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暴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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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魚的傷,大多都在手臂和肩背上。
    她倒不是完全糊塗的,從山上滾下來的時候,用手緊緊環抱著身子,才避免了麵積更大的傷痕。
    而且這傷,看著是血跡模糊,其實都淺得很,全好似細細小小的劃痕一般,不打緊。
    要不是沉魚細皮嫩肉的,嬌嬌身子,一碰就紅,也不會因為滾著草尖碎石,就流這麽多血。
    裴笙一手摸在她的腰帶處。
    頓了頓,又放開手,將手移往衣領處,兩手捏著領子,往外用力。
    衣服便就著從兩邊撕開了。
    映入眼簾,是素色月白的小衣。
    若隱若現。
    裴笙喉嚨一動。
    他捏起藥瓶,指尖傳來的微涼之意,讓人才稍微清醒了些。
    他手指輕點在瓷瓶口處。
    從小和父親一起練武,也經常受傷,傷口什麽的,從來都是自己處理。
    所以這個過程,他都習慣了。
    隻是以往迅速的動作,在給麵前人上藥時,動作卻明顯的慢了下來,小心翼翼的,像是在顧忌著什麽。
    然後抬起她的手臂,繞了一圈白紗進去。
    好一會兒之後,才把所有的傷口處理完。
    裴笙的表情一直很冷靜。
    他繼續著手上的動作,從手臂到腰背,還有腰際,也有些細小的傷口。
    後邊山茶已經端了盆水過來。
    裴笙沉著臉,轉身往內屋的淨室裏走。
    什麽話都沒說。
    山茶那錦布擰了一把水,也不敢和裴笙說話,便是上前去,給沉魚仔細擦拭身上的泥垢和血漬。
    清理幹淨之後,山茶又找了一身寢衣,給沉魚換上。
    裴笙這時候才從內屋走出來。
    這時候他麵色沉然的越發厲害,整個人淡然的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隻是往這邊走過來,停下,看了葉沉魚一眼。
    當即眉頭微微皺起。
    “換身衣裳。”裴笙語氣聽著有些不悅。
    沉魚身上穿的是一身銀白色的寢衣,緊緊貼在身上,卻是輕薄極了的紗質,若隱若現,能清楚看見裏邊的小衣,便好似沒穿一般。
    “可是......”山茶倒也挺為難的,看了眼裴笙,馬上又垂眼,吞吞吐吐:“隻......隻有這件了。”
    本來這回出門,就隻帶了兩件寢衣出來,那一件早上剛洗過了還沒幹,現在剩下的,就隻有這件。
    裴笙一愣,正要說話,忽然間,外麵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聽著有好幾個人的樣子。
    首先傳來的就是白錦瑟的聲音,著急的喊:“裴笙哥哥,你去――”
    說話間,人已經往裏頭走。
    後麵還跟著幾個下人。
    她帶人去後山找了一圈都沒找到人,剛剛回來,就聽說裴笙已經回來了。
    而且好像還受了傷。
    白錦瑟一聽他受了傷,當時急得差點沒跳起來,心心念念的,就想來看看他的情況。
    一腳才踏進去。
    “都給我滾出去。”裴笙厲喝了一聲,眸中怒意頓現,拉起毯子往沉魚身上一蓋,然後,起身攔在床前。
    白錦瑟的腳步就猛然頓在門口,一時被嚇到,瞳仁緊縮,不敢再抬腿一步。
    裴笙從來沒有這樣生過氣。
    或許是說,在外人麵前一向平靜淡漠的裴笙,從來沒有過這樣失控的時候。
    那一瞬間,他身上的怒火,熊熊燃燒起,讓人感覺隻要再前進一步,就能被他身上的火活活給燒死。
    白錦瑟卻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是看裴笙身上的血跡,大片大片的染著,當時心裏,可實在是著急的不得了。
    於是她壯著膽子,張口,小聲的問:“你的傷――”
    “滾――”裴笙瞪了一眼過去,當時間聲音越發冷冽。
    白錦瑟的心顫的越發厲害。
    她害怕的咽了口口水,然後怔怔的抬腿,往門外邊退。
    整個動作都十分僵硬,僵硬的好像好像這個身體不屬於她一樣,連腳都不怎麽能抬得動。
    白錦瑟一出去,山茶也不敢耽擱,馬上跑過去,把門給關上了。
    動作小心翼翼的,一點兒的聲響都不敢發出。
    她自然也是怕的,就世子爺目前的這個狀態,任何時候都能是怒火上心頭,不知道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麽事。
    自然萬事都要小心著來。
    裴笙接著沒再說話,轉身低頭,看著躺在床上的葉沉魚。
    她的臉稍稍側往了一邊,緊緊抿著嘴唇,擦拭幹淨之後,臉色越加顯得蒼白無比,許是還沒有回緩過來。
    如此看著,倒是讓人心慎得慌。
    其實裴笙他自己知道,無論他喜不喜歡,無論他對她的態度如何――
    既然她是他的妻子,那就永遠都是,那麽,他的東西,絕不允許任何人觸碰和染指。
    一下都不行。
    這是他的底線。
    並且,是最後的底線。
    方才那一瞬間,那些人進來,他心裏的怒氣真的是到達了極點,呼之欲出的憤怒,就在瀕臨爆發的邊緣。
    他甚至在想,如果他們真的看到了什麽不該看的,他會直接把他們的眼睛都挖掉,一個都不剩。
    “你去準備些小米粥熱著。”裴笙忽然出聲吩咐了一句。
    山茶回頭,看裴笙在榻邊坐著,好一會兒都一動不動,便想著世子應該是要守著夫人。
    當下忽然放心了不少。
    於是笑著點了點頭。
    世子爺好像和以往不同了,這廂看著,是格外的在意夫人。
    於是她沒再擔憂,輕悄悄的出了門。
    ......
    天邊的最後一縷陽光已經落下。
    沉魚卻依舊沒有醒過來。
    這處山林之地,根本就沒有大夫,沒辦法進行診治,可是如果要下山去,一路上顛簸著,對她目前的身體狀況,隻能是雪上加霜。
    所以裴笙才選擇了在這先休息會兒,待沉魚將她的身子養好些,之後,再下山找大夫診治。
    除了她身上的傷,應該就再沒有其它的了,想來,隻要再養養,也出不了什麽問題。
    誰曾想忽然就出了意外。
    當時裴笙正靜靜的在床邊坐著,卻也不曉得是在想什麽,山茶這廂不敢和他說話,隻是看沉魚額上冒了細汗,便著了帕子去給她擦拭。
    夫人怕熱,她是曉得的,所以害怕她難受,此番,都格外的上心了。
    就怕她會睡得不舒服。
    手指才探上去,雖隔著帕子,指尖卻傳來異樣的灼熱,她當時心裏一驚,攤開手掌,放在她的額頭上。
    是滾燙的一片。
    十分清晰的熱意,仿佛將皮膚都燙到,山茶當時,手便彈了回來。
    “世......世子......”山茶話說得磕磕絆絆,轉頭看著裴笙,一臉的著急。
    裴笙心裏一緊,問:“怎麽了?”
    沒等山茶回答,他馬上探了手過去,當即臉色就變了。
    這一會兒的工夫,怎麽就燙的這麽厲害......
    “夫人身子一向不好,一牽扯起來就是全身的病症,這廂連大夫都沒有,可如何是好?”
    山茶著急,卻又是手足無措的。
    她服侍夫人有近一年的時間,這段時間內,夫人雖偶爾有小病小痛,但是不算打緊,一般喝些羹藥什麽的,就沒大礙了。
    期間也有一回感染了風寒,那次可是請了大夫,換了兩副藥,足足一個月,才把身子養好。
    現下這情勢,可是比上一回要糟糕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