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前招後招,殺機四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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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煙嫋嫋,自鼎形小香爐內徐徐散出,若不是這輕渺的煙,也不會引起她所覺——她房內從不允許焚香,這香爐平日裏隻是盛放香露增添香味,司琴幾個都知曉。
“這夏日炎炎,怎的燃這麽大煙火氣的香……”司琴下意識道,話一脫口,卻整個人驚在當場,驚詫望向寧妃。
柳瑤華掀被而起,頭昏昏沉沉越發不能清醒,幾欲栽倒,司琴忙上前扶住,高聲喊屋外司畫與李嬤嬤。
須臾,卻是司書與司畫一同匆匆趕來,司琴將屋內異樣一說,三人推窗的推窗,扔香爐的扔香爐,卻是被柳瑤華喝止:“司畫,將香爐留住好生看管,派人去太醫院尋禦醫!”
半夏幾個聽見喊聲,也一同跑來,頓時屋內亂作一團,瑤華看著不慣,喝斥幾人都出去,屋內隻留親信。
司琴忙將已經全身發軟,幾乎支撐不住,隨時都會昏睡過去的寧妃扶到客廳,抓了桌上茶水就要倒茶。
“慢!”柳瑤華低喝一聲。
桌上茶杯,乃是以“金木水火土”五行為色:銅色為金,綠色為木,藍色為水,紅色為火,褐色為土,乃為五行之色,取自南昆國稀有晶石打磨,世間任何顏料都無法比擬的色澤,乃是柳瑤華最好的友人所贈。
茶杯顏色各不相同,與那隻茶壺的排列自有其法,但如今卻已然錯位,且茶壺蓋子也未曾放好,司琴伸手一抹,少少一點白色沫子飄在邊沿,驚呼出聲:“娘娘……”
柳瑤華冷然嗤笑,全身越發癱軟,隻吩咐司琴道:“看好這些,莫要讓人趁亂毀了。”
司琴手指有些發顫,“哐啷”一聲,一個沒注意,蓋子落在桌上,滾了幾滾才安生,司琴連忙跪地:“婢子再不敢疏忽大意。”
“嗯!”柳瑤華點頭,呼吸越發綿長沉重。
疏忽,險些要了她的性命。
司畫小心翼翼將取出的點點灰燼拿來,低聲道:“娘娘,您瞧瞧這是什麽?”
手指輕墊,端詳其色,細心查其形狀,柳瑤華皺眉道:“似乎隻是普通迷香。”
李嬤嬤匆匆趕來,見了寧妃樣子,也嚇了一跳,聽其言,不由道:“普通迷香?”
這大張旗鼓的,僅僅隻是要迷昏寧妃?
柳瑤華唇角帶著冰涼,微微一勾:怕是連自己中途會醒都盤算在內,這外頭茶壺裏的藥粉,怕是其後招?一計不成,再生一計,環環相扣,招架不敵!
李嬤嬤見柳瑤華沒精力應付,便不再作聲,隻守在柳瑤華一邊,四周查看可還有其他不妥。
須臾,司書竟是將王太醫領來。
“給娘娘請安,娘娘是……”王太醫甫一入內,並未細瞧便要請安,卻是抬頭一瞥,才發現柳瑤華的不妥,忙上前診脈。
“本宮並無什麽大礙,不過中了些迷香罷了,勞煩王太醫幫本宮瞧瞧,那邊茶壺裏可是放了什麽要命的東西?”
王太醫皺眉把脈,思忖道:“確實隻是一般的迷香。娘娘吸之過多,導致身體癱軟無力,休息一會兒,等藥勁緩和,便可無恙。”
說著,便去瞧那茶水。
“茶水裏是……鶴頂紅。”王太醫道,眉頭微微皺了皺,餘光掃了眼緊皺雙眉的寧妃,低頭,再不多說。
“鶴頂紅?”這下李嬤嬤再也按捺不住,身形雖老,卻朗健如昔,一個大步上前,“娘娘,還是趕緊報與皇上與太後娘娘知道吧!”
柳瑤華煩躁得擺擺手,任由她去,心中卻是不得不開始想別的法子——再這樣下去,下一次不知還會是什麽損招惡招。
王太醫頷首低眉,垂眸於地,一聲不響得恭候在一旁。寫了單子,開了一些藥,讓宮婢去取,不過是外頭塗抹的藥膏,能早點清醒,不至於頭昏腦脹多時。
柳瑤華掃了他一眼,吩咐道:“司書,送太醫回去,順帶為本宮取藥吧。”
司書微訝,接到寧妃神色示意,忙應是,引領王太醫回太醫院。
王太醫似乎略有猶豫,最終是拱手一禮,默然告退。
柳瑤華以手肘為力,支柱下顎,頭疼如針紮,對李嬤嬤道:“說與不說都一個樣子,那人藏的那樣深。嬤嬤放心吧,司書知道該如何封住王太醫的口,這件事到此為止。好不好的,怎麽偏請的王太醫!”
瑤華最後一句好似嘀咕低咒。
“娘娘打算就這麽輕輕帶過?”李嬤嬤沉聲,那敵人在暗處好狡猾,緊緊一咬牙,太歲頭上動土,看來,也不是她心慈手軟的時候了。
“你們都去忙自己的吧,本宮有些乏累,想歇一歇。”柳瑤華靜靜說道。
司琴幾個無法,隻能各自去忙,時不時來屋裏瞧上一眼,怕寧妃再有什麽不妥。
司書回來,事情辦好:王太醫明哲保身,不會將不關己的事報上去,隻以平安脈為由搪塞過去。
柳瑤華塗上提神醒腦的藥膏,坐在窗邊臨窗而望,久久不語。
窗外,亭台樓閣之外,是楊柳依依,荷花滿池的粼粼湖麵,暖風撩人心懷,柳絲滌蕩人心,微波蕩漾,心情也隨之起落飄浮,思緒萬千,卻找不到個開頭,尋不到寬解的緣法。
司琴幾個見其麵帶傷感消沉之色,心中不由焦急擔憂,沒有辦法,隻好去請了李嬤嬤過來。
“娘娘在想什麽,想的這麽出神?”李嬤嬤替寧妃挑起竹簾,使得外頭微風能徐徐吹入,帶著夏日特有的清柔花香。
淡淡清風,驕陽正好,映的人麵比花嬌。
“嬤嬤來了。”柳瑤華輕輕應聲,人卻不曾回頭,雙眸若水,帶著絲絲縷縷的慵懶,望向遠方,透過高矮紅牆,綠樹瓦廊,不知要探去哪裏。
李嬤嬤眼神柔和,緩緩欠身:“娘娘若覺得屋裏煩悶,不如出去走一走?”
“又能去到哪裏?如今連咱們華羽宮都危機四伏,更何況外頭。嬤嬤不用擔心,本宮不過是在此發發呆,並沒有什麽心結想不開。”
李嬤嬤見其神態間並無舒展,微抿粉唇,彎彎眉黛,有萬千愁緒,卻不發一語的樣子,不由心中生憐。思及其不過十六芳齡,正是父母寵愛,姊妹親善的年紀,卻一朝入宮,飽受親人離別之苦,勾心鬥角陰謀逢迎之累——再想到柳尚書那唯利是圖,親疏有別的xing子,不由對其更添幾許憐意,柔了柔聲,言道:“娘娘也莫要心焦,這宮裏的內奸,逃不過新來的那幾名宮人身上去。”
“還要煩勞嬤嬤去打點了,本宮不希望,明日還見到那人在眼前活蹦亂跳。”清麗玉容,帶著淡淡冰冷。
“是,說起來,老奴之前太過心慈了些,以為不過是有些小心機,哪裏想到,竟是謀算到娘娘身上來,如此,便不能留了。娘娘放心吧,老奴知道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