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蘇環報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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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蘇順安受傷,蘇家隻留了女眷稚子,家裏沒個成年男人,怎麽也讓人放心不下,於是蘇錦河決定留下二弟照看爹娘,自己先行回家。
不知怎的,蘇錦樓的腦海中總是浮現出往日裏便宜兒子坑人時靈動的眸子,索性書院裏也沒人管他,他便謊稱已經托人和夫子告了假,與蘇錦河一起回到了河西村。
還未行至家門口,遠遠瞧見一個小小的身影蹲坐在門邊,走近一看果真是蘇環。
“你們可回來了!”林氏滿臉焦急,見丈夫與小叔子回來,連忙迎了出去,“酯兒這孩子一直在這坐著,怎麽勸也不聽,吹了半天的風,受了凍該如何是好?”
蘇錦樓上前一把抱起蘇環,觸手之間一片冰涼,天寒地凍,端坐了大半天,手腳肯定涼透了,這孩子怎麽這麽倔。
蘇環呆呆的抬起頭,他皮膚本就白皙,臉上在混戰的時候被揍的青一塊紫一塊的,顯得尤為淒慘。
“爹……”聲音低啞,不似往日的蓬勃朝氣。
蘇錦樓輕輕的摸了摸他的後腦勺,“乖……”
又對一旁的林氏說道,“大嫂,我先帶酯兒回房了,鎮上的事就讓大哥和你細說吧。”
蘇錦樓抱著蘇環進房,用被子把小人兒包著,又搓了搓蘇環紅腫的手。
“怎麽不在屋裏等著?不曉得外麵風大,你會受涼嗎?”
“爹……”蘇環隻叫喚了這一聲,眼淚便啪嗒啪嗒的落了下來,這哭不似往日裏在劉氏麵前做戲時的嚎啕大哭,而是無聲無息的默默流淚。
蘇錦樓眼眸微沉,輕輕的擦去蘇環臉上的淚水,“哭什麽?擔心爺爺了?”
蘇環嗅了嗅鼻子,眼淚怎麽也停不下來,輕不可見的點了點頭,“嗯,爺爺額頭流了好多血,滿臉都是,我怕。”
“爺爺已經在鎮上安置了,大夫也用藥了,明天或者後天會醒,到時候就會回來,你別擔心,”蘇錦樓半抱著蘇環,“小小年紀想的太多會長不高的。”
“爹,”蘇環噙著兩泡淚水,映著臉上的青紫,顯得格外可憐,“你別想騙我,奶奶說了,隻要好好吃飯就能長高。”
“你這孩子,就信你奶奶的話了,是吧?”蘇錦樓輕輕的碰了碰蘇環臉上的傷,“這是嚴家的嚴沛打的?”
蘇環搖頭,“不是,我也不知道是誰打的,當時大家都打在了一塊,根本分不出來是誰。”
“身上可有傷?”
“身上有些地方紫了,但大伯母請孫大夫來瞧了,說是皮外傷,沒有大礙。”
“沒有大礙?所以你就不顧你伯母的勸阻跑去門外吹風?家裏本就忙亂,你要是受了風寒,指望誰來照顧你?”
見親爹唬了臉,話音嚴厲,蘇環緊張的拽緊了被子,“爹,我錯了,你別生氣……”
蘇錦樓緩下了語氣,“我是氣你不珍惜自己的身體,你以為那些苦藥汁子有多好喝呢?再者說,你若生了病,就不怕你爺你奶更加擔心嗎?”
“爹,”蘇環低下了頭,“我,我隻是心裏難過,若不是因為我,爺爺也不會受傷……”
蘇錦樓掰正蘇環的小臉,直視對方的眼睛,“你真是這麽想的?”
“我……我……”蘇環眼神躲閃,明顯不是這個想法,在蘇錦樓的逼視下最終說了實話,“我恨我娘,如果她沒有拋下我,我就不會被人指著鼻子罵,我恨嚴沛,明明我沒有招惹過他,他偏偏侮辱我,我……我更恨我自己,沒有好好保護爺爺,讓爺爺流了那麽多的血。”
蘇錦樓早知蘇環不是自怨自艾的包子性格,這孩子年紀尚小,行事作風卻向狼崽子靠攏,恩怨分明,有仇必報,有恩必還,心思細膩,敏感多慮,好好培養,是個政治家的好苗子,可惜被那一對不負責任的父母給耽擱了。
蘇三就不說了,成日流連紅樓妓館,很少回家,即使歸家也是為了要銀子,討好長輩,卻很少關心膝下的孩子,嚴氏也是個自私的,見蘇三成日裏不歸家,想方設法的逃離蘇家,找到下家後立馬私奔,拋下稚齡小兒,隻求成全自己的幸福。
蘇三對不起嚴氏讓其守活寡,嚴氏尋找二家這並不過分,但明明可以和平分手,卻偏偏選擇最為人所不齒的私奔一途。
嚴家有多愛護這個女兒,十裏八鄉誰人不知誰人不曉?蘇三有錯,嚴氏稍稍回家訴苦,蘇三的老丈人和一排的大舅子就能把蘇三扁成豬頭,嚴氏若不願繼續呆在蘇家,大可以請娘家人做主,讓蘇三寫下和離書,哪怕她有一絲心軟,顧及親生兒子的名聲,她都不會拎不清的選擇私逃。
可她偏偏做了,行事還頗為高調,這邊蘇嚴兩家在為她的安危著急,那邊人家光明正大的私奔,還被村民看見了。
為了自由、愛情,她給蘇三帶了明晃晃的綠帽子,讓年僅一歲的蘇環背負了丟人的名聲,即使補寫了和離書,又與嚴家徹底斷了幹係,可名聲汙了就是汙了,嚴氏是蘇環的娘,這一點誰都不能否認,嚴氏私奔,這也是板上釘釘的事實,蘇環怎能不受嚴氏的拖累?
蘇錦樓輕柔的拍著蘇環,說話的語氣波瀾不驚,“恨,是不能解決問題的。”
當初他親眼看見母上大人成了喪屍,他難道就不恨嗎?可他一個普通人,連活下去都成了難題,更別提找到喪屍的源頭了,後來覺醒了異能,所能做的無非是活下去,多殺喪屍,就算統帥眾多異能者,傾盡全力,最終還是沒有找出地球劇變的原因,可見,有時候人的力量是有多麽渺小。
“你娘嚴氏所犯之過與你無關,你也無需恨她,恨一個人也是很費精力的,你爺奶以往在你麵前少有提及嚴氏,為的就是不讓你因此落下心結,於我們蘇家而言,嚴氏隻是個陌生人,以後你和她大概也不會有見麵的機會,所以不要把這件事放在心裏。”
摸了摸蘇環俊秀的眉眼,蘇錦樓輕柔的笑了,“別忘了,沒有娘親,你還有爺爺奶奶,伯父伯母,還有我這個爹爹,別因為一時的恨意蒙蔽了眼睛。”
這孩子是這個身體血脈的延續,不出意外的話,以後自己和蘇環就是父子了,更何況,這孩子可是得到了母上大人的認同的。
小孩子三觀未塑,最容易長歪,尤其是像蘇環這樣早慧的孩子,更是要注意其心理狀態,若是小時候不慎長歪,長大後即使要糾正也來不及了。
“你爺爺受傷純屬意外,怎麽也怪不到你身上去,再說,毛都沒長齊的小不點,還想逞能保護爺爺?”蘇錦樓沒好氣的揉亂了蘇環本就不大整齊的頭發,“要是讓你這個小不點衝在前頭,讓我和你兩個伯伯的臉往哪裏擱?”
蘇環使勁撲騰著,企圖掙脫蘇錦樓的大手,“爹!”被這麽一鬧騰,眼淚也不流了,心情也不低落了,剛才可憐吧啦的小狗樣仿佛都是錯覺。
“這才對嘛!”蘇錦樓滿意了,小狼崽子可憐巴巴的樣子可真礙眼。
“至於嚴沛,他是孩子,你也是孩子,孩子與孩子之間的矛盾我不插手,你覺得呢?”他隻負責對付嚴家的長輩,至於孩子還是交給孩子對付才比較適合,他想培養的是頭狼,而不是家貓,哪能事事都幫他包圓了?
蘇環抬頭,眼睛裏似是灑滿了星光,亮晶晶的,總算恢複了往日的神采,“爹,嚴沛那邊不用你插手,你放心,我的事我能解決。”
蘇錦樓目視蘇環的眼睛,言語中充滿了信任,“我知道。”
小崽子被嚴沛打了個措手不及,這才落入了下風,如今嚴沛成了小崽子的重點關注對象,再想出什麽幺蛾子,可就難了,而且,以這孩子有仇必報的性子,自求多福的人該是嚴沛。
後又將文書一事告知蘇環,“你還小,隻要記得此後你與嚴家再無幹係便罷,將來你自會明白我這麽做的原因。”
見蘇環乖乖點頭,蘇錦樓放下心,開門出去打算打水給蘇環洗臉,卻未注意到身後的蘇環若有所思的想著些什麽。
第二天,蘇環和周榮帶著小夥伴不聲不響的去了上溪村,跑到嚴家門口,蘇環當即跪了下去,砰砰砰的三個響頭,磕的剛剛出門的嚴知敬老倆口一臉茫然。
“昨日嚴沛表哥言及我娘出逃一事,酯兒年幼,不知個中緣由,自小又從未見過外祖父和外祖母,遂多年來一直未登門拜訪,實屬我之過錯,今,經過兩村裏正同意,酯兒與嚴家徹底斷了幹係,現在此叩首,以全嚴家予我一半血脈情意。”
說完不顧嚴家人鐵青的麵孔,以及聞言看戲的村民,起身後幹淨利落的帶著小夥伴浩浩蕩蕩的揚長而去,徒留眾人對著嚴家指指點點。
蘇錦樓聽到此消息後詫異的看了兩眼正和周榮說悄悄話的蘇環,這小東西還真是迫不及待的性子,決定報仇就一秒都不耽擱。
昨天剛告訴他和嚴家斷了幹係,今天他就拿此事做伐子,上門踩了嚴家臉麵,還特意指出嚴知敬身為長輩不慈的事實,這樣一來,就算有錯也是嚴家之錯,再加上嚴家有個私奔的姑娘,可想而知,嚴家的名聲該會臭到什麽地步,而引起事端的嚴沛估計也少不了一頓竹筍炒肉。
蘇錦樓猜的不錯,混戰中被打成豬頭的嚴沛,當晚就被餓了一頓,今日,蘇環這一鬧,惱羞成怒的嚴知敬親自動手將其狠揍了一頓,就連嚴沛之母,也就是懷有身孕的孫氏都被婆婆教訓,直言不堪為嚴家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