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第 7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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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為防盜章  崔瑾珠這時已是趕著馬衝了上去, 她騎馬插入了瘋馬與柵欄之間的位置並往前超了一個馬身。
    楊越之這時已是發現了她, 他用力抓緊了韁繩, 扭頭便看到她紅著眼睛緊抿著雙唇,卻是看也不看他一眼。
    崔瑾珠心裏估算著大概距離,右手狠狠一甩,將套馬繩甩出,卻是甩到了反方向飛向了柵欄。後麵的學生們紛紛輕呼一聲,歎息她太過緊張竟犯了這麽大一個錯誤。
    而崔瑾珠卻根本看也不看套馬繩的去向, 右手狠狠一扯, 便將右腳抽出了馬登,縮起踩到馬背,隨後在身後眾人的驚呼中竟是奮力一撲, 向瘋馬撲了過去!
    崔瑾珠瞄準了位置,狠狠抱住了馬頭,立馬便感覺腰上狠狠一陣劇痛。
    她半掛在馬頭上, 借著腰上繩索的力道,食指死死摳入馬脖子,將馬牽製住。
    瘋馬被她與馬繩圈住, 下意識便向往反方向奔去, 卻又被拉住不能往前, 隻能瘋狂顛簸。
    楊越之一臉震驚地看著她, 一時竟愣在了馬背上。
    崔瑾珠感到馬匹的每一次顛簸都會帶來腰上的一次撕扯般劇痛, 她吃力地抬起頭來, 竟還有力氣朝他笑了笑, 嘶啞著嗓子對他喊道:“往外跳!”
    隻要她能緊緊拉住馬匹,小獅子往與她相反方向跳便能躲開馬匹的踩踏,他便能安然無恙地離開這匹瘋馬了。
    楊越之聞言忽而清醒過來,卻是咬咬牙動身便朝她撲了過來。
    他雙手抓住她的手臂,狠狠一扯,便將她的手拉了開去,隨後人在空中便將她緊緊摟進懷裏,隨著崔瑾珠的一聲悶哼,兩人隨後便重重砸在的地上!
    崔瑾珠落得地上,感受到壓在身上的人的重量,心中卻是一慌。抬頭見瘋馬已是跑遠,她立馬將人推開,用手支起上半身便上上下下開始打量他,口中還不停問道:“受傷了沒有?有沒有被踩到?有沒有哪裏受傷了?”問完還不夠,身手便開始朝他身上摸了起來。
    楊越之之前在馬匹上便已耗了許多力氣,這時也是粗喘著氣,他坐在地上,有些不知所措地躲避著她的手,口中卻是回道:“沒有、沒有!我很好,一點都沒受傷!真的沒受傷!”隨後又有些擔心地問道,“你呢?你腰上怎麽樣?”
    崔瑾珠聞言卻仍是不信,隻把他摸索打量了個遍才徹底放下心來,一臉欣慰地看著毫發無傷的他,隨後才感覺到了腰上撕裂般的痛疼。
    她鬆了口氣,緩緩躺了下來,感受著身下草地的柔軟,喘著氣,仍是對他笑了笑,說道:“我沒事。”
    楊越之看著她的動作,卻是一臉慘白。
    當日,崔瑾珠是被人抬入崔府的。小趙氏看到她如此,差點嚇瘋。楊越之隨後便帶著太醫趕到,一陣忙亂之後,連老太太都被驚動,帶著一群人來了景明院。
    不過這些崔瑾珠就都不知道了,太醫用銀針針灸了一番,為她固定了腰板,後又開了外敷內用的藥,便走出了內室。
    小趙氏在丫頭的攙扶下上前便拉住了太醫的袖子,眼淚珠子止都止不住,卻是帶著哭腔開口問道:“太醫,我家珠珠怎麽樣了?她沒事吧?”
    高太醫看了眼屋中一眾人,猶豫著說道:“拉傷了筋骨,怕是要躺上一段時日了。”
    小趙氏看著他凝重的表情,心中便是一沉,隨後卻不敢再細問,隻吩咐人帶上禮金送高太醫出去。
    老太太見人無事了,便也帶人回去了。
    小趙氏愣愣站在屋中央,腦中卻是一片空白,隨後像是反映了過來似的,又邁步追了出去。
    高太醫此時卻是並未走遠,隻在通往外院的甬道上站立。
    小趙氏見狀便掉下了淚來,腳步卻不敢慢,加急跑了過去。
    “高太醫,我家珠珠。。。”小趙氏跑到近前,欲言又止地問道。
    高太醫見狀歎了口氣,沉聲道:“崔小姐拉傷了中柱,下肢雖還有知覺,但是以後恢複卻很難說。再者,”他又頓了頓,心中又是一歎,道,“恐怕傷了內腑,有礙子息,還損壽元。”
    說完,他也不再停留,向呆愣住的小趙氏點了點頭,便離開了。
    而在外院的楊越之聽到高太醫的回稟後,神色也並未比小趙氏好多少。
    有礙子嗣,下肢難以恢複,有損壽元。
    他至今還不時能夢見她那日在祭台上隨著鼓點舞動的身影。而今能跳出這樣攝人心魄的祭舞的人,以後卻連站都可能站不起來了,更有可能早早便離開這個世界。
    天空忽然“轟隆”一聲巨響,瓢潑大雨隨之傾瀉下來,瞬時濕透了他的衣衫。而他愣愣站在崔家前院中,一無所覺。
    當沈俾文得知這個消息時,已是好幾日之後了。高太醫雖謹慎地隻將實情告訴了兩個人,但是卻難以阻止起他無關人的惡意揣測。
    而僅僅在祭典後的第十日,那個能跳出攝魂祭舞的少女摔斷了腰,要一輩子躺在床上的消息便傳了出來。京中人紛紛猜測,怕是那姑娘遭了天譴了。這樣的舞,哪是普通人能跳的,她這樣隨隨便便就能溝通天地,怕是打攪惹怒了神靈,被神靈懲罰了!
    沈俾文這幾日卻是在家中閉門讀書,原是想著努力一年,一舉考過今年的秋試和明年的春闈,到時便能讓珠珠鳳冠霞披了。
    當他從小廝福順口中得知這個消息時,一開始根本就不相信的,以為是福順想讓他出去走走,才想出這樣的餿主意,還恨恨抬手揍了他一下。
    “少爺,您別打我!我沒撒謊!”福順嚇得趕緊往門後躲,邊躲邊喊道,“是真的!我還去打聽了下,崔六小姐是為了就平都侯世子才摔傷了腰的!”
    沈俾文聞言一愣,聽到提到了楊越之,卻是不由信了幾分。他的心不覺便沉了幾分,想了想,趕緊朝外跑了出去。
    等他匆匆趕到平都侯府,門房卻說世子爺出門去了,短期內可能不會回來。
    沈俾文聽罷,心中更是慌亂,轉頭便又去了鹿亭侯府。等到見了鹿亭侯世子魏薑,他一開口便問道:“崔六小姐是怎麽回事?她真摔壞腰了?”
    魏薑看著一臉焦急的沈俾文,卻是一臉為難,隨後歎了口氣道:“是傷到腰了,恐怕還不輕,謹安當夜便請旨出京,去找有名的大夫去了。”之後便將那日發生的事略略講了講。
    楊家本身便算是被皇帝圈養在京中的,除了他現在戍守邊關的三叔,其他人輕易是不得出京的。這次他連夜敲開了他皇帝舅舅的寢宮大門,跪在地上求了一晚上,才求得皇帝放了行。
    沈俾文聽著魏薑寥寥幾語敘述了當日發生的事,聽到崔瑾珠為了救楊越之連命都不顧地用自己的身體當套馬繩,才救得他安然無恙離開瘋馬,一時心中又澀又痛。
    他像是無頭蒼蠅似的在院子裏來來回回踱步,既心酸於她為救心上人不顧性命,又心疼於她為此受了這樣的苦。想去看她,卻深覺自己無用幫不上忙;想要幫忙,腦中卻是一片空白,根本不知有什麽能接骨療傷的神醫。
    而一想到她這時可能就癱在床上無法動彈,甚至以後一輩子都將如此時,他既覺心痛,卻又一時鼓不起勇氣去看她。怕看到她疼痛,怕看到她痛苦,怕看到她絕望地躺在床上呻吟的樣子,好似他看不到,也許她就沒有那麽難過了的。
    心中來來回回無數想法情緒拉扯著他,簡直要把他撕裂了。
    魏薑有些看不下去,勸說道:“你別擔心,謹安總是有辦法的。他既冒了這樣大的風險出了京,肯定是有目標的,這次必不會空跑一趟。”
    沈俾文聞言,抬頭睜著一雙血紅眼睛直直看了他一眼,似是反應了過來似的,轉過頭頭也不回地走了。
    魏薑看著他這樣子,心中沉沉歎了一口氣。
    小趙氏聞言卻笑了起來:“你這孩子,說你膽子小吧,都快能上天了。說你膽大吧,這種事情卻又如此古板。女學裏的孩子,一年被男學生們訂走沒有上百,也有幾十了!傳出這種事情,你二姐姐這次隻會是受益者!
    “女學在這方麵,管得嚴卻又從不真正禁止兩個書院的來往,是因為先生們都有信心,他們教出來的學生隻會發乎情止乎禮,不會逾矩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是天性。當年太皇太後說要砌牆隔絕男女學的時候,沈善從大師便以此拒絕了。你這小古板還怕什麽?”說著,便哈哈笑了起來。誰家送女兒進女學不是為了這個啊,小趙氏早打聽過了。
    崔瑾珠聽得目瞪口呆,當年太後提出的這事她也是聽說過的,但畢竟沒放在心上,也並未留意之後結果。沈善從不愧是沈善從啊,這老小子膽兒是忒肥!這書院裏的風氣也是忒開化了,她一個老太太是真有些消化不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