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鬧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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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茶一股腦的,便把馬車裏所有的毯子都搬了過來。
這天氣炎熱,山上雖是要涼爽一些,但終歸沒好多少,晚上蓋著一層薄薄的毯子,還是會時不時的冒汗。
晚上睡覺時,得是將窗戶開著,透些夜風進來,才會舒爽一些。
這廂拿了三床毛毯和一床被子,在沉魚身下貼了一床,然後餘下的,就全給她蓋在身上了。
山茶把邊邊角角都掩好了,嚴嚴實實的,一點兒縫隙都不留。
這樣子,別說是捂得人熱乎了,就算隻是那些毯子被子的重量,都壓得人難受。
山茶起身,想著去打些溫水過來,給沉魚擦擦臉,涼涼身子,能好受些。
她回頭,一眼瞥過去,恰好注意到裴笙身上的傷。
山茶隻看到了血跡,還有被刮破的衣裳下頭有隱隱的傷痕,卻也不曉得他是究竟傷在了哪,傷勢如何。
“世子,不然您先去處理一下傷勢吧,夫人這兒我守著就好。”山茶猶豫了一小會兒之後,還是小心的試著問了一句。
裴笙當時聽山茶提到他傷的事,才是反應過來什麽,微抿唇角,接著便是稍微的動了動手。
霎時間,右手手臂上,一陣極致的刺痛傳來。
像是尖利的釘子直插進了骨肉裏,一根又一根,血肉剝離。
完全是動彈不得。
之前一直待在這兒,心思投在了別的地方,便沒太注意自己手上的傷勢,這麽會子勁一提醒,裴笙才想起來,自己身上還有傷。
除此之外,身上還有些大大小小的傷口,劃了血痕出來,但是那些對裴笙來說也算不得什麽。
從小習武,受夠了傷,再重都有過,自然不必像葉沉魚那樣,劃了一點兒的小傷痕,還小心的處理包紮。
自然任它去便是了,不要多久,那些傷口就會自己好的。
隻是這手......
“我去換身衣服。”裴笙說著,就站起身來。
倒也沒提自己手上傷的事。
他這廂正準備去找衣服換,順便處理一下手上的傷,卻是才走一步,床榻上的沉魚就開始哼哼唧唧了起來。
“熱......熱......”先前還昏迷著的人,這一下似乎是清醒了一些,一邊呢喃著,一邊伸著手,還使勁兒的要把腳從被子裏蹬出來。
這天太熱,光是這麽待著都難受,一直流汗,何況是捂上那麽多層被子,隻一會兒,人就像悶在火爐子裏一樣,實在是難受的不得了。
沉魚又一向怕熱,哪裏受得住這些。
當即沒多久,汗水就順著臉頰往下流了,衣裳也黏在了皮膚上,粘糊糊的一片。
“夫人,夫人。”山茶忙是俯身過來,伸手將被子扯住了些,然後柔聲的勸慰。
“夫人您再忍忍,隻要出了汗,就不會這麽難受了。”
可是沉魚哪裏能聽得進,隻是伸著腳,蹬的越發厲害,山茶雖拉著被子,但是怕傷到沉魚,也不敢用太大的勁兒。
這幾番下來,半邊被子都已經從她身上滑了下來。
衣裳也變得十分淩亂。
山茶沒法子,便是回頭,向裴笙投往求助的目光。
“這天兒是真熱,夫人的汗跟下雨似的往外冒,這就怕明早風寒是好了,卻起一身的痱子。”
山茶左右都是擔憂,視線接著緊緊的凝在沉魚身上,滿是憂心仲仲。
裴笙伸出左手來,把滑下去的被子又往上拉了拉,語氣冷冽,道:“好了,別動了。”
若是沉魚清醒著,怕還會因為害怕裴笙而乖乖待著不動,可偏偏也不是這樣,沉魚現在腦子怕是燒的厲害,可顧不上在自己麵前的是誰。
所是這廂裴笙剛剛拉上來的被子又被她蹬了下去。
他的臉色沉著,看不出什麽來,隻是伸手去,又把被子往上拉,然後,用力摁住。
就算隻有一隻手,力氣還是很大,摁著被子,沉魚完全動彈不得。
她被這麽緊緊的捂著,汗越出越多,臉頰上的緋紅便是越發的明顯起來,緊實的甚至是有些喘不過氣。
沉魚隻是覺得自己分外的難受。
眼簾輕輕一動,淚水順著眼角就留了下來,一邊小聲的嗚咽哭,一邊恨鐵不成鋼的呢喃。
“裴笙你這個混蛋,我就說你是個大混蛋,大混蛋!你隻會欺負我!”
裴笙的動作忽然頓住。
他想起先前在山洞中,她也是這麽說的。
說他是混蛋,隻會欺負她,後來,還說自己說的是糊塗話。
“你先出去吧,這兒有我在。”裴笙看著像是心裏有了主意,淡淡吩咐了一聲,然後伸手,掀開了沉魚的被子。
山茶被他這動作驚到,張了張口想說話,卻又不敢,抬腿慢吞吞的往回走。
一步三回頭。
山茶看見裴笙把沉魚的被子全都掀開了來。
她心裏一著急,差點轉身衝了回來。
這好不容易出了這麽些的汗,要是又受了風,著了涼,那到時候,夫人可就不知道要受多少苦呢。
在裴笙麵前,她終究是沒這個膽子。
特別是世子爺最近,總是易爆易怒指不定什麽時候心情不好了,就朝著人亂發火。
那下場,她可承擔不起。
所是山茶隻能提著一顆心,不情不願的離開了房間。
這廂裴笙推著沉魚的身子,稍微往裏邊移了移,然後,自己側身,睡了上去。
受傷的右手被這麽壓著,疼痛一陣一陣的越發明顯,而這邊沉魚也沒消停下來,裴笙伸手環住她,往裏一按,人就到了自己的懷裏。
他的懷抱也很熱。
是明顯的,能讓人感受到的炙熱。
將人環抱住之後,便滿滿的散發開來。
沉魚雖然還是動,但顯然沒有之前動得那麽厲害了,掙紮了幾下之後,許是意識到自己掙紮不過,幹脆就停了下來。
嘴裏的哼哼唧唧還是沒完。
她雖然還是很熱,但是身上的物什由被子變成了灼熱的懷抱,反倒是沒那麽難受了。
一出汗,就使勁的往前去蹭,往麵前人身上蹭幹淨。
裴笙其實也沒多想。
既然她不願意蓋被子,又亂動,那他這麽將她抱著,既能按著讓她不動,也能讓她捂出汗來,自然是個不錯的法子。
他自己倒是想,她這麽去後山一趟,受了傷,鬧了一出,他對她的容忍,竟然能一次又一次的擴大上限。
以前自然還從未想過。
其間如何思慮,就連他自己都不太清楚。
隻是覺得,左右不過就是她已經這副模樣了,他也不屑於再和她計較。
隻是沒承想,這人身形看著瘦弱,抱在手裏卻有些意外的軟乎,淡淡的血腥間,甚至還能聞見馨香之氣。
聞得裴笙的手都不怎麽疼了。
還有些昏昏欲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