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 60 章

字數:6151   加入書籤

A+A-


    ,最快更新奶奶穿成十三歲 !
    此為防盜章  小趙氏果然又張口道:“二房不同意!你說稀奇不?當初這蔣家是大房挑中的女婿,人品家世多多少少都是挑揀過的, 現在配配一個白身的庶女, 那真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一個啊!他們偏偏不接!”
    “那是為何?”崔瑾珠也有些奇怪。
    “誰知道呢?他們一家子,就沒一個是正常的。估摸著肯定又在圖謀些什麽。”小趙氏有些不屑地說道。
    果然沒過幾日, 便聽聞說, 二房之所以不同意,是因為陳氏想把自己的嫡女說給蔣文昊。蔣家那邊的長輩似乎也有些意動。一來二去的, 真差點就把親事給定了下來。
    可惜蔣文昊自己不同意,在家狠狠鬧了幾次,這婚事最終還是沒說成。
    崔家這次是真的被蔣家惹火了,兩次說親,他們家兩個好好的姑娘, 都被蔣家推拒了。這蔣家要是真是個高門大戶,那隻能說是他們崔家自己估不準自己的身份熱臉貼冷屁股,活該被嫌棄。
    可是蔣家也不就是個正五品鴻臚寺少卿的兒子嗎?他們崔家怎麽說也是從五品的門第,哪裏有比他們差許多?怎麽就要一次次被這麽戲耍了?
    等到蔣家再次上門要說崔瑾珊時,便被門房狠狠關在了門外。就差在門口豎一牌子上書:蔣家人與狗不得入內了。
    崔瑾珠得知此事之後,心中真是感慨良多。她也的確不希望這親事能成,可一想到崔瑾珊費盡心機才說動蔣家上門,最終卻為著這樣一個原因一敗塗地, 真是陳氏一力降十會,殺傷力驚人啊!
    而楊越之這邊, 卻遠沒有崔府那般安詳熱鬧。
    楊越之一回京, 從崔府出來便去了宮裏報了備。
    回到平都侯府, 向章平詢問了當日幾位先生的現狀,得知書院都安排妥當,章平又以平都侯府名義送過重禮之後,便又召集了幾名屬下。
    在楊越之離京的這段時日裏,留守京中的楚天和、廖緯和成宏便著手調查了瘋馬事件,得出的結論卻是讓他們心驚。
    “沒想到三老爺在北邊這麽多年,竟也偷偷在京中安插了人手。”廖偉感歎道。
    “我們能在北邊布置,怎麽他就不能在這裏布置了?說到底,還是我們無能,事先竟未有一絲察覺。”楚天和說道。
    “他這次是狗急跳牆了,”楊越之沉聲道,“他辦不好差事,皇帝要撤他的官職收回兵權。他怕回來我會弄死他,便想先下手為強。”
    “那我們?”楚天和詢問道。
    楊越之緊抿著嘴唇滿臉戾氣,咬牙狠戾道:“那我便成全了他,送他一家子上路吧!”
    “不可!”一直不出聲的成宏勸阻道,“我們要是動了手哦,陛下必定就會有察覺。世子爺,您隱忍這麽多年,不能因為這件事便功虧一簣。”
    “是啊,世子爺!”楚天和也跟著說道,“三老爺沒了兵權便成了喪家之犬,我們隻要把他最後那幾顆牙齒清理了,他回了京便隻能為您所用了!隻有讓他繼續活著,陛下才不會把矛頭對準您啊!”
    “一群懦夫!”廖緯卻有不同意見,一臉憤憤地大聲衝另外兩人喊道,“都已經被他騎到頭上來了,咱們怎麽還要忍?你們能忍,我不能忍!我這便去殺了他這個畜生,以祭老夫人的在天之靈!”
    楊越之聽到廖緯提到了他奶奶,心中卻是猛地一沉。他深吸一口氣,慢慢平複了心情,剛剛的戾氣已是徹底消散,隻留下幽幽陰狠。
    崔瑾珠這幾日白天精神頭都不太好,晚上睡覺總睡不太踏實,迷迷糊糊間似感覺有人在盯著她瞧。
    這般過了幾日,這夜,她便屏退了守夜的香茹,自己也隻躺在床上假寐守候。
    所以當楊越之拉開她房間的窗戶,熟門熟路跳進來時,她還饒有興味地觀看了全程,等他終於站定了,才開口說道:“你怎的來得這樣遲?我都快睡著了。”
    楊越之是真被狠狠嚇了一跳,轉頭便瞧見她躺在床上,在黑夜中睜著一雙黑亮的眼睛,似那日一般笑眯眯看著他,沒有一點香閨被闖的羞怯驚恐。
    見此,他也跟著放鬆了下來,頓了頓,俊美的臉上便也帶上了笑,坦然回道:“我不好白天日日過來,又擔心你身子,便晚上過來看看你。”說完卻是下意識躲開了她的視線,終歸還是紅了耳廓。
    崔瑾珠聞言心中卻是一陣好笑。當年他想玩她養的那隻貓時也是這般,不明著跟她講,卻偏偏愛在她午睡時偷偷從窗外跳進來抓著貓玩。直玩得那貓掉了許多毛,她才發現了此事。
    這般想著,她開口對他說道:“你扶我起來,這般與你說話怪難受的。”
    楊越之聽了卻愣了一下,躊躇許久見她已用手肘撐起了身子,才趕緊上前扶住了她,又在她的指示下,在她腰下墊了吳大夫特地製作的木製硬墊。
    期間一手輕輕托著她的腰時,恍惚間卻想起了那日將她摟在懷裏時的感覺,柔軟的,纖細的,卻又是那麽強大而又無所畏懼的。
    他躬下身將墊子塞入她的後腰時,還聞到了她身上的味道。
    她在床上躺了這麽久,即便天天有人替她清理,也難以避免地沉積了些體味,再加上她現在天天還要喝藥抹藥,整個人身上的味道並不好聞,但他卻並不排斥。
    在扶她坐好後,他還下意識地深吸了口氣,想把這股味道在鼻尖留得更久些,久到能讓他永遠記得這股味道,記得她為他付出了多少,替他承受了多少苦痛。
    崔瑾珠卻沒有想那麽多,隻在坐定後問起了他這幾日的近況。
    “與平日裏也並未有何不同,”楊越之在她的示意下坐在了她床邊,回答道,“回來補上了之前的課,又去探望了兩位騎射先生。蔣先生傷了腿,鍾先生更重些,仍躺床上起不來。當初也虧得兩位先生阻了阻,我才能抓緊韁繩沒被當場踏死。”
    崔瑾珠聞言皺起了眉頭,抬眼問道:“這件事你可查到些什麽?”
    楊越之看著她蒼白的麵龐,心中卻是一陣愧疚,“查了。”卻是沒有往下說。
    崔瑾珠看了他一眼,見他臉上神色晦暗,心知其中情況複雜,便說道:“那你以後要更加小心,須知自己性命最重要,連性命都沒了,其他一切便也成了空。”侯府、爵位還有心愛的女人,都會成為別人的。
    楊越之看著眼前才十四歲的豆蔻少女,剛剛才為了他差點丟了命,現在卻似一位長輩般教導他愛惜自己。
    他看著她蒼白的麵孔和幹澀龜裂的雙唇,忍不住便想伸手摸摸她的手,看看她是否感到冷,是否要添一件衣裳,想探探她的額頭,不知道她現在是否真如她表現出來的那般泰然,是否還在努力隱忍身體的疼痛。
    而她是否又知道自己已經不能生育,是否曾在無人陪伴的夜裏,躲在被中偷偷哭泣,憂心自己今後的命運?
    可他又能為她做什麽呢?他能娶她嗎?他能照顧她一生一世,陪伴她到老嗎?
    沈俾文看她如此,忽而便明白了。
    她知道了。她知道了他的心思,也明白他娘過來這裏所為何事。
    可她也說讓他以後不要再來找她。
    那大概是因為,她不願意。她不願意嫁給他。
    她不喜歡他。
    崔瑾珠看著眼前一臉不知所措的男孩子,忽然有些不忍心。心中輕歎一口氣,轉身便要離開。
    沈俾文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心中忽然又些害怕,好似這次她這一去,以後兩人便再也沒有了機會。
    他躊躇一陣,驀地開口道:“平都侯世子也在。”
    崔瑾珠聞言頓了頓,轉過身來怔愣地望向他。
    沈俾文見她果然回了頭,心中不禁一痛,卻是努力扯了扯嘴角,又笑不出來,隻能僵著臉,木然問道:“謹安也在賽馬,你要去看嗎?”
    崔瑾珠看著眼前男孩僵硬的表情,沉思良久,緩緩點了點頭,果然便見他紅了眼睛。
    沈俾文努力睜大了眼睛不敢眨,瞪了片刻,忽地便轉了身,抬起手臂往臉上抹了下,頭也不回地沉聲道:“那走吧,我帶你去。”
    兩人一路沉默著走到了馬場,沈俾文帶著她擠進了人群,來到了離著跑道終點最近的一群人邊上。
    果見那邊的都是熟人,一群人打了招呼,魏薑笑著道:“你們來得剛好,謹安馬上就要上場了!”
    這時宋茜蘭已經滿臉開心地擠到了沈俾文身邊,扯著他的袖子便撒嬌道:“表哥,你怎麽現在才來?我都快無聊死了!”說著還頗為不引人注意地瞥了眼崔瑾珠。
    魏薑見狀,也看了眼沈俾文身旁的崔瑾珠一眼,滿臉的要笑不笑,身後的褚良為、清渭等人也是憋著笑等著看他如何應對。
    就是褚曼霜一眾的女學生也不可避免地興起了看戲的心思來。
    沈俾文這時卻沒了平時的嬉鬧心情,沉著臉將宋茜蘭的手拉開道:“你要是無聊,我便讓人送你回去。”
    “我、我也不是。。。”宋茜蘭看他一臉肅穆,不知所措地想解釋。
    這時卻是忽然響起一道哨聲,賽道上立時傳來馬匹飛奔時蹬踏地麵震動聲。
    此刻眾人顧不得看戲,均紛紛轉頭看向前方,連崔瑾珠也一時忘了跟來此地的原本目的。
    沈俾文卻是下意識地轉頭看向崔瑾珠,見她抬頭朝前看,眼神微動似在尋找什麽目標,一時定住之後,便嘴角微翹,沉寂了一路的臉上這時也浮現出了柔和笑意。尤其她眼中的絲絲情意,看得他心如刀割。
    他捏緊了拳頭,狠狠轉過頭來,卻見楊越之身姿矯健地俯身在馬匹上,肌肉緊繃的身軀在騎裝下顯現出迷人的線條,他微抬起頭,目光灼灼緊盯前方,硬朗的五官暴露在眾人眼中,緊抿的雙唇,深邃的眼眸和鋒銳的目光,都緊緊抓住了眾人的心神,一刻都不舍得離開。
    在即將達到終點時,他猛地一個加速衝刺,以超過第二名一個馬身的距離毫無懸念地奪得了第一。
    他在馬匹上慢慢坐直了身體,高高舉起拿著馬鞭的右手,微抬下巴、勾起唇角,矜持地在原地轉身向周圍觀眾致意。這一刻,他俊美得就像是上天賜予人間的璀璨寶石,如此光華奪目!
    觀眾群中頓時爆發出一陣熱烈歡呼他的名字。
    等他轉頭看向這邊時,還放下手臂,微抬下巴朝這兒笑了笑,沈俾文立刻便聽到一些女孩子激動的呼喊聲。
    他回頭看到崔瑾珠臉上止都止不住的燦爛笑容,第一次發現,原來三月的陽光,也能如此的刺眼。
    楊越之下得馬來,將馬屁交給身後隨從,接過一旁評委送上來的作為獎品的一條馬鞭。這條馬鞭很有意思,手柄用象牙所製,用銀邊包裹並拉絲成漂亮花紋,還鑲嵌了幾顆滴翠的祖母綠,卻一點都不咯手。
    整條鞭子包括鞭梢都比他平時用的要細且短,做工精致且精巧。顯然不是為男人設計的。
    他伸手掂了掂感受了下重量,便嘴角帶笑地朝他們走了過來。
    眾人顯然也見到了他手中的鞭子,褚良為更是調侃了起來:“誰想出的這點子?男人賽馬送個女人用的鞭子?誒誒謹安你反正也是用不了,要不還是送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