身份也算得上是不錯的, 可即便再不錯又如何比得過王、陸兩家?雖說王昉嫁得那位夫君不盡人意…可陸家卻是個好的, 因此這一時之間花廳之內卻都是紛紛奉承起王昉的聲音。
恭維聲伴隨著一陣歡聲笑語——
卻是早就忘了今個兒是為什麽來的。
而相較起花廳的熱鬧,西院王媛的閨房那處卻顯得有些格外的靜謐…王媛坐在銅鏡前,她已經由人服侍著沐浴焚香過, 屋中也都點起了香。可屋子裏的丫鬟卻都低垂著頭默聲不語, 唯有替王媛梳頭的嬤嬤麵上帶著幾分笑容, 口中是柔聲說道:“咱們姑娘過了今日便是真的長大了。”
嬤嬤姓金, 她原是在紀氏身邊伺候的…
上回紀氏去琅琊前便把金嬤嬤留給了王媛, 卻是讓她多加幫襯著些。
王媛聽她這樣說, 麵上也沒有什麽喜色,她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又看了看一旁放著的錦衣華服…衣裳是府中的繡娘所製,卻也算得上不錯,可她隻要想起上回王昉身上穿著的衣裳便隻覺得心不滿意不足。
她想到這袖下的手便又忍不住一握…
王昉王昉,為什麽她就是比不過她!她心下心緒難穩,連著聲線也跟著低了幾分:“言家可來人了?”
金嬤嬤聽她這話,梳發的手卻是止不住一頓,可也不過一瞬她便又繼續替人梳起發來,口中是跟著一句:“姑娘忘了?您明兒個就要進言家了,按著規矩言家今兒個是不能派人過來的…”她這話說完,便又笑跟著一句:“言夫人怕您不高興,早早便遣人送來了禮,老奴瞧過了是副上好的頭麵,正好今兒個可以用。”
“快把言家送來的頭麵給姑娘拿過來瞧瞧…”
丫鬟輕輕應了“是”,而後是取過桌子上放著的錦盒捧了過來…頭麵是用上好的白玉打造而成,中心還嵌著幾塊寶石珠翠,不僅瞧著精致也很是華麗。
王媛瞧著心下倒是平了些氣…
她剛要開口說話,外頭便響起了聲音,卻是紀家來人了…她這回的有司和讚者請的是紀家的兩位表姐,來人自然就是她們。王媛聞言卻是輕輕攏起了眉心,對於這兩位表姐她心下是不喜的,不僅不喜,還有些看不上眼。
她那外祖父至今也不過是五品的吏部郎中…
這兩位表姐往日即便想與她說話也得看她高不高興。
可這一年多來她被拘在府中,往日即便有玩的要好的如今感情也都淡了…
何況因著那回事,這金陵城的貴女也早就有意無意疏遠了,因此王媛即便再不喜這兩位表姐,卻也沒個辦法。
王媛看了那副頭麵也未曾讓人收起來…
她仍舊端坐在椅子上淡淡發了話,讓人進來。
簾子被打起,走進來一對長得有些相似的姐妹花,她們是紀家大房嫡出的兩位小姐,生得也是清秀可人,年長些的名喚紀芙瞧著要端莊些,年幼的名喚紀蓉臉上帶著幾分笑瞧著倒更可人些…屋中的丫鬟瞧見她們進來便屈膝打了個禮。
金嬤嬤更是笑著迎上前開口說了話:“老奴給表姑娘請安。”她是紀家出來的,對待紀家的人是有感情的。
“嬤嬤快起來吧…”紀芙笑著開了口,她伸手扶著金嬤嬤站了起來,而後是朝王媛看去,她的麵上依舊帶著幾許溫和笑意,口中是跟著柔聲一句:“阿媛今日很好看。”
王媛聞言倒是難得給了她一份好麵色…
隻不過她素來在兩人麵前自持慣了,聞言仍舊未曾起身,隻是微微抬著下巴看了人一眼,口中倒是喚了人一聲:“芙表姐。”
“這幅頭麵真好看…”說話的卻是紀蓉,她年紀小性子也有些跳脫,往日在家中也未曾有人拘著她。何況女兒家本就喜歡華服首飾,瞧見這樣好看的東西自是被吸引住了,她的手剛剛要伸過去,便被王媛冷聲喝住了:“你住手!”
“還不把頭麵收起來?”後麵卻是對丫鬟說的。
這一聲帶著無端的冷意與諷刺,自是把一眾人都給怔住了。
紀蓉的手還伸在半空中,她抬眼朝王媛看去…便見王媛俏麗的臉上帶著幾分冷然和諷刺,這樣的神色她曾在王媛的麵上瞧過許多回。
她瞧著瞧著忍不住便紅了眼眶,也不知是氣得、還是惱得。
她也是自幼被家人寵著長大的,打小也是想要什麽便有什麽,可每回瞧見王媛卻總是得忍著、讓著,就連素來疼愛她的阿姐也常與她說“阿媛自幼被家人寵慣了,隻要我們好好待她,她一定會待我們好的…”
可不是這樣的。
王媛從來不曾念著她們的好,有時候去參加宴會的時候,她還會當眾數落她們…一點都不念著她們的表親關係。
所以她一點都不喜歡王媛。
她一直以為現在的王媛會好上許多,哪裏想到她還會是如今這幅樣子?
金嬤嬤麵色止不住一變,她看了看王媛又看了看紀蓉,心下一歎…自家姑娘這個性子終有一天得吃虧,可不管如何該說的話她卻還是得說。她心下略微一個思襯,而後是看著紀蓉說了話:“表姑娘,這是言家送來的頭麵,咱們姑娘免不得愛惜了些…您莫怪。”
紀芙也跟著勸起了話…
她心下也有些不高興王媛這樣,可今兒個到底是王媛的及笈禮…她握著紀蓉的手輕輕拍了一拍,口中是與王媛柔聲一句:“阿容不過是瞧著好看並沒有別的意思,阿媛不要怪罪她。”待這話說完,她便又跟著一句:“阿容,你還不與你表姐道歉?”
道歉?
憑什麽?
紀蓉伸手甩開了紀芙的手,她一麵是抹了抹微紅的眼眶,一麵是開了嗓子朝王媛說了話:“不過是副頭麵,瞧你寶貝的樣子,這樣的東西隻怕你四姐瞧也瞧不上…”她和王媛也打過幾回交道,自然知曉她素來最不喜歡這國公府的四小姐,偏偏還樣樣喜歡與她攀比。
她這話說完也不顧旁人的麵色,徑直又跟著一句:“你可知道今兒個來參加你及笈的客人如今都在什麽地方?”
“阿蓉…”
紀芙握著紀蓉的手,微攏了眉心。
“表姑娘…”
金嬤嬤卻是變了臉色,也跟著勸阻道。
王媛看著她們這般一雙眉心又攏了幾分,她袖下的雙手緊緊交握著,麵色也有些不好…紅唇緊抿,口中是言:“她們在哪?”
紀蓉看著王媛微攏的眉心,還有那一張緊繃的麵容隻覺得心頭也跟著暢快了些…她未曾理會兩人的勸阻,仍舊看著王媛開口說道:“她們如今都坐在花廳奉承著你的四姐,可沒有半點要為你賀喜的意思。”
“王媛,你以為你還是以前頂頂尊貴的嫡五小姐嗎?若不是祖母讓我們過來…”
紀芙看著王媛慘白的麵容,忙伸手拉了紀蓉一回,口中更是低喝道:“阿蓉,你住嘴!”她的聲音是難得的冷厲,紀蓉自是免不得被嚇了一跳,何況她要說的也都說完了,此時自然也順著紀芙的話住了嘴,隻不過一張紅唇卻還是輕輕撇著。
她又沒說錯…
王媛袖下的手仍緊緊交握著,她耳邊還環繞著紀蓉所說的那些話…來參加她及笈的那些人如今卻都在花廳恭維著王昉,她們甚至從未想到過來這恭賀她一聲。就連她這兩位表姐若不是因為外祖母的緣故也不會過來…
是啊…
她早已不是以前的頂頂尊貴的王五小姐了,甚至連往日她最看不起的那些人,如今也能這樣嘲諷她了!
紀芙看著王媛慘白的麵色,還是忍不住輕聲說道:“阿媛…”
可她這話還未說完,便迎來了王媛的一聲——
“滾!”王媛伸手指著眼前的兩人:“你們都給我滾!我不要你們幫忙,給我滾出去!”
金嬤嬤看著紀家兩姐妹陡然而變的麵色,心下止不住一驚,若是兩位表姑娘當真走了…五姑娘的及笈禮可當真要成為笑話了。她忙走上前給兩人先打了一禮致了歉,口中是跟著一句:“勞兩位表姑娘先去外頭稍坐一會。”
“還坐什麽坐?她既然不要我們幫忙,我們現在就走…”
紀蓉本就不高興王媛的態度,她這話說完握著紀芙的手就要往外頭走。
紀芙心下也不高興,可她到底年長些,性子也沉穩些…若是今兒個她們當真走了,王媛的及笈禮隻怕就要成了金陵城的笑話了。她心下一歎,握著紀蓉的手拉住了人,口中是跟著一句:“我和阿蓉就在外頭。”她這話說完便拉著紀蓉的手往外走去。
“阿姐…”
“你忘記祖母說的話了?”
…
簾子重新落下。
金嬤嬤打發了其餘的丫鬟出去,而後是回過身朝王媛看去…王媛的麵上還帶著未曾遮掩的怒氣。她心下一歎,待屋中人走了個幹淨才邁步走了過去,蹲在王媛的身邊輕聲說道:“姑娘可知道您今兒個要是趕走了兩位表姑娘,會有什麽後果?”
王媛聞言麵色卻是平靜了些,她也未曾說話依舊緊抿著唇…
“您這樣不僅會得罪紀家,還會讓咱們老夫人不高興…”金嬤嬤放緩了聲音,跟著一句:“還有,您今兒個及笈禮若是搞砸了的話,還會成為整個金陵城的笑柄…您覺得這樣,言家可會高興?”
王媛終於變了臉色…
言家自然不會高興,馬上要過門的兒媳婦若是淪為旁人的笑柄,這擱在誰家都高興不起來。
金嬤嬤看著她微變的麵色終於鬆了口氣,她該慶幸自家這位姑娘還有軟肋,若不是如此…她還真是半點辦法都沒有了。她看著王媛,緩和了聲說道:“姑娘,您明兒個便要出閣了,往後便是言家的大婦…不管您這會有多不高興,該忍的還是得忍。”
“嬤嬤…”
王媛泛紅了眼眶,她伸手握著金嬤嬤的手…
她隻是生氣,憑什麽在旁人的眼中隻有王昉?明明今兒個的主角是她,可是那些人卻都圍著王昉奉承著她。
金嬤嬤自是曉得她心下在想什麽,她伸手握著王媛的手輕輕拍了一拍:“您何必與她逞一時之氣?往後您是言家的大婦,而四姑娘呢?她上頭可還有個嫂嫂,即便是侯府的爵位也落不到那位二公子的頭上…您呐要放長遠了看。”
是啊,王昉的頭上可還有個嫂嫂…
向來妯娌之間最為難處,即便她們閨中之時曾有不錯的情誼,可往後日日相對哪有不出矛盾的事?
還有陸意之,他不過是嫡次子,那爵位可落不到他的頭上。她想到這心下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嬤嬤說得對,她不能隻局限於這一時之境,她要放長遠了看。她就不信王昉能一輩子這麽好運下去!
…
花廳內。
王昉得到這一樁消息的時候,西院那處總算是安穩了下來。
她手中握著一盞茶淡淡垂眸飲著,聞言也不過是淡淡說了一句:“今兒個是她的好日子,既然如今已安生了便也罷了。”
沒一會功夫。
外頭便有人來請她們了,卻是到了王媛及笈禮的時辰…及笈禮照舊是在王家宗祠辦置的因著王允不在,便由王岱擔任了長者,正賓是傅老夫人的舊友,也是一個侯門老夫人,倒也算是給足了王媛麵子。
因著今日的賓客並不算多,等吃完午飯眾人也就走得差不多了…
王昉因為明兒個還要替王媛添妝便也未回陸家,午間陪著傅老夫人說了會子話,又去程宜那處轉了一圈…待吃過晚膳,她便往王蕙所住的如意齋走去。今兒個瞧見阿蕙的時候,總覺得與往日有些不一樣。
她心裏擔心著,便想去看看。
如意齋離有容齋並不算遠,隱於梅林之後,院子裏還辟了一塊小池塘…如今還是二月,那池中的睡蓮還未開,隱隱卻能透過月色瞧見上頭還浮著幾塊浮萍,在這月色的照映下輕輕晃晃的,倒有一份說不出的靜謐。
院子裏灑掃的丫鬟瞧見她是愣了一下…
待瞧清人便忙放下手中的東西迎了過來,口中是跟著一句:“給您請安。”
“嗯…”
王昉點了點頭,她從池中收回了眼繼續邁了步子往裏走去…待穿過前院,裏頭的燈火倒是足了些,隻是依舊未曾瞧見多少身影。她也未曾覺得奇怪,阿蕙的性子素來喜清幽,前世身邊也隻是留了那兩個貼身丫鬟伺候著。
如今因為有了伴月,平素便也隻是讓她跟著…
王昉想起前世自己的死因,倒是微微攏起了雙眉…那個毒究竟是誰下的,其實到現在也還沒有個定論。阿衍身邊的那兩個小廝可以確定是王允身邊的人,隻是如今王允已是這樣一幅結局,那兩個也是聰明的…自然知道什麽可為,什麽不可為。
至於阿蕙身邊的這兩個丫鬟…
她早些也讓伴月細細打探過,卻也未曾得出有什麽異常。
“四姑娘?”伴月剛端著一蠱雪梨湯正從長廊的另一邊走來,瞧見王昉卻是愣了一回,可也不過這一瞬她便又重新提起了步子…她朝王昉走來屈膝福了一個禮,口中是跟著一句:“奴給您請安。”
“起來吧…”
王昉聞聲倒是回過了幾分神,她與人點了點頭,而後是言:“阿蕙呢?”
伴月笑了笑站起了身,柔聲回道:“姑娘正在裏間下棋。”
王昉聽聞她這麽說便也未說什麽,阿蕙素來喜棋,平素也時常一人獨下…她掀了布簾邁步往裏間走去,屋中燈火通明,王蕙獨坐在軟榻上一手執黑子,一手執白子,聽到聲響也未曾回頭。
王昉見她這幅模樣,麵上止不住便泛開了一抹笑意…
她剛想開口說話,卻見王蕙攏著眉心,半彎著脖頸看著桌子上半攤的書…王昉離得雖然還有些遠,卻還是能瞧見她翻看的是一本棋譜,除了這一本棋譜,軟榻上還擺著不少棋譜珍本。
王昉見此,心中卻忍不住泛起了一抹疑惑…
阿蕙的棋藝在家中一直算得上是不錯,即便連父親也時常輸給她…今兒個這是怎麽了?
王蕙原本以為是伴月進來便也未曾回身,隻是等了許久也未曾見人過來索性便回身去看…她看著站在簾布旁邊的人,先是一怔,跟著麵上便又化開了幾分笑意:“阿姐?”
她這話說完便趿著鞋子走了過來,一麵是挽住了王昉的胳膊,一麵是笑著與她說道:“阿姐怎麽來了?”
“我來看看你…”
王昉斂下那抹疑惑,她從那些棋譜上收回了眼放到了王蕙的麵容上,麵上依舊帶著笑:“你在下棋?”
王蕙笑著點了點頭,她扶著王昉坐在了軟塌上,眼看著軟榻上擺著的棋譜便跟著一句:“往日總覺得自己的棋藝不錯,如今才覺得這大千世界終歸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她這話說完便伸手理起了軟榻上的棋譜,口中是又跟著一句:“姐夫未曾與你一道來?”
“他這些日子有些忙…”
這陣子陸意之每日早出晚歸的,每回回來麵上都是一副疲倦神態…王昉想到這,心中便止不住化開一抹繾綣的溫柔意。她嫁給他已有三月有餘,即便分離才隻有一日,可她還是有些想他了。
王蕙看著自家阿姐麵上說不出的柔情蜜意,心下不是沒有感慨的…
她往日從未想到過素來冷靜而自持的阿姐,有朝一日竟然也會露出這樣的麵容來。在她的心中,阿姐一直是強大的,強大到甚至可以用自己一個人的身軀保衛起整個國公府…因此在阿姐露出這樣溫柔的麵容時,她是怔然的。
而這一份怔然過後——
她的心中卻也泛起了幾分欽羨,欽羨阿姐與姐夫的感情,欽羨阿姐能這樣毫無保留的愛上一個人。
…
王昉離開的時候,夜色已經有些深了。
伴月送她出了院子…王昉臨來要走的時候卻是突然止住了步子,她轉身看著伴月口中是問了一句:“阿蕙最近可有去什麽地方?”
伴月聞言先是一怔,跟著才低頭柔聲說道:“七姑娘近來常陪著老夫人去清明寺禮佛,至於別的地方倒是未曾去過。”她這話說完,袖下的手卻還是忍不住握了一回,其實她心下還有一句話未與四姑娘說…
隻是她低垂著頭…
王昉自然也未曾察覺到什麽,祖母近來常去清明寺,這事她是知道的…因此聽伴月這話,她也未曾多想。
琥珀在身邊輕輕喚她:“主子?”
“嗯…”
王昉點了點頭,難不成真的是她多慮了?
王昉從那仍舊點著燈火的屋子收回了眼,搖了搖頭,口中是跟著一句:“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