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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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赴宴?顧容安一聽這話就明白, 劉榮那個家夥應該是來了。
    他不是剛剛遇刺麽,這個時候居然還敢出來瞎逛,是心大呢,還是傻呢?
    “縣主幫了我夫君大忙, 還請給我們一個感謝的機會, ”姚氏也跟著幫腔。
    這位江夫人福氣的圓臉上有一雙月牙兒似的眼睛,似乎天生帶笑, 讓人看著就覺得親切,她也很會說話, “早聽聞縣主美名,今日一見真是驚為天人呐。正巧馬場出去就是如意樓, 正好置辦一桌燒尾宴答謝縣主的恩德。還望縣主賞臉。”
    她說著話的時候,暗暗把手裏的一對兒玉瓶露給顧容安看。
    顧容安認得出來, 那玉瓶是她送給劉榮的傷藥的瓶子。隻有大黑還有可能是假冒,連瓶子都出來了, 顧容安可以確定是劉榮那家夥是真的來了。
    “懇請縣主答應, ”江左平躬身道。態度不能更恭敬了。
    阿五他們幾個卻覺得這對夫婦雖然是好心,但是未免太不懂事了,縣主千金之軀, 哪能隨隨便便跟他們去赴什麽宴呢。
    個個都以為縣主保管會拒絕,卻沒想到……
    “好啊。”顧容安抬手摸摸藏在腰帶夾層裏的九龍印章,這個燙手的玩意兒早還回去早了, 也是時候要求劉榮報恩了。
    縣主這是怎麽了?小八擠眉弄眼地問他七姐。阿七也不明白, 瞧瞧阿五。阿五無人可瞧就瞧了瞧大黑馬。
    七八兩人頓時大悟, 縣主這是想買馬?嗯嗯,大黑確實是一匹值得磋商的好馬啊。
    小九暈乎乎地看著這個看看那個,不太懂兄姐們的路數,看來他還有得學呢。
    一行人浩浩蕩蕩到了如意樓。
    如意樓掌櫃見了江氏夫婦請來的人,才是明白那個豪客一連四天擺下燒尾宴是為了誰,能夠請得動湖陽縣主赴宴,擺一個月也甘願啊。誰不知道湖陽縣主在晉王麵前的臉麵,搭上了湖陽縣主的路子,就是搭上了晉王府的青雲梯。
    在一幹羨慕的目光下,姚氏請著顧容安上了三樓。江左平靈巧地一隔,恰好地攔下了想要跟著去的五七八、九,他好言好語地,“縣主有拙荊作陪,幾位如果不嫌棄,就讓在下陪著喝一杯吧。”
    顧容安步子一頓,她側身似笑非笑地看一眼落在後麵的江左平,“好叫賢伉儷知曉,我在外頭的時候,他們是不能離我三丈遠的。”
    這個意思就是要帶著人上去了。江左平一看幾人都目露警惕,那個少年高手已經把手放在了腰間,目光緊緊盯著他。江左平知道,如果一個不對,那少年腰間的軟劍就會像靈蛇一樣射過來。
    “哈哈,”凝滯的氛圍中,江左平一臉憨厚地笑了,仿佛什麽也沒有察覺,聲音懊惱,連連搖頭,“是我不對,是我不對,想岔了,縣主千金之體可不能輕忽。”
    他讓開身子請五七八、九先上去,自己隨後才跟來,很是憨厚地提議,“那我們就在隔壁擺一桌,也不耽擱諸位保護縣主。”太子殿下要見湖陽縣主,他總得想辦法把這些閑雜人等趕出去才好啊。
    劉榮在雅間裏聽見江左平的聲音了,他對魏成一使眼色,魏成很明白地翻身從窗子跳了出去,上了房頂。隨後劉榮自己也很沒有氣質地躲上了屋頂,來的高手太多,他沒把握藏在梁上不被發現。
    魏成已經把坐墊給鋪好了,一見太子殿下居然也上了屋頂,隻好把坐墊讓給了太子殿下。兩人並排坐在冰涼的還積著雪的瓦片上。不知道太子殿下有個坐墊墊著是什麽感覺,反正魏成是覺得隔著褲子,臀部一陣發涼。
    這樣子好傻,魏成覺得已經沒臉見藏在暗處的兄弟們了。太子殿下是沒有人敢嘲笑的,丟臉的隻有他一個。
    兩人耳力都不錯,剛坐好沒一會兒,屋子裏就傳來了人走動的聲音,跟著姚氏的聲音響起,“縣主請坐。”
    顧容安一進來就留心打量了一番,隻是普通的雅間,她往常來如意樓用飯也是這樣的雅間,沒有出奇的地方,也沒有多餘的人。
    食案上各色點心冷盤都擺好了,隻差熱菜,紫銅小炭爐上的銅鍋香氣四溢,顧容安聞出來是一鍋菌湯,應是放了鬆雞熬的,鮮香無比。
    顧容安在上座坐下來,她目光不經意地掃過旁邊的椅子,是雕花紅木圈椅,許是用得久了,紅木色澤溫潤,顏色豔麗。好像並沒有什麽不妥。
    她沒有放在心上,對五七八小九道,“我這裏不用伺候了,你們隨著江郎君去隔壁用飯吧,也到了吃飯的時候了。”
    雅間裏看起來是沒有什麽問題的樣子,阿五他們幾個對視一眼,阿五站出來道,“縣主還是讓奴婢在旁邊伺候您吧,”
    “小娘子可是不放心妾身,”姚氏笑容真摯,“妾身一個弱女子,手無縛雞之力。再說妾身是真心感激縣主,並沒有對縣主不利的心。”
    “去吧,”顧容安揮揮手,有別人在場,想來劉榮是不會出來了。
    阿五他們幾個依依不舍地出去了,在江左平的安排下進了隔壁的雅間。
    他們剛坐了一會兒,忽聽隔壁響起來嘈嘈切切的琵琶聲。
    專業出身的五七八身子一繃,警惕起來,小九懵懵懂懂地,也跟著兄姐緊張起來。
    “這是拙荊在為縣主彈琵琶,”江左平假裝沒看見幾人的警惕,笑著解釋,“拙荊擅琵琶,唱曲兒也不錯。”
    他話音方落,就聽隔壁傳來女子清潤的歌聲,字正腔圓,入耳恬美。
    阿五對小八點點頭,小八立刻起身出去了。江左平隻當不知小八去做什麽,片刻後,小八才是步履輕鬆地回來。縣主確實是在聽琵琶。
    這邊,劉榮又等了一會兒,才是從屋頂下來,悄無聲息地翻窗而入,“你的侍衛真是小心。”
    顧容安聽著琵琶打著拍子,頭也不回,“殿下的出現方式真是別致新穎。”姚氏的琵琶真是不錯,悅耳極了。她唱的是一首詞藻華麗,意境優美的宮體詩,顧容安聽出來是在讚美一位美人。
    “因為想見縣主一麵太難。”劉榮知道自己的身份瞞不住顧容安,也就大大方方承認了。她也不介意自己被顧容安嘲諷了,笑道,“縣主聽這歌如何?”
    姚氏是在屏風後彈唱,畫屏將一間雅間隔成了兩個互不可見的屋子,姚氏又在彈著琵琶唱歌,劉榮並不擔心說的話會被姚氏聽去。
    顧容安也是明白這樣安排的妙處的。她聽了劉榮這話,這才側臉看他,笑道,“難道這歌竟是太子殿下所作?”不是她看不起人,太子劉榮根本就不像是會作詩的人啊。
    “我請人為縣主作的。”劉榮一點也沒覺得不是自己作的詩有什麽慚愧的,這首詩能夠寫得這麽美,全是他描述到位的功勞啊。
    顧容安聽著展顏一笑,“殿下真是謬讚了。”不得不說這首把美人的美貌誇得天花亂墜的詩,把她哄開心了。
    她這般悅然而笑,眼中流光熠熠,真是純美之極,恰姚氏唱到“臉似花含露,豔質本傾城”。
    劉榮微微一晃神,不論湖陽縣主是否傾城,卻是傾倒了他的心。
    “殿下請坐,”顧容安察覺了劉榮的失神,她有些自得,然而被劉榮深邃的眼睛注視著,又有些說不出來的害羞。
    劉榮從善如流地坐下了。
    顧容安這才發現他手裏還拿著兩個墊子?很明顯跟她椅子上的是同一套,所以尊貴的太子殿下是拿著墊子去屋頂上坐了麽?想到那個場景,顧容安忍不住笑了起來。
    劉榮也從顧容安灼灼地盯著他手裏墊子的目光發現了問題,他故作鎮定地把墊子放到了一旁的椅子上。都是順手,就把墊著的墊子拿下來了。劉榮覺得此舉甚是有傷他英明威武的顏麵。
    “太子這回見我,可是為了這個?”顧容安拿出來那枚九龍印章。
    劉榮見那羊脂白玉的印章被顧容安拿在手裏,竟然被她白膩柔嫩的手襯得暗淡了,也不知握在手裏是什麽樣的感覺。
    他不自在地挪開眼睛,見茶壺就在旁邊,於是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潤潤發緊的嗓子,才是緩聲道,“並非為了這個,聽聞縣主及笄之禮將至,我尋了一件賀禮,想要送給縣主。”
    他沒有賣關子,從懷裏拿出來一個有他自己巴掌大的首飾盒子,當著顧容安的麵打開來。
    顧容安往裏頭一看,竟然是一枝桃花,是一枝美玉雕成的桃花,難得天成的好顏色,花開五朵,深紅淺蕊,灼灼其華。
    “殿下這是何意?”顧容安心中一緊,他送她桃花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