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線索:黑水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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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叫打昨天的主意!我這是為你好!蕊蕊,多好的一個姑娘,真誠善良,活潑開朗,最重要的是漂亮啊!這可是別人幾輩子求不來的姻緣,你還嫌棄,出了這村兒就沒這店兒了,你得抓緊了!”
錦陌抿著嘴唇笑了笑,因為他聽到了蕊蕊的腳步聲,他在心裏默默數,“一,二,三,四,五,六,開!”
房門被猛地推開,蕊蕊穿著一件黑漆漆的袍子,將自己從頭到腳裹了個嚴實,寬大的罩帽遮住了眼睛。
她端著一隻雪白的碗,咚地一聲磕在桌上,碗裏黑漆漆的藥濺了出來。淳璟終於從飯碗裏抬起頭,看到她的裝束嚇得往後一趄,瞪圓了眼睛,半天才憋出幾個字,“你……扮女巫?”
她突然抬起手,嚇得淳璟猛地往下一縮把頭埋在臂彎裏。
半天沒聽到動靜,他才慢慢抬起頭,看到一枚黑紫色的水晶佩套在蕊蕊的手指上在空中擺蕩。那條玄黑的蛇盤在她手腕兒上,吐著粉紅的信子,發出嘶嘶的響聲。
淳璟盯著那有規律地擺動的黑紫色的水晶看了一會兒,看著蕊蕊問,“這什麽呀?你新得的寶貝?”說著伸出手戳了它一下,慌忙收回手,那條蛇已經伸著脖子纏到的玉佩上,好像那東西就是它的。
罩帽下蕊蕊咬了咬嘴唇,一手扯住黑蛇將它拽了下來,隨手扔到地上,抬腳往前走了一步,她一把扯下罩帽,伸手拽住淳璟的衣領,“又是誰送給你的定情信物!”
一看這架勢,淳璟扭頭朝錦陌求救,卻發現他不知在什麽時候離開了,房間裏就剩下他和蕊蕊兩個人。淳璟舔了舔嘴唇,掰開蕊蕊的手,“什麽呀!我以為你怎麽樣了呢,穿成這樣。這不是沒事嘛!”
蕊蕊猛地往後推了淳璟一把,一抬腿腳踩在他兩腿之間的凳子上,將水晶佩戳到他眼前,“少跟我打馬虎眼!這東西是誰給你的!”
淳璟這才將注意力投到那隻黑紫色的水晶上,他皺著眉頭仔細瞧了瞧那玉佩,“這東西是我的?”
“你少裝!雨夜會情人,你夠浪漫的呀!有本事別生病啊!”
淳璟握住蕊蕊的手將它從自己領子上扯下來,握著她的手將那黑紫色的水晶順了過來,接著讓出邊上的凳子上,拉著蕊蕊坐來,“不是,你是在哪兒找到的?”
蕊蕊甩開他的手,眯著眼睛冷哼一聲,“再裝!你最好給我老實交代,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昨晚上下那麽大雨,你竟還有心情約會!要不是我半夜來找你,你就凍死到外麵!”
“多謝多謝!”淳璟忙陪著笑臉,拱手道謝,“要不是你,我就凍死在外麵了。這個玉佩也你是在我暈倒的地方找到的?”
“哼!”蕊蕊斜眼瞪著他哼了一聲,探身端起桌那邊的藥碗,又砰地一聲砸在淳璟麵前的桌子上,翹著二郎腿,抱起胳膊。
淳璟挑著眉毛,盯著那玉佩看了一會兒,微微眯起眼睛,看到那黑紫色的水晶深處有一個小米粒那麽大小的字。他站起來走到門口,舉起那枚水晶看了看,又走出門去,對著耀眼的日光認真仔細地看。
那水晶裏麵說是一個字,卻又不像字,說是一朵花,卻又不是花。
蕊蕊追到了門口,扶著門框看著他,微蹙著眉頭,“你又搞什麽鬼?”
“蕊蕊,你就是在那巷子口找到它的嗎?”淳璟頭也不回,直盯著那隻水晶。
蕊蕊噘著嘴不鹹不淡地諷刺道,“是啊,就是在那兒把你們一起撿回來的。”
“那就沒錯了。”淳璟喃喃自語了一聲,他背對著蕊蕊招了招手,“蕊蕊你來看,這裏麵是什麽字,我怎麽不認識呢?”
“每次讓你多學幾個字,你都極不願意,好像要你命似的!那句話說得好,書到用時方恨少!”蕊蕊走到淳璟身邊,淳璟側著身子讓她往前麵站一些。
從不遠處的拐角的錦陌的角度看,兩個人是相互依偎著的,蕊蕊倚在淳璟懷裏,頗有些郎情妾意的模樣,若不是他知道淳璟對蕊蕊避之如猛虎,真要當他們兩個是情人了。
“怎麽樣,看出點兒什麽來了嗎?”淳璟一直舉著那水晶有些不舒服,不自覺地抬手搭在蕊蕊的肩膀上,頭往蕊蕊那邊歪了歪,順著她的角度望過去。
蕊蕊輕輕搖了搖頭,“我看裏麵隻是一滴墨點子而已,是你非要認為它是個字!”
淳璟哦了一聲,輕輕歎了口氣,拿著那枚水晶往前走了兩步,又看了看,好像確實是個墨點子。這水晶他覺著很是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卻偏又記不起來到底是在哪兒見過的,好像是在街上,又好像是在雲良閣。
既然這塊水晶佩會在那撐傘的人逃離之後留下,那便必定是他不小心拉下的!而那個人也就是破壞他設置的那些記號的人,隻要找到他,就能找到鹹熙了吧,淳璟這樣想著。
他把那水晶收了起來,轉身就瞧見端著藥碗站在他身後的蕊蕊。他抹了抹鼻子,討好地笑了笑,說,“我身體很好。蕊蕊,這藥……就不用喝了吧!”
“是你自己喝,還是我灌你?!”
蕊蕊冷著臉,不容拒絕。那條黑蛇不知何時又爬到了她的手腕兒上,像是一隻黑色的鐲子,看到淳璟眯了眯眼睛,嘶嘶地吐了吐信子。
淳璟抿了抿唇,伸手去接碗,手捏住碗簷兒,等蕊蕊鬆了手,又做出沒拿穩的樣子,手猛地一抖,哎呀地叫了一聲。
聲音未落,蕊蕊已經握住了他的手,扣住了那隻碗,她冷笑一聲,將碗推到淳璟唇邊,“喝吧。”說著捏住淳璟的鼻子。淳璟瞪大了眼睛看著她,卻全身僵硬,沒辦法動彈,他緊咬著牙關卻還是被蕊蕊掰開了嘴,將藥灌了下去。
“這才乖嘛!”蕊蕊一麵幫淳璟擦了擦臉上的藥汁,隨手將碗擲了出去,那碗在空中劃了一個弧,不偏不倚地正落在桌上。
淳璟猛地長出了一口氣,一把推開蕊蕊,轉身進屋找茶。
“最近我一直在做一種能讓人吃了就聽話的藥,本來都要放棄了,你又讓我有了興致!”
蕊蕊跟著淳璟進了房間,看著拚命灌茶的淳璟,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喀……咳!一口水灌進呼吸道,淳璟弓著腰劇烈咳嗽起來,嗆得眼眶中蓄滿了淚水。
不知何時,錦陌已經坐回到了窗前的木榻上,端著一杯茶輕抿著,笑看著淳璟憋得通紅的臉,打趣道,“這樣看你,臉色好多了。”
“錦陌!”淳璟閃身道錦陌身邊,拎著他的衣領從窗口跳了出去,“不是說還有要緊的事嘛,快走!”
走在擁擠的長街,淳璟搖著墨色的骨扇,臉上的紅已經消了下去,身上卻還是覺得燥熱,像是被點了一把火,他神色憂鬱地望著周遭的人影,有些提不起力氣,以至於遲鈍地沒有注意道哪些與他擦身而過的女孩子們灼灼的眼神。
錦陌看著淳璟臭臭的臉,低低笑了笑,圓圓的臉上漾出淺淺的一個小酒窩,一頭的卷發也顫了起來,“自從蕊蕊來了,你倒是常露出這樣無奈的表情。在此之前,我一直覺得你是個灑脫的浪子。”
“當然!”
淳璟啪地一聲收起扇子,突然轉身,用扇子抵住錦陌的額頭,眯著眼睛湊近了他的臉,“你的意思是我怕她了?”
錦陌笑了笑,不可置否。
淳璟輕哼,“我怎麽會怕她?我那是疼愛她,她畢竟叫我一聲小哥哥,你不知道嗎?哥哥都是要讓著妹妹的。”
“嗯,我畢竟隻是孤兒。雖然從小跟知冷一起長大,但那時大家都是男孩子,根本不存在讓和不讓這回事。”
說到這裏,錦陌變得有些傷感,圓圓的臉上沒有了那種溫潤的笑,笑容有些苦。
淳璟手裏的扇子慢慢垂下,他抿著嘴唇輕輕歎了一口氣,伸手攬住錦陌的肩膀,笑道,“不是說要去賞荷嗎?往哪兒走啊,這邊還是那邊?”
淳璟覺得每個人都該是開開心心的,任何麻煩總能找到解決的辦法,所以不要愁眉苦臉,微笑也是應對麻煩的方法。
來來回回轉了幾個彎兒,穿過幾條街道,幾處結界,才到了錦陌所說目的地。直到看到那片無邊無際的蓮池,淳璟才真正覺得這麽久的轉悠是真的值得的。在此之前,他雖然沒有朝錦陌抱怨,但心裏多少是有點兒煩躁的。
碧葉連天遮綠水,陽光從荷葉的縫隙傾瀉下來,池中的錦鯉追著那打碎的光斑玩兒地正歡。一葉小舟在蓮葉間飄搖,一群大小不等的錦鯉圍在小船周圍,仰著頭吐著泡泡。
原木色的小船船舷上吊下來一隻腳,腳浸在水裏,像是藏進了果凍裏麵。
錦陌坐在船尾小小的一隅,看著躺在對麵,用一張荷葉蓋住臉假寐的淳璟,無奈地歎一聲,道,“你的病還沒好,還是別碰水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