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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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內廂房偏少,後院這邊還餘下的,統共不過就沉魚住的這一間。
而且若說兩個人要一同住,那也隻有這麽一張床。
也不曉得是自己是怎麽想的,沉魚下意識的便認為,裴笙是不會願意同她睡在一處的。
所是她在白錦瑟麵前說出來的那一段話,也不過就是唬唬她罷了。
別說裴笙不願意了,她還不願意同他睡在一張榻上呢,那匹最可怖的狼,會把她拆骨入腹,連渣都不剩。
沉魚能隱隱猜到,他若真是失控了,那會做出來的事情,是萬萬不可預料的。
此番她看著是淡定的,卻其實心裏頭也打鼓打的厲害。
“幸好這床是夠大,不然,沉魚睡裏邊這頭,夫君睡外邊這頭?”沉魚坐在榻邊,手指輕點床榻,給裴笙做出示意。
裴笙搖頭,看都未看一眼,直接道:“不用了,我睡外麵。”
外頭有一方小小的竹席,雖說睡著是涼爽,但硬的很,硌人身子硌的難受,完全不如床榻這般柔軟。
若是叫沉魚在那外頭躺上一晚,身嬌體軟的,指不定第二日早晨,會難受的連床都起不來。
但沉魚聽裴笙這麽說,明顯的就鬆了一口氣。
“那我拿床毛毯去給夫君鋪著吧,起碼要軟和一些。”沉魚說著,沒等他回話,就拿了一床青綠色的毯子,往外邊走。
這毯子還是她在馬車上時蓋的,應該是染了有她身上淡淡的味道,隱隱縈繞,但卻找不到來處。
這正是沉魚想要的。
......
原本該是涼爽的竹席,但是裴笙半夜醒來,卻是出了一身的汗。
抬頭往外邊看,天已經蒙蒙見亮,裴笙猛然坐起身,當時想起什麽,眸中滿是難以置信。
他一手抓起身下的毯子。
昨晚是和衣而睡,褻衣外衫都還在身上穿著,可是褲子上卻是一片濕潤,甚至是浸到了身下的毯子上,乳白色的一片。
裴笙的臉色沉的有些厲害。
他胡亂的把毯子抓在手裏,抓成一團,然後大步往屋裏頭走。
原本是要推門就進,可是裴笙頓了頓,反手敲門。
敲了兩下之後,沒有反應。
裴笙接著,又重重的敲了兩下。
還是沒有反應。
他有些不耐煩了,當時沒顧上那麽多,直接推門進去。
房間裏十分安靜,一個人都沒有。
裴笙捏著毯子的手緊了緊,偏頭,看見床榻上,空曠一片,他走過去,探手摸了摸。
榻上已經沒了溫度,看起來,人已經離開很久了。
“葉沉魚,葉沉魚。”裴笙朝著屋外喊了幾聲。
接著有腳步聲傳過來,停在門口沒有進來,接著,傳來了山茶的聲音。
“世子,夫人不在。”
“她去哪兒了?”裴笙的心情本來就不好,卻也不曉得在這個時候,她一個人能去哪兒。
“夫人很早就起了,說是去後山找什麽東西,沒說清楚,也不讓奴婢跟著。”
其實山茶心裏頭也疑惑呢,夫人昨兒個在車上遭了罪,今兒應該會睡得久一些,誰曾想天未亮就起身了。
夫人是悄摸著出的門,路過裴笙旁邊時,腳步格外輕巧,一點兒聲響都沒有發出。
還特地吩咐了讓山茶不要出聲。
山茶站在外頭,戰戰兢兢的,透過窗戶的一點縫隙往裏頭看,隻能依稀看見裴笙的背影,並不清晰。
她沒聽見裏麵的聲音,心裏有些忐忑,沉默了許久之後,她看見裴笙往裏頭小房走了。
山茶擠了擠鼻子,鬱悶的搖了搖頭,轉身往外走了。
裴笙當時沒有多想,隻是煩躁的把毯子扔到床榻上,然後進了裏頭小屋。
裏頭隻有一桶冷水,想也知道,這個時候,自然是沒有備熱水的。
不過也不需要。
裴笙直接用了冷水。
腦海裏在不停回轉昨兒晚上做的夢,夢見那人兒在他身下,柔成了一灘水,而她攬著他的脖子,甜甜的喚夫君。
那夢真實的,好像剛剛就發生過一樣。
以至於讓他現在都覺得,那極致蝕骨的感覺在身上蔓延,無論怎樣都抹之不去。
如果她現在就在他麵前的話,他一定會控製不住的。
這些年來,一直都很平靜,直到她出現,他的身體狀況就開始一天天的惡化,越來越沒辦法,讓自己平複下來。
有時候,甚至隻是她朝著他笑。
隻要她唇角輕輕勾起,他就難以抑製的想撲上去。
去嚐嚐她的味道。
想要她整個人,要她的所有。
無論是好的還是壞的。
裴笙用冷水衝了衝臉,剔透而冰涼的液體順著臉頰滑下,嘩嘩的水流一撥接著一撥,如此的有好幾下之後,才從那旖旎的畫麵中抽身出來。
他抬眼,望著前邊山頭的一片青綠,在這清晨時分,還染了一層的霧蒙蒙,而那中間,還透過一小點兒陽光的光亮來。
天就快亮了。
裴笙擦幹臉,將衣裳整理好,大步的走了出去。
他往日裏也都是起得極早的,每日早晨起來後,習慣練會兒武,出了汗,身子才得舒暢。
可是今日,他卻沒了這個心思。
就在屋前邊的一方坡地上,靜靜的站了一會兒。
不知過了多久。
到了該吃早飯的時候了,可是卻還未見葉沉魚的身影。
旁邊有拿著掃帚在清掃的小和尚,掃著樹葉,不緊不慢的往這邊來。
“沙沙”的聲音漸漸響起。
裴笙就依舊在那站著,一動未動,垂著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施主,方丈讓我過來轉告您一聲,說是這些日子天氣熱了,可能會有蛇出沒,小心些,最好是不要去後山那邊。”
小和尚瘦瘦小小的,笑起來卻是一臉的憨厚可掬,拿著掃帚立在麵前,繼續說道:“前些日子還在那處見到了竹葉青,差點被咬。”
裴笙聽他這麽說,當時身子明顯的顫了顫,腦中準確的捕捉到幾個字眼。
“後山,有蛇,竹葉青。”
裴笙反應過來,沒有絲毫的猶豫,轉身,往後山的方向走。
這廂走了幾步,又停下腳步,四處看了看,然後,朝著一旁山茶招手。
山茶遠遠就瞧見了,自是一點兒也不敢耽擱,忙就是提著裙角,大步的跑了過來。
“她往哪個方向走了?”
裴笙猛然這麽一問,山茶還沒反應過來,愣了會,才明白過來世子爺話中問的,應該是夫人。
山茶思考著,眼珠子骨碌碌的轉了兩圈。
她抬頭往後山的方向看。
後院這處開了個小小的欄柵門,從這門裏出去,入眼是一處竹林,過了竹林,大抵便到了後山的位置。
隻不過這處地勢開闊,道路崎嶇環繞,四處亂撞的話,倒也是容易迷路的很。
“應該是......東南方向。”山茶順著欄柵那邊指過去。
語氣中,聽著是不甚確定。
自然是如此的,沉魚走得急,當時天又黑,山茶其實看得不是太清楚,就是大致的,瞥見了有見了個方位。
山茶愣了愣,又想起什麽,開口,剛要說,就眼瞧著裴笙推開欄柵往前走,很快,沒了人影。
“也可能,是從那兒走的.......”山茶訕訕的指著另一邊的一條小路,所有的話,咽在喉嚨裏,也沒機會讓裴笙聽見了。
在她的記憶裏,世子爺不像是這個急躁的人,反而大多數時候都是淡然的。
山茶站在原地,往左看看又往右看看,倒是憂心。
要不是夫人不許的話......怎麽也是要派人跟著的。
後山那麽危險的地方,她當然害怕出事,特別是夫人,她平常還不怎麽去那些地方,這要是出事了,可如何是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