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騎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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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自己可以走。”
這出了園子, 越往前頭去,前邊越多的就是丫鬟小廝, 雖說還是在自家府邸裏頭, 但沉魚免不了的臉皮子薄。
動了動身子,弱弱的出聲, 表示自己要下來。
她本來就沒什麽事, 至少說起來,走路還是能走的。
可不要叫人看了笑話去。
裴笙也沒說什麽, 順著人的意願, 把她放了下去。
沉魚雙腳沾了地,才終於有了些實感, 當時略微放了心, 站穩了身子, 抬頭往後邊看。
已經走出老遠, 見不著園子裏的景況了, 依稀間,隻有幾棵高大的樹木落入視線。
其餘的,便什麽都看不見了。
“是有客人嗎?”
她方才明明是看到了有另外的人在。
似乎是還沒說幾句話, 就這麽出來的話,好像不太好吧.....
“沒有。”裴笙搖頭。
“可是我明明看見了。”沉魚疑惑的皺了眉頭, 抬頭間,眸子一瞪, 一副想同他爭辯的模樣。
裴笙伸手出去, 手掌就擋在了她的眼前, 完全的遮擋住整個視線,然後另一手扳著她的肩膀,讓人將身子轉了過來。
“無關緊要的人而已,沒什麽重要的。”裴笙一句話帶過去,沒著太多語言,就是不想多說。
沉魚點點頭,當時沒再多問了。
裴笙不想說的事,那她就是把他的嘴巴撬開都沒用,他不會說的話,就還是不會說的。
“太醫方才說,我身子沒什麽大礙,可是我總覺得,他說的不對。”沉魚暗自嘀咕著,回想著太醫說的那些話,狐疑不已。
她確實感覺是有異樣的,所以聽著張太醫那些話是將信將疑,隻是同時又想著,那是太醫,首先是不至於診治錯了,其次,也沒有騙她的理由。
“那是宮裏最好的太醫,平時可都是給皇上太後診治的,莫不成,還能有錯?”裴笙反問一句。
他語氣淡然,聽著似乎是不把這當一回事。
沉魚一愣。
難道是自己想多了?
連裴笙都不覺得有什麽,她卻想東想西的瞎擔心,大概真的就是上回風寒留下的後遺症,說不定再過段時日,就會好起來了。
“好像也對......”沉魚愣愣的點了點頭。
沉魚和裴笙順著這條路往前走,倒是覺著今兒個這院子裏的人多了起來,廚房前廳來回忙活的,不曉得是在做什麽。
這般前後的看了幾番。
瞧著架勢,應當是要宴客吧。
是方才那個人嗎?
沉魚是這樣想著,但是不好再問裴笙。
顯然他不願意提起那人。
“現在去哪兒,是......回去嗎?”若是說宴客,待會兒老夫人必要喚人去前廳的,沉魚想了想,她大概不願意周旋那些場麵。
“回去的話......屋子裏頭太悶了......”沉魚擰巴著眉,低著頭,呢喃出聲。
自那日裴笙說不讓她出門,她便是真的沒有再出去過,每日待在屋子裏,再頂頂多的,也就是出來院子四處走一走。
可以說是實在無聊的慌。
再加上裴笙每日練武看書,做的,也都是一些她摻和不上的事。
裴笙低頭看她,目光掃過,停在她的臉上。
那意思便是說,既然你覺得無聊,那是想怎麽著。
“我不知道,就是想透透氣。”沉魚悶悶的回答。
忽然間,想起了什麽,靈光一閃,抬頭再看著裴笙,那目光,便是灼灼閃亮。
“夫君,我們出去郊外騎馬吧!”
其實她一直都想學騎馬,以前還在家中未出嫁的時候,看著別人騎馬縱馳,也想似那般自由自在,覺得是一樁很舒心的事,可是沒人教她,父母親也不許讓學。
沉魚這廂往前走了兩步,靠近了裴笙些,當時緊緊挨著,唇角染了微微笑意,伴著眼角彎彎,一笑,慢慢的蕩起來,甜的人心都化了。
“你教我,好不好?”
聲音含在喉嚨裏,軟軟糯糯的,帶了些許的討好之意。
“小沉魚想學騎馬?”裴笙原本冰冷的語氣在同她說話間已經柔和了下來,輕輕的點頭,應下了。
“當然可以。”
出去透透氣,那確實也是好的。
......
馬蹄聲響起,一路疾馳,往郊外樹林而去。
沉魚一直被裴笙抱著坐在馬上,緊緊挨著他的身子,裴笙一隻手搭在她的腰上,攬抱住了,另一隻手則握了韁繩,挽在虎口處往後拉,力氣使得倒是大。
馬蹄踏在地上,一聲聲的,越來越急促,震的馬上的人身子一晃一晃的,臉色慘白。
沉魚緊緊的咬緊了下唇。
唇瓣那一線的地方,連血絲泛出都是白色的,眉頭緊鎖,整張臉都擠到了一處去。
她是想說出來郊外才開始學的,可是裴笙直接騎了馬帶她出來,當時兩手一提,就抱著她上了馬,完全沒給她任何反應的機會。
一路上騎著馬過去,沉魚自然也一直是心驚膽戰。
她從來都沒騎過馬。
坐在這上頭,新奇的感覺還來不及體驗,馬背晃悠的就厲害了起來,一身的軟肉,本就是嬌嫩的很,更那新生的豆腐似的,哪是能經得住這麽劇烈的磕碰,臀部撞的生疼,當時眼淚就已經在打著轉兒了。
遇著些不好走的路,震的太過厲害了,還晃的心口也疼。
再這樣下去,哪還到得了郊外。
怕不過在半路上她就撐不住了。
沉魚蜷著身子,盡量的往裴笙懷裏縮,可哪怕是這樣,也沒法讓自己能大致的舒暢一點兒。
隻得是扯了扯他的衣裳,盡量的往他耳邊靠,說話聲音出來,一字一句的,氣若遊絲。
“慢一點。”
這聲音實在太小,隻稍稍一會兒的工夫,打了個轉兒,便消失在風裏,幾乎是沒餘下什麽。
裴笙當即沒有反應,似乎是沒有聽到。
“你放我下來。”沉魚實在是忍不得了,於是說著,又去拉他的袖子。
這樣的速度,裴笙大抵是已經習慣了的,所以並不覺得有什麽,若不是因為馬上還帶著一個人,他的速度會快上許多。
直到懷裏頭一陣嚶嚀的聲音傳來。
似乎是抹眼淚在哭。
裴笙低頭往下看。
瞧見人已經完全的縮進了他懷裏,窩成了小小的一團,臉色是慘白慘白的,依稀可見,臉頰上掛了幾道淚痕。
當時間動作一愣,速度自然而然的就慢了下來。
“裴笙,你快放我下來。”這會子看著馬的速度終於是慢了下來,緊著的一顆心才稍微鬆了些,說話聲音依舊顫的厲害。
其中的氣憤和惱怒,顯而易見。
裴笙瞧著這一段路上沒有樹木,日頭就這麽照下來,還是晃的眼睛疼,也熱的緊,於是當時心裏頭在思慮著,待到前頭一些了,再停下來休息。
於是沒有停下,反而是拉了韁繩,繼續往前。
沉魚瞧著他這速度,明明都已經慢下來了,卻又是繼續,完全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心裏頭想著這兒離郊外還遠,坐在馬上繼續過去的話,還指不定要在馬背上受多久的苦。
和他好好說沒用,凶就更沒用了。
她葉沉魚就是紙老虎,別說凶不起來了,那就是真在他麵前凶,也是裝出來的。
眼淚瞬間開了閘。
那聲音闖入裴笙的耳朵裏,他心下一緊,夾著馬肚拉了韁繩,踏著的馬匹便戛然而止,然後抱著沉魚,一個翻身下了馬。
這邊人被晃的太久,雙腿發軟,簡直沒法子站穩,裴笙順勢在一旁的樹墩上坐下,然後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好了好了,我這不是停下了嗎?”裴笙無奈,聲音柔和的,在她耳邊輕輕響起。
這時候說話,裴笙的音量都不敢稍微大一點兒。
還說要出來學騎馬,第一遭就如此,之後如何了得。
沉魚心裏頭卻還在一個勁的想,這樁事真可怕,實在是可怕的不得了,剛剛自己在馬上已然是被顛晃的神誌不清,要是再繼續下去出什麽事了那還了得。
恐懼滿滿的蔓延上心頭,自個兒很想停下來,想這是出來學騎馬的,應該習慣才是。
沉魚這麽想著,自己掙紮著要起身來,隻是腿軟,不能站的太穩,當即裴笙瞧著,急忙伸手去扶。
“啊――”裴笙的手才一碰到她,便是疼的喊了一聲,這大腿處被馬鞍震的青紫一片,簡直是碰都碰不得的。
裴笙立即就意識到了什麽,將人按住,俯身下去,掀開褲腿瞧,那白嫩上的一片青紫當即映入眼簾。
裴笙下意識伸手去觸。
沉魚皺著眉頭,五官擠到了一處,張口便指控,道:“明曉得我不會騎馬,你還騎那麽快,這下可好,全都成這樣了,還不知要多久才會好......”
“好了好了,是我錯了,我不對。”裴笙的聲音柔似一汪水。
大概這輩子都沒有這樣心疼過了,像是一隻手把心攥的緊緊的,眼淚不停下,那攥著的力氣就鬆不下來,完全疼到了骨子裏去。
“還能行嗎?”裴笙問道。
“恩。”沉魚點了點頭,硬是吸了兩口氣,讓自己平複下來。
這廂再抱她上馬,手掌握在一處不敢碰到人,連力氣也小了許多。
這廂自然是不能再出茬子了。
